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校的学生也有近四个月时间了。眼看就要到元旦,各个班级体都在筹备怎样开展元旦晚会的问题,黎志才早早一周前,就到学校的教工俱乐部去,将场地租了来。到元旦前一天,便通知大家明晚准时参加。那天刚好是星期五,邱傲起来晚了,上课也就迟到了几分钟。等到他赶到教室的时候,前排的位置都占去了,便检了最后一排左边靠墙的一个位置坐下。旁边坐的是两个女生,一个叫梅莉,一个叫卢影,这两个女孩子都跟邱傲很熟。这要追述到他们刚进校的那会儿。学校要举行迎新晚会,他们三人共同演出了一个小品。以后也就很熟了。
“你天天将头发梳得那么光,衣服穿得那么好,又在准备追哪个姑娘?”卢影笑着问道。她一笑起来,两只眉毛就要打架。嘴边两个小酒窝,都说明她很有几分迷人。
“追你!我天天都在给自己打气,叫自己来追你,就是没有勇气。”邱傲开着玩笑说。
“好,你就追她,我帮你送信!”梅莉也在一旁附和,卢影早已将拳头轮在了梅莉的背上。
“现在是什么社会了,你还要送信,现在都流行送玫瑰。”卢影说,“喂,说真的,你在电视台给那个点歌的女生,又没有跟你耍了?”
“我们根本就没有开始。”邱傲一本正经,根本没有将姚微微放在眼里。
“还跟我们说这些!你还想骗我们两个,是不是哟?”梅莉笑着说。
“我都是说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两个呢?就算我经常骗人,也不会来骗你们两个嘛!更何况我从来就不说谎。”邱傲到这时,连书本都没有打开。
“我们怎么知道呢?我们又不是你,我们怎么知道你没有骗我们呢?你说是不是,卢影?”
“喂,老实话,你们明天怎么过?”邱傲转开话题问道。
“当然是跟着大家过了!明天晚上有个晚会得嘛!你不去吗?”卢影问。
“到时候再说吧。”邱傲看着她们两个。
“你要是请我们两个出去玩,我们道是很乐意舍命陪君子的。”梅莉拉着卢影的衣袖,“啊——”
“你是说你们愿意舍命陪我的金子吗?”邱傲一下就看穿她们的心思。
“说得好难听哟!”卢影梅莉都将嘴巴撅了起来,邱傲笑着望着她们。
下午,黎志才请苏建,跟石钟,高桥生三人,在学生活动中心为本班学员教跳舞。以便明天的晚会上可以有事情做。来的没有几个人,全班六十多人,也只不过来了十多个男生,女生只有林秋霞一人,她还是因为要陪吴敌而来。
两三个小时下来,大家也没有学会些什么。有几个勉强学会了慢三步,两个大男人抱着一团,扭扭蹑蹑地前进后退着。邱傲和班上的巫润生学得稍快一点,两人边笑着边像个八十岁的老太婆一样,躬腰爬背地走着。林秋霞看到他们,笑得早就捂住了嘴。吴敌就更好笑了,他不是在跳舞,简直就是在打太极拳,两只脚不停地在地上画圈。头埋得底底的,一直盯着自己脚步的移动。黎志才由石钟带着走,一会儿身子前倾,一会儿踩别人的脚。
五点钟左右,大家没了兴趣,各自离开了。留下的黎志才和邱傲,还有被邀请的几为“舞蹈老师”,因为他们都是一个部门的,目前,苏建是部长,石钟为副部长。高桥生也是大三的学生,他和邱傲黎志才一样,都还是个成员。他们部门一共有七人,还有两位女生,今天都没有在场。黎志才和邱傲商量,为感谢他们三位,决定请他们吃饭。
吃饭的时候,由苏建点了菜。黎志才叫服务员上了五瓶啤酒,等到第一个菜上来后,就喝起酒来。
邱傲谈起了一些有关学习方面的事。他问他们以后的打算,“喂!苏建,你打算习什么地方实习?”邱傲将筷子放到碗上。
“我还没有决定好,到时候再说吧!”苏建说,黎志才不吃菜,看着几位,脸上漏出丝丝微笑,“苏兄,你在学校混得这么好,学校肯定要替你安排的!”黎志才接过邱傲的话。
“其实也不一定要学校安排,自己找或许还要好一点。学校找,必须交三千元中介费。最多就是把你送到某个地方,致于你在那里的待遇,他是不会负责的。去年由学校安置在浙江的那些人都跑回来了,他们在那边两百元钱一个月,连生活费用都不能满足,唉——”高桥生手里拿着啤酒瓶子,似呼对自己的前途有点失望。
“你们刚来,一定要认真学习。现在找工作真的不容易,何况像我们这样的学校,牌子又不响,教学质量也不高。我们就要快毕业了,到底能不能找到工作,那还不一定。他们都说,在这个学校读书,毕业就等于失业,幸好明年四月份就正式升本,你们又是第一届本科,以后可能要好一点。”石钟意味深长地说。
“是呀!我们虽然是个本科,但我宁愿在别的学校读个专科,也不愿意在这学校读个本科。来了一期,什么都没有学到。上专业课的老师给我们介绍了一下,四年之内,连带实验,实习,选修课,一共要修九十多门。广而不专,将来毕业恐怕个个都成了方鸿溅,拿个博士学位也只会讲点有关梅毒,以及鸦片的事。学生们学习,也都像猴子掰玉米似的;像《伊索寓言》中那贪心的狗,嘴里衔着肉不满足,还要想得到河水中那条狗嘴里的肉,结果是全部掉到水里,一片也没有吃着。我们现在就是那狗,只是我们是那不得已的狗,我们学了这一门,老师说必须学那一门。我们根本就没有什么理由说不学。为了过关,还得假惺惺地去应付两天,在考试的时候,左顾右盼,下来跟任课老师搞点交情完事。可是到头来发现自己什么都没学到,在这样的时候,就会羡慕那些交上了异性朋友的人。他们毕竟没有白白花去这一段时间。就算哪一天分手了,过上几年,总还是有回忆的东西。而我们学习,学习都只是为了考试,考过后什么也记不得了。好象自己给画上一个圆圈,从圆周上的某一点出发,转一圈又回到原位。这样真不如不走这一回来得痛快,自己就坐在圆心,至少还可以免去那份不必要的时间,精力的浪费。
“上课的时候,老师只是摆起个架子,把个学生跟老师划分得怕是别人看不出来似的。讲起课来真算得上是“神仙放狗屁,不同凡响”,像他们那样讲课,我都会。一上课便讲,“请大家翻到第某页,仔细阅读例题,一直到某页!好!自己看书,看完后将某页的第几到第几题做好,由学习委员收上来交到我的办工桌上!”唉——真不知道这样下去,我们到底能学到些什么。等于是自学,老师只不过是瞎子的眼镜。
“说起来我们学的自动化计算机方向这么个专业,可开设的计算机课程,学时最少。一周一次课,一次上机的机会。一本四百多页的C语言,上了五次课就算讲完。结果大家连门都没入,又要改学其它的课程了。你要想自己课外去上机房,又没有空机子。密密麻麻的人坐在那里,不是玩游戏,就是聊天。等到好久总算有人下机,可没有等你走过去,别人早就一屁股歪了上去。不过也是聊天。你只要一看他们的网友,几乎全都是在和异性聊。聊的话题又龌龊又肮脏,说得肉麻死了。当他们高兴的时候,还要大声喧哗。打游戏的还要手舞足蹈。唉——
“这些都没有什么,最让人痛苦的是,这里几乎没有一个人意识到这些。每一个人反而以为自己是个大学生就了不起,他们就应该高人一等,就应该受到人们的尊重。至于大学生到底该干什么,怎么做,他们没有工夫去想,没有心思去想。
“就我分析,将这里的学生大致分为以下几个部分:一部分学生除了打游戏聊天之外,恐怕7只有性冲动的时候还有点知觉;
“第二种人,这种人我也不好说得,他们一天只知道学习。整天一副匆忙的样子,他们的生活简直就是大家所说的三点式,吃饭,学习,睡觉。其余什么都不关心,你要是想跟他们谈点其它的事,他们不但不会没有一点兴趣,而且还会以为你那样不算作是生活,简直是虚度年华;
“第三种人,这种人还算过得快活,但愿他们永远都能如此。他们只会对异性感兴趣,男同学整天抱着个女孩子在怀里,或者一只手搭在女学生的肩头。这些女学生也仿佛甘愿做奴隶似的,总喜欢活在男学生的手臂下。无论你在什么地方,你都会看到他们在吃东西,或者相互追赶着。可是这些人也有些可恨,那就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干什么事都不回避一下。他们所谓的浪漫,无非就是女孩子给男孩子折千纸鹤,男孩子给女孩子送玫瑰,或者有事没事的在大街上闲逛,要么就是在校园的长凳上打情骂俏。真正高雅的浪漫他们连概念都不懂得。一谈到双方理解,关心的份儿上,那就是男孩子每晚上陪女孩子,在校园玩够了。抚摩得手**,接吻得嘴麻了,便将女孩子送到宿舍楼底下。当着过路的那么多同学,再次抱住接吻,推推拉拉,依依不舍。要是在白天,譬如中午,或者下午放学回宿舍,这样的义务,男子们照例还得履行一番。往往在这个时候,没有谈恋爱的那些同学,除了马上逃跑之外没有什么好的方法了。当然这只是其中一部分学生,大所数是不会的。可在老师遇到这样的场合就难办了,他们想要避开,可早又被这些人叫住了。毕竟这些学生还是很有礼貌的,他们不会忘记在任何地方看到老师,都向他们问好。这可让老师们哭笑不得;
“还有一种,就是专搞工作。实践嘛,可他们什么叫学习,他们就有他们自己的理解了。他们相信这个世界,这个社会仅靠一张嘴同样可以吃饭,而且还会吃最上等的。他们奉承的是官本主义,只要自己当官,还怕没有人送东西来?但怎样当自己的官,怎样使自己当上总裁,当总裁是要组织能力的,那么他们就有了他们的打算,在学校就得培养自己的组织能力。
“你们都知道,这么个小学校,不过十个系,大小的社团就有四十多个,每个下面又设置七八个部门,每一部门两个部长,而且每个社团还有几个团总裁,往往最高总裁是老师是不是?算起来总有几百个官爷,了不起!人数占了全校总人数的十分之一还要多。所以,你到外面去,看到是这学校的人,千万不要把他只当作个学生,说不定他就是身兼几个部门的部长,或者哪个社团的**。我算是看透了,这些到底对学生有多大的作用。”邱傲只顾着讲,没多注意大家的表情。大家都笑了起来,邱傲这才明白过来,刚才和谁在说话,也就是这一次,他跟黎志才的关系有了动摇。但聪明人总是不至于暴露在外的,两人在一起的时候,照样是朋友。
其实,丘傲也犯了一个最大的错误,他总以为这样不好。这好比两个人在谈到对方的生活,事业,爱好,志向时,各人都认为只有自己所过的生活,才算得上是真正的生活,自己的事业才是高尚的,自己的爱好才是高雅的,自己的志向才是远大的;而对方所过的生活只不过是虚度年华,徒耗光阴,所干的是都是可耻的。当然,在这个地方,丘傲所谈的现象实在让人受不了。何况在邱傲谈的时候,并没有说他自己干得就一定对。
黎志才见邱傲停下来,“来,喝酒,丘兄可能有些醉了。”
“对不起!刚才只顾说话,忘记陪大家喝酒了,来!干!,我敬大家!”邱傲举起酒瓶往嘴灌酒。他一点也没有醉,只是在他一谈上劲的时候,不能够收住嘴。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
接下来,石钟建议玩游戏,他说:“你们信不信我只要将手放到你们的脸上,你们心理想一个数字我是可以知道的?”
“不可能!”高桥生喝得脸都红了,听到石钟说话,“你是在吹牛!”志才也表示怀疑,他一时想不出这是什么原因,他一面想一面**笑来,“石兄,我认为这是不可能的!”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呢?”丘傲转身对着石钟,“你就演示给大家看一下吧!我来做实验,来!请你把手放到我的脸部!”丘傲顺势将头伸了过去。
“那好,你得先跟我到外面去一下!”石钟对丘傲说,于石二人放下手中的筷子,来到门外,石钟将其中技巧一一交代,两人重新回到座位。大家都等着看他们表演。丘傲对志才说:“你小声给我报一个数字!”志才便将嘴巴凑到丘傲的耳朵处,低声说了一个数字。
石钟便将双手放到丘傲的两只面颊上,大约不到五秒钟,石钟说:“是不是34?”
高桥生跟苏键都问志才,志才说是。他们如是再三,石钟都给他们说了出来。但除开丘傲一人知道是什么原因,大家都不明白其中道理。结果苏键要求他们将其中道理讲出来,石钟只是笑,最后,他到底还是将其讲了出来。他说:“其实很简单,你比如23,丘傲先用牙齿连续咬两下,过一会儿再咬三下,那么我就知道是23了。只要他的面部不动,我又用手把他的脸部全部遮挡着,你们根本看不见。所以,你们就会以为我还真是跟他有什么心电感应!”
“原来如此!”高桥生将酒瓶子往桌上一放,对着石钟。苏键一直笑眯眯的,其实他早就知道这个游戏的诀窍,只是为了不扫大家的兴,让石钟把他演示出来。志才忙说:“来!咱们继续干!”
饭毕,黎志才跟邱傲争着付钱,结果是邱傲掏得快,一共花去45元。他之所以掏钱那么快,并不是要讨好大家。这是他自己的毛病,他无论在什么场合,都是这样。本来他算不得富裕,可在他有钱花的那些日子,总是很大方的。大概是一个人的虚荣心作祟的原因,但有时也不一定是这个缘故。比如他要是在食堂中遇到某个同学,无论认不认识,只要那人忘记带饭卡,或者忘记带钱。他总会帮别人付钱。等到别人还他的时候,他总是不会要。他想,这样的时候总不会很多。何况自己也没有给别人几个钱。这样以来,凡是看到过,或亲自受到过他恩惠的人,都认为他很有钱。更何况他平常又喜欢打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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