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众仙反天（7）

　　这一连串的事对巨灵王的打击太大了：兄弟永远不能相见，旧日将士恐也无法相逢。一连数日，巨灵王不吃不喝，一方面为了抒发心中的伤痛，一方面又为了寻求报仇的方法。数日间，他脑中的思想全都变幻成了“报仇”二字。

　　于是，巨灵王从天帝拨给自己的将士中，从自己原来的部下和共工、邢天原来的部下中寻找与自己同有报仇之心的将士，共万余人，组成“复仇队”。日夜操练，使其由弱变强，由强变得更强。同时将天帝拨给他的其他将士编成后军，也日夜操练。

　　训练了月余，这月余时间里，巨灵王依旧每天上朝一次，这是天帝的命令。

　　这天，天帝设好早朝，众仙也各在其班位，就专等巨灵王来了。殿内众仙家无拘无束，谈笑风生，天帝不时也放下架子去凑个乐子。正乐时，忽闻殿外有如惊雷之响，又见殿外一侍卫慌忙进来禀报：“陛下，巨灵王率约万余之众堵在光明殿外，安营扎寨，扬言要为邢天与共工报仇！”

　　众仙无不惊慌，天帝却十分沉着。众仙见景，方才安静下来，却都等着天帝出计策。天帝略一沉思，缓缓道：“可先遣使招巨灵王进殿问话，再做打算！”

　　言刚毕，殿下一武臣出班道：“天帝何故如此懦弱？巨灵王之众不过万人，我军之兵是他的十倍。此时出去拼斗，我军以多胜算！”

　　天帝则道：“你不知我的心意。巨灵王此举来得突然，倘我仓促应战，则无甚胜算。我之此举正是为了赢得时间去召集众兵啊。”

　　殿下遂再无异议。天帝则一面派使者去请巨灵王，一面秘密遣将召集兵士以攻巨灵王后军。

　　使者进入巨灵王营帐，未及巨灵王问话，便先开口道：“巨灵王，天帝请您进入光明殿有事相商！”

　　巨灵王则道：“有事还请天帝到我这简陋之处商议，我巨灵王也不会亏待他的。”

　　“您不随我进殿见天帝，莫非又想造反？”

　　“非也。足下难道没有听到我此举只是‘为邢天共工报仇’么？我若想造反，早就率兵攻入光明殿了，哪里还会有你我此番对话？”

　　“既为报仇，到光明殿又何妨。凡事皆可大化小、小化无，双方和解，岂不美哉！”

　　巨灵王刚欲答话，忽其背后一将指着来使怒道：“别的事情尚可商议，惟独此事商议不得，更无和解的指望。再多言，逐出！”

　　来使面不改色，却讽刺道：“大人说话，岂容尔等小子插嘴！”

　　那将欲骂，巨灵王拦住道：“战事未起，怎可因为小小使者的一句话而减灭了自家的威风。且退下，容我再三思。”

　　话刚毕，忽帐下一侍卫慌忙来报：“将军，不好了，我方后军遭到天帝兵马的袭击！”

　　巨灵王闻报大怒：“天帝有种便来与我巨灵王独战，何必偷偷摸摸干这等勾当。三笔债让他一次还清！”于是令将来使斩了，又吩咐左右道：“众将听令，我自去除天帝，汝等去援后军，叫他们切莫慌张。速去！”

　　众将领命而去，巨灵王则卷起一包东西，径入光明殿。殿内众仙见巨灵王只身前来，怕有埋伏，不敢轻举妄动。天帝见了巨灵王，心中则大喜，正欲恶语中伤巨灵王几句，却见他将一包东西掷于地上，乃是血衣。天帝心中略吃一惊，手指那血衣而问道：“此何物？”

　　巨灵王冷笑一声道：“天帝休装不知。尔明里派使者与我议和，暗地里却遣兵袭我后军！”说罢，踏血衣而起，直逼天帝。天帝急忙躲过，也回击巨灵王，巨灵王则接住。如此你来我往，祥光乱射，瑞气直舞。那些仙家们吓得或躲在柱子后，或躲到帐子后，准备伺机而助。

　　如此六十余合后，巨灵王力渐弱，便欲速决，遂伺机召来自己的神枪刺向天帝腹部。天地躲闪不及，腹部中抢。巨灵王正欲使力置天帝于死地，却闻天帝大吼一声，声虽浊哑而底气足，将枪从腹中给逼了出来。

　　巨灵王闻吼吃了一惊，魂舍不定，被甩出数丈远。紧接着，天帝又废巨灵王七分神力，变之为猴；又将殿旁的传天之宝吸来，将巨灵王罩于其中。他并无杀巨灵王之心，只是将他放到里面去思过。然其后，天帝又勾起那只沾满了自己血的神枪刻“巨灵王困于此石”七字于石上；又将此石打入下界东胜神洲海外一孤岛上。岛名无名，岛上有山，山名亦称无名。

　　天帝既胜巨灵王，飞身出大殿径至巨灵王后军处，站在云头向正在混战的大军高喊道：“战事已毕，有再战者，斩！”

　　战乱停止，天帝未降一兵一将之罪，只教各归各处，自己则驾云复回光明殿。唤出众仙与侍卫，命清理了大殿，自己坐在龙椅上，命搬出“天庭档案”，记录：“巨灵王，天庭将领，反天。贬至东胜神洲海外孤岛顽石中。其为将才，他日新帝可起而用之。天帝。”

　　写罢吐血而亡。后世有诗叹其曰：

　　天帝武力夺天庭，下属学习天帝行。

　　只因一时未留意，中枪而亡空留名。

　　后世又有诗叹巨灵王，其诗曰：

　　天庭重将巨灵王，学习天帝逞英狂。

　　反天哪想后来事，独困顽石守凄凉。

　　其后不知多少年，世间思想专制出现并愈甚。许多有志之士空怀抱负之志而不得重用，于是许多人转而研究古学。其中一人自称解冤大士，专门作曲为古书中自以为冤枉之人解除冤枉。这日，恰读至巨灵王之事迹，自觉其“非为富贵弃兄弟”之士，遂作一曲解其冤。此曲位于书作中一十九位，其曲如下：

　　〔兄弟情〕巨灵王者，刑天共工之义兄。怎为他人弃兄弟？休言因富贵、只贪生。

　　莫名此举，皆惧他日兄弟为权而相争。谁知天帝太诈，终令自相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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