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成为人物,是时势的产物,也就是要生得逢时。
姚发才算是赶上了他名符其实的好时代。他出生在1970年,是遍地金黄色收成的季节。出生的时候,热热闹闹的文革不是很热闹了,经济上开始恢复。那时要求,革命向前进,生产长一寸。生产受到了普遍的重视。搞生产,要有能耐的人,后来改说成人才。那时,还不是直接说人才,只是说,需要有才能的人。他的父亲为刚出生的儿子取了一个名实,姚发才。报户口时,接待姚发才父亲的办事员赞扬了,说,好,这个名字好,为国家送来了一个有才能的人。其实,姚发才的父亲,骨子里满是发财的情结,想给儿子取发财的名字,不敢,怕人说他是搞资本主义,怕惹上是非。他家祖上是地主兼资本家。
姚发才大学毕业时,正是人人要发财的岁月,民间有一句顺口溜:十亿人民九亿商,还有一亿在张望。想想吧,祖上就是发了财的,父亲又暗暗地想他发财,他能辜负家人的希望吗。不能。
毕业了的姚发才,分在一家企业做技术工作,这跟发财,有几堵墙隔着。他心里躁动,想下海。当然不是去洗澡,是那种离开本职、不要本职工作的下海。为权衡得失,免不了要前顾后盼了。走路时想这事,吃饭时想这事,甚至连上厕所时也想这事。
这天,午餐时间刚过,姚发才由单位的公厕里出来。那时的办公楼,条件不能和现在的办公楼比,楼里没有厕所,厕所在楼外单独盖了,属于独门独户那一种。姚发才从厕所出来时,低着头,继续想他的心思。有人研究过,蹲厕时最容易来灵感了。姚发才可能是那时来的灵感,所以,出了厕所后,还继续想着,不能叫思路就这么好好的断了。迎面来了一个人,是同一座办公楼里的同事、同事看见姚发才从厕所里出来,随口问了,姚发才,吃了吗?
姚发才似乎是听见了,又似乎没有听见,只“嗯”“啊”了。
这个同事,是个喜欢说话的人,也是一个脑子不活、有些呆板的一个人。他见姚发才没有应答他的问话,以为姚发才没有听见,就又重新问过,发才,吃过了吗?
姚发才抬头了,说,啊,发才,发才。
这么说着,两人擦肩而过了。
同事觉得姚发才的脸色不对,和往常不一样,走过去了,又回头看了一下。他回头看时,姚发才没有回头。他摇摇头,感觉上是姚发才最近的情绪有点不正常,不爱答理人了。这么想着,进厕所去了。姚发才回头了,嘴里叽咕道,甚玩艺,话也不会说。我才从厕所里出来,问我可吃了。什么意思嘛。
姚发才在这种想发财的生活状态中,一边工作,一边畅想未来。他舍不得丢弃比较稳定的工作,再说,本单位里有一个女孩子看中了他,跟在后面穷追不舍。姚发才动了慈悲心,和这个女孩子处上了朋友,不久,就领了结婚证。
小日子过上了,下海的事不想了,发财的事,时不时还在想着,无奈时间有限,或者说单位有限制,他不能明目张胆脚踩两只船。只能是靠单位的工资过日子,发不了财,也饿不死。
小日子过了六年,到第七年开头时,他的婚姻开始痒痒了。那个女孩子,不是了,是他的妻子和一个有钱的老板偷偷地好上了。等他发现自己戴上绿帽子的时候,才知道,这顶绿帽子,戴在他头上有些时候了,已经生出霉花花,他却浑然不知。
姚发才27岁上结的婚,不到35岁时离了婚。男人35岁,无论从哪个角度上说,都是如日中天。离婚。这是他的选择,也是遇上这种事的大多数男人的必由之路。
姚发才发誓,要找一个绝代佳人。
好事,真让姚发才遇上了。姚发才遇上一个女孩子,一席话谈下来,两个人黏糊上了。这个女孩子有一个美称,叫“赛西施”,真姓大名叫苏雅婕。两人处上后,进展却是很慢,苏雅婕的手也不给姚发才碰一下。后来,姚发才终于是弄明白了,要碰她的手,要想更进一步、再进一步,是有条件的。
开始谈条件了,俩人坐在咖啡厅里,开诚布公,有点招商引资的味道。
苏雅婕说,你呢,长得虽然不能说是帅气,男人的味道还是挺足的。我这人,与众不同,喜欢二手男人。二手东西不好,二手男人不见得不好。苏雅婕用汤匙在咖啡杯里搅动了一下。
姚发才也就在这时,心里头,松了一口气,刚才悬着的一颗心,落平实了。
苏雅婕又说了,就是其它方面,我看,有点不中。姚发才心中可是一怔。不中,这一个词,是男人最为忌讳的,说男人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说男人不中。说男人不中,这跟要他的命差不多了。
姚发才有点急了,问,你就直说了吧,你要我怎么样,你才肯嫁给我。
苏雅婕说,要求吗,不高。你知道的,就我这样子,追求我的人,不说有一个连,起码也是一个排了。要有一台车,私家车。牌子不要太扎眼了,法拉利、克莱斯勒不要买,免得别人红眼,就买一台宝马,红色的,火一样燃烧的感觉,表示我们的忠贞爱情。
姚发才附和了一句,是的,表示我们忠贞的爱情。
苏雅婕接着说,房子呢,不要买别墅。如果可能的话,结了婚,你要是不在家,独门独户的住着,我有点怕。买好多人住一幢楼里的公寓,面积不要太大,有一百四五十平方也就够用了。在这样的房子里住着,我俩肯定是恩爱的。
姚发才跟着说,是的,住这样的房子里,我们肯定是恩爱的。
这一场招商引资谈下来,姚发才进去、出来,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进去时,心里热的,身上甚至有冒汗的感觉。出来时,心里凉的,身上虽然也还是有汗,却是虚汗。
尽管如此,姚发才一心要携得这个美人归,决心把这场爱情进行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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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着她急得慌』
苏雅婕不是一个凡角。虽然年纪不小了,虚算已经二十八,实算也是二十七的人了。她不是嫁不出去,“赛西施”嘛,不会没有人~,只是她依仗着这一优势,和~玩游戏高不成低不就的玩到了这个年龄~了。等到她如同~梦一样醒来时,发现自己真的是老大不小的了,才有了些恐慌。曾经和她玩过游戏的~,恰恰是在她真心想嫁时,都没了兴趣,移情别恋了。虽说是一家养~百家求,那是有年龄限制的。~孩子年龄一大,就不~~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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