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柴妩是又一次听到关于算命的说法,就不由得引起了她的好奇。她想,算命不是封建迷信吗,有什么必要去花钱费事听那些人胡诌呢,不可笑吗?不过,为什么作为一个职业,能够长期保存下来,总是有些来头的吧。光是迷信二字,怕是概括不完的,求神拜佛不也应该纳入迷信这一范围吗,但是,你看看,观音的生日还未到,自己是学医学的,不是一样理直气壮的来还愿求神吗?所以,就有了不妨一试的心思。
才出了庙门,举眼望去,果然看见树荫下有一处算命的地方。脚步就不由自主的向那儿迈去了。
一把硕大的遮阳伞下,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个留着披头,长着虾米胡的人,戴着一副老花镜,手里拿着一柄折扇,在慢慢的摇着,面前似乎摆着一本线装书,口里不断的叭哒着什么,桌的正中,供着一个牌子,上面有打印的宋体字:“周易预测,指点迷津。”旁边一副对联:“六爻透熟,能知天地理;八卦精通,善测鬼神机。”柴妩想:可能说的算命很准的算命先生,就是这儿了,她就一屁股坐在虾米胡的对面椅子上。
虾米胡从眼镜的外框,注意的看了她一下,把扇子放下,用很标准的普通话说:“姑娘,是算命呢,还是卜卦,我都略知一二的。”
柴妩有点失望说:“就凭你判定身份这点,你算命不准吧?”
虾米胡说:“譬如敬神,讲究的诚则灵的,本人是为人指点迷津的,况且,智者问祸不问福,如果女士爱听奉承话,原可以不在这儿来的,而且,我不过是集古人智慧,籍传统精神,用群经之首,大道之源的易经,与西方星象,电脑微机有机结合,来透视和剖析人间的万事万物罢了。收费到在其次的。”
柴妩说:“既然先生这等涤透,为什么在这儿的大暑天来讨这份差使,起码可以去开一个命馆呢。”
虾米胡说:“女士见笑了,人各有命,不可强求的,我就是一个江湖散人的命吧。我看女士如日中天,正是志得意满之时,原是不必来相信命的,就别耽误本人读书了。”
于是就翻开了一本什么“玉匣宝芨”的厚书去研究学问去了。
不知怎么,这就令柴妩有点心动,说:“我的生日也记不很准的,不如先看一下相吧。”
虾米胡说:“女士红光满面,意气风发,正在得意的时刻,有什么必要来问这些呢,依散人的看法”——他略一沉吟,就说:“女士的婚财子禄四大皆美的,对吧,你就不必来取笑我们这等人了。”
柴妩说:“现在倒是没有什么的,不过,我的生辰八字总是记不清的,年份没有问题,时间也是知道的,就是到底是公历或者夏历,总有点不清不楚的,你不是可以预算未来吗,我想,也可以算算我的过去吧。”
虾米胡说:“一本书上倒是有一种方法,不过,你记得不准,我就难于算得恰如其份了,那吗,我就分别从夏历公历的日子,说一下你的人生际遇,不过,这只是试一试的,不很准的。”
于是柴妩就说了所谓的年月日时。
虾米胡在竭力的回忆什么,又用手指不断的掐来掐去:“看对不对吧,‘一朵鲜花镜中开,看着极好取不来’。他又摇摇头:‘为人心性最聪明,独自成家福不轻,自幼钓得金龟婿,不经求谋自飞腾’。对不对,要不就是:‘顺风行船扯起蓬,上天又助一阵风,如不改姓或过房,也当移居他乡中。’还不确切,那就:‘发政施仁志量高,女命求财任逍遥,将近可成有人助,富贵荣华自可捞。’”他望了柴妩,看见并无积极反映,就说:“因为你说不准确,我就不敢保证了。”
于是,就呆呆的望着她。
柴妩说:“这样胡猜乱说就不准了,你可会问卜算卦?”
虾米胡说:“对于神机妙算,散人也多少知道一点,不知准否?用问的三个字,计其笔划就可以的。”
柴妩说:“我家三人,就380,即三发圆满之意,算吧。”
虾米胡略一思索道:“有了,疏食饮天,乐在其中,高梁换味,反使月朦。”
柴妩说:“怎么理解呢?”
虾米胡说:“天机不可泄漏,不过,日后自然会验的。”
柴妩又以任字,柴字和元字的笔划,说了个694的数字。
虾米胡说:“听好了:四十余年苦忆深,处今女乐度光阴,莫筹勿论,恩爱尚多。”
柴妩又问:“什么意思呢?”
虾米胡笑而不言。
柴妩就在心里默念了卜前途三字,说“299”
虾米胡说:“药饵服,三剂后,足分明,神中神,清中清,固得紧,可长生。”
柴妩说:“你这样有如打哑谜一样,说明什么问题呢,你的钱是不想挣了。”
虾米胡笑了:“听便吧,散人也讲不清的,是否挣钱不重要,我倒是好奇,女士因何而要求福,为啥要卜卦算命,可以说说吗?或许散人到是可以说一个子午卯酉的,因为个中的语句,散人是自有一番见解的。”
看见他说得这样神神秘秘的,反而引起了柴妩的心神不安,于是吞吞吐吐说了自已和丈夫都是年轻力壮,身体健康,还有一个儿子,家庭美满,事事遂意的。两年前,偶然为菩萨许了愿,所有的心愿都圆满了,所谓心想事成,特地来还原愿的,本来就无需来这里的,不过时间尚早,顺便在这儿歇脚,也问一下吧。
虾米胡期期艾艾的说:“我,我是不知道怎么说准确的,说得不好,你不要生气,我看你是一个顶漂亮的女人,所谓风姿月态,韵味非常,那是眉裁翠羽,肌肤羊脂,眸凝秋水,颊衬桃花呵,今天你志心朝礼进香,但仍然丰姿秀丽,骨格清秀的,平日里,你肯定是一位红粉白领,妖艳丽人的,不过,问题也可能就出在这里。”
虾米胡抓起她的白手,柴妩本来很不自然,想把手抽出来,可是虾米胡说:“哦,看出来了,你的外子也是一位非常出色的人物吧,嗯,还有,你的孩子也肯定是聪明伶俐、活泼可爱吧。”
放了手,虾米胡深沉的说:“美人,你不要见怪,我还是要说一点你听见了不高兴的事,你知道吧,这女人一漂亮,就会引起很多人对你的非分之想的。说得现成一点,那就是崇拜你,想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的人,一定会很多的。或者是同僚,或者是上司,或者是一些不相干的人,你可能已有察觉,或者直接向你表白,或者间接向你暗示的,很多吧,你可以回忆一下子的,这些人都是心有图谋的,其实,也不能说这些人有什么不对,谁叫你就是一个美人呢。”
虾米胡又叹了一口气,接着说:“你可要注意了,肯定是只要有机会,没有不想打你的主意的,这就是一个个的陷阱,你防不胜防的。”
柴妩觉得怎么也不中听,说:“说什么呀,我自己行得端,坐得正,而且,夫妇关系极好,我们都深懂洁身自好的,算了吧。”
虾米胡说:“忠言逆耳了吧,就是你的爱人,你可也要注意,优秀的男人是有一批风骚女人视为必欲取之的对象的,这点你也是不可不防的,干脆就是防不了的。而且,任何男人都有喜欢尝鲜的毛病,所以,你倒是应该居安思危的,所以,要体会‘神中神,清中清,固得紧,可长生’的话的。”
柴妩说:“我自己的人我自己是知道的,况且,他还是为人师表的呀,算了,我原说过是这儿歇气的,你说多少钱呢。”
虾米胡说:“我信口而言,原不足信的,就不用了吧,女士好自为之,只要记住红颜薄命的古话就好了。”
柴妩不好说什么,心里感到有些失悔,何必来搞这些玩意儿呢,但不知为什么,却从坤包里拿出一张蓝色的五十元券放在桌子上就走了。
太阳直射,空气干燥,遍地灰尘,她一面走,一面想着算命子的胡话,心里倒是反而有些不自然。
幸好,这时一辆的士,在她的招呼下,嘎然的刹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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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5尽管坐在的士的后排,但从车镜里似乎可以看见那个已经不年轻的的哥,似乎不时的~瞟自己一眼,于是,柴妩就想起了算命先生虾米胡对自己的一番夸奖赞许的说法,虽然在平日说话里,大家不用那样~烦去~文嚼字,但是意思是明白的,就是说,即令是素面朝天吧,可是样份儿仍然十分标志的,这就想起了关于同僚或者~司有的人可能有打启发的说法,其实,因为自己确实比较谨慎,不愿意和任何人打打闹闹,疯言颠语的,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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