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卿渐渐取代了我在琳琳心中的位子。
时常我和可卿见面。街头、商场、小吃摊,或者我们各自的寝室。
我们都是没有太多语言的人。平时沉默。
有着相同的兴趣。阅读、登山、漫无目的地旅行,喜欢养宠物、花草、喜欢色彩鲜艳的水彩画,喜欢莎士比亚的悲剧,喜欢宋词。
不会见面的日子,黄昏。
时常一个人长长地行走。漫步。
喧哗的大都市,黄昏和深夜,它才释放出真实、阔达的美来。就像一座千年古寺,拜会的日子,游人如织的季节,时常门庭若市。来来往往,游览的,拜佛的,把寺院大门的门槛踩踏得光滑无比,一旦人群散尽,空落的寺庙,寂静寻常。几个扫地小沙僧沉默地清扫着白日里凡夫俗子留下的尘埃,扫着白日里滞在空气中的热闹、浮躁、虚伪与自私。一座城市,就像一座庙宇古刹,最自然真实的美都在人们视线与内心之外。
而人们,众生,永远都无法察觉这些。
因此世界变得那么遥不可及,因此所有的梦想都不能实现,因此美的标准被一次次降低,甚至遭受怀疑。
我踱着步子行走在一片陌生的空间里。一切变得如此虚幻时间朝前又朝后。空间深邃又黯淡。一个个体。人。渐渐地失去自己。
有个身影在我眼前晃过,她朝我微笑,很诱惑的身子,她纤唇微启,却没有说话,我看不清她的面容,唯独看不清她远去的脸。很熟悉的身影。
她在面前闪过,像一支蛱蝶,扇动五彩斑斓的翅羽。她朝那丛花堆飞去,那是一丛野蔷薇,抑或山茶,属于另一个空间。那里有清新的空气,有**、带刺的叶子,那些有黑色的土壤,有叫不上名字的古树,那些没有太阳,甚至没有光亮。
她朝那里飞去了,她回首对我微笑,妙龄的身段。突然,又不见了。
我寻影跟着跑过去,跟前漆黑一片,一股莫名的力量把我往后推去,轻轻地抽泣声随着那股力量萦绕在我耳畔。
就像曾经失去黑龟而悲痛不已的她,我感受到她的眼泪流淌在她面庞,无助的眼睛注视着我,身子因为悲痛而不住地打颤。
这个空间里顿时阴暗起来,空气分外凝重,橙色**不知何时已落了一地。
我突然没有了希望。
这是一个什么地方?这里是那里?
我飞快逃离此处,逃到有人的地方。
夜色苍茫。静静的路灯下,依旧川流不息的车辆,灰暗的路面像就要消失的地平线。
我一口气跑到可卿所住小区。胡乱翻过那堵破墙,把门拍拍得震响。
可卿迷朦地开门,望着我。我一把抱住她,她得外套惊落在地上。
我闭着眼把头枕在她耳旁,眼泪滑落在她淡薄的后背。睡衣**地贴着。
什么也没有说,我们。
我感觉到我的左肩微微**,温温的泪滴顺着肌肤向下流过。留下灼痛的痕迹,在毫无生气的皮肤上。
雨滴敲打着玻璃窗。影子里那盏台灯发出寂寞的光。
10
妮日不见了。
她的家人把这座城市的角角落落贴满了寻人启事,妮可失踪了半个月。她的母亲终于找到了我的住处。
悲伤和惊恐的母亲看着我,希望我能给她答案。
我束手无策。
大约一个礼拜后,我收到一个消息,震天的消息。
妮可死了。
妮可死了。
她死在一家宾馆的**,安静的睡着,直到第二天宾馆的服务员发现。
她吞了少量的安眠药服了过量的抗抑郁症药丸。
我束手无策,再次。
直到他们找到我,因为妮可临死前留下的一封信件,写给我的。
她父母没有同意我去参加追悼仪式,信件也没让我看。我接受她父母对我所做的一切决定、一切惩罚。我理解他们。
后来她的妹妹把信转交给了我。
妮可在信里写着:龟死了,我失去了你。你不爱我,你很迷茫。我选择离开你,没有告别,你至今都没有慌张,你看,这么久,你没有联系我,更没有找我。你曾说,你的生命在路上,你说一直行走,没有尽头。你说,你想听寂寞山中悠悠深远的寺庙钟声,在一个清晨或黄昏。你说,你想和我一起露营,看原野的天空,傍晚的落霞。你说,你有一天会带我离开,在疲惫的山村,一个草房,一条溪水,一卷诗书。
……
你说的,你没说的,你都还记得吗?
失去了这些,我唯有一人独行。我去过了你说的任何一个地方,我走过了你未能完成的誓言终于,归来,我找不到自己,依旧找不到过去,你和我的过去。
我的梦想呢?我的生活呢?我的日子呢?
我的你呢?
我找不到出路了,我好累……
最后落款,没有文字,画了一片皱缩的叶子。
是的,妮可离开了,永久地离开了我,这个世界。
就像那片叶子,没有方向,找不到归宿。
孤零。飘落。就此告别。
给我告别,给那些理想告别,给生命告别。
我折叠着这份苍白的纸张,这些突然与必然,我,束手无策。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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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几日~寒(六)』
11接~来的日子,~~沉浸在妮日离开的悲~里。妮日的~去,我有无法~卸的责任,虽然或许,她更多的是为~理想,这个社会而离去。她需~爱,~净的或者虚假的爱,而这种爱,我没有给予她,哪怕是廉价的给。认识我之前,妮日生活安宁,家庭幸福,没有经历过大的挫折,甚至很少~人气。而与我相识后,我给了她丰富的感情因子,她渐渐变得多愁善感,变得谦让,变得~茫,变得毫不~~,变得沉默,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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