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入渝西中学之前,我就听姐姐说过,高三有一位驰名校内外的班主任,叫丁大全。据说其人十分厉害,曾经一个喷嚏震垮一扇玻璃,对学生的态度更是像对待阶级敌人一样,毫无情面可言,学生们在背地里都叫他“丁大炮”。如今高三的学生算是脱离苦海了,又将轮到下一届新生遭殃。末了姐姐拍拍我的肩膀说:“祝你好运,别分到他的班上去了。”
不过命运从来都是鄙视我的,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在新生登记的时候,我父亲客客气气的问道:“老师您贵姓?”这老头子头也不抬的冒了一句:“免贵姓丁。”我一听,心想这下完了,三年的炼狱生活从此开始。
第一天晚自习是指派临时的班干部,像我这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角色自然是谋不到一官半职的。临时班长是一位很秀气的女孩子,叫李荔枝,“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不过此荔枝非彼荔枝,否则杨贵妃见到此荔枝,是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的。副班长是和我同一个坑里爬出来的刘元,除了样貌过得去之外,此人最擅长的就是油嘴滑舌,三言两语就能使几个女生围着他转。哎,如果我有他一半的抹油功夫,何患无妻啊。前不久我还从刘元的口中得知他与丁大炮是远房亲戚,论起辈份,丁大炮还是他的侄儿呢。
其他的几个班委和科代表也许都是老丁随口指定的,只是男生宿舍的室长委任得颇具戏剧化。当时我们的条件算是很艰苦的,二十四个男生共挤一个教室改造的宿舍,指派谁当室长,就意味着这个人在晚上有权叫我们爬下,不准说话。由于是第一天开学,连丁大炮自己都认不完所有的学生,在点名的时候突然就卡住了,好像是有个学生的名字不认识啊。此时一个戴眼镜的男生就从座位上撑起来说:“老师,那个字念‘骞’,汉朝出使西域的张骞就是这个‘骞’”。丁大炮大喜:“聪明,刘骞,你就是男生宿舍的室长了”。聪明,当然不是指他会念自己的名字,而是他恰恰猜到了老师会在他的名字上卡住,或者说老师在点名时卡住了,很有可能是因为他的名字。
我敢对天发誓,丁老师有个“丁大炮”的外号绝对不是我宣扬出去的,但不知怎么的,不出几天,全班同学都在背地里叫他丁大炮了。大概英名远播,也莫过于此吧。本来学生在私地下叫叫老师的外号也不会出什么问题,坏就坏在习惯成自然,在一次班会上,由于丁大炮提前进入教室,还有几个同学在走廊上溜达,于是就吩咐坐在门口的雷亮把他们几个叫进来。谁知雷亮可爱得不假思索,对着走廊大叫:“喂,丁大炮叫你们几个进来了”。这下全班同学哄堂大笑,只见老丁虎着个脸,倾而一个降龙十八掌打到桌子上:“你刚才说什么?”
雷亮也马上就意识到天就要塌下来了,立马改口:“我说丁老师叫你们进来了”。
“不对,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第一次见老丁发飙,我们都不敢动了,或为雷亮祈祷,或为他挽惜,教室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据说雷亮被请家长了,但他最终也没敢回去请;据说老丁还要彻查元凶,是谁把他过去的外号带到这个新的集体中来的,不过最终好像也没有找到,总之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一旦有空,丁大炮就会毫不客气的教训我们,操着地道的重庆方言,说我们是不啄肉的闹麻雀,说我们“皮面跑”,大概意思就是虚浮,不务实的学习态度吧。女生常常被他骂哭,而男生相对比较坚强,是骂不哭的,但愤愤之心难免,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们就会召开常务大会,商讨如何应对丁大炮的狂轰滥炸。当然,没有一项计策是具备足够可行性的。
不过被骂得多了,我们也会产生抗性,对他那些老套的人生哲理性的教训也会觉得不屑,甚至还会偷笑。某天,我们预计到又要被老丁训了,不知是谁出的馊主意,将用来练习英语听力的录音机拿了出来,并放入一张磁带,按下录音键,然后塞进讲桌底下。全班同学都嘻嘻哈哈的等着看好戏了。果然,老丁威严的走进教室之后,就开始他那演讲式的训话,什么“闹麻雀不啄肉”,“皮面跑”,“无组织无纪律”等时常挂在他嘴边的经典言子都脱口而出。坐在下面的我们心里面很想笑——说呀,继续说,说得越多越好玩,但我们表面上不得不**凝重的表情,这种滋味好难受啊。这次老丁整整训了我们一节课的时间,下课后我们就将录音带拿出来听,全都笑得前俯后仰,直到地理老师走进教室。
地理老师姓李,是女的,虽然不像电视剧上那些温柔可亲又怜悯学生的女老师,但看上去也算是性情平和,不爱多管闲事。当她问我们到底在笑什么的时候,我们便天真的将录音带放给她听,当然,也顺带说句:“保密啊!”可这家伙笑够了还不算,下课后立马就去告了密。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我们不得不交出录音带,任由老丁发落。但事情的结果完全出乎我们所料,他听着听着,时而“嘿嘿”的傻笑,时而又毫无顾忌的哈哈大笑,完了之后只说了我们一句:“亏你们想得出来”。
从此之后,我们觉得老丁没有传说中的可怕;从此之后,我们胆敢对外宣称我们的班主任就是丁大炮,高一(2)班就是新的炮兵连,而我们这些“深陷泥足”的同学们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新一批的炮兵了。在之后的日子里,我们也开始渐渐的明白老丁也就是个刀子口,豆腐心,没事拿我们开涮,我们没事也可以拿他开涮的那种,最搞笑的是全班男同学都曾经被他恐吓过,说什么勒令开除。话又说回来,我至今没弄明白勒令开除和开除之间有什么不同,莫非又是他老人家的口头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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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篮球,我们横扫全校』
渝西中学篮球校队,也就是我们班队,因为首发的五个人中,我们班占了四个人;班队,也就是我们105宿舍之队,因为首发的五个人中,我们宿舍也占了四个人,而这四个人同时也就是校队中首发的那四个人,分别是梁智、刘元、雷亮和我。当然,这是之后的事情了,在刚刚~校的时候,面对过去的冠军队,我们也曾经被打得落花~~。说到我班的篮球队,恐怕作用最小的就是我了。我~高只有一米七,被“委任”为后卫,控球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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