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兄可还记得靖南郡王萧衍其人。”叶临看似随意的道,清澈的眸子里满是玩味。
靖南郡王萧衍,大辽萧太后至亲内侄,而立之年已贵为契丹右相,南院大王,为人颇有雄才更兼野心勃勃。四年前,大夏国因昭明太子新政引发新旧官僚巨大的矛盾冲突,执掌实权的龙首叶家三王内斗,各执己见。萧衍借机一手策动南侵大夏的‘偷天’之役。当时此人以为大夏温德皇寿诞朝贺之名,充使渡江,随后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除大夏的江左据点。进而袭断来往情报,两万骁骑以闪电之势直奔中都。等到夏庭察觉,赖以偷安的长江天堑已毫无作用,群臣惶惶,各抒己见,最后竟在议和、迁都的问题上相持不下,数十万大军一时竟组织不起有效阻击。
萧衍又以‘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名以许和,暗地里直袭皇宫,城防、禁卫两军一触即溃,眼见风氏王朝覆亡在即,大夏朝即将展开一场权力重组,青狐堂高手终于出动,在庆阳宫前与来敌展开一场殊死博斗。同一时间,高皇赐姓的龙首叶家嫡亲长子风睛夜带人夜袭萧衍驻地,大获全胜。中都城中也适时出现长江防线被夏军重新控制的传言,萧衍军无奈暂退,然而危机并没有过去,长江防线被证明仍在契丹控制下之后,大辽国后续部队绵延而来,一场大战迫在眉睫。此时风晴夜孤身入敌营,于萧衍巡营之际,众目睽睽之下发起刺杀,披剑沥胆,淌血十里,重创萧衍本人。辽军群龙无首,进而无功。最终在以大辽左相耶律大光为首的契丹贵族的猜忌和敌视下,萧衍被迫撤军。此役萧衍虽然最终无功而返,但他带给大夏子民内心的冲击是震憾的,至少他在大夏国苟安一隅,自以为安全的心理上**一个不小的疮口。
此役过后,相国叶冕华被迫引咎辞位,在独角王叶奔和天邪王叶疏平互有所忌之下,风晴夜登上宗主宝座,由于他在此役中的出色表现和本身近乎天才的传闻,一时间名声大噪,人称“中都第一,照宁公子”,声望如日中天。
萧居寒似乎不知叶临为何忽然提起这个大夏国人人皆欲喊杀的敌人,沉吟道:“据我所知,此人南征失利之后被耶律氏贵族乘机发难,虽在萧太后的庇护之下,没有受多大处罚,但是从此也收敛了许多,一直称病,赋闲在家。”
“赋闲在家”,叶临微微冷笑:“萧衍是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之人,这种人也会赋闲,只有耶律氏那帮只知道酒肉女人的蠢猪笨驴才会相信,等萧衍突然之间把不世功业拿出来的时候,真想看看这些龌龊嘴脸精彩的样子,大辽如果多出几个萧衍这样的人,大夏国也不用争来斗去的白费功夫了。”
“一群猪。”叶临口上毫不留情,面上也因为恚怒而显现出奇异的红晕。萧居寒也为面前这个别具一格的少年奇异的多变再度陷入沉思。
“萧摩诃出面挑战念无灯,令师不但没有必胜的把握,反而担心败亡,这也没什么不是,毕竟像他那样时时刻刻站在颠峰的人,一举一动都是关系重大。不知他是想交待清楚好一往无前呢,还是未战先怯,太平日子过久了,被姓萧的虎狼之气骇破了胆。”叶临径自说到,他已经失去了拐来绕去的兴致。
“念无灯想解散青狐堂,无非害怕他的战败甚至死亡会出现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不测局面,如果此事有叶公出面,又有当年的约定在先,此事不难办到,甚至是顺理成章的事。这也是萧兄多日来满潮州城中寻找小弟踪迹的原因吧?现在谁都知道令师有要事与叶公相商了。……哼……多此一举。”叶临满面冷漠,摆手止住正欲开口的萧居寒。
“留着青狐堂害怕会成为你们师兄弟争权夺利的工具,解散了就完事了吗?念无灯倒挺看得起自已,他做了这么多年的甩手掌柜,青狐堂一草一木都是你们师兄弟苦心经营出来的,说散就散,萧兄你舍得吗?你的师兄弟们又舍得吗?……萧兄你不必跟我说什么师命难违的屁话。既使你们碍于令师的颜面和权威,真得解散了青狐堂的空壳子,也不过让一个青狐堂变成几个小的青狐堂而已,到时你们是先忙着对付江南盟和天敌教,继续贯彻以武禁武的宗旨呢,还是‘攘外必先安内’兄弟们先自行裁并一番,肃清堂中异己,把权力彻底掌握。只怕不管哪条都难以完成吧,一步破棋。”叶临对念无灯彻底蔑视。
“萧某愚钝,请公子指点。”萧居寒恰当的表现他的谦和。
“愚钝,指点……”叶临懒懒一笑,也懒的反驳,“萧摩诃,约三十五岁,出生在大辽东浅县天来江西南的一个村庄内,该村庄在他三岁时被南河帝国骑兵团洗劫。萧摩河侥幸未死,被下山觅食的猛虎衔进山林,而后竟奇异的活了下来。他九岁始通人言,为人行事颇类凶兽。没有人知道他师从何人,十五年前在天来江放马营的武斗中以一搏十,开始崭露头角。五年前被天来江巡都何难发现带往辽都燕京,黄金台上力搏数位知名高手,一战成名,进入左相耶律大光的‘斗士营’,三年前因与耶律大光的小妾有私密关系而被他派人追杀,陆续格敌一百三十五人,其中有二十二人为力级上六品,十八人达到气级初级,三人为气级中介——哦,念无灯大概也跑不出气级范筹吧。此人最终被萧衍发现,觅藏了起来,并在一次大辽王庭公开的比武盛宴上重创耶律氏王族第一高手耶律王廷,正式站在靖南郡王一边,成为他的得力战将。”
“你知道他是怎样为了避开追杀他的强敌,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的吗?你知道他是怎样为了歼灭敌人,潜伏在积雪重重之下十二个时辰闭气假死的吗?你又知道他是怎样将敌人生撕活裂,甚至喝血挖心的吗?”叶临的面色渐渐凝重,仿佛萧摩诃已凶残的站在眼前。萧居寒只觉胃中抽搐,饶是他身经百战也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萧摩诃的行事作风已经不是我们这种环境下的人能够了解的,令师的武道修为确实很高,但是萧摩诃已是不能以正常武道划分来评定的高手,他可能已不懂得恐惧,已不知道疼痛,武功对他来说就是生存,是无数次战斗,无数次在生死边缘千锤百炼煅造出来的本能,是一切剥离了华丽外衣而只为最终实效的手段。与他战斗,在将他的脑袋拧下来之前,我不敢肯定他还有没有还击之力。而萧衍,他绝对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惮于使用任何卑鄙手段的人,而萧摩诃恰是一个习惯了不公平存在的人,可以想像即使令师出了什么意外,甚至丧失了战力,萧摩诃也能毫不犹豫的将他杀死。”
“公子认为萧衍会对家师使用非常手段?”萧居寒动容道。
叶临没好气道:“萧兄,请不要拿你明明知道的事情来考验我好吗?你这是在侮辱我的智商。”“我辞行之前见过家师一面,当时确实有点不对劲的感觉,只是家师独居已久,我们师兄弟若无非常之事等闲也难得与他见上一面,可以说是半个陌生人,他的近况也一向不大清楚。那日师父推脱感染风寒,还说了许多习武之人最忌生病之类的话……啊……平常人若遇到意外,定会极力掩饰,师父摊在明处,反而不会让人过多怀疑。他老人家功力深湛已入化境,等闲哪有生病之说。”叶临暗暗撇嘴,这萧居寒为人深沉,要从他那里挖出话来,可不容易。
“莫非师父是种了毒,还是……”萧居寒忽有所悟,闭口不言。“还是被幽禁了起来,我想那**们相见时他因为有个病因,没能和你说上几句,而且多半包得严严实实,也更无促膝交谈的可能,不隔个十丈八丈,纱帐屏风已属难得。所以你怀疑你见到的念无灯可能是假冒的。萧兄,此言可对。”叶临觉得有些好笑。“家师向来不见外客,我们师兄弟更是轻易也不敢打扰,若说投毒,却又有谁能够办到。”萧居寒沉吟道。叶临干脆靠在软榻上,挠挠头发,淡然道;“那样的人么,总是会有的,而且想必是颇得念无灯的信任。譬如……”“颜……哦……”萧居寒连忙住口。
叶临犹如未见:“决斗之事,萧兄可有高见?”
“愿闻公子妙策。”
“这个容易,不跟他打不就得了。”叶临无所谓。
“避战?家师诚为大夏国武人象征,如若避战,岂不是让萧摩诃不战而胜,我大夏武人更有何尊严可言,到时不但家师名誉扫地,青狐堂为人唾弃,我大夏势必也难立于诸国之中。此战可以说是避无可避的,公子是……说笑的吧?”萧居寒简直不敢相信叶临会提出这种没有营养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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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醇之风』
“非战不可,是吧?战~犹荣,是吧?明明没有制胜的把握,还~~充好汉,难道让念无灯与他一战,就能保佑大夏屹立于~国之林,难道~念无灯战败~~,你们就是有了尊严,青狐堂就能彪炳千秋,万载长存。……可笑……”叶临~脸不屑,他顿了一顿,忽的转颜一笑:“其实萧兄错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是说念无灯可以不打,又没有说~让整个大夏国低头认输,你们青狐堂高~如云,战将如雨,堪与萧~诃一战的大有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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