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了,黑黑的天幕上稀疏地点缀着几颗星星,秋虫的鸣叫使夜显得更加寂静。
大院中,偶尔有一间房里传出两声咳嗽声或显得有些疲惫的**声。院角的小屋灯光依旧亮着,小云仰面躺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着木板楼,思绪像水池开了闸一样流出来,把睡意扫的精光。她想起整天为果园忙忙碌碌的父亲和青林,想起了章锐,也想起了学校的生活,一幕又一幕往事浮现在眼前……
五年以前,她以几分之差未能进入中专的大门,正值十六岁花季的她在家里整整哭了一天,自己觉得不争气,辜负了父母的希望。爸爸说,再困难也得让孩子多读点书,于是爸爸让小云继续读高中。在偏僻的赵家沟,人们从来都不重视文化知识,女孩子最多读到初中毕业,有的孩子连小学都没有上完。小云喜欢读书,而家人也支持她上学,应该说是幸福的,但她最终没能实现上学的愿望。
她忘不了那个下午,那一天阳光明媚,对她家来说却是阴云密布。再过几天就要开学了,小云照常带着书和几个女孩子一起去放牛去了。爸妈奔波了好久才攒够了小云姐弟俩的学费,现在又得为农活而忙碌。小云觉得过意不去,就和弟弟小军一起边学习边帮父母干活儿。
小云坐在一棵梧桐树下演算化学题,另外两个女孩坐在一边织毛衣,还有一个小女孩在咿咿呀呀地唱歌,还不时问小云下一句该怎么唱。山下远远传来:“小云,小云”的叫喊声,小云正在专心致志地算题,旁边的静莲说:“小云,有人叫你。小琴,快去看看啥事。”小女孩跑向山头去。
小琴转回来时远远地就叫:“云姐,叫你赶快回去,二伯出事了。”小云一时呆了,爸爸会出什么事呢?她思绪混乱,愣着呆立在那里没有挪动腿。春华和静莲也呆了,但很快反应过来,叫小云赶快回家。
小云很快回去了,才到大院外,就听到院内议论纷纷。小云走进去,见人们将爸爸放在绑好的担架上,妈妈哭着拿出一条被子给爸爸盖上。小云这时才知道,爸爸爬上树去剁柏树枝,从树上摔下来了,昏迷不醒。小云呆呆地看着小林哥、三叔、青林等人把爸爸抬着向镇上走去,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妈妈跟他们一起走了。那时,偏僻的赵家沟还不通车,从村里到镇上,最快也得一小时。小云收拾了一些东西也忙赶到医院,妈妈正急得不知该怎么办,家里带的钱还不够交入院费。小云让妈妈留在医院照顾爸爸,自己去离医院不远的姨妈家借钱。
爸爸的腿部做了手术,在短时期内是不能运动的,而且即使伤愈后也不能剧烈运动。这次在医院住了近一个月,用完了家里的钱,还向别人借了些钱。妈妈在这二十几天内消瘦了许多,显得更苍老了。小云没有去上学。爸爸住进医院刚过几天,学校就开学了,小云和父母商量,弟弟小军刚读初中,自己就不读书了,留在家里帮妈妈做事。爸爸显得很憔悴,好一会儿没说话,妈妈的眼眶中泪花在打转,小云站起身走出了病房,她又一次哭了。
爸爸出院后不能干活儿,而那时又刚赶上收谷子种小麦。奶奶老了,只能有时帮着做饭,田地里的活儿,小云和妈妈做不了多少,也就靠乡邻和一些亲戚帮着做了,特别是青林给出了不少力气。小云在这段时间忙得瘦了许多,每天劳累下来,躺在**就想起学校的生活,独自悄悄流泪。而爸爸直到现在还觉得对不起小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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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的~』
想到这里,小云又~泪了。透过泪光,望见玻璃框中章锐的照片,小云脑海中又闪现出关于章锐的生活。当初,由于家里的条件限制,小云没能再~学。在家里忙碌的生活中,她已没有多少时间再看书了,闲暇时,她就和邻家~孩们学一些必~的针线活儿。一年后,村小学新分来一位老师,~章锐,是刚从师范院校毕业的。章锐住在学校,只有星期天才回家,他放学后总喜欢到田野里去转一转。小云家离学校不远,经常遇见章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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