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床单,雪白的墙壁,暮阳透过病房明镜的玻璃窗懒懒地洒在晓飞的半边脸上,张榕走过去,轻轻往中间扯了一下窗帘,搬张小凳子在床边坐下来,晓飞熟睡着,长长的睫毛轻合着,没受伤的那只胳臂伸了出来,肩膀**在被子外面,张榕轻轻地往上扯了一下被子再掖好,把晓飞的胳膊轻轻地放进被子里面。
“下午为什么就打了他?不然他也不会……”张榕心里暗暗懊悔不已。
“你是病人的哥吧”邻床陪床的家属问张榕。
“嗯,是的”张榕抬起头,冲那个人勉强笑笑,看瓶子里的液体一滴一滴往下滴。
“唉,现在的男孩儿够痴情的,天下女孩子多的是,何必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
那人的话让张榕好一阵发呆,他的脑子里依然理不出个头绪,不敢想,一想就痛。或许,他已经意识到什么,只是不想承认罢了。
晓飞的**动了一下,张榕忙起身倒了杯水。
“不能喝水,还不到点”邻床的人善意的提醒张榕,把一个棉签递给张榕。
“谢谢您”张榕用棉签沾了点水,轻轻地把晓飞的**濡湿,晓飞的喉结好象动了一下,象在吞咽着什么,有两颗泪珠从晓飞紧闭着的眼角轻轻地滑落,其实晓飞已经醒了,你若是那含泪的射手/我就是那一只/决心不再躲闪的白鸟/只等那羽箭破空而来/射入我早已破裂的胸怀/你若是这世间唯一/唯一能伤我的射手……
张榕温柔地用手指把那两颗泪轻轻划去……
“晓飞”张榕贴进晓飞耳边轻唤道:“你醒了,对吗?”晓飞把头别过去。
“对不起,”张榕的声音有些嘶哑:“我一时冲动,才打了你”。
晓飞长长的睫毛动了两下,胸堂剧烈地起伏着,对着墙抽泣着,他好象在隐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张榕一句对不起,晓飞的泪就在心底流成了河,有那么多的委屈和怨恨被他一句对不起就击溃了,从不求你的目光只停留于我,我只知道我的心里有了你!
张榕轻轻触碰了一下晓飞的手指,晓飞下意识地把手伸过来,张榕轻轻地握住。
顾鑫桐站在窗外,注视着屋里的一切,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他把钥匙和衣物放在门边,悄然离去……张榕出门叫护士换瓶时,看到了东西还有一张纸条:
张榕:
我有点急事,先走了,晓飞没醒,不好打扰,东西在纸袋里,我去住院处交了点钱,对了,刚才回来的路上去你们公司帮你请了三天假。这个旧手机给你留下,有事你打电话,隔天不忙我再来看你……们。
顾鑫桐即日
“隔天不忙我再来看你……们。”
张榕看着纸条上简短的文字,站在门口陷入了沉思,翦不断理还乱……
小护士在给晓飞换瓶子,“你叫孟晓飞?”
“嗯”
“你哥,对你真好,我们120去接你的时候,他背着你急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那小护士和晓飞滔滔不绝。
“哦”。
“你的女朋友背着你爱别人?”那小护士可能不感觉到晓飞爱理不理,在继续追问。
“嗯,麻烦你把床给我摇高一点行吗?”晓飞好象很不耐烦了。
张榕把顾鑫桐的纸条,折了两下放近衣袋,进屋,去摇晓飞的床。小护士端着托盘走了。
晓飞的脸色有些苍白,一夜没睡又折腾了一天,眼圈四周青黑,张榕直视着晓飞:“感觉怎样,还疼吗”?在和晓飞的眼神触碰的时候,晓飞慌乱地移开了视线,张榕的话没有说出口,其实他想告诉晓飞,他从没有想过打他,在这个陌生的他乡城市,在朝夕相处的日子里,晓飞已成为他的手足兄弟。
滴完三瓶水,起针时已快半夜了,张榕泡了包方便面垫了一下,晓飞看着他吃完,就迷迷糊糊的睡了。深秋的夜,透着丝丝的凉意,有凉爽的风从窗户的缝隙里吹来,张榕感觉后背凉嗖嗖的,站起来给晓飞盖了盖被子,就悄悄走了出去。
病房外的走廊地板上睡着陪床的家属,差不多都睡了,张榕轻轻地走过,来到走廊尽头的露天阳台上,一轮弯月挂在远处的枝头,把一抹淡淡的青辉洒向天地之间,也洒在他憔悴的脸上,他眼眶四周发青,头发有些菱乱,他在背风处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手扶在阳台护栏,凝望着浩瀚的夜空,又一次心乱如麻,这两天发生的一切过电影般闪现在脑海中,一切来得那么突然,那么地令他来不及分析,令他措手不及,他一想头就痛,想不动,好象有一堵墙横亘在他的思维边缘,那心脏几乎迸裂的痛楚又开始体内扩散、漫延,他努力地想跨过,却又那么难。
晓飞不知道何时起来了站在病房门口,麻药劲刚刚散尽,手腕处一阵阵地疼,左胳膊上系着绷带,右手拎着张榕的外套,靠在门边,一双明眸闪着泪光,刚才一觉醒来,发现病房里没有了张榕,他慌极了,顾不得疼痛就他起来了,他远远的凝视着阳台尽头的张榕,那**的背影在月色下显得那么孤独,那么落寞。
张榕,两手**头发里,趴在护栏上,闭着眼睛任思绪如潮翻涌,他感觉他就是漂在茫茫江面上的一叶小舟,在无边的黑夜里,即将被巨浪吞没。没有人告诉他哪里有礁石,哪里有先人刻下的标。
晓飞慢慢地步近了张榕,站在离他不到两米的地方,他好想靠近他,好想亲手给他披上外套。亲爱的人,我不要你为难,那不是我的本意,原谅我口不择言,暗恋到了最高的境界那就是选择永远的缄默,把无边的心事埋在心底,远远的注视着自己心中的人,愿意他健康,他快乐,愿意他永远没有任何负担。眉尖的忧郁掩藏不住浅浅深深的心事,无处舒展,无处诉说,沉重的眼泪将它**包裹。
“35床,你大半夜的跑出来做什么?”张榕听到小护士的训斥声,猛地回过了头。
他看到晓飞站在他身后的暗影里,穿着肥大的病号服,手里拎着他的外套。
“晓飞,”张榕两步迈到晓飞跟前,“你怎么出来了?”
小护士眼很尖,认出张榕就是白天这个小帅哥的哥哥,“你,病人家属?怎么陪床呀?让病号大半夜凉在外边,感冒发烧了怎么办?”
“我自己出来的”晓飞低低地答道。
“对不起,对不起”张榕忙和小护士道歉,接过晓飞手里的外套,双手拥着晓飞往回走。
坐在小凳子上,给晓飞解下挂在脖子上的绷带,看着晓飞躺下,走廊里的灯光映射进来,张榕看到晓飞那担心、欲言又止的眼神,他伸过手去,晓飞心有灵犀般地在黑影里握住了他的手。晓飞很快就睡着了,张榕很累,好几次,他试着抽出自己手,可是他稍稍一动,晓飞就会睁开眼睛,生怕他忽然逃掉似的,张榕只好任他握着,一直到天明!如果,上苍能让我这么拥有你,享受着你对我的好,我宁愿意再割腕一万次,如果我的伤痛能让你心疼,我祈求上苍让我得一场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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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梦中如飙的铁骑』
第二天查房换~时,张榕看到了那~了十针的醒目的疤痕,心~如焚。医生说年轻恢复得快,过几天~线就好了。但晓飞非闹着说~回家滴~,换~时再来,其实张榕明白晓飞是怕住院费太高。办完出院~续,和晓飞回家时已是第二天的黄昏时分了。和晓飞一起~门,看到客厅已收拾得~~净净,张榕知道是那天顾鑫桐来家取~~时收拾的,心里顿时涌~一~暖意,也感叹~细心和周到,就当着晓飞给顾鑫桐打了个~,他怕顾鑫桐再去医院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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