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我在途中遇见了你。
肆意的姿态,温暖的眼神,环住手臂便是一座无风的森林。
大雪覆盖后,还见你一直燃烧的光亮,
穿越时空,再不能遇见。
“幽幽又跟她家人吵架了,这次还闹得很厉害。”坐在奶茶店里,小果满脸担忧的对盛薇说。
幽幽跟父母的关系一直都不融洽,她父母都是工人,家境自然不好,她的爸妈觉得自己走了很多弯路,生活艰辛,他们不希望幽幽步他们的后尘,所以从小对幽幽管教特别严。当别的孩子在疯闹嬉戏的时候,她却在写作文做算术。妈妈不让她看电视,不让她跟同学窜门,到上高中的时候都还没有自由的时间,每次回家都会为一点小事跟父母大吵一顿。过于严厉刻板的管教让幽幽有了反叛和孤立的性格。她恨那个家,受不了家中压抑的气氛。很多次她都想要离开去一个遥远陌生的地方,自生自灭,可是每次一想到母亲骂自己不争气时眼角的泪水,想象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在嘈杂的工厂里弯腰劳作的样子,看着母亲头上泛银光的发丝,听着夜里父亲的咳喘,她一次又一次的心**,从未把出走的想法变成现实,尽管她已在脑海中把这一切构想过N次。
这一次幽幽跟家人闹是为了那个男的,那个让她改变,让她牵挂,让她甜蜜,让她痛苦,让她等待的男人。幽幽的父母坚决反对他们在一起,但幽幽骨子里对他的坚持是谁也说服不了的。在父亲指着幽幽大吼一通叫到,你滚吧,并把玻璃杯重重摔在地上之后。幽幽终于狠下心来,实现了她的构想。
从她摔上家门的那一刻起,一切就这么注定了。
“小果,说说你自己吧。”盛薇突然这么问,让小果一怔。盛薇是在问小果和子杭的发展状况。他们在一起有三个月了,感情虽然很好,但总有人挑拨。苏珺最近到是很低调的,自从被她爸管教一顿后确实收敛了不少,不过谁知道她有没有私下做秘密策划呢,说不定哪一天就给小果来个措手不及。
小果说:“不管怎么说,我跟子杭已经走到一起了,可你还麻烦着呢。代森?尹迪?你还是慢慢琢磨着吧!”盛薇听到这话有些麻木,有些事情想得太多,所有的答案便都不合理了。
盛薇和小果正说到伤感之处,一个人推开奶茶店的大玻璃门径直走到她们桌前的空位上坐了下来,那人束着一头珊瑚红的长发,戴着茶色的墨镜。盛薇和小果只怔了两秒钟,然后一起喊到:“幽幽!”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幽幽轻轻的笑了一下,取下墨镜说:“我从这路过,看见你们坐在里面就进来了,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小果忙摇摇头叫来了waiter为幽幽点了杯巧克力奶茶。幽幽补充说要热的。见盛薇和小果一脸惊讶的看着她,要知道今天有三十八度呀,就解释说自己身体不舒服。
一会儿巧克力奶茶端上来,腾着热气,奶香四溢。幽幽低头搅拌,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盛薇和小果都有好多问题想问幽幽,却又不知从何开口。小果跟幽幽毕竟闹过隔阂,现在幽幽能主动找她来聊,已经很意外了。而幽幽又可以说是盛薇的情敌,所以三个人彼此都心照不喧了。可曾经是多么无话不说的朋友啊,现在怎可相对无言!
在氤氲的奶香里,小果终于开口问:“你这么做真的不后悔吗?”幽幽料到小果会这么问她,这个问题她也在心里问过自己好多遍了。
幽幽回答说:“我不知道,不想去想,不敢确定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也许这根本就是个陷阱,而我明明知道这是个陷阱,跳进去会遍体鳞伤,却还要往里跳。”幽幽停了停,盯着桌面的眼神有点呆滞,又接着说:“一开始我就输了,输掉了亲人,输掉了朋友,输掉了一个一直默默关爱我的男生。”说到这里小果和盛薇都低下头。小果知道幽幽说输掉的朋友是指自己。盛薇知道幽幽说输掉的男生是指代森。“我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输掉更多,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后悔。”幽幽说到这里就停住了,低头搅拌她的奶茶。盛薇和小果也埋头喝自己的东西。
沉默了一会儿,幽幽又突然说:“你们知道吗,我喝热奶茶还有一个原因。你们不觉得品闻这浓郁的奶香很沉醉吗?可以什么都不去想的。”
小果很尖锐的指出幽幽在逃避,她说:“幽幽,你以为什么都不想问题就解决了吗?那样事情只会变得更糟!”一直沉默的小果突然发出这么高分贝的声音把幽幽吓了一跳,周围的人也纷纷望向小果。小果平缓了一下语调,继续说:“你爸妈这样骂你也许有些过分,可你也不能一走了之呀。你爸妈用血汗钱将你养大,供你读书,眼巴巴的看着你快长大成人的时候,你就这么不负责任的走掉了。你以为他们真的会拍着巴掌叫走得好,少了个负担,少操一份心,少花一份钱吗?你爸在打你骂你的时候也在心里更狠的鞭打自己呀!你以为离开家的日子会很好过吗,可别说现在的社会像卡通片里描述的那般新奇美好。!”
盛薇发现幽幽的脸色不好,就把小果撞了撞让她住嘴。小果却很不领情的说:“你让我说完,这些话我没法闷在心里。”然后又带点讽刺的说:“二十年的骨肉亲情竟会在一段没有任何基础,承诺,结果的儿女情面前如此脆弱。喜欢对你甜言蜜语的男人原来比在口中责骂你,却真心对你好的双亲还要重要。”
小果的话说完了,茶也凉了,香也散了,是该散场的时候了,幽幽迅速的重新戴好墨镜,她是怕内心深处的恐慌,良知从眼神里表**来。她不想再被别人说成是柔弱了,事实上小果的那些话确实给了她很大的震撼。
幽幽起身告别。盛薇也站起来很认真的盯着幽幽那双掩藏在墨镜下的眼睛说:爱总是以冷漠刺伤来表达,有时候这是爱的另一种方式。也许你父母对你正是这样。”只一句话就让幽幽惊悟了,好多的往事排山倒海的涌上心头。
幽幽起身离开,肩在轻轻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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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果的姐姐在白玫瑰大酒店办婚宴。姐姐结婚,小果很开心,喝了不少的酒,中途去上卫生间,无意中小果看到有个站在卫生间门口打电话的男人看上去很面熟。从玻璃的反映中,小果偷偷的看了几眼,确定了她的想法。那个人正是那天她在电影院门口见过的幽幽的男朋友。他也是来参加今天婚宴的,是新郎那边的亲戚。
小果听见他对电话那端说:“好的,我现在就在酒店门口等你,快过来吧,今晚我们要浪漫一点的。”挂了电话,他径直往外走去。小果当时心里就冒出一个念头:跟着他出去,看他今晚要和谁去浪漫!
小果装作若无其事的往外走,走到前厅的沙发前坐下,拿起旁边的杂志翻阅,一边就注意着玻璃大门外的情况。小果爱看侦探小说,想不到现在这角色就轮到自己了,不过做得也比较有模有样的。
只一会儿,一辆很阔气的小轿车停到了酒店门口,车窗摇下,里面探出个女人的头,看上去很高贵的样子,那女人妩媚一笑,对站在酒店门口幽幽的男朋友喊到:“HI,上车吧,有又浪漫又刺激的地方去!”幽幽那位男友就上去把探出头的女人很响亮的亲了一下,然后拉门上车,车一溜烟而去。融入车流中,消失在路的尽头,在夜幕里无影无踪!
那一刻,小果瘫坐在沙发上无言。她很想哭,为幽幽的一错再错,如今到了这种地步,幽幽真的一无所有了吗?她还能挽回吗?有的时候女人就是这么的痴,痴得让男人好笑,最终厌了还是选择离开。小果又想到了盛薇和代森,那可是亲眼看着他们从相聚到走散再到重逢,可是现在的结果呢?小果发现自己身边的人遭遇的都是失败的恋情。她猛然想到了子杭,立刻感到不安起来,有一个星期他们都没有通电话了,看着别人男友的背叛,那自己的男友呢?
小果埋着头想这些事情,突然感觉到有个人站在她面前,抬头一看就把她惊住了,在这里碰到子杭,怎么能不意外?其实不是世界很小,是子杭特意来找小果的。
小果站起来,刚刚低落的情绪还没有好转,她有些冷冷的问:“你也是新郎的亲戚?”
子杭没有理会她的问题,而是把目光牢牢的停在小果脖子上挂的那块玉佩上。他们一人有一块那样的玉,代表着真心不变。子杭用力的握住小果的肩膀,用无比激动和欣喜的口吻说:“我就知道这是个拆散我们的骗局,幸好我没有相信,我知道你不会离开我的!”子杭拉出自己胸前的那快玉接着说:“我们的这个都还好好的,你明白吗?”然后一把将小果揽入怀中,抱得好紧。
子杭前面的那些话让小果听得满头问好,但最后这句她懂。想到刚才的猜忌,幸好….在子杭的怀抱里,小果的眼睛湿湿的,终于懂得什么叫幸福的泪水!
可是,可是,这里是公共场合耶,还是人家结婚的大好日子,怎么可以弄得比新婚人还幸福呢!小果突然意识到这一点,马上把扎进子杭怀里的头拿出来。MyGod!自己这是在表演吗?怎么那么多人都向自己行注目礼,如此失态的样子让一群亲戚朋友们看到,虽然冷气开得足够大,小果还是觉得浑身一阵躁热。
子杭为什么会一个星期都不联系小果,然后突然找到她,在大庭广众之下把她拥入怀中?苏珺说过会搞暗算给小果来个措手不及,这次的计划很隐秘,找来高手做戏,小果居然毫不知情,一切从子杭下手。幸好子杭充分信任小果,一边假装相信,狠下心来一个星期不联系小果,一边暗中调查事情真相。这一点苏珺可没料到,正在她得意自己成功之时,小果和子杭的这一抱反到给她来了个措手不及。
现在的小果信心十足,她和子杭虽然还没有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但她知道他们会在一起很久很久。
小果和子杭手挽手走在夜晚繁华的步行街上。这条街曾是英国的租界,各色的欧式建筑在经过翻修后仍保留着西方的特色,就像历尽沧桑却还风韵尤存的妇人。年轻的人们,携手的爱侣走在这样一条时尚而又复古的街道上也是别有一番浪漫情调的。街上携手或相拥的男女很多,都有着一样的名分,有的开心的斗斗嘴,有的温情的沉浸在两人的世界里,也有的貌似神离,各自藏着一份心思。
在来来往往的人流中,小果看见了一对所谓的爱侣——幽幽乖顺的被她那心爱的男友拥在怀中。小果顿觉恶心,真是伪劣!她在心里骂着那个男的,幸好她还能抑制住自己冲上去破口大骂的冲动。
在两对人擦肩而过时,小果和幽幽四目相对,此刻她俩形同陌路。幽幽曾做过拆散小果和子杭的事,而小果也劝过幽幽不要迷恋那个男人。但是此刻,她们两对正好好的在一起,还有什么话好说呢?
小果注意观察到了一个细节——幽幽男友神色的变化。那个男的在看到小果的那一刹那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神色有点慌乱,他拉着幽幽很快的走了过去。小果暗自好笑,那个男的既然怕小果把他拆穿,说明他目前还有一点良知,对幽幽还有一份感情一丝留恋。等到哪一天他不怕在幽幽面前公开自己风流史的时候,也就到了跟幽幽彻底走散的时候了。
那个时候幽幽该怎么办?一切还会像现在这样沉默着继续吗?生命能平静的渡过直到慢慢老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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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薇把一本厚厚的医学书攻读了半个月脑海中仍是一团迷雾。看来光抱着书本去理论是不行的。趁着这个暑假,她要到医院去找份实习的工作磨练一下自己,凭她在英国自修了三年医学的资质,找个实习的工作到是轻而易举的事。
面试过后的第二天,盛薇就背着小包,像模象样的上班去了。有了工作的盛薇可以忘掉一切的烦恼。一开始的工作简单而繁忙,盛薇却觉得自己过得快乐且充实,因为很少去刻意的想念代森了。看来自己也将跨入事业型女性之列了。
实习的第二个星期,盛薇正跟着一位老医生学针灸,诊室里进来一位女病人。老医生要锻炼盛薇,让她亲自坐诊,自己从旁指导。
盛薇激动的坐上大圆椅,整整白大褂,抬头欣赏她的第一位病人。只是她这一看差点惊讶得叫出声来,那位病人不是幽幽,不是苏珺,居然是她上初中和高中都同班的同学!她差一点就失声叫出人家的名字了,如果不是老医生提醒她到:“sweet,集中精力。”
老同学坐在盛薇面前,盛薇刚开口问了一句话,那人就愣了一下神,后面整个问诊的过程就一直盯着盛薇看。
末了,那个老同学突然说:“你声音真的好像我的一个同学,她一失踪就是三年,估计早把老同学给忘了。”
盛薇听得心里一颤说:“一定是有苦衷的吧。”
老同学大概觉得这位年轻的医生很有熟悉的亲切感,居然跟她聊了起来。老同学说那丫走的时候真拽,连道别都没有一个,大家找得她好辛苦,还亏她的男友为她伤心得直抽筋,从此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自闭疯癫。盛薇听到这里心里面已经是惊涛骇浪了。她真想狠狠的拥抱那位同学,然后点着她的脑袋说自己不是冷血,从未忘记过她,要不然在经历三年的人事变化后,是不会一眼就认出她的!
下班的时候,盛薇在医院门口看到了尹迪,一身笔挺西装的尹迪深邃的眼睛里溢着轻轻的笑。他是特意来接盛薇的,但他口中却说:“刚办完公事,路过这,顺便来看看你,干脆就送你回家吧。”
盛薇并不讨厌尹迪,她答应了。
快到盛薇家门口的时候,尹迪说:“sweet,明晚有个活动,你去吧,小果和她朋友都去的,”
“什么地方,不过瘾我可不去哦。像一群人借着月光在江边游泳之类的比较有创意。”
“你喜欢这一类的活动呀,那改天大家穿比基尼去大桥上撒着脚丫子兜风吧!”尹迪说完在那里自娱自乐的笑着,也不注意一下言行是否跟着装相称。盛薇到是喜欢这么幽默随和的男生。
突然尹迪安静下来说:“把代森也叫上吧,只要你喜欢,你开心。”尹迪不等盛薇开口又接着说:“我帮你约他,你放心吧。明晚我开车去医院门口接你。”尹迪一边说一边把盛薇推进电梯,还补充到:“就这么说定了啊。”好象下一秒盛薇就会变卦说不去了似的。盛薇很想开口说不要叫代森去,不想见到他,准确说应该是害怕见到,但是电梯门已经关上了。
小果听说有活动,很想叫上幽幽,乘机跟她好好聊聊。
小果打电话过去,响了很多声没人接,刚准备挂掉,一个声音从那边传来,有些模糊,电话那头还隐约传来抽水马桶的声音。小果问:“幽幽,最近还好吗?”
“恩。”
“过得习惯吗?”
“恩。”
“想家吗?”
“恩,…..不不不,不想。”幽幽有些慌忙的纠正到。
小果又说:“明晚有个活动,你也去吧,尹迪的一个哥们组织的。”
幽幽问在哪里,小果把那地方的名字一说,电话那边的幽幽好好突然被什么东西呛到了,不停的咳嗽。小果听得不知所措。电话那头有人在喊幽幽,一边还催她:“快出来,客人还等着呢!”电话突然断了,应该是幽幽挂掉的。
小果觉得很不对劲,幽幽为什么在听到大家要去的地方后那么紧张,为什么要挂电话?还有刚才那边叫的什么客人?小果再打过去的时候,那边传出一个标准的普通话:“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小果担心幽幽出什么事,一直把手机开着等幽幽的电话,直到第二天早上六点,小果才被幽幽的电话惊醒,幽幽只说那个活动自己不去了,对昨晚的事只字不提,说完就挂了电话。小果看幽幽没事就好,也没多想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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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0』
十生命攀爬的轨迹,在这里,疯长出思念的藤蔓。~望是一场没有尽头的等待,有些幸福始终遥不可及。第二天傍晚,盛薇~班刚走到医院大门~,尹迪的车就准时的~到了她面前,不知道他是不是在一路~经过了~确的计算。盛薇一边~车一边纳闷着,这孩子不是把车给卖了吗,这么快~哪给整了一辆,社会的发展真是迅~~!在夜色将近的时候,尹迪终于把车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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