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三个月的暑假,让马跃切身体味到了狱中一样的生活。每天都得考验自己的警觉性。只要父母在十米开外,就得赶紧将英语书抖出来读之。
眼看着"马跃之战"已经进入了抗战后期阶段,胜利在握的马母也就斗胆大减兵力,把马父调离了前线。马跃仿佛一只久憋水底的小鱼,忙趁机探出脑袋来。
马跃的读物,除了课本少之又少,而且基本上还都是马母过滤过的产品,所以马跃基本上不会也没了兴趣去看。这就好比一块糖,已经被别人含过了,而且还当面含过了,那就断无自嚼的理由了。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马母虽然有过滤别人物品的癖好,但是马跃也渐渐练就了一身地下党的活动的本事。马跃装佯了一会儿,听见外面也没了动静,就知道父母都出去了,忙悄悄跑到窗户前,开窗拿了窗沿上的文集。文集是王小波的<<黄金时代>>。可是,马跃的错误就是不该读一个作家的发疯之作,并且,这原本是上面的禁书。可是越封为禁书窥探者越多,以至到后来就无法称之为禁书了,当局者也只好摘掉禁书的帽子。对于王者的**言辞和荒谬的思想,马跃难免倍受到打击。
马母除了有“过滤”的癖好,还有打牌的喜好。但是两者相比,还是后者更有诱惑力。
马母的牌瘾完全是后天才培养起来的,但是在当今这个和平、营养的年代,后天培养的东西也绝对不会出现生长发育不良的现象,照样能茁长。其实,在马母对于打牌还处于一窍不通的时候,马母对于打牌的认识相当深刻。在她看来,打牌者属于这个文明、进步的社会中活地失败人群的一类。他们原本只是一群迷途的羔羊,而不小心摸进社会的黑洞,在里面进而丢掉了自主力。他们就好象一群吸毒人,仅仅靠了点精神上的刺激苟活于世的行尸走肉。如今,当马母变得对于打牌无一不通的时候,她才仿然发现命题证错了。只好厚着脸皮更正说,打牌者乃大将也!她认为打牌者属于一类具有高瞻远瞩、有远大理想、有经济头脑、有高智商的人群。桌面就是他们的考场。
如今,马母已经算是久经赌场,身经百战,纵横在方圆几里的小镇内所有大小赌桌上的大人物了,也建立并巩固了自己稳固地位。这地位,并非靠超强的牌技能巩固得了的,因为,这并非是来赌王挣霸;相反,他需要的是“没水平”。马母久经杀场终于理解了这条道理,也发现了它的好处。所以,在牌桌上,一开始总得表现自己的牌技不行,得象征性地输点。有了退,前进才有的掩护。
上午,马母原本打算在桌上捞点。不料,自己开局的输像是为自己后来了立了榜样,自己的牌风江河直下,不到片刻口袋就空了,只好退阵下来。而打牌这事是不宜作壁上观的,否则对身心是一种极大折磨。马母只好悻悻地打道回俯。不料刚一家门,妈母就感到今天的空气不对劲儿。
马跃正在宣读《黄金时代》中王二生日和抓鱼小孩的对话。
妈母本想大声喧呼而进,但转念这样未必能抓到物证,因为这年代一切制裁都要讲究证据的嘛。为了有铁证在手只好以猫步行之。
马跃没有料到老妈能回来这么早,在警觉上有了放松。但毕竟还算是老手,所以,在紧要关头马母的猫步还是没能逃过马跃的耳朵。慌乱之余,马跃只好将书藏在屁股底下,又忙拣起英语书,放开了嗓门。
马母没料到儿子的察觉这么厉害,也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马跃偷眼看了马母一眼,只感觉平静的容颜之下有一股不不寻常的火气,心中不禁战鼓轰鸣。
马母脸上挂着微笑,心中却憋着火气,按耐地说:“读了好一会儿吧!学习也要注意劳逸结合嘛,赶紧歇息一会儿。”边说着,边把马跃的书收了起来。
马跃知道情况不妙,也尴尬地贴了点笑意在脸上,以减少差距,轻问:“妈,今天一定有了大丰收吧!”
马母没料到儿子隐藏技术更胜地下党,一时间看不出什么破绽只好启动另一方案。
马母一副找东西的模样,在马跃书桌的抽屉里开始了搜查。
马跃在心理暗自发出胜利地笑。
妈母边搜嘴里还不停地嘀咕:“咦,奇怪……明明在……怎么……”
“妈,你找什么呢?”马跃不好戳穿老妈的底细,明知顾问。
“对了,你有没有见过我的黑色钱包?”马母扬脸平静地问,双眼死盯马跃。
“这个……”马跃紧锁双眉,左右摆了摆脑袋,舌头在嘴里搅和着,表现出了缴尽脑汁的痛苦。马母自以为儿子已陷入自己的地牢,心中不禁暗自叫好。不料,马跃沉没片刻后犹如发现宝藏般大叫一声:“想起来了,黑的是吧,我见过……见过,在……”
马母没有想到自己的设想的那个钱包,儿子竟然都说见过。不信地问:“你见过?在哪儿!”
“恩…就在你房间的第一排衣柜的第一个抽屉的第一格子里。”马跃私自执行了安家的任务。
马母没有料到儿子竟然连那个虚设的钱包的位置都替自己安排了。马母本以为自己接下来的搜查工作会表现得理所当然。不料,还没上路,自己竟然被自己的枪打中。
既然马跃交代了钱包的位置,马母现在剩下的任务就是去拿钱包了,搜查只能终止。可是,马母虽然在理由上失败了,但是马母作为家长,在义务上还有义不容辞的理由,并且这种搜查的程序可以直接简化到审讯和判决。
此时,马跃一张充满胜利微笑的脸正在展览,但那微笑像是散落的孤军,东一片西一只;像是惨站之后的红旗一样,只剩下破烂不堪的摸样。本想坐等老妈出去片刻,好将书从屁股底下转移到安全地带,不想老妈毫无要走的意思,倒是她抹脸的黑沉让自己感到屁股底下的书像是变成了针毡。脸上的微笑也忙隐身遁去。
“笑啊,干嘛不再接再厉啊!”马母大声哧道。
马跃为了来点过度,只好再装出一副茫然不知所措、委屈的模样。
“自己说,你刚才看什么书?”马母恨不能用一警训的口吻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马跃自知今天难免晚节不保。因为在马母的思想里,对黄书的定义范围下得极窄仿佛古人对世界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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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6这世界,有一种比“安慰”更有效的良~就是“同是天涯沦落人”。马跃打了几个~试探了一圈,发现这~梁~~还困有好些人,忙放宽了心,还能不时~心安慰安慰对方。几天没通~,马跃这里就快变成了桃花源。一打听,说的事在这里全成了新闻。张后告诉他,玉泉高中就~成立各科的“主~班”。这是为了响应~级的号召。“你准备报名吗?”张后在那边也跟~贼一样,小心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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