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向前开着,似乎总想冲出轨道。
我第一次坐火车,很是兴奋.车外的一切都向后飞逝,一去不复。坐在我旁边的是个个子娇小的女子。我感觉她一直盯着我,紧身的上衣裹着她显得很是别致。为表明我不是初出葇庐,我礼貌性地向她点点头。不想这竟有了回应。她一下子热情了许多。加上天热,她解开了胸前的扣子。我是个正人君子,非礼勿视。倒是隔座的那个老家伙时不时站起来伸伸腿。为了提示那个女人,我有意识地朝她松开扣子的地方多看几次,这倒很有效,她很隐避地把扣子扣紧了。
她叫凌小云,四川阆中人。和她交谈让自己有些不知所措,她总不停地说,根本就没有让我**去的机会。我也不计较,她说累了,我就叫她休息。火车的撞击声时常让我陷入沉思,她那清澈见底的眼神,该有怎样的情思?我思潮涌动,却也理不出一个头绪。
“知道吗?”
凌小云醒了,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什么?”
“你有点象我的老公!”
……
我把车窗打开,看了一眼远方的那片青山,随后跳了下去……
重庆人很多,但我很小心,钱放在鞋里。重庆真是热情,车外一晃而过的行人象烤鸭似的。学校总算到了,我按着录取通知上的提示找到报名处,报名的老师还没到,我看了一下时间,下午一点了,我坐在报名处的位置上等着。
老师终于来了,是个清廋的小老头。我报了到,并按老师的指示到财务室把我身上的现金交了出去。管财务的也是个小老头,数了几次,最后说差一张,我又补了一张。他满意地点点头,示意我可以走了。随后,我找到我的居留所—309宿舍,不想已经有人提前到了。
我走进宿舍,第一眼很特别,我在他脸上足足停留了五分钟。说真的,在凌小云解开扣子的地方我都没超过一分钟。漫长的五分钟过后,我心中有一种想法,我想象着象镜子一样把他的肖像映照出来以免把他遗忘。二00四年,我在重庆参加同学会,会上一同学借着酒性冲着我说:“你说的是那个眼睛鼻子长到一块的臭小子吧!”,我芧塞顿开,“是的,就是那家伙”。
他就是刘贵(四川宜宾人1978-),是我走进大学认识的第一混蛋。从他的身材可以推断,他比我小许多。他一边整理床铺一边和我打招呼,并且还要求与我握手。我没上过大学,所以很不习惯。他整理完后,就坐在床沿边上看我整理床铺,我更不习惯。
“你象刘德华一样的帅。”刘贵很有礼貌地说。
我盯了他一眼,我很反感他那样看着我。
“但我更喜欢张学友。”刘贵毫不理会,“他脸上的刀疤显得更有性格。”
要不是第一次进大学,我真想揍这个分不清眼睛和鼻子的家伙。
宿舍里的其他毛神两小时后也都陆续到了。除了我和刘贵,第三个是罗克,一听名字好象是拉美移民。他出生在贵州一个少数民族家庭,一头黑发,眼睛也出奇地圆。嘴很大,一张嘴就有一股后现代主义气息,很冲。为让他闭嘴,我为他奉上绿箭口香糖。
第四个是大海,他是本地人,说话温柔得很,但身材不错。
第五个是老大。我视力不好,起先以为他脸上是鱼尾纹,很深的那种。可后来,在太阳下一照,才看到那全是刀疤。有一次,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是女人抓的。“呸,这个江湖骗子,他以为他是谁啊!”,但我也不相信他会是练独孤九剑伤着的。
第六个王尔唤,生在重庆,身材匀称,属小巧玲珑的类型,我们也称他重庆馄饨。
第七个段帅,我们寝室里的唯一一个1.75M以上具有明星气质的童男。我说他是过气的三级明星,他倒并不反对。他外表俊朗,但对女人好象天生有一种老鼠见猫的恐惧。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友好寝室见面会,他最后一个回到宿舍,看到一大群女人坐在床边,用会说话的眼睛看着他,他双手抱头大叫一声“MYGUD”冲出了宿舍。事后,六个光棍(老大婚姻状况不明按光棍处理)一起要求段帅对此作出解释,因为他伤害了同学之间的友谊。
“我们认为你帅其实仅表明我们具有内在的谦让的美德,事实上比你帅的另有其人。”刘贵说。
“不要说我。”大海插了一句。
“我没说你。”刘贵纠正道。
“你想想,在那种场合,你不顾一切跑了,女人们会怎么想,她们会认为我们没有礼貌、不稳重,象童子军一样。当然,我不是童子军,只是那帮没智商的女人会这么认为。”刘贵补充着。
最后大家一致认为段亮不帅,但谁取而代之则各持已见,没有共识。同时也认为刘贵最不可能不是童男。
第八位,我们一直不知道他是谁,床铺一直空着。班主任后来提到他被汽车撞回去了,一直站不起来,退学了。刘贵有些迷信,听到这个消息很消沉,“完了,完了!”他说,“没‘8”了,没‘发’了”。罗克顶了他一句“我以为你没爹了呢”。
这就是我大学里的第一个团体,因为只有七个人,所以老大提议为“七剑客”。这倒和其他团体区别开来,他们全是八个人,所以都以八字开关,刚开始是“八仙过海”、“八朵金花”、“八股文士”后来连“八处男”、“八童男”、“八猛男”......都有了。老大一直崇尚剑人合一,所以自诩为“剑人”,座佑铭:剑气逼人。
当大家收拾停当,老大提议大家出去吃饭,以庆祝我们的相聚,同时声明按AA制结算。阿贵(此时我们都称刘贵为阿贵了)不解,问老大什么是AA制。这是个敏感的问题,老大避重就轻,在阐述了实行AA制现实性之前,先把每人的饭钱收了。
我们是在学校门口一家小餐馆庆祝的,餐馆里的老板娘**挺鼓的,好象一直不戴胸罩(后来,我在这家小餐馆里多次遇见其他“剑客”,遇到“剑人”的机会特别多)。
我们很晚才回到宿舍,老大因为喝了点酒的缘故,所以很兴奋。他倚窗而立,只穿了一条红白相间的内裤。对面是女生宿舍,我看到里面人影晃动,很是热闹。段帅走过来,从怀里拿出个东西,我问他是什么,他说你看看就知道了。我拿过来一看,真不错,对面的女生一下子就在面前,触手可及。老大把我手上的玩艺抢了过去。我很气愤,可也没办法。我走出宿舍,来到隔壁宿舍。一群人围在那里,争抢着架在窗边的那个玩艺儿,我记得在天文馆里我看到过它,老师称之为天文望远镜。我想看看挂在女生宿舍旁边的月亮,可没能挤进去。
第二天算是正式开学,也和班主任老师见了面:“本人古月胡,承蒙校长器重担任诸君班主任,各位不要拘谨,有什么要求但说无防。”老头儿人还不错,但从不借钱给我。与班主任见面后,我们被叫到操场上与校领导会面。我们到操场时,操场里已密密麻麻的坐满了人。我们只得坐在后面,所以全看不到领导的模样,只是感觉先是一个男人在说话,后换成女人,接着又是一个男人。也不知道他们换了多少次,我只对最后的那句话记得准确:散会。
回到宿舍,大海发现对面的女生宿舍全装上了窗帘,并且色彩样式均不相同。大海认为这体现了中国隐私权保护方向。老大则认为男人顶天立地不需要遮掩。
随后的几天里,我们陆续和相关课程的老师见了面。本学期我们一共学习六门课程:宪法学、法理学、法律逻辑学、大学语文、中国革命史和中国法制史。宪法老师称得上美女。她的课场场爆满,并且她家的电话每天都充斥着象“宪法是我的最爱”之类的长篇大论。直到有一天她的女儿接电话时明确告诉“妈妈带弟弟出去了”后,这种状况才有所改观。但仍保持着60%的上座率。据我统计,这帮分泌雄性菏尔蒙的家伙除闭上眼睛暝想外,其他什么也不做。他们告诉我,老师的小脸蛋上有四颗痣。后来又发现了第五颗,隐藏在老师双眼皮里面,直径为0.1-0.2毫米之间。法制史老师是个东北大汉,身高190厘米以上,具体多高没敢去量。虽然我们有身高上的距离,但并不防碍我对他的欣赏。听他的凌迟刑讲义如同在读旻昱先生的散文,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感。
开学后的第三周,我们拿到了第一学期的全部课程的课本。老师毫不在意台下昏昏欲睡的才子佳人。倒是特别留心下课铃声,有时铃声还没传到耳朵,就不见了他们的踪影。
本来我的眼睛也是睁开的,可老师法力惊人,我竟也闭上了眼睛。全然忘记了我给老父亲许诺的弄个“状元”。
刘贵推醒了我,告诉我下课了,我白了他一眼。又闭上了眼睛,并把头朝向另一边。刘贵凑过脸来,说,“你看前面的那个少妇如何?”,我把头旋转了361度又旋转回来,发现阿贵已跑到门边了。我把书扔了过去,可惜没打中。
阿贵这个人不错,人挺聪明,他的故事也最多,他平时最多时间是花在女人身上,可就是没有女人缘,他觉得挺失败。但他最大的优点就是从不把伤痛放在心上。上午,阿贵一直在和女人调情,可能是那个女人觉得阿贵体格强健,所以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在阿贵身上拧了一下,但阿贵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看起来很受用。
看到阿贵出去了,我收拾了一下,也跟着出去。重庆的天气就是这样,闷得心不自在。我吃了午饭就回到宿舍睡觉了,大概要吃晚时,我起床了。但并不觉得饿。我拿了本书,也不知道是什么书就往教室里走,我走过学校的长走廊找了间大的教室,里面的人少,但坐在前排的那个女生背影还不错。我坐在她的后面。我把书打开才发现竟是本黄色小说。我突然有了种做贼的感觉,生怕她突然转过头来。我急忙将书放到书桌里面。可书桌上没有书,我又怕她怀疑我的意图。她的面前有一本《外国法律思想史》,我急中生智,轻轻地用手指点了点她的后背。她转过头来,她的眼光很柔美。
“你能把《思想史》借我查阅一下吗?”我还说得出话。
“当然!”
她的声音也很美。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出了点问题。我第一次有了强烈的求知欲,直到她把书要回去。她看着我---
“你没带书吗?-----”
我美滋滋地回到宿舍。其他六大剑客都躺到**了,老大的脚仍凉在外面。但我不觉得它有多臭。我躺在**,“她的眼睛的确很美”,我迷迷糊糊地睡了下去。
“啊”
老大第一个被惊醒。
“怎么啦?”
"这个小妞儿可拧得真痛啊"
阿贵叫了起来,似乎有某种预示。
星星还挂在天上,阿贵已经起床刷第二遍牙了。我被他叫醒,披星戴月走出宿舍。路上,阿贵停下来,很深沉地给我说:"知道吗?我想我恋爱了?"我有些吃惊,原以为他是受了我感染要闻鸡起舞。我问他她是谁,阿贵说不知道。只是说手臂还很疼。阿贵说开始写诗了。我深受感动,表示将全力支持,阿贵又要和我握手,我拒绝了。我们在教屋里呆了一会儿,我的肚子开始叫了,我去吃早饭时,阿贵正在写东西。我吃了早饭回来,阿贵已经在书桌上睡着了。顺着他的嘴角有一滩液体并粘着一张精美的卡片。我拿过来一字不漏地读了起来:
美丽的女人啊,不要藏匿您的秘密,
告诉我,只秘密地告诉我一个人。
你的笑那样的甜美,轻声细语,我用心灵在聆听。
黑夜深沉,屋舍宁静,小鸟渴望爱的巢穴。
为何要犹豫,为何要羞涩,
Comeon,告诉我你心中的秘密。
……
我大哥说过,恋爱的人都是弱智。我则认为,阿贵有抄袭之嫌。
当阿贵醒来时,他的爱情宣言已经传到了那个女人的手上。她含情默默地盯着阿贵,眼里有数不尽的柔情。老大一声长啸:“我怎么就遇不到这么蠢的女人?”老大迅速复制了相同内容的情书,向女人堆里砸,可最终被退了回来,并附:白痴。
阿贵的成功对整个宿舍触动很大,满屋子都充斥着燥动。重庆馄饨提议晚上大家都裸睡。睡到半夜,重庆馄饨拿着手电巡视,大呼上当。以后的日子里,我们再没能看到他的光庇股,即使在洗浴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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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学(二)』
学校是~~~~的。宿舍里的剑客都有详尽的成才规划。我当然不用说了,阿贵打算至少学会四种语言,后更正为三种,即中国话、四川话、宜宾话。老大着重研究两~法典:“辟邪剑法”与“葵花宝典”。其~规划大都雷同也就不一一作表。阿贵成功后,~知识也纳~其专研之列。用他自己的话说是:“我们”~知道一切?是的,我们~知道一切。可怎样才能~到呢,我一直在思考。我拿着书,漫无目的的在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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