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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非才不想搭理老高呢,啥小破官,一个破处长,连吃个饭还得叫个人来买单,太卑琐不堪,再说长的也太寒掺,下巴太大,引人入胜。人品也不咋地,学识也几乎没有。自己和自己家里似乎也没有什么事会找他帮忙,这个人性情也很没趣,没有搭理他的理由。不就是看邱方圆的面子吗,帮他抬抬轿,吆喝吆喝,他还真当别人青睐他了,大鳄鱼!
原来老高有暗中较劲狠发短信的瘾,刹不住。每天都给许非发情意绵绵无绝期的或者肮脏龌龊下流不堪的黄色短信,弄的她很烦,又不能说什么,只有置之不理,等着他自行消失。通过鉴定他的短信内容,也就鉴定出这人的内涵咋样,一丁点美好情怀都没有,许非慨叹人世间各式形状的人形,竟有如此狰狞可怕的物种。联想起邱方圆努力巴结的可怜样,真是同情又难受。人世间活着都要有个奋斗目标,邱方圆前面有这么个目标摆着,叫人奋斗着时,就扭曲着还**着,可是明天仍然还继续奋斗着,扭曲着,**着。
想搭理董波?心思一般。董波有什么好?就是有个铁饭碗,报社记者,职业听着不错,好象层次还可以,大街上人们会这么想的,许非自己也是报社工作,所以记者的神秘感就没有了,董波和自己这个记者比,优越性就是人家是党报,下基层受欢迎,搂草打兔子有个灰色收入,逢年过节有基层单位送个香油粗粮蘑菇啥的土特产,见面一看心里挺高兴,脸上却还绷着个劲。而许非这种报社记者,一般主要在商业区忙活,蹭钱也主要靠商家,比如哪家开业典礼,记者一般是有红包的,有的商家想省点广告费,就拉拢记者塞点好处给发个宣传稿,都心照不宣的里应外合。所以,许非对记者这个职业是不以为然的,但与董波终归是同行,还有的话说。另外,如果和这小子成一家,日子估计还不赖,这就是董波自行高傲的原因,固定职业,良好收入,年轻有为,体健貌端,短暂婚史,没有小孩,有房有车,远景灿烂。谁知道具体灿烂不灿烂,许非还没想那么远。
那许非心里琢磨谁呢,她希望自己有一天投奔哪位大哥家里喝粥呢,说实在的,她自己都弄不清。当心里空旷时,她默默对自己的心说,一定找一个爱自己的,甚至很崇高地想,金钱地位都不重。等具体到了某一个人身上,才发现,其实,哪一条都重要,都必不可少。比如董波,身上缺的东西不少,钱,没多少,地位,基本是虚构的,一天到晚劲头十足,也不知道是吃啥撑的。许非也知道自己很世故,可是已经活成眼前这样了,也没法往回倒着活,变回不世故。已经都懂成这样了,也没法再装糊涂。这也是悲哀,心明眼亮的,谁你都能看出毛病来,那叫“水至清则无鱼”呀。
许非自从单身以后,个人的感情生活也经历了几次坎坷波折。刚离婚那会儿,觉得云开雾散,浑身轻松,寻思满街的人,想找谁找谁呢。等后来手搭凉棚五百里内认真一仔细观瞧,才发现,街上哪还有象样的男人呀,才恍然大悟,象样点的男的都在家圈着呢,老婆看的死死的,等敢在街上横晃的,要不就是自己本就是个浪人,你不理他他还硬往上凑呢,要不就是叫自己老婆生踢出来就不让回来的。可有一个象样的,还原来压根早就有了第三者了,就得死扛,等老大还没结婚的老小伙,或者好人一个但老婆跟人家跑了,但那得多抢手呀,比如象董波,还有王家航也凑合,好歹还没结过婚,事业都成了一半了,虽然不是大款,不是青年才俊,但许非们也非妙龄少女呀,都是扔了二十往三十上奔的人了,还有婚史,再不赶紧点,别说董波这样的,就是董波他爸那样七八十的老教授都够呛找的到了,因为现在大学都形成风气了,凡六十以上的老头都学习杨振宁大哥,一定要瞄那翁帆式的女研究生。
但和董波在一起就是进不到状态。也看出董波关注自己,还想法逗自己开心,但就是感觉两个人之间还隔着什么,或者还是有层纱看不透似的,她就总试图把这层纱掀掉看到他的真面目,能袒露给自己一个清晰明白的真感情。不过,就是真的袒露了,许非也拿不定主意,他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你说咋办呀。
既然如此,就不管董波怎么样了,自己该跟谁见面就跟谁见面,万一见到谁来电了,那可好了。看看董波他们几个同学,没一个顺眼的,根本不是一个锅里抡勺的人,等那高处长,但愿他老婆好好看着他,别叫那野猪拱了圈,把别人家的庄稼**了。
你说,象董波这样的,看着不真,老高那样的,看着恶心,那你一个单身女的,还要活下去,总不能老自己打单一辈子呀,所以,有时候,这种事一细想起来,也特别烦。
而且,同样烦人的是,许非的破报社也很没劲,而且更叫人烦的是,这么没劲的报社,你还得在里边混好才有碗粥喝,还不能说扔就扔,人生真叫个郁闷。
正烦着,于艳丽打电话叫许非跟她一起吃饭,说有人请客。许非其实不太喜欢于艳丽的朋友,见过的几个,个个贼鬼溜滑,两眼乱睃。你想想,围着银行转的人有几个不是心怀鬼胎的,都是想在银行骗点钱花花,一时半会还找不着道只好围着银行女职员瞎胡乱探道的。
见了面,还是一个浙江人,许非纳闷怎么南方的商人也围着北方的银行转呀,没必要呀,原因是,一,一般南方在河北经商的,都是真正的投资者,自己有钱,不用和银行打交道,二,你不是坐地炮,谁为你担保?银行肯定不会搭理你。正这么想着,于艳丽已经拉着许非上了浙江商人阿明的车。许非问,去哪?阿明说去桥西,离木材场很近,自己开的海鲜城,想吃什么吃什么。于艳丽毫不留情地说,你就给我们吃鲍鱼饭鱼翅汤再加几个大闸蟹就行了。阿明连声说没问题没问题,又问许小姐呢?喜欢吃什么。许非见于艳丽把话说那么满了,不知道他们俩什么关系,单纯是业务关系,于艳丽也忒狠了点,就搭讪着说我什么都行。心里却想,这男的不是想追于艳丽吧,爱追不追吧,自己先大吃一顿再说。结果,许非估计,这顿饭恐怕要值三两千,趁阿明去卫生间连忙问你俩什么关系?于艳丽洋洋得意,“凡是我接触的男人都必须是有钱的,银行吗,就是嫌贫爱富,怎么样,真大款藏而不露,又开海鲜城又倒卖木材,在全国各地都有专门的木材市场,自己在大兴安盟买了一片林子,有的是钱。”许非附和着,“看样子挺低调的,南方的有钱人都低调,就是长的太象赖昌星。”于艳丽知道许非的意思就是嫌阿明长的丑,一边笑一边说,“我就喜欢丑的,觉得越丑越可爱,男的千万不能长的太俊,那就完了,就没劲了。”许非也不知道她指的什么,阿明回来了,许非和他交谈了几句,发现他好象不大听的懂的样子,反映迟钝,可能是真听不大懂,或者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总之是沟通困难,许非想说下去的心思就没了,低下头一心一意啃螃蟹,偶尔为了客气起见,停止啃嚼抬头微笑一下,于艳丽跟阿明也就是交流些黄段子,也没什么可说的。吃完饭,阿明讨好地问,“还想干什么,我们去喝茶还是唱歌?”于艳丽来了一句,“你还和我们在一起呀,我们想去洗澡,你请我们吗?阿明回答,可以可以,又不在一起洗,在一起洗更没意见。于是,他们三个人就一起去了凯撒皇宫洗浴城,许非脱了衣服以后问于艳丽,“咱们是光洗澡撮背呀,打奶打蜜打芦荟不?”于艳丽有点口气狂,“何止呀,先牛奶浴再打三合一然后到楼上雅间来全套的按摩保健护理,有什么享受什么。”“那以后还见着这小子了呀,估计永远消失再也看不见了。”于艳丽答“管他呢。”许非稍稍有点内疚,觉得那男的有点惨。但于艳丽口气里带着教导许非的架式,“女的跟男的在一起,你就必须叫他花钱,女的再有钱,也绝对不能买单,要不要他们男的干什么。”许非说,“我是觉得跟他们没多大交情,不熟,过意不去。”“就得狠点,要不看不出他们真诚来。”但许非心里不以为然,心想,那我们的真诚表现在哪,她不太苟同她的观点和态度,觉得没那么大的必要,谁买单这事虽说可以显得男的绅士,但男女朋友相处,女的如果永远也不掏钱,也显得这女的忒不厚道,你也挣钱,钱包里也有钱,就是不掏,估计时间长了,男的全吓跑了,谁贱呀,欠你的呀。虽然如此,两个女的又洗又撮又抹又按的,折腾了好几个小时,许非记得去年于艳丽的前胸是俩小煎饼,怎么现在成大面包了?就是做的有点靠上,离脖子有点近。结帐时,许非没看出阿明有什么异样,心里稍微踏实了点,心里想,真他妈的有钱,洗个澡一千块花出去了,一点不哆嗦,真正牛逼闪闪放光彩。没想到就这么放光彩于艳丽还不放过他呢,结帐时说单次交钱不打折,阿明,你给我办个卡吧,不用办金卡,得上万块呢,就办会员卡就行了,才3000元,给你省点。许非都不敢看她们了,特别是阿明,活活是遇见女强盗了,可惜他长的太象赖昌星,许非没法产生侧隐之心,眼睁睁看着被人害不想救不说,还受享乐主义思想趋使,参与了祸害人家财产活动,无疑算是蛇蝎女人的帮凶。再想想阿明,他成功的原因在哪里呢,苦大愁深吃苦耐劳之外,再加上有毅力聪明悟性高,还有就是经得住美女蛇的折磨,全靠他长成那样,要是长俊点恐怕女人也不会对他这么苛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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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真叫险恶』
5贺钧的广告公司就在电视台对面的写字楼里,把整个四楼都包~了,主~业务范畴是~电视台几个比较品牌的栏目的广告总代理,之外也~杂志报纸等平面媒~和室外灯箱路牌产品展示的广告。贺钧的总经理办公室里,除了醒目的大沙发之外,老板台~的中美两国小国旗~鲜~,不知道他搞的什么名堂,不了~~人初次到~办公室来,还以为他是什么爱国侨胞呢,和~超级大国都是亲戚,心里时时刻刻都惦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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