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中学校长所言,他是个有前途的人。一进大学,他就有着独特的追求与见解。读中学时,很多人都听说,进入大学要参加实践,多到集体,社会上锻炼。进入大学,真正能够做到的人毕竟只是少数。不过,我们的主人可不会放弃摆在他面前的任何一个机会。
开学没几天,学生社团就要招聘新成员。他对学生管理工作很有经验,就凭他高三期间的锻炼,再结合实际,要混出个颜色来,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他先应聘的是电信系学生会,应聘部门为社会实践部。他在自荐书中提了几点建议,加上他的文笔,再打几句官腔,让负责人点头称赞,当场入选。
在将我们主人翁的事迹一一介绍之前,我想先粗略介绍一下这所学校。它原本是一所专科院校,本地也只有这么一所大学,办学历史也有那么二十年了,加上它的后台资金雄厚,要升本也就是迟早的问题。
不知大家有没有发现,一座很差的建筑,当你用摄象机拍摄下来,就好看得多了。高中毕业生都有一个通病,在自己根本不了解某所大学时,就会通过学校的面貌来判断。当然在某些方面来说,还是行得通的。当那些学生拿到这所学校发出的招生启示,看到上面的建筑还不错,再看介绍:环境优美、四季鸟语花香,也就有人填报了它。
当他们来到这所学校以后,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骗人的东西——教学楼一栋,七层,每层十五间。图书馆一栋,办公楼三栋,实验室一栋(包括机房在内)。活动中心一间(楼下做为停车房)。实习工厂三间,食堂三栋,宿舍倒是挺多挺好的,我说多,那是一共加起来有十栋;忘了告诉大家,实验楼后有一片林子,里面设有水泥灌注的凳子,谈恋爱的学生最爱到这个地方,大家叫它情人谷。
志才住七栋608号,他很满意,他常想,只要有发展空间就好。在宿舍,一打开窗户,就能看到对面的山峰,以及山脚那一片城市。尤其在夜晚,满街灯火通明的时候,他就会对自己说,将来这片地方都是我的,我一定要向所有成功的人士看齐。
短短的时间内,他就认识了很多人,几乎在官场上混的人他都熟悉。上至院长兼党委书记,下至学生干部。他对人很“友好”,很亲切,不过都建立在利益上面。如果你对他有利可图,他将会是你的知己,他就是你活在这个世界上最真挚的知己;如果你对他没什么可图,就是在他跟你说话的时候,也会背对着你。当你们是朋友时,或者他认为你可以暂时作为他朋友时,他就会跟你结交,并贯以兄弟称呼,无论何地给你打招呼,总要在后面加上一个“兄”字。你姓方,就叫你方兄,姓马,就叫你马兄。而且在他叫起来,一点也不拗口。
在这里,他倒真有几个“知心朋友”,知心并不一定朋友——相互“了解”。本班就两个——一个叫丘傲,一个叫吴敌。
说起丘傲,真他妈不知天高地厚,思想偏激,别人都说好,他偏扫兴说不好。看待一个问题,总先看到坏处,再去发掘好处。人家都按照《中庸》来约束自己,他却偏不买它妈的帐。他有一个优点——对朋友真诚,他也有一个缺点——仍是对朋友真诚,这样谁都知道他的弱点。他老讲什么“绝对自私主义”,可就是言行不一致。他大谈现实,认为自己较一般人,至少较一般的大学生都现实,可又在不时地追求浪漫。他健谈,可没几个人接受他的思想;
至于吴敌,独特的人,吹牛可不简单,但吹得也挺有道理。曾在火车上对一位小学语文教师谈人生,居然把那位老师听得自卑。平常对同班的同学讲起做人、理想,将来打算之类的东西。这些同学背着他时,也会引用他的话来教训别人,还说:“吴敌说的真有道理!”。只是在谈到关于哲学的问题时,老是乱弹琴,东拉西扯。他这人对学习倒挺认真,也有那股子干劲,但比他说的,又差那么一点。小伙子相貌堂堂,皮肤细腻,有点小白脸气。有些幼稚,考虑问题老从自己立场出发。他的雄心壮志没几人可以比,与黎志才比,理论有过而无不及。但在实践与交际方面天壤之别。
除此二人,还有一位是他老乡,这人和他要找差别,就只有在相貌上下手了。他是人文系法律专业学生,名叫张扬,大家都叫他张疯,概是他总喜欢疯疯癫癫。
吴敌邱傲同居一室。平日里,黎志才常来与二人坐在一起谈天说地。最初喜欢的话题是怎样将工作干好,得到校领导重视。
黎志才进入系学生会以后,又陆续加入了校学生会,还荣任班长。吴敌是本班另一位班长,他也在系学生会办公室干事,同时又是校文协爱好者学会新闻部成员。邱傲比起他们来,一点也不逊色,既是文协成员,又是电信系学生会社会实践部成员,校文艺团管乐队成员,还在校园电视台人事部任副部长。
从某方面来说,把他们三人拉到一块的是对学校社团的迷恋。进入社团后,最卖力的当属黎志才,最偷懒的当属吴敌。而邱傲,干工作还算认真,更多的是去观察社团内部形形色色,分析内部矛盾。到后来,居然得出结论:这些所谓的社团不过是一个个垃圾堆,其中大多数成员,就是那垃圾堆中的垃圾。他不要与之为伍,一期结束,发现将父母在家中的嘱咐全给忘记。至于学习,更是一塌糊涂。后来他索性全部辞退不干,努力寻求它路。当然他辞退的主要原因还不仅如此,真正的原因是他来自农村,家里不富裕。本打算进入大学后找分工作挣点生活费,可在这些部门不但不能弄点钱,反而进去还得交钱,这在他刚进去后就很不痛快。但考虑到可以锻炼,也就没有把它放在心上。可真正进去了以后才知道,里面什么事也没有干,无非是学校要搞个什么运动会,或者是系上开展什么活动,就去帮着打扫清洁、抬桌子、守门,维持次序等。真他妈还不如到大街上守厕所。最恶心的就是那每周的几次会议,不过是强调纪录问题、作风问题,几个系干部仗着是学生干部,便大讲特讲,装出一副省级干部的样子,学着老者的形象,开口就想教育人。其实不过就是要你明白,他是干部,而你只不过是个成员。
当然,也就有这样的成员,他们是能够忍受的。他们有一个定理,就像封建社会的婆媳制一样。婆婆有权把弄媳妇,而媳妇无话可说,她们能够做的,也就是等自己当上婆婆后,再去折磨媳妇。我们的这些社团成员就是这个样子,干部说什么,他就干什么,且行动得要比干部吩咐得还快。他们是有他们自己的算盘的。他们也不会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他们在等一个机会——选举新人当干部。一旦他们当上了新干部,他们以前所忍受的,所要玩弄的就可以耍出来了。
但是,你要想被选上去当干部,得费天大的力气。但也有那么点子巧妙的法子,只是一般人不知道而已。做得最出色的莫过于黎志才了。他首先采取那个“兄”战略。刚进入的人,都得努力去接近干部大人的。他有什么搞不懂的地方,就去请教他们。他能懂,也装着不懂,也去请教他们。这样他就有了更多的机会去接近他们了。
人总有爱慕虚荣的弱点,爱为人师也是人的本性所定。只要你在他们面前显得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愿意请教他们,他们将很高兴,也会乐意关心你。人是个聪明的家伙,他们虽然花时间来帮你,可也同时获得了快感——虚荣。你把他当老师,说明他有本事,有学识,有人赏识他,他哪有不高兴的道理呢?
黎志才是善于抓住这个弱点的。他在这些人面前,显得特别谦虚,至于怎样描述,怎样形容他谦虚的样子。我不妨给大家打个比方,你要是不明白“谦虚”一词的涵义,根本不用去翻阅词典,你直接去看他给你表演就是了。
如果他有什么决定,他是决不愿意随便说出口的。他总是通过某种方式,把自己的想法让上级干部讲出来。这样这些干部不但觉得他很有才干,也很懂得做人的道理。当然,这只限于他还是成员的时候。
他不会说一个人的坏处,正如所有的中国人一样,都不喜欢讲别人的坏话,如果他面临的是个长相丑陋的女子,他会向你大大吹捧这人的气质与才干;碰上如花似玉的姑娘,他就会向她说:“你要是去参加国际模特大赛,一定会拿金奖!”。反正他不是说别人善良,就是说人家纯洁。不是说人家温柔,就说人家老实……总之,能够拿来说一个人好的他都会用上,而且还用得很恰当。可这也只是当面如此,至于背后,他就会讲人家怎样没有头脑,怎样没息,怎样懂不起,怎样怎样……仿佛这世上就他一人聪明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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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第一步』
但~说到吴敌,这个人可不好讲。他在各~门~了不~一个月,就因为没有参加会议给开除了,于是潜心研究,炒起~来。什么《富爸爸投资指南》、《炒~成功篇就这几招》、《庄~~密》、《技术赢家》、《赢家就这样炒~》、《中国~情分析》等读了不~二十本,便把~校获得的三千奖金全~买来~票,~起了发财梦。同时,他对经济感起兴趣来,研究了~子,对自己的专业厌恶了。学的~化,跟经济没关系,便打算转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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