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这件事实在太严肃了，所以结局也必须悲观些。

也许人一旦学会忘记，时间即便会过的很快。舒小羽就是在忘记的过程中感受到时间飞速的流逝。转眼她毕业了两年，如今已是二零零六年的秋天。舒小羽任职于一家广告公司。就一普通的平面设计工作者，对过去悲观，对未来乐观，一如既往，生活得到是有滋有味。

“你又做兼职了，也不嫌累得慌。”这是穆泱泱的声音。她和舒小羽从大学的室友变成了工作室友，只是穆泱泱现任于出版社的记者，她聪明机灵到是适合这一行业。

只见舒小羽从厨房走向客厅，一边取下围裙说道：“只不过是画画插图，没什么可累的，再说，钱有谁会嫌多的。”

“那到是实话。”

“那当然，我说的可都是真理！”

“拉倒吧你！对了，你前几天回家阿姨有没有对你说些什么？”

说着，舒小羽从冰箱里取出一盒香草冰激凌。穆泱泱回头只能看到她的背影，她似乎又瘦了些，头发也短了，但是整个人却是精神了许多。

“说什么？”

“没说什么，我随便问问的。”

穆泱泱试图掩饰过去。却见舒小羽微笑地说道：“你是不是想说，我妈妈是不是问了聂夕的情况。”

穆泱泱看着她，用短暂的沉默与她交会。在她的眼中看到了舒小羽情不自禁流**的几分伤感。她还是没有彻底忘记那个叫聂夕的男人。

“你都知道了还套我的话，你小子可真够阴的。”

“这熊孩子。你说说我到底是哪里阴了，这是阴吗？你到是摸摸自己的良心问问呀！”

“得！你还真拿上我了！”

“我怎么拿上你了，到是说说呀！”

“瞧你伶牙俐齿怎么不去做记者呀！赶明我就同咱社长说说去，像你这么好的人材可不能埋没于那小小的广告公司里呀！”

“你就别拿我开心了。我一小女子只求生活温饱就知足了，哪里还想到别的。”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我骗你做什么呢！我说泱泱也不知道姐姐和莫老师现在再干什么呀！他们到是潇洒，放弃了工作，说是要环游地球享受短暂的人生，真是令人羡慕。”

穆泱泱眯起眼睛，弯下腰独自笑开了，说：“瞧你那副模样，这会还叫莫老师呢，该改口叫姐夫了。还有，刚毕业的时候你明明有机会出国的，真不知道你那时是怎么想的，还不去！你可真是伟大，将那机会让给了别人，现在后悔了，肠子悔青了！”

“不后悔，那是假话。”

“那你为什么呀！…，是因为，他？”

“恩。”

两年了，舒小羽是第一次如此坦然地面对自己的真心。穆泱泱惊讶地看着她，半天没有再发出声音。

舒小羽想了想过去，突然发现自己是可笑的。早一年，聂夕被学校送往了法国深造。第二年，她有同样的机会却因为想逃避而选择了放弃，只为求得心灵上的一份安宁，可是她又何尝能忘的了他。此刻，她觉得自己心就如装满了水的气球，摇不得也晃不得，更害怕轻轻一碰就会因此而爆裂。于是，她选择了安静地退于一边，可是为什么每一刻她还是能感到不安。

“我就是一傻子。”

“你现在知道了。”

“我……。”

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激动的情绪，舒小羽从身旁的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支将它点燃放在了嘴边。

“你是够傻的，傻的都冒泡了。烟也给我一支。”

原本不那么明亮的灯光照在舒小羽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上，随着她晃动的身影，一闪一闪。她大口吸着香烟，吐出白色的烟雾，泛着淡淡地灰色。她突然很想大笑，隔着烟雾对着另外一个自己说，她很想念那个男人。

“怎么你换烟了，你以前不只是抽一种的吗？”

“人会变，口味也是会变的。”

“就吸这么一口烟，别说得那么哲理，姑娘我可没什么兴趣听。”

舒小羽笑了一笑活动起手上的关节，快乐地敲击着烟身，烟灰便如烟花一般绚烂地散开。

“小羽，明天是周末我们去找点乐子吧。”

“好呀！整天待在家里会变成黄脸婆的。你说吧，去哪里？”

“恩。不如我们就去高丽烧烤吃拌饭吧，然后去酒吧。我可是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感觉自己都老了许多。”

“说的有理！”

“那就！”

“那就一起去吧，姑娘我是随时奉陪的！”

“够义气！够意思！”

达成了默契，两人似乎活跃了许多，这时都都摇着圆滚滚的屁股朝她们跑去，好似它也要和她们一起活动一下筋骨。它汪汪叫了两声，便若无旁人地在地上翻起了筋头。

“这家伙是怎么了？”穆泱泱眯起眼睛说。

“它大概也想和我们一起活动一下了。”

“不要！这可是一场噩梦。你可见过一只狗在酒吧里抽筋似的跳舞吗？我们家的都都将会是世界上第一条这样的狗！都都，都……！”

都都顿时感到身后一阵冷风吹来，摇着脑袋浑身发抖。

“都都，你抖什么抖？小羽瞧这家伙好像是通人性似的！”

“也不看看是谁养出来的，这就叫近朱者赤。瞧它多聪明呀！”

“你就别往自个脸上贴金了！”

“我贴什么了我！我平日里可只是贴钻的！”

穆泱泱看着眼前这个与她开着玩笑的女人，悄悄地将心中的不安藏了起来。回想着聂夕刚刚出国的那会，舒小羽活的似乎不像个人，虽然她在极力地掩饰着自己的情绪，但是她这个害怕寂寞大部分的时间只会一边抽烟喝酒或是发呆。

“我认识你是前世里修来的福气呀！”穆泱泱说。

“怎么突然这么说呀！我可是不太习惯。”

“你的身份呀，是那么地奇特。我以为这种事情只会发生在小说里，没有想到就发生在了我的身边。”

“可是我们四个人背负了常人无法承受的命运，就这样你也羡慕吗？”

“羡慕。因为你们有这常人无法拟比的情感，爱的那么轰轰烈烈，爱的令人无法不感动，而我也许永远也没有这样的机会。”

“你这女人可真的特别，所以我才这么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呀，所以你要开开心心的才是。”

“有你在我能不开心吗！”

“这话到是受用。”

她们都是害怕寂寞又感性的女人，在她们的世界里，爱可以或好或坏，也可以恍惚迷离。然而这一切都是令她们为之着迷，为之**。

九月，深秋，她们坐在漆黑的夜空下看着璀璨的繁星，心中不时地有一阵子激动的情绪。她们已经不是怀着美好的愿望的少女，当看到流星每一次降落的时候，都会暗暗庆幸自己不是它们。

“人的生命真短暂，又是那么地脆弱。”将头埋在双臂里，舒小羽不禁伤感地说道。

“但是又是美丽的。短暂而美丽。这才是真正的人生。”

真正的人生，也许她还没有真正地体会到，但是她不会放弃，因为心中还有一丝希望。在每个人的人生旅途中都会邂逅到不一样的人，有的碰到了便散了，有的碰到了会留下一个笑容，有的将经起时间的考验，那就像水的甘甜在心中留下的回味。

二年后，聂夕，人在法国。

时间就如同聂夕手中的冰激凌，慢慢地融化在他的口中。五年的时间，他已经是小有名气的画家，如今身在法国准备不久后回国办一次画展，只为圆了学生时代时的梦。

“阿夕，冰激凌吃完了，就过来吃午饭。”这是莫松的声音。

“这就来，姐姐的冰激凌味道就是特别，令人流连忘返呀！”

“哟，看不出来你都会用成语了！”

“那是当然，谁像你教了这么多年的书还不会用一句成语。”

“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你的嘴巴还是这么坏。怎么没人教你说话要婉转吗？”

“你不是正在教我吗，莫老师！”

“来吃饭了。”欢说，一手拖着盛着食物的盘子，那里有聂夕爱吃的饺子。曾经他也让舒小羽为自己做过一次，也就只有一次，那个味道终身难忘。

“是饺子呀，什么馅的？”

“生菜馅的，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不过闻一闻还是挺香的。”

“姐，你这是拿我们做试验品呀！哎，我也就这点价值了。得，老大哥咱俩一起来吧！”

“怎么，这可是你的荣幸！”莫松说。

“别贫嘴了！”

几年前莫松与欢到处流浪享受生活，终是在这浪漫之都停下了脚步，这一停就是一年。

几年来欢也成了一个平凡的女子，可爱的妻子，贴心的姐姐，只是美丽依旧。欢为聂夕夹了一块鸡，说：“多吃点。”脸上是平凡又幸福的笑容。

“到哪里还是中国菜最可口。”莫松说。

“谢谢。”聂夕说的很客气也很真诚。

“别谢了，瞧你又瘦了，怎么和羽一样都那么爱熬夜呀！”

“羽……。”聂夕淡淡一笑，他的心似乎没有那么痛了。五年，他依旧一个人，也许是在等待，又也许是不会在爱了。

莫松看了他一眼，说话时眼神也变了，“阿夕，你姐姐昨晚才和小羽通过电话，所以……，”

“没什么。”

“你现在真的不再意了。”欢似乎是有意提起这件事。说话时她的心里也是难过的，但是不得不提。

“她是姐姐的妹妹，也是我曾经爱过的人。我不恨她，从来没有。”

只是一个瞬间。他在心中惊叹，手心中竟是一片冰凉。

“阿夕你什么时候动身回国？”欢问。

“就在这两天。我还得联系一下徐馆主，毕竟是他出的场地。怎么了，是不是也想一起回家呀！那就一起好了，小，她也一定很想你。”

“我昨天也和妈妈通了电话。”欢口中的妈妈便是汪琪。当她在二年前得知一切真相后，便欣然接受了她的另一个女儿。

“阿姨身体还好吧。”

“恩。”

“那就好。”聂夕说话时的眼神有些漂浮不定。

“阿夕，妈妈说让你回国时去家里一趟，当然你可以拒绝。”

“没关系，到时再看吧。”

一刹间，他好像看到了过去，那是一个模糊的场景。欢看着他的心痛了一下，说话时眼中泛着泪光，喉咙里也是一阵酸涩。她说：“你是不是还在怪我的妈妈？”

“我想我没有资格也没有理由责怪她，”聂夕说话时嘴角抽动了一下，“毕竟天下父母心，有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子女有着幸福稳定的生活。”

五年来，聂夕似乎成熟也平静了许多。他看着桌子上摆放的自家酿制的清酒，也为自己到上了一杯。白亮的陶瓷杯，握在手心是凉的，清醇的液体却像是被浸染了鲜血一般，带着炙人的酸涩蔓延向全身。

他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场景，这回逐渐地清晰了，同时又感到自己有些醉了。

下雨了。

我们出来以有很长时间了。

你在想什么？

想这雨何时能停，太阳何时能出来。

你的心情我是能理解的，但是你能不相信我。小羽前世里你是我的娘子，今世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的，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

是不是女人在这个时候都会显得十分地脆弱。

不是的，你想的太多的。

我只是个普通的人，一个只求生活安宁的人。我不相信命运，却又不得不屈服于命运的面前。我无心抵抗，也无力抵抗。

你还是爱着我的，所以别让我总是感到孤立无援。

我爱你，可是为什么是惶惶不安的。

对不起，什么是对不起！对不起就可以了吗！

阿夕，我必须得听她的。曾以为自己可以改变一切，但是终是徒劳。我一个凡夫俗子，争斗不过命运，违背不了亲情。如果是为了自己的幸福而令她伤心，我宁愿这一切都不曾发生。

这曾经是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如今却由他一个人来回忆。

欢说：“那你还会去吗？”

那你还会去吗？欢的这句话一直不停地盘旋在聂夕的脑海里，至到他决定回国的那一天。那一天，聂夕走在庄园外的小路上，天空中洒落着细碎的雨滴，有种思念的味道。他为自己整理了一个旅行包，其它的行李将由助理带回国。这样他便可以一边欣赏着雨景，一边享受着思念特有的感觉。

“思念的感觉。”坐在飞机上，聂夕手中把玩着一支精美的玻璃瓶，那里面装满了褐色的液体，轻轻一摇便会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香味。这便是思念的味道。欢亲手调制的香水，临行前她将它交到了聂夕的手中，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亲手将它交给羽，好吗？对她说，这里盛载了姐姐所有的思念。

只是一个人的思念吗？聂夕想着，歪着头，眼神慢慢地飘向了窗外。窗外是如此接近自己的天堂。第一次，他这么认真地去注视着它，像注视着自己的爱人。第一次，他发现了它的美丽，清澈又是那么地自然。

天空中飘落着白色的樱花像一片片清透的水晶。舒小羽抬起头看它们，天空中飞机快速划过，留下了一道银河一般的痕迹。今天是她回母校的日子，这里已经是物事人非，看着这一切心中是百感交集的。她突然感觉累了，眼神变得寂寞。

她一直是个优雅的女人，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变过。她的头发越来越短，女人味却越来越浓。一直身处在广告公司那种竞争强烈的环境里，她的性格被磨练的越发的坚强。这样一个女子聪明坚强却不失妩媚，对男人来说，比起高贵的百合她更像品种珍贵的蓝色妖姬。

买了一袋瑞士果仁巧克力，揣在怀里，舒小羽慢慢地走在春天不那么温暖的阳光下，将它剥开一块一块放在口中。还是那种味道，只是此刻的心情有所不同。过去尝的是它的苦涩，而如今尝的是它的丝滑。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来电是穆泱泱。

“小羽，你在哪里呀？”

“我在学校。怎么了？”

“你怎么还在学校呀！”

“什么叫还在学校，今天不是同学会的日子吗！”

“换地方了，就在什么‘君诚酒店’，快来吧，大家都等着了！”

“我知道了，就来。”

舒小羽挂了电话便往学校外跑去，没有一分钟的耽搁。如果那时她要多犹豫一下，也许就不会那么坚决地离开他。那她现在后悔了，是不是聂夕就可以回到自己的身边。想了想，笑了笑，她多么希望能在这个充满了回忆的校园里看到他熟悉的身影。

“不能在想了，舒小羽！”

她努力使自己不去想这些，但是那始终很难。

当她跑出学校的那一刻心里想着一个人，也许他就在门口等着自己。可是当她想朝四处看看时，一道黑色的影子朝自己无情地奔过来，没有一点的犹豫一如当年的她。那是什么？这时她的脑子里只有这样一个问题，可没有等上天给出答案她便像一只刚刚破茧的蝴蝶张开了它如血一般华美又凄惨的翅膀。

只是一个转弯，他突然看到迎面而来的一个身影，心脏剧烈地撞击在胸口，脑袋似乎也无法再去思考。一股散着热气的液体就在他无声的大叫中沉重地打在车窗的玻璃上。当他想眨眼时，一切都已经晚了。模糊中他看到了自己的脸，脖子，肩，手臂，腿……在一片血色中，他好像还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孔……。

半个小时前他刚刚同姐姐通了电话，电话那头是欢急促的声音，她说：

阿夕，泱泱说羽就在学校里，如果你还没有彻底的忘记她就去那里找她，过了今天她就要去德国了。可你知道她为什么去德国吗！德国有着一个正等着向她求婚的男人，如果你错过了这一次，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聂夕突然就变成了胆小鬼，一双手放在方向盘上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动弹。

阿夕，如果你知道自己的生命还剩下几个小时的时候，你会怎么样来渡过。这是舒小羽曾经对他说过的一番话，他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回答的，他只记得舒小羽说道：

如果是我的话，我就会利用这剩下的宝贵时间去做一些平日里不敢做的事情，这样我就算是死了也不会留下任何的遗憾。

如果现在还有机会，他会对她说自己的答案。

他会说：如果我的生命只剩下几个小时，我就会用这几个小时来唤回对你所以的爱，今生的，前世的，就在这几个小时内将你的全部都爱上一遍。

可是现在还有机会吗？他已经感到自己的体力消耗的越来越厉害，眼前也越来越模糊。模糊，他身边还有一个人，是被他撞到的女孩。

是小羽！

是小羽！她的头发短了，但是她的生命也许会因此毁在他的手中。

聂夕，我能代替你的姐姐吗？

怎么这么说？

因为我想代替她爱你，代替她牵着你的手。

如今他还能牵起她的手吗？他的心好痛，痛到无法言语。

“小羽，小羽，小……。”

这时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使他无法发出任何的声音，他好累，眼睛好似承担了非人的沉重。他真的很想就这样地睡去，沉沉地睡去，没有任何地烦恼痛苦……，不行，眼前还有一个小羽，那个他曾经现在都爱着的小羽。他就这样丢下她，不是太自私，也太残忍了，也许她还是可以活下来的。

想到了这里，他突然有了股勇气和力气。他开始大声地叫唤她，也不知道这声音是否是从喉咙里发出，此刻他只知道只有小羽活下来，自己才会有活下去的理由。

“小羽！小羽！”

她听不到他的声音吗？她为什么都不睁开眼睛看看他，给他一点勇气，给他一个希望。心真的很苦，苦涩到使他发不出了声音。

“小羽，小羽，小羽。”

明知自己已经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但是他还是想唤她的名字，好像只有这一次的机会。小羽，相信我，我不会再让你有任何的伤害。你要相信我。相信我，小羽。

当他说要她相信自己的时候，他仿佛看到她睁开眼睛，那双眼中充满了对自己的信任个希望。有希望了，有希望了。

“小羽，有希望了……”

当欢和莫松赶到医院的时候已是三天后了，只见穆泱泱和汪琪没日没夜地照顾着还在昏迷中的聂夕和舒小羽，脸上写满了憔悴和凄楚。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刚刚近医院的欢都被淋**，头发脸上全是雨水。

“阿夕！小羽！”莫松有些失神地扑到了床前，眼前是聂夕缠满了绷带的脑袋和肩膀。舒小羽的脸部也有伤痕，但严重的都在胸口以下。这便是命运给予他们再次见面的方式吗？他们还是两个没有坦诚相对的孩子，莫松想到了此，胸口顿时感到一阵的疼痛。

“妈妈，阿夕是怎么样撞上羽的？他们为什么会撞到一起的，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这到底是为什么呀！”如今的一场事故已经让冷静的欢也丧失了应有的理智。几天前她看到的还是弟弟的笑脸，如今却是如此的模样。

汪琪看着如此失神的她，心中也是一阵无比的酸楚。说：“欢欢你冷静一点，这样的事故是谁也不希望的，昨天警察还来过这里，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我该怎么说，说是聂夕撞了小羽，让他们抓他去坐牢吗？”

“对不起，对不起，如果当时不是我催促阿夕也许就不会发生这场意外了，都是我，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欢！”莫松感觉自己的心都被她弄乱了。

“好了！”穆泱泱突然站起来，大声地说道：“现在不是讨论谁对谁错的时候，现在是要尽量地配合医生，好让他们早日醒来。”穆泱泱的一番话似乎使大家的心灵上都有了一份不小的安慰。当日，她也是如此的慌乱，无助，可是这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只有勇敢去面对才是现实的。

“如果他们能醒来，我什么都能答应。”

也许她说这番话时已经迟了。

这是汪琪的声音。

“妈妈！”欢惊讶万分地看向她。

“您是说真的！”穆泱泱还是有几分的不信任。

阿夕你说这来的还迟吗？莫松在心里问道，眼前便是一脸无欲笑容的聂夕。

“是不是这些话我该早一点说才是呀！”汪琪说道，交缠在一起的手指已经是冰凉的，她仿佛又听到了女儿小羽的哭声，是那么地无助，又是无奈的。

“不迟了，妈妈，当他们醒来时听到你这么说会是多么激动，又怎么会感到迟呢。”

“真的不会感到迟？你不知道当小羽刚刚同聂夕分开时有多么不开心，那时我就后悔了，可是话说出了口又怎么收回。更何况，更何况，长痛不如短痛，总是会有忘记的那一天。我是不想再让小羽承受当年的痛苦了，我失去了丈夫，她失去了父亲。我这种理由是不是很可笑？明明是两件不相干的事我非得将其扯到了一起，我那时的想法为什么会那样的，我后悔还来的及吗？”

“别这样，妈妈，就算是小羽她也不希望你这样。人非圣贤，谁没有做错事的时候，你有我有，所有人都有，何况这并不是无可挽救的。”欢彻底地从她的身上体会到了一位做母亲的难与痛，可谓用心良苦。也许正是这个原因，当年羽才会放弃与阿夕的那段爱情。大家都是善良的人，可是都会在无形中伤害到彼此。

这不是童话世界，这是个现实的世界，那奇迹还会发生吗？穆泱泱靠在窗前，眼神里有种飘浮不定的感情。舒小羽，聂夕都是她的朋友，都是她生命里重要的因素，缺一不可。少了舒小羽，聂夕不会开心。少了聂夕，舒小羽还会那么坚强吗？过去的他们虽然不再彼此的身边，但是心还是在一起的。如果现在有一个人的生命消失在了这个地球上，那另一个人的心还会是活着的吗？虽然会想着却没有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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