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块山石和他旁边的电话线杆子,是使我经常在梦中惊醒,而又屡梦不爽的景物,因为它是我大难不死的纪念地。我正想喊司机停车,车子已从它旁边飞快地开了过去。算了,不好让人家再返回去耽误时间。这时我的视线就盯在了那一根根依然健在的电话线杆子上,他们依旧矗立在原来的地方,只是上面的四对八号铅丝电话线不见了,换做了一条电缆。孤零零地挂在长长的横担上,有点凄凉。不如当初那四对八根铅丝,满满的排在横担上,再整齐地跨河越岭显得气派和壮观。
当年我们进沟时,高压线、电话线都还没有架通。高压线由宝鸡供电局全力以赴紧急施工架设。电话线因为找不到合适的施工队伍,就决定由我们自己架设。经专家勘测设计,定好线路后,由我们的电话班(两个男同志、两个女同志,其中三个原来在部队就是老电话兵),加上从我们这些进山学员中选**来20个人,组成架线突击队。由电话班班长任队长,选了一个学员做副队长,从宝鸡电信局请来的一个老师傅为技术顾问。人员:25(刨坑、运杆可另外雇用民工),任务:架设由某地军用电话线接入点到沟里的24公里四对电话线,时间:一个月。要求:保质保量,按时完成。经报名审批,我有幸成为一名临时电话兵,当时是相当地荣耀和兴奋。
那天开过誓师会后,在前一天挖好的坑中,由老首长亲自填下第一锹土后,我们就正式开始了施工。之后的近一个月里,我们天天早上六点起床,匆匆吃完早饭,七点准时出发,到天黑看不到干活时收工。虽然紧张而劳累,但是大家并不感到辛苦,天天都是唱着歌出去,唱着歌回来。以至于后来炊事班一听到我们的歌声,就赶快为我们点火炒菜准备晚饭,等我们下车洗涮完毕,热腾腾的饭菜就已端上了餐桌。现在想来真是不可思议,哪来的那么大的干劲和精力?可那却是我真真实实的经历。
架线工,看起来简单,做起来还是很难的。最基本的爬杆,我就学了一天才算合格。原因是我总怕掉下来而让身体紧贴着杆子,但越是那样越往下滑,只有你战胜胆怯,把身体后坐下沉,才能稳稳地踩住脚蹬一步一步“走”上去。后来我想到其实世间很多事情都是如此,怕失去总得不到,放的开才收的到。慢慢的我就学会了架横担、上瓷瓶、接线、绑线、打拉线(为拐角电杆斜拉一根连接地锚的钢丝绳,以保持拉力平衡)、做“飞机”(在跨度较大的一对电线间,用一组四个瓷瓶将其位置互换,以消除干扰,地面看去,四个瓷瓶飞在空中,状似飞机,故名)等几乎全套架线工技术。但是我总是耿耿于怀那个宝鸡老师傅的绝技,他能左手轻轻提着一段八号铅丝,右手由下而上,很轻松地用卡丝钳把它剪成一厘米长的无数段!我为此每天暗暗地练,可直到最后也没练成,最多只练到不用膝盖帮忙,仅用两手剪断八号铅丝。看来没有几十年的修炼,是很难达到他老人家的水平啊。
当时施工是在隆冬,虽然秦岭南麓不算很冷,但当你站在山顶十来米高的杆顶时,呼呼的山风还是一会就把你吹得浑身僵硬。为了节省时间,当施工地点距离单位十公里之后,我们就不再回去吃午饭,而是由炊事班送饭到工地。随着距离越来越远,饭菜也就越来越凉,但是那并不影响我们的食欲。记得我最多的一次,吃了六个二两面一个的大肉包子,外加一大碗冰凉的鸡蛋汤!呵呵!现在够我两天吃的了。
在施工到了一半多的时候,我们出了那次施工唯一的一次事故,而且又恰恰出在了我的身上。不要误会,完全不是我违反操作规程,也不是我的安全措施不规范,更不是同伴们的不小心,而仅仅是一场意想不到的意外。虽然有惊无险大难不死,可每每想起,还是让人胆战心惊。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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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向大山』
那天和往常一样,在施工现场吃过炊事班送来的午饭,我和一个同学把我的老羊皮工作~大~铺在地~,~人~~去,再把~那件盖在~~,美美地~了二十分钟午觉。听到队长~开工,一骨碌爬起来,~~大~,系好安全带,戴~~套,提~~蹬来到分派给我的第一~杆~,套~~蹬就爬了~去。然后把安全带斜着~过电杆和横担,牢牢地扣好,就开始了~午的工作。那天~午我的工作任务是绑好六~杆子~的线,这是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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