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缓缓地驶进了站台,该死的南坡弯总算到了。人潮涌动,一个熟悉的身影默默地站在拐角处,是顾峰,显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该用怎样的表情或情愫,才显得不那么尴尬。他的脸紧绷着。相反,左单的脸是笑着的,没办法,苒乔也勉强地抿了一下。
“你们来了啊。”顾峰接过左单的手提包。
该死的愚蠢的男人,尽说些废话。还故显体贴,恶心。苒乔的心里没有停止对他的咒骂,但嘴上却若无其事地说,“嗯,12个小时硬座哦,是硬座哦,屁股都坐麻了,我还真没来过南坡弯呢,山城哈。”
“嗯,小地方,走吧,我们做公交车,进城坐坐。”顾峰自觉地走在前面。
我的柔弱女子啊,你真的忍得住这荒谬的城市,荒谬的男人吗?苒乔很担心左单那柔软的身体会突然断裂,流血不止。
在上公交车以前,左单借上厕所为由,去买了当天晚上返程的票。晚上11点以前她必须了结这一切。
“这离市中心还有多远呢?”左单却不以为然,相当淑女。
“20分钟左右吧,主要是山城,上坡下坡比较多,车走得是要慢点。”顾峰也很绅士。
俩个人上车坐到了一起,真的就像老朋友一样,不咸不淡地聊上了。
“你在这边工作的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这学期任课老师走了2个,我跟上面反映了,但还没找到合适人选,所以最近比较忙,还得上课,背教案。”
“哦,这边的气候还比较暖和哈,我们那已经初冬了。”
“嗯,这边纬度靠南,而且本来海拔就比较高。”
“哇,多高啊,不会有高原反应吧。”
“呵呵,那倒不至于,可能也就1000多度吧,具体我也不清楚,反正四周都是山嘛。”
苒乔坐在前面一排,气的直跺脚,但表情淡定。还好是苒乔陪同,换了谨素,直接就操家伙了,管他三七二十一哦,说啥也得弄他个半死不活,对于犯此罪的男人,以前姐妹们就讨论过了,该如何处罚,有一点是公认的最佳方案,那就是穿上世上最尖的高跟鞋,趁他不备之时,踢断他的命根。左单穿的是高跟,可惜是圆头,不够尖。
公交车在山中转过来拐过去的,总算到了一片比较平坦的地方停下了,哦,这就是市中心了,一看到德克士,苒乔才感觉到了城市的气息。
“先吃点早饭吧,你们想吃点什么?”顾峰礼貌地问着。
“就德克士吧。”苒乔已经累得不行了,不想去吃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嗯,在那还可以坐着休息休息。”左单表示同意。
三个人点过套餐,端着食物,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早上8点过,这儿好像也才开始营业,空空的大堂里,就她们三个人。
“你别说我好久没吃德克士了,自从麦当劳出了铁板烧汉堡,我现在只吃麦当劳了,最爱那层肉,不过德克士可是我读书时的最爱哦,他们的分量给的很足,有段时间那个米汉堡也不错。”苒乔像个白痴一样,寻找话题。“对了,有一次,我在科技路那家德克士点餐,要了炸鸡腿,你们猜那个男服务员问我什么?”
“不知道。”左单和顾峰饶有兴趣地听着,的确这样大家都不会太尴尬。
“他问我,想要个大点的鸡腿还是小点的,哈哈,我说要大的,我以前从没遇到过这么可爱的服务员。你们知道吗,吃完后,我又点了个鸡腿打包。呵呵。”苒乔手舞足蹈地讲着笑话。
“哈哈——是挺有趣的。”左单也添油加醋地笑着。但顾峰的五官只是略微上扬了一下,然后就是严肃。
妈妈的,是老娘们杀过来讨伐你,现在还装起深沉来,有屁用啊。苒乔又在心里开骂了。
“我听左单说,你们在闹分手,”苒乔的话锋一转,惹得左单紧张的眼神。“你们都这么些年了,也一起经历过不少挫折了,有什么过不去的呢,这次我带左单过来了,你们好好再谈谈,两口子哪有不吵架的,我和欧毅这半年多也没消停过,都有个磨合期,得慢慢来。”苒乔的话让左单很是欣慰,尽管对于分手的结局她心知肚明,但有个朋友能在此时,站出来帮她挽留这段感情,她还是感觉很窝心的。
顾峰的脸上一层不变的冷漠,平淡地答应了一声,“嗯。”
然后就又是左单岔开了话题,“对了,你们学校离这多远啊?”
“坐车差不多也要25分钟,不算很远。”
“哦,看有没有时间了,等会带我们逛逛这吧。”
“好的。”顾峰的话,总是简单的几个字。
三个人很快吃完了套餐,苒乔自觉自己是个大灯泡,而且瓦数不低,本来想调解气氛,但似乎更礓,一切徒然。
9点钟的太阳已经升到半空,这儿的确要暖和的多,德克士的对面就是一个水湖公园。有很多晨练的老人,还在里面打着太极。孩子们站在围栏旁喂湖里的红鲤鱼,有的则纠着大人的衣服还要去买鱼食。人来人往,很是热闹,走到公园深处,还摆着几桌可供人喝茶赏花或打麻将的桌椅,左单和顾峰想在这好好谈谈,苒乔很知趣,她说自己还想逛逛,就留下他们独自走开了。
苒乔在湖边,选了个远远能隐约望到他们,又比较干净的石凳坐下了。塞上耳机,把自己封闭了起来,范范的《那些花儿》,熟悉的曲调,能起到安定人心的作用,苒乔最近很喜欢这首歌,“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他身旁,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他们都老了吧?他们在哪里呀?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她们已经被风吹走散落在天涯,有些故事还没讲完那就算了吧,那些心情在岁月中已经难辨真假,如今这里荒草丛生没有了鲜花,好在曾经拥有你们的春秋和冬夏——”多美的歌词啊,轻描淡写地述说着我们的过去,过去的种种。
苒乔从小就有一个怪癖,她痴迷音乐,只可惜自己五音不全,但这并不能停止她对音乐的喜爱。如果听到自己喜欢的声音,她会不停的重复听,一天,两天,一个月,甚至几年,不能自控,很多时候一支曲子,就那样空空荡荡地放上一整天,而且就一曲。听到最后,她甚至都不确定自己是在听歌曲,还是在想歌曲背后的故事。但她却痴迷如此,她没有固定的偶像,不会特意去搜索流行音乐,只是随便地点击,轻柔的,欢快的,深沉的,高亢的,疯癫的,只要在对的情愫下,遇到合适的曲风,她都喜欢。
苒乔的老毛病又犯了,她不自觉地又按了mp3的重复键。她需要给他们足够的空间和时间,来话别这3年的恩恩怨怨。
多么可怜的人儿啊,在遭遇了早年丧父,好容易活过来,又被她最爱的人遗弃。上帝,你到底都在做些什么啊!如果你那么讨厌我们的幸福生活,为什么还要给我们,当我们走过险境,该享受的时候,你又无情地夺走,你都拿去吧,把我们的性命也拿去吧。
不知过了多久,苒乔的电话响了,是短信,谨素的,“怎么样,你们到了吧,和顾峰碰面了吗?”
“嗯,到了有一会了,我们在一个公园里,左单和顾峰在谈呢,我在离他们很远的地方发呆。”苒乔快速地回着。
“还谈什么啊?没乱棍打死他啊?”谨素火气相当大。
“没呢,左单想好合好散,太温柔了哈,她还是多舍不得的。”苒乔表明了左单的态度。
“没出息的女人,我现在一想到顾峰那档子事,就恶心,要我去了,铁饶不了他,亏我以前还把他当朋友,在左单她妈面前还护着他,恶心。”谨素除了气愤就是气愤。
“知道,最恶心的是我还得像个白痴一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妈妈的,老娘坐一通宵硬座,跑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旅游啊!”苒乔也是满腔怒火。
“是吗?哦,那可真为难你了,还好你性格温柔,要换我,哪忍得了这口气,我这边有点忙了,有什么情况,告诉我哈。”谨素安慰起苒乔。
又过了不知多久,太阳已经从斜角30度差不多升到75度了,苒乔的电话又响了,打开一看是左单,“喂,苒乔,你再哪呢,我们谈完了。”
“哦,那你们过来吧,我看得到你们,我在湖的对面。”说着,苒乔挂了电话。
看来谈判的效果还不错,估计俩人都在叙旧了,对这严重的事态都轻描淡写了吧。反正走过来时,俩人的面目表情都很自然地微笑着,这微笑扰得苒乔更是怒火中烧。
“怎么样,都谈好了?”苒乔觉得自己可以去当演员了。
“嗯,顾峰要带我们逛逛这里。”左单平和地说着。
“好吧。”苒乔开始觉得不自在了。但她也不好质问结果。
于是三个人并排走出了公园,在附近的大街小巷,商场闹市,毫无目的地溜达着,左单和顾峰还是不咸不淡地聊些家常,苒乔还是像个白痴一样,看到好看的饰品就大呼小叫。如果有自己中意的铺面就一头扎进去,半天不出来,外面的俩个人也不急于唤她,他们很珍惜这宝贵的,可能是生命中最后的独处。
到了晌午,硕大的城市已经逛完,三个人拿着小吃坐在广场的长椅上休憩,无聊起来。
“我们去你的学校看看吧。”左单突然蹦出此话。
“还要赶车呢,有点麻烦哦。”顾峰被问得楞了一下,犹豫着说。
“反正现在也没事做了,想看看你工作生活的地方。这么久都没有来看你,是我做的不够。”左单很自责,但很坚持,她想自己死的瞑目。
“那好吧,既然来都来了。”顾峰也不再坚持。
于是三个人起身,来到车站,赶公交。
山城,苒乔还是第一次来,她习惯了生活在平原,骑着脚踏车,到处疯。这里就不行,到处是上坡下坡,而且道路也不宽,只有来去两个车道,再旁边就是人行道了,红绿灯少之又少,看上去都很危险。
顾峰的学校在旁边的那座山上,公交车缓缓地绕着山体上上下下,如同每一个人的心情一样跌荡不平。这儿有一个大型的生产钢铁的国企,高处立着几个大烟囱,冒着灰白灰白的烟,空气糟糕。讨厌的人,讨厌的地方。
过了差不多半个钟头,车上的人已经剩下不多,他们终于到了,到了那该死的学校。
“上面的烟囱每天都冒白烟,飘到我们下面来,所以这的灰尘很重。”顾峰已经恢复平时平易近人的面容了,不再僵硬地和我们说话。
走进学校,这是一所职高技术学校,一眼望穿,左边是足球场,右边有一栋教师宿舍,宿舍后面是个篮球场,再后面就是教学楼。有很多学生在球场上嬉戏,我们一行刚刚踏入学校,就有女生迎上来调侃地朝我们嬉笑,“顾老师,哪个是你的女朋友啊?”
“呵呵,别乱开玩笑,她们是我大学同学,过来耍的。”顾峰条件反射地回答着。
“哦——,大学同学哈。”女孩子们嬉嬉哈哈地散去了。
左单虽然心里忍不住难过,但面子上还是在微笑,也语重深长地重复了一遍,“大学同学。”
顾峰深知内心的愧疚,不敢正视左单。
好个大学同学,我怎么就没遇上这种好事,大学同学能天天给我打饭,养活我几年,亏这白眼狼说的出这话。苒乔的心里为左单打抱不平。看来他自打在这工作,就没和人提过他有女朋友。过分。
“带我们看看你的办公室吧。”左单镇定地说,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
这是一间很大的办公室,在里面办公的老师有10个左右,看来这所谓的办公室主任也不杂地嘛。苒乔很不屑地瞄了一眼。
“走,到你宿舍坐坐吧。”左单看完后,又要求着。
路过篮球场的时候,左单突然脑筋短路似的,说想打两下篮球,她把包递给苒乔,就冲了上去,正好靠这边的场地上,有3个男孩,在练投篮,左单和他们交涉了两句,就加入了他们。
“她这是干嘛啊!”苒乔忍不住抱怨着,“跑这,打哪门子篮球啊!”
顾峰也愣在那,对,是他教会苒乔打篮球的,在场地上跳跃,伸展上肢,投篮,一起挥洒汗水,大声呐喊,天真无瑕的一起欢笑。此景却不得不定格在那些早已被时光封存的岁月里。被他们遗忘了。
左单穿的是高跟鞋,虽然跟不算高,但她那状态哪能打篮球啊。球狠狠地打在篮板上,弹了出来,左单努力去追,似乎她追的不单单是篮球,而是她曾勘比生命都重要的感情。结果,果不其然,几个踉跄,就摔在了地上。顾峰赶忙上去搀扶,他扶起了左单的人,可他的罪孽又如何能扶起左单那千疮百孔的心呢。流金岁月,转瞬即逝。
苒乔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你在做什么!”苒乔实在忍不住要上来痛骂左单。
“到我寝室去坐坐吧,还好**厚,没摔疼吧。”顾峰扶着左单,关心地问着。
左单不语,只是跟着走。
来到这个所谓的寝室,左单洗了手,四处看着。这是个标准的套二,一个卧室里,住两个老师,客厅空荡荡的,除了一个布满灰尘的电视机,估计也不能用了。厨房很脏,没人使用。
顾峰的床铺,很明显上面已有淡淡的一层薄灰,好像有一阵没住人了,左单趁苒乔去上厕所,低声问道,“你没住这了?”
“嗯,不过中午休息的时候,有时候还过来。”顾峰弹了弹床铺,示意左单坐。
“哦,你们在外面又租了房子?”左单又问。
“嗯,也是才搬出去住的。”顾峰以为左单没什么事,就如实回答着。
苒乔在隔壁听得很清楚,她只是听,并不作声。上完厕所,她也过来了,四处看看。然后把左单拉到了一边,“你到底打不打算动手,你不行,就我来。”
“我再想想,我也不确定,但如果你要来,我也不会拦了。”左单伤心地说。
她们回到卧室,左单又坐下了,枕头的位置好像有什么东西跑出来了,是一袋大头贴,里面有顾峰和他的这两个女人。左单抢着要看,顾峰不给,两个人笑呵呵的还挨在一起了。
左单坚持,“都已如此了,把我的大头贴还给我吧。”
“不给,这里面还有她的。”
“那就正好,也让我看看。死得也算瞑目。”
顾峰一听此话,也就不再坚持,递给了左单。左单看完,又递给了苒乔。
苒乔根本就没看那些可笑的大头贴,她内心的气愤已经饱和,如今又找到了恰当的时机可以挺身而出。
她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这是什么,这到底是哪门子事啊!顾峰,我告诉你,开始我一直以为,你们两口子无非是距离远了,电话里表达不清,闹了点矛盾什么的,分手,谁没分过啊,你们这些年了,感情又那么好,有什么过不去的,所以我就带左单来了,想着你们当面谈谈,把问题解决了,就没事了。现在好了,原来不是那么回事,我真是个白痴啊,超级大白痴。你个畜牲,你这么做对得起左单吗?对得起她吗?左单为你付出多少!那些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她那么信任你,那么依赖你,你呢?跑这世外桃源,来寻花问柳哈,你他妈还有良心吗?”苒乔高亢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寝室里显得格外刺耳,她哭了,左单也哭了。苒乔使劲忍着,她必须替左单出这口恶气。
顾峰呆住了。
“啪!”一声巨响,苒乔不记得自己是哪来的勇气,她的教养从来没有打过任何人。但这一巴掌,她必须打,她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狠狠地抡了上去。顾峰的半边脸随即通红。
苒乔背过脸,泪流不止,天呀,自己怎么这么差劲。不要哭,不要哭。
左单站在一旁,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只是痛哭流涕。
“顾峰,你这辈子都欠左单的,你欠她一辈子,你们完了,绝对不可能了。我告诉你,要是谨素她们来了,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你令我恶心。”苒乔用力痛苦地喊着,嘶声裂肺,拉起左单就往外冲。顾峰这才恍然,一步上前,拉住左单的另一只手。“放手,你已经没有资格了,都结束了。”苒乔使劲撇开了顾峰的手。狠狠地把门甩上,跑下了楼。
在楼梯口,两个女人抱头痛哭,天呀,她们都遭遇了什么啊!“这种男人,我们不要了,左单,好吗?我们遗弃他。”左单不住点头,她们抱得更紧了,只是哭,止不住。
顾峰这才恍然大悟,他都做了什么啊?楼下的女人才是他的最爱啊,他怎么能这么愚蠢呢。有时候最痛苦的不是没有邂逅玫瑰,而是面对两枝同样精彩的玫瑰,你要么选择其中之一,要么就只有全部失去。顾峰做出了选择,可当他发现这是一种错误的时候,为时已晚。
他几个快步,也冲下了楼,拉着左单,要往楼上托。苒乔怎么能允许,她必须保护左单,她一转身,挡住了顾峰。“离我们远点,你们已经结束了,结束了,永远永远都不可能了。”“左单,不是这个样子的。不是这个样子的。”顾峰在后面很是着急。
“苒乔,你让我最后再跟他谈谈,就两句话。”左单开口了,苒乔没办法,只能让开。
5分钟后,左单下来了,看着苒乔几乎绝望的眼神,平静地告诉苒乔,“我和他都结束了。”
太好了,苒乔很担心左单回心转意,禁不住顾峰的道歉。
“你确定?那为什么不给他点颜色。以后可就没机会了。”苒乔暗示着左单,断就要断的干净利落,何必隐忍痛苦,要自己受罪。
“嗯,你等我一下。”左单也终于想通。
又过了5分钟,左单下来了,如释重托的样子,“他一开门,我就狠狠地抡了一巴掌,告诉他,这也是他欠我的。”
“好,我们离开这鬼地方,重新开始。”
两个姐妹坐上了公交车,又来到市中心,已经下午4点过了,她们中午也没吃什么像样的东西。找了家中餐馆,坐下了。
“哇,这的菜可真不便宜啊。”苒乔看着菜单,很是疑惑,就最普通的蔬菜炒肉片,都是10块啊。
“哦,我们这产的蔬菜很少,大部分都是从外面买来的。”服务员解释着。
早就耳闻南坡弯消费水平高,看来真不是盖的。两个人随便点了两个菜。
左单的情绪好多了,用她的话讲就是死得瞑目了,心反而就坦然了,轻松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她没经历过,在认清事态后,她已经能足够坚强了。
晚上11点的火车呢,她们又在商场里逛了逛,看天色渐黑了,就赶紧赶车前往火车站,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是早点动身的好,商场在哪不能逛呢。
汽车缓缓地驶在山道上,路过了两起交通事故,苒乔相当讨厌这里。天色已全黑,远远望去,对面的一面山上,竟此起彼伏的都是亮点,灯光在远处看就像一颗一颗宝石水钻,随意地镶嵌在空中,哦,万家灯火应该就是如此了。这一暮色还是稍微弥补了下这糟糕的地方。
坐在候车大厅里,有的人买来报纸看,有的人鼓弄自己的手机,有的人听着mp3,有的人趴在行李上睡觉,百无聊赖。苒乔和左单也是如此,该死的,得在这等上3个小时呢。
前两个小时,她们过得和大家没什么两样,直到差不多10点的时候,一个黑影突然窜过来,猛然拉起左单就往外跑。说是黑影,一点都不过分,因为那个影子动作太快,快到在苒乔的面前只是一个影子的闪过,左单也没有反应过来,她的包重重地掉在了地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绑架呢。苒乔心里当然清楚,那个黑影不是别人,是顾峰。“天呀,他干吗又来折磨我们。”
因为有东西在,苒乔没有追出去,而且她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往哪个方向跑的,外面早就漆黑一片了。只有索性坐在原地,等他们回来。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总会走,有些事情是命定的。
苒乔很着急,因为火车是11点钟的,而且左单的包落在这,手机也在这。她根本联系不到她,可以说是找不到她。
差不多过了40分钟,左单默默地回来了。苒乔等着她宣判结果。
“他说他后悔了,觉得自己犯了个超级愚蠢的错误,想挽回,又无能为力。他回到办公室,就把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掀翻了。在给学生上晚自习的时候,有同学问他怎么了?他就告诉他们,他由于自己犯了个致命的错误,放走了自己深爱的女人。他相当难受。同学都鼓励他去追,去争取,所以他来了,告诉我他还是爱我的,想重新开始。”左单细细地道来。
“然后呢,你怎么回答他的?”苒乔最关心的是这个。
“我告诉他,我们真的结束了,我的朋友都那么关心我,照顾我,我必须对得起你给他的那个巴掌,如果我今天选择了他,我就会失去你们,这对我更是万万不能的,太不值得了。”左单说的很简单。
苒乔轻轻地把她抱进怀里,“嗯,你还有我们,都会好起来的,我带你回家。”
散场与开场一样简单,为何我们不能像来时那样随意地走。耐人寻味。
苒乔的思绪飘忽不定,一个剧烈的颠簸,弄醒了欧毅。
“哇,撞了一下,呵呵,这路够颠的了哈,师傅。”
“嗯,是啊,不过快到了,转过前面的弯就是了。”
“哦,好的。”
欧毅揉着脑袋看看苒乔,“要到了,你没睡会吗?”
“没有,人家太兴奋了,睡不着。”
“乡下人,没见过好风景嗦。”
“只有乡下人跟民工才配嘛。”苒乔嘟囔着。
欧毅忍不住扭了一下她的脸蛋,苒乔有的时候就是这么讨人喜欢。
师傅把车停稳后,大家下了车,搬运工具,很多大大小小的工具箱,都不轻,苒乔挑了两个力所能及的,踉踉跄跄地跟在后面。
“有那么困难吗?我还想你再帮我多拎两个呢。”欧毅调侃地说着。
“过分,亏你说的出口,我是女生耶,拎东西不说还要爬山啊,一点不心疼人家。”苒乔嚷嚷着。
“我是你男人嘛,你也要心疼我呀,来,再给你两个。”欧毅还来劲了。
“啊!!疯了,都疯了,我不干了,罢工,老婆罢工!”苒乔说着,把手上的也放下了。打算一走了知。
“你不干,我也不干了,反正大家都看到是你上赶子要负责那两个工具箱的,丢了可与我无关。”欧毅阴阳怪气地说着。看都不看,自己继续爬着。
“气死了!”苒乔看着欧毅的背影,直跺脚,没办法,又拎起箱子继续爬山,怎么有这么变态的男人啊,一点不懂怜香惜玉。
其他的同事早就三步两步爬到山顶了,只有他俩远远落在后面。“带上女人,就是麻烦。”欧毅嘀咕着。
“什么?”苒乔没听清楚。
“好话不说二遍,呵呵,有些人就是没听见。”两个人像孩子一样嬉戏。
“哼——,肯定不是好话,什么时候狗嘴里吐的出象牙啦?”苒乔也不甘示弱。
“哎呀,我不行了,胳膊都要断了,真的不行了。求求你,救救我吧。”苒乔百般妩媚起来。
“你怎么那么笨,就两个箱子都拎不动,你说我讨你回家,你能起到什么作用啊?”欧毅抱怨着。
“所以你也没讨我回家呀。我的作用,你还不了解?”俩人一脸坏笑。
苒乔放慢了脚步,缓缓地跟在后面,她要细细地去体味这征途的期盼、喜悦、疲乏,就如同她的生活。每一处都有风景,她坐在车上,沿路欣赏,累了,就会停下来休息,然后继续她的旅途,永远都没有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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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下)』
还记得,那是前~月,苒乔的哥们小李过生,早早地就通知朋友,带~家属来参加生日聚餐。苒乔本来就是个闲人,朋友有活动当然不能落~,高兴的扯着欧毅一起前往。欧毅是个~情慵懒的~,工作了一天还~坐~1个钟头的公~,去赴个他又不~悉的朋友的生日宴,对他来讲实属无趣,他宁愿回家~在~~看美~,但~挡不住苒乔的生拉~拽,想着能噌顿饭,也就不再计较什么了,一同前往。正值~班高~,公~车都是人~为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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