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缓缓地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漆黑。伸出小手四处摸了摸,入手的是有些干硬的土石。叶天仔细回想着自己为何会睡在这个地方,得出的结论是自己昨晚被吓晕了,然后便被丢到了这里。
“不知爹怎么样了。”叶天自言自语,然后便开始坐着发呆。片刻之后,他觉得这个黑黑的地方有股越来越难闻的臭气,而自己的父亲也不像回来接自己的样子,于是缓缓地向前方爬去。爬了大概有一百多米,叶天终于见到了圆形的出口。他使劲钻过了出口,发现自己在一个山洞内,而且天好像已经亮了。经过了昨晚那种如堕地狱的恐惧的磨练之后,叶天并没有为自己的处境感到惶恐,他相信自己应该能找到回去的路。借着透过洞口层叠的藤蔓照进来的微弱的阳光,叶天打量起这个山洞来。这个山洞大约有自家房子的两倍大小,洞内的地面上铺满了灰尘和碎石,洞壁上挂着许多早已枯死的枯黄的藤蔓,应该许久都没人来过了。叶天四下环顾,忽然发现一块平整的洞壁上有许多凸凹不平的刻痕,他小心地跨过地上几块较大的碎石,走到那块洞壁前抹去了上面挂着的藤蔓,仔细地看了起来。
“天儿,如果有一天你自己来到了这个地方,那么爹应该已经死了,你不要难过,也不要为我报仇,爹平时教你的那套口诀名叫青松心法,你自己好好练习,不过尽量不要显**来,最好找一个地方安安稳稳地生活下去。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走了,爹不能再教你。”
叶天怔怔地看着石壁:爹已经死了?片刻之后,山洞里传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声。
无尽的哀伤撕扯着叶天的心,他不住地抹着眼泪,可自己的双眼好像有流不完的泪水,他知道自己以后见不到爹了,而他从小就没有见过自己的娘,“孤儿”两个并不陌生的字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哭了好一会儿,叶天发起了呆,他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悲伤过后便是对自己前路的迷茫。对了!村子里不是也有两个孤儿吗?不如回去找他们问一下自己该怎么办?叶天这样想着,悲伤和迷茫的心情得到了缓解。他小心地向洞口走去,准备出去寻找回村的路。
刚刚走了两步,叶天的心脏忽然剧烈地一跳,然后便隐约听到有一个轻柔的声音在呼唤着“喂……喂……过来……”。他有些害怕,难道洞里有鬼?于是他便加快了走向洞口的速度,但是心中忽然出现了空荡荡的感觉。叶天走到了洞口,可是心里空荡荡的感觉更加强烈了,他开始犹豫:那个声音好像很亲切,不会是鬼的吧……咬了咬**,叶天决定回去看一眼,只看一眼,况且就算是鬼,自己是个小男子汉,也不应该怕的。
叶天轻手轻脚地朝着那个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那是山壁上的一片极密的枯黄藤蔓。“你……你是谁?叫我……我干什么?”叶天怯怯地问。
没有回答。
“你……怎么不说话?我……我要走了啊……”四周的环境静得有些诡异,只能听到叶天扑通扑通剧烈的心跳。叶天有转身逃走的冲动,可是那种莫名的亲切感和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他的双手慢慢地拨向了那团枯黄的藤蔓。
“呼——呼——”叶天剧烈地喘着粗气,藤蔓被拨开了,原来是插在山壁上的一把破剑。那把剑大约有半米长,剑身上布满了紫红色的金属锈,没有金属锈的地方便是密密麻麻的像是被侵蚀出的镂空写,剑柄是用木头做的,已经变得破破烂烂,上面还布满了灰尘和残破的蜘蛛网,整把剑显得破烂不堪。叶天虽然没有学习过鉴赏刀剑,但是也能看出这把剑简直是垃圾中的垃圾,生锈不说,剑身上还布满密密麻麻的镂空写,恐怕就算和一把木剑硬拼一记也会瞬间崩毁。叶天有些失望:就是这么个东西在叫自己?他转身准备离去,但又有些不忍,因为这把破剑给他一种强烈的亲切感,他有些不忍离开。
“难道是爹用过的?”叶天忽然想到,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对它产生亲切感。既然是爹的遗物,叶天当然不能放过,他要把它带走。叶天缓缓地伸出手,**地握住剑柄,一阵水乳交融的奇妙快感立刻席卷了他的心灵,他精神一振,猛地向外一抽,“锵”的一声把剑抽出了石壁。
“这一定是爹留下的,”叶天流下了激动的眼泪,“所以我才会有这么奇妙的感觉……爹!爹!你在天上看着我吗?我找到你留下的剑了!”叶天激动地看着手中破烂的剑,仿佛是在看着自己父亲刚毅又不失慈爱的脸,年幼的他并没有注意破剑在山壁上留下的平整切口。
“爹,”叶天对着剑轻声说道,“我们一起回村子吧。”说完便抱着剑走向了山洞的出口。
出了山洞,叶天才发现原来自己是在村子后面的**上,自己和爹也来到山上玩过,怎么就没有发现还有那么一个小小的山洞呢?时辰已近正午,七月的烈日火一般炙烤着大地,但是叶天所在的山上还是十分阴凉。叶天迈着小小的步子,踏上了下山的路。
“怎么今天没有一个上山的人吗?”叶天走了好一会儿,但还是没有看见人影,不禁有些疑惑。他走向路旁的一块大石,准备坐在上面歇一歇。
“我说六子,咱们在这山上找了一整个上午,还是回去歇会儿吧?”
“嘿,你愿意回去就回去吧,村子里那些……真是恶心……话又说回来了,凶手多半早就跑路了,就是藏到了山上被我们给碰上了,那凶多吉少的也肯定是我们。”
“他妈的,你就不能说点好话!别提那些晦气的事!”
虽然隔了很远,但是耳力过人的叶天还是隐隐约约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声,他还以为是村里的人上山来了,于是立刻欣喜地朝着话音传来的地方跑了过去。叶天跑得有些急,不过片刻工夫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这时,他的丹田处忽然涌出一股热流,那股热流流到了**上,叶天立刻感到身体轻快了许多,**一发力,风一般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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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六和张原今天的运气极差,山下的张村昨夜突起大火,知府派人赶到时发现全村五百六十九人无一生还。更为可怕的是,全村人的尸体虽然多半已经烧毁,但是村里仍然弥漫着一股恶臭,经仵作检验,恶臭是没有被完全烧毁的尸体上发出的,村里人应该是中了某种穿肠烂肚蚀脑的毒药。现场被烧毁,残余的废墟中又没有任何蛛丝马迹,无法可想之下,王六和张原便被派来搜山,看是否有可疑人物出没。二人在山上搜了一上午,结果除了几只兔子和鸟外没有见到任何活物,于是便有了刚才的那番对话。
王六说的那番狠话原本是想吓吓张原的,张原也确实被他吓得发怵,但就在张原责备他的时候,他发现远处有一个身影正在迅速地接近他们,由于树木的阻挡,他也看不清来人到底什么模样,但是一般的人绝对没有那么快的速度,所以来人一定是个会武的,而且还应该是个高手!王六不是没头脑的人,他轻轻扯了扯张原,二人分别躲在了大树后。
叶天奔跑正酣,忽然发现前方的人影不见了,心里一急,脚下自然加力,丹田也不断涌出暖流呼应他的动作。
王六竖着耳朵紧张地听着,来人越来越近了!王六轻轻**腰刀。
来了!王六大喝一声,猛地跳了出去,全力一刀劈向了面前的身影!
“住手!”耳边传来了张原的大吼,但是为时已晚,王六的刀已经砍上了来人的左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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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天正急急地往前跑着,忽然一棵树后蹦出一个人,然后便是迎面砍来的钢刀,刚猛的刀风刺得他面颊微痛,他反应奇快,本能地双脚一错,身体向右偏离了几分,结果那一刀不偏不倚砍到了他的左臂。这一刀使叶天失去了平衡,他只觉左臂一凉,然后还来不及感到剧痛便滚下了山坡。
王六和张原则呆若木鸡地看着地上还在冒血的手臂,脑子里**:那……是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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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王六和张原愣愣地看着地~的断肢,~心都是后悔和恐惧,半晌,王六~巍巍地拉拉张原:“老……老……张,我……我杀了一个孩……孩子!怎……怎么办?”他和张原并不是那种鱼肉相邻的捕快,甚至可以说,他们是难得的好捕快,不但不欺凌百姓,反而经常帮百姓们的忙。“六子……如果被~头知道了……你可是~……”“那……那怎么办……”王六带着哭腔说,~音由于惊惶而忽高忽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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