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读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后来就渐渐变成了不愿再启齿的秘密。
复读的学生无法无天,那样一群学生肆意地挥霍着自己的青春,另类地蹉跎寂寞的日子。狭窄的教室里像蒸笼一样炙烤着几百个待蒸的包子,空气里是难闻的不肯散去的东西,扩音器刺耳的声音直叫人睡去又醒来。上一个下午的课后出教室头会眩晕好半天,出教室就像劳改犯出监狱。教学经验丰富的退休教师们拿着丰厚的待遇出奇地敬业,老是拖堂引起公愤。直到教室里乱成一团快要爆炸时才不舍地挥挥手示意下课。
先前凌子说她不会像我那样复读了,三本也要去。
深秋的日子,我收到了复读岁月里她的第一封来信,她还留在小城,整封信长篇大论的表达着要和我并肩战斗的坚决。
她的信来的很快,她好像很急于倾诉似的,一星期一封信,有时会有两封,案前她的信到处散落,烦闷得不得了,就破例给她回了信,像写小说一样写了17页,我旁征博引,有理有据。我以为爱不要让所爱的人成为牵绊,终究会分手,终究是分手。
年轻的时候并不懂得这些道理,所以常常自寻烦恼——因为担心自己不够优秀,所以不敢去爱优秀的女孩;因为害怕将来失去,所以索性现在拒绝;但真的拒绝了,又怅然若失。
不雨潇潇的冬天,这座城市的天气干冷干冷。我和复读的好友在架梁山的出租屋里生起了旺火,将房东家床底下面的木板全清理出来烧了,那厮要是知道肯定非扒我们皮不可,吃沸腾的火锅,自己买料,亲手下厨,光着脖子喝啤酒,抽劣质的烟,打发一些挑灯暗战的夜晚。
开春的时候,我回到小城,要到教育局去报名,必须回原籍参加高考。在教育局的大门口,我看见了她,她没有看见我,站在大门口一直张望,我绕道走了。
很多个瞬间,也曾想给她寄点小小的礼物,等到买好以后才发现已经那么久没主动跟她联系了。
又是一年高考时,小城已经开始沸腾起来,小城的“西部大开发”工程也启动,松江河上架起了天桥。大考前的日子,我曾独自在天桥上徘徊。凭栏所思,感慨不已,柔柔水波翻卷,笑逐颜开直去视线的尽头。
决定忘记已经是取通知书的时候,又在教育局门口碰见她,轻舞飞扬,神采奕奕。我知道她的梦想实现了大半截。而我,也圆了去北方的梦,我们相视一笑,却不言语。
我真的想过去抱一抱她,不是爱或者因为重逢,而是转眼的别离。
她的脸还是那么好看,只是比以前消瘦了。我又回到最初,辨别不出她的天真或世故,沧桑或成熟。我看见她眼里的伤痛和怨恨,她夺眶而出的情绪终于排山倒海:
“我曾经一遍遍安慰自己,他只不过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朋友,很好的曾经的那种,可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无法抑制地想他:他过得好不好?怎么连封信也不回?还是一个人吗?现在在做什么,是为理想在奋斗吗?……”
她越说越激动。
我手足无措,却漠然不语。
那次是怎么分别的我竟然无从忆起。之后我们一直没有再见面也没有再联系。直到大学生活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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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学(第三章)』
20岁的我孤单的~影背着简单的行囊踏~了北~列车,20岁的我~坐火车去那么远的地方,在人~涌动的人群里感慨万千。我去的那个地方~开封,我的大学在开封。开封,那个被家中的父老乡亲念叨说是包拯住的地方,是~闻名的古城。一天~之后,我的青~将与它结缘。2005年的九月,我站在开封的火车站。迎接我的是灰蒙蒙的天空和~梭着来来往往的敞蓬的三轮车,这~闻名的古城更像一~~落的小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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