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这样冷了,为什么还不下雪呢?”一天下课我望着窗外自言自语。
“小猪啊,现在刚刚是十一月初,要下雪怎么也要十一月末啊。”李家铭也一起看着窗外。
“为什么要到那么晚才下雪呢?”
“是啊,为什么要那么晚下雪呢?这个我也不知道。”
“要是能早点下雪就好了,那样我就可以帮一个人实现愿望,很美的愿望。”可能李家铭见我的表情安静而认真,不忍心再说话打扰我,留我自己沉浸在那样的氛围里。
晚上大家都洗漱完躺在**的时候,李颖突然兴奋地说“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明天呢,是我和我老公相恋四周年纪念日,他盛情邀请美女们搓一顿,并且郑重声明可以带家属。”大家听到她的话都在睡意蒙胧中又一次活跃起来。
“都四周年了,值得好好庆祝一下,在我奶奶那个年代,四年的时间估计已经孩子成群了,大的会打酱油,小的也该会爬了。值得大吃一顿,恩,值得值得。”吴迪像是在做推理题一样。
“是啊,都好久没吃肉了,明天就可以大开吃戒了,要说谈恋爱真是一件好事啊,造福全寝室呀!”子轩边说边把白白胖胖的胳膊放在鼻子前嗅,像是要狠狠咬下去的样子。
“行了吧你,昨天中午是谁挤得直叫买到A食堂最后一份红烧肉的啊?如果你那叫很久没吃肉的话,那咱们懿盈不是相当于吃斋念佛了啊。”
“行行,别总拿懿盈说事,咱们懿盈可是要等帅哥来追的,怎么能随便就吃斋念佛了,对了子轩,把你们家‘小湖北‘带上吧,大家一起热闹,也免得我老公被众多美女包围,得眩晕症。”
“什么我家‘小湖北’啊?讨厌,我们还没确定关系呢。”子轩抱着枕头做娇羞状。
“那正好啊,让姐姐帮你们把关系确定了,还有懿盈要不要叫李家铭一起去?”李颖侧过身认真地看着我问。
“为什么叫他去啊?我们又不是很熟,去了会尴尬的。”
“哦,那好吧,都想好吃什么啊,晚安美女们。”
第二天晚上,我们在学校附近最有名的烧烤店吃的烧烤,李颖的男友是一个不帅但是看起来就挺讨人喜欢的男生,还有一个很好玩的名字:陶梓。他戴着近视镜,目光时时追随李颖。吃韩式泡菜的时候,他会细心地把李颖不吃的洋葱挑出来,而李颖只顾张着嘴巴等陶梓把她爱吃的东西送过来,而东西一进嘴,李颖也会朝陶梓甜甜一笑,在子轩的“公共场合,禁止喂饭”的起哄声中含糊地说“谢谢老公,老公真好”。五年的时间,真的可以把一份感情雕琢得如此美丽,如此默契。婚姻有七年之痒,这样的感情在五年的时间里有没有痒过呢?相比之下,子轩和她的“小湖北”有趣多了,他要吃的,她也要吃,他的筷子刚伸过去,她已经把“目标”放到了嘴里,她得逞了还得意地对气呼呼的他做鬼脸。我和吴迪彼此照应,吃得也很惬意。席间闲谈的时候,陶梓说感觉我很温柔,要把我介绍给他的一个喜欢温柔女孩的室友。
“懿盈已经名花有主了,不要给你们寝室那些猪头乱介绍。知道不知道?”李颖边说边假装用拳头打他。
“那我介绍给自己总可以了吧?”
“美得你。”说着李颖的拳头就真的落了下去,然后大家开心地笑。其实那样的场合,笑的仅仅是我的脸,我的心依旧很冷很冷。身边那么多人将爱情演绎得多姿多彩,而自己呢?爱情不曾来过,或许也终将不会来,即使来了,不知道自己冰冷的心能否承担它的重量。若不是不想大家扫兴,我一定会将自己灌醉,醉了就不会再有痛苦,不会再有无奈。
周末到了,李颖回家,吴迪陪高中同学逛街,子轩和“小湖北”在一起。我觉得心里很烦也很乱,并不适合去图书馆,就又一次来到学校附近的公园。北方的初冬,一切都给人肃杀的感觉,树在风的作用下隐隐哀鸣。看到这样的情景,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聂鲁达的诗:当北方华美的叶片落尽,生命的脉络来历历可清,是不是我们的爱情,也像北方冬天的枝干一样清晰,勇敢,坚定。爱情,人类永恒的话题,却又带给那么多人痛苦和绝望,想到这里,感到莫名的凉意。不知不觉中,我又来到了喷泉边,它已经停喷了,但是周围好像还留着人们嬉戏的痕迹,那次的疯闹仿佛也是刚刚发生过的。
“姐姐,是你吗?”一个怯怯的声音从我的背后传来,我回转身,看到上次那个叫冰冰的小女孩瞪大眼睛站在那里,瘦瘦的身体在单薄的衣服里瑟瑟发抖。
“冰冰,天这么冷,你跑出来做什么?”我走上前将孩子揽到身边,把她冰凉的手攥在自己手里。
“我来等姐姐。”冰冰满脸认真。
“小傻瓜,为什么来等姐姐?爸爸妈妈呢?”
“因为只有姐姐陪冰冰玩,对冰冰好,冰冰好久没有妈妈了,爸爸说妈妈是坏女人,有没有妈妈都是一样的,没有妈妈肚子饿,有妈妈肚子也饿。”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大眼睛里满是幽怨,那与她天真的烂漫的年龄是那样的不符,看得我心里生生的疼。
“那你告诉姐姐,现在肚子饿吗?”
“饿,很饿,爸爸不管我,他每天都喝酒,很吓人!”冰冰的大眼睛里溢满了眼泪,但是她倔强地忍着,让我想到了小时候的自己,从不轻易向困难示弱。
“姐姐的肚子也好饿呢,和姐姐一起去大吃一顿好不好啊?算是姐姐谢谢冰冰等了姐姐这么久。”我只所以这样说,是想维护冰冰内心倔强的自尊,我不想让她觉得我的所作所为是同情和施舍,而是让她知道那一切都是她等待的回报,是她该得到的。
…在江南小镇的石阶边,一个小女孩坐在那里幽幽地看着远方,邻家的小男孩牵着妈妈的手经过,走过很远,小男孩又跑回来,把稚嫩的小手伸到我面前,然后展开,一块糯米糖呈现在女孩面前,她没有接,从那块糖,她知道了什么是同情,什么是自尊…
吃饭的时候,看着冰冰感狼吞虎咽的样子,我几次都强忍着眼泪,最终还是忍不住,背过脸去擦。
“姐姐,你今晚也能陪冰冰吗?”吃饱后满脸幸福的冰冰拉着我的手问。
“不行啊,姐姐晚上要回学校,不然会挨罚的。”
“可是冰冰很怕。”孩子一脸失望。
“冰冰怕黑吗?”
“不,怕没有声音,每天晚上,屋子里都没有声音,奶奶以前说人死了就没有声音了,冰冰晚上就觉得自己死了。”
“爸爸不在家吗?”
“他很晚回来,有时候不回来,回来就睡觉,他不是爸爸,是流浪汉。”冰冰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淡,像是在说别人的事,真的难以想像是怎样的环境能将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变得淡漠甚至麻木。
“冰冰,那你说这样好不好?姐姐把电话留给你,晚上没有声音的时候,就打电话给姐姐,姐姐讲故事给你听。”
“好。是不是只要冰冰想姐姐了就可以打给姐姐呢?”
“对呀,所以姐姐是一直陪着冰冰的,走吧,先送冰冰回家。”
回来的路上,我的脚步很慢,因为我感觉每一步都是那样的沉重,像是冰冰眷恋不舍的眼神一直在牵绊着我,我对冰冰而言,是内心的一种依靠,甚至是唯一的依靠。虽然本应该最亲的爸爸就在身边,却视一个非亲非故的人为依靠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但是在这样的社会,这样的悲剧不是时时都在上演吗?
“下雪了,下雪了,快看,好大的雪呀!”我是在沉沉的睡眠中被这样带着惊喜的叫喊吵醒的,我也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趴到窗户边看,好美啊,世界银装素裹。漫天的雪花仍然静静地飘舞。水乡长大的我,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雪。我的家乡,很少下雪,即使下,也是那种黏黏的雪,落到地上就化掉了,带给人的是那种如梅雨季节湿意的烦躁。看到北方的雪,我觉得一切的一切都可以释然,放掉。原来个体的喜与悲在自然的面前显得那样的微不足道。
“小猪,下雪了,上午没课带你去堆雪人吧!“我洗漱时,李家铭发来信息。
“好,一会见。”如果以前这样回答是不想让遭到拒绝的李家铭难受的话,那现在我是发自内心真的想去,我无法欺骗自己的是喜欢和李家铭待在一起,哪怕只是待在一起,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我的内心也是被淡淡的甜甜的幸福感包围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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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怀抱』
吃过早饭,我们~就开始了行动。因为我以前从来没堆过雪人,就只看着李家铭忙来忙去。他几乎动用了他寝室里所有的扫除用具,我们把场地选择在学校的冰场附近,就只有我们~人,那空旷的空间里只有我们~快乐的~音,那一刻我~快乐真的就是我和~,再没有别人,那样想着,我就在雪地~又蹦又跳,听咯吱咯吱的~音,李家铭可能是被我的快乐感染,也不禁停~来看着我。忽然他快步走到我跟前,拉住还~蹦跳的我,~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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