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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过留声》

第9章雁留声

作者:扬其波 阅读字体选择:小字

秋风渐渐袭来,吹走了树叶的绿色,为他们换上了金黄的颜色,京城的天空,没有了夏天的阴晴不定和雷电暴雨,安静了许多,朝阳冉冉升起,撒下万道金光,照在京城的上方,说不出的明朗和干净。

刘方逸跟在宫廷总管李公公的身后,昂首挺胸的走进皇宫的道道大门,穿过丛丛院落,所过之处,凡是听到他是刘方逸的人,没有一个**敬仰和钦佩的目光,大到大内侍卫,小至宫女太监,个个都想看看他到底是怎样的人!也是,此时的刘方逸不再是两个月前被朝廷通缉的头号罪犯,他恢复职位了,不但恢复了,而且还会荣升几等也不知道,要不,为什么连皇上都要亲自召见他,也想看看他的风采呢?

崇阳殿里只有皇上一个人在等待他,周围连个伺候的宫女都没有。

“皇上想细细了解大人破案的过程,怕人打扰,所以连宫女太监都不用了!”李公公对刘方逸笑道。

“皇上圣恩,臣不敢有负!”刘方逸正色道。

“皇上,刘大人到了!”李公公上前行礼道。

“臣刘方逸见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刘方逸跪下行君臣之礼。

“刘大人快快请起,不必多礼!”皇上赶紧起身摆手笑道:“今日是孤王有事请教刘捕头,你也算是朕的老师了!”

“可以为皇上效劳是臣的荣幸,老师是万不敢当的!”刘方逸诚惶诚恐道。

“诶,你破获了贡品盗案,解除了我朝和西域外交上的危机,也算的上是救国大臣了,怎么能说是不敢当呢?”皇上边说边走下来,要亲自扶他起来。

刘方逸的双目突然一闪,流影剑不知什么时候已握在手中,一道寒光狠狠的劈向皇上的心脏,皇上还是笑眯眯的靠近他,殊不知自己已经渐渐走近死亡的边缘。

刘方逸竟然要行刺皇上,这又是一个怎样的内情?

寒光已逝,但是皇上却没有如他所原倒在地上,他,还好好的站在他的面前,依旧是神采飞扬。

“不好!”刘方逸心中大骇,环视四周,大殿里的黄色布帘的后面,都在微微颤动着,他的流影剑飞向右边,一个大汉从后面跃出,竟然是佟志欣,随着几声喊叫,几位六扇门的精英也纷纷跃出帘后,护在皇上的左右。

佟志欣大喊道:“刘方逸,你终于**狐狸尾巴了!看你今天往哪里逃!”

刘方逸神情十分诧异,伫立半响,他大喊道:“这不可能,你们不可能知道的,你们绝对不是我的对手!”

“我们当然不是你的对手,但是这个世上自然有人是你的对手,老天在这一方面还是很公平的!”一位白衣少年慢慢走出来笑道。此人不是被刘方逸打入死牢的宋清波,又会是谁呢?

“果然是你!我真应该将你就地正法!”刘方逸恨道。

“还没有揭穿你的真面目,我又怎么舍得死呢?”宋清波道:“我做事向来都是有始有终的,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虽然他极其不愿意问这句话,但是他真的很想知道自己的破绽在什么地方。

宋清波道:“蓝田玉就是你的破绽。你要是看了江掌门看见它之后的反应,你也会觉得自己的演技太差了!”

“反应?什么反应?”他真的不明白。

“江掌门看见蓝田玉,竟然不顾掌门身份要向我跪拜,称我是巴山派的大恩人,听到是你送回来以后,他立即就相信你是冤枉的,巴山弟子更是不惜冒险跳进巴山天涧里去取水,为的就是给蓝田玉沐浴,当时我就有些奇怪了,为什么口口声声说是因为蓝田玉才会上当的,重情重义的刘捕头,会对蓝田玉如此草率呢?”宋清波淡淡笑道:“你实在是不应该将它只用一个布袋装着,而且是丢在我的面前!”

刘方逸脸色一变叹道:“没想到你竟然心细到这个地步,看来我真是不应该找你去为我查出是谁在陷害我!”

“不,你找我是找对了,你是想让我找出陷害你的人,然后他就顺理成章的成为贡品盗案的主谋,从他陷害你的手法,你发觉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所以才会找我来帮忙的,后来你想让李小生做替死鬼,就一直提醒我去查他们。可是,你万万没有想到我就是陷害你的人!”宋清波道。

“其实我一开始就应该想到是你的,这个世上除了你,又有谁会有如此严密诡异的手法!”刘方逸恨道。

宋清波接着道:“我开始怀疑你之后,便回了一趟六扇门,发现了你的第二个破绽,你口口声声说,六扇门里只剩下你一个人知道五年前的事,但是你却没有告诉我欧阳先生的存在,为的就是在我找到他之前将他杀了!”

“不,我没有想到你会找到他!”刘方逸道:“欧阳先生的资料只有六扇门的档案库里有,我没想到你凭自己那一点武功就敢夜探六扇门!”

宋清波正色道:“在我的面前杀了欧阳先生,到底是怕我从他口中得到什么?”

“我不知道,我只觉得要是你跟他接触的话,就一定能发现什么?”刘方逸道。

“这么说,是我害死他了!”宋清波道。

“不错!你不应该去找他的!”刘方逸冷笑道。

“欧阳先生只是一个老人,你竟然也对他下得了手,将他的心掏出来!你真是狠心!”说到这里,宋清波的声音有些颤抖,周围的捕快更是义愤填膺。

“当时我还真有些担心你会被我这么一吓,就不敢继续查案了呢?”刘方逸不以为然道:“你的胆识果然是惊人的!”

“你的狠毒也是惊人!”宋清波冷笑道。

“那还有吗?”刘方逸道:“你该不会是凭这一点就确定我吧?”

“当然不会!”宋清波道:“你的第三个破绽就是在大本营里,洪飞有‘六重天狱’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但是小耗子却知道!那个时候我就大胆猜测你就是‘掏心小鬼’。”他顿了顿又道:“这是一个死结,‘掏心小鬼’明明就是侏儒,可你是一个七尺男儿,怎么可能,当我看了你的缩骨功之后,我就全部都明白了,你就是小耗子!”

“是的,我在十二岁那年,因为练缩骨功走火入魔,身体缩成孩童,不能恢复,为了寻找解除之法,我行走江湖,后来就加入了狼子集团,没想到在那里我的身体恢复了。”刘方逸道:“所以我才会知道周淮就是卧底!”

“所以你背叛了六扇门,告诉了王天化,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仅仅就是那些宝藏吗?”宋清波道。

“当然不是。”刘方逸道:“其实那些宝藏是王天化自己要给我的,他的条件就是要我冤枉周淮,因为他说是周淮毁了孤心教,所以要让他身败名裂,让他背上叛徒的罪名,让自己的老师和同伴贴他的通缉令,让他死后也不得安宁!”

“那周淮是怎么死的?”佟志欣声音颤动。

“是王天化杀的,没有让他太痛苦,尸体被一群野狗吃了,就在孤心教的大本营的后山!”刘方逸道:“我觉得很划算,所以就答应了!”

“你就这么爱钱吗?为了这个不惜陷害自己的兄弟!”佟志欣大怒道。

“笑话!难道你不爱!”刘方逸道。

“你原先想让飞天蝙蝠擒住我,然后以小耗子的身份去见李小生,告诉他贡品的下落,好让他替你背罪,然后你再来救我,要我做你的证人,甚至也想过让洪飞一起作证,这样你就可以洗清冤屈了,这就是你的计划,对吗?”宋清波笑了笑,又道:“可是你没有想到,洁筝会闯进来,将我救走,更没想到我们会偷听到你们的谈话!所以你当时是想杀我们灭口,可是洪飞又杀了进来,他有‘六重天狱’你为了保命,不得不杀了他,只好又留下我和洁筝做你的证人,可是你没有想到李小生会将我们关在一起,这样,你又怎么能以另一个身份去见李小生呢?那个洞口只有侏儒的人才能出去,你要出去,就必须用我们面前使用缩骨功呢,看你左右为难,我担心你就会杀了我们灭口,所以我告诉你我就是陷害你的人,让你心中另做让我成为替罪羊的打算,留了我们活口!”

宋清波顿了顿又道:“其实我也是博一博了,因为当时你已经想好要狼子集团做替罪羊了!”

“我可是只打算留你一个人的!许洁筝,哼!要不是她,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了!”刘方逸恨道。

“我知道,你会杀她,所以一直很小心,没想到…….”宋清波说道这里,神色有些黯然。

“没想到狼子集团还有活口,突然杀了出来,这也省了我不少心思了!”刘方逸道。

“我果然没有猜错,狼子集团的人是你杀的,当时你出去,就是为了杀他们,你已经决定让我当替罪羊了,自然不能再留他们活口!要不凭这个集团的武功,不是亲近的人,又怎么能轻而易举的杀了他们!”宋清波正色道,“所以说你不但骗了我,也骗了李小生,他到死也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这些人喜怒无常,又贪得无厌,留下他们只会节外生枝!”刘方逸叹道:“现在看来我是错误的,我应该杀了你!毕竟李小生只用钱就可以控制了!而你……”他说到这里,心中已经是恨他至极!

宋清波冷笑道:“你其实也在赌,你不等我自己承认就先给我定罪,速度的确很快!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是命悬一线!所以在你指定我就是主谋的时候,我没有辩解,就是不想让你有借口杀我!”

“你没有办法辩解,在你的住处慕野林找到的可真的是西域的贡品!”刘方逸道:“你明明是人证物证俱在,你又承认陷害我,为什么还可以死里逃生,你们!你们!”他指着佟志欣他们怒道:“为什么你们还是相信他?”

“因为少林方丈晦明大师相信他!”佟志欣看着他大声道:“你没有想到吧,当初宋公子决定用计陷害你之前,曾经将此事跟晦明大师原原本本的说了!所以晦明大师相信他绝对不是掏心小鬼!”

“是的,所以就算是所有的人不相信我,晦明大师也会相信我的!”宋清波道。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跟他说?”刘方逸喊道。

“我知道涉足贡品盗案一事,而且又跟五年前的孤心教有关,此中的凶险是难于预料的,我担心我若有什么不测,就没有人知道你被陷害的真相,所以就找了少林方丈,让他还你清白,可是……”宋清波摇头笑道:“真是世事难料,没想到他反而成为了还我清白的证人!”

“所以说真是好人有好报!”佟志欣笑道,语气还是带着些感叹。

刘方逸此刻的脸都气得变色了!

“现在你还不说出你到底是什么人吗?”宋清波正色道。

“什么人?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我就是掏心小鬼,贡品盗案的主谋!”刘方逸冷冷道。

“你为什么要劫贡品?”佟志欣怒道。

“当然是为了钱!”刘方逸冷笑道:“你当真不是一般的笨!”

“他不笨,他问的很有道理!”宋清波道:“要是你真是为了钱,你为什么把贡品都对堆在我的家里,让六扇门的人搜的干干净净呢?”

“你知道这是物证!”刘方逸道。

“其实就算没有贡品,如果我承认陷害你,我也是在劫难逃,这一点你应该知道的,所以你盗贡品,根本就不是为了钱!”宋清波道。

“哼,你真是聪明过头了,那依你看,我是为了什么?”刘方逸冷笑道。

“这也是我最大的疑问?一个大盗不是为了钱,到底是为什么,知道后来我听到皇上为了你破获一事要宣你觐见,我才明白,你是为了要刺杀皇上!你犯下贡品盗案,接着查案,就是为了要立下大功,要靠近皇上,那一批贡品,只等你找到适合的替罪羊,你就是让它成为罪证,是吗?”宋清波继续道:“你为什么要杀皇上?”

刘方逸闭口不言。

“你以为你不说就没有人知道吗?你也是前朝的后裔,对吗?”宋清波看着他道。

刘方逸的脸抽筋一下,眼神渐渐变了。

“你陷害周淮,将摧毁孤心教的战绩占为己有,成为六扇门东方门主管,破奇案无数,这些都是为了引起皇上的重视,好让他召见你,可是五年了,你始终没有如愿,所以对于这次的西域贡品,你看到朝廷如此重视,所以就想到这个办法,是吗?”宋清波道。

“为什么你会知道的如此清楚?你到底是什么人?”刘方逸浑身发抖,对这他怒吼道。

“我是宋清波,一直想跟你做朋友的人!”宋清波看着他道,眼睛里的是惋惜痛楚的目关。

刘方逸看着他的眼睛,忽然大笑道:“我想的真是没错,与你为敌的确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你为什么连最后的尊严都不留给我!”他睁大双眼望着他嘶声道:“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怒吼之间,他的身影不见了,大家心中凛然,佟志欣大声道:“护驾!”“刷刷刷”所有的捕快都亮出了兵器,将皇上围个严严实实,刘方逸纵是有飞天遁地之术,也是无可奈何。

可是,他们没有想到,刘方逸要杀的人却不是皇上,而是让他五年的心血付之东流的人,就是宋清波。

掏心小鬼的鬼抓已经在飞速靠近他的心脏,但是宋清波却没有任何的回旋之术,生死的危机是弹指之间,间不容发!

空气,凝滞,说不出的凝滞。

刘方逸,一个相同的名字,却换成一个小鬼的身体,定格在宋清波的面前,他的爪子,已经够到他的前胸,但是却没有掏进去,他已经不能再掏进去了,一柄长剑已经贯穿了他的心脏,将他的整个身躯挑在空中。

他的血,顺着那柄长剑而下,一点一点的滴在地上,殷红殷红的,带着血腥。

他的喉咙发出咯咯的声音,双眼瞪着长剑的主人,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少女,就是许洁筝。

“你…….”他还没有问出来,许洁筝看着他正色道:“我曾经放过了飞天蝙蝠,所以他没有杀我!”

刘方逸已经听不到了,双眼没有合上,瞳孔发散,身体却开始发冷,萎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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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秋风阵阵,宋清~站在周淮的坟前,为他敬酒,坟里什么也没有,连~冠冢都不是,事隔了五年,周淮是什么都没有留~,但是,宋清~却还是给他立了墓,写~周淮的大名。“周捕快已经~清了冤屈,他此生也不会有什么遗憾了!”许洁筝看着坟墓轻轻道。“~名字又回到六扇门了,皇~还给了他追封,现在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是冤枉的,曾经一起冤枉~人会~愧疚,曾经相信~人会~欣慰,不管怎样他都是在大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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