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躺在被称为青楼的C区二十三栋的某一间宿舍里怀着无比愤懑的心情仇视着窗外使一切变得柔软甚至融化的太阳,如任何人所想正午的太阳悬于天空正中,所以杨柳眼中所容纳的仅仅只是太阳热烘烘毛茸茸的尾巴之一,太阳的身体被她头顶的重重水泥筑造的天花板遮蔽,杨柳追溯夏季太阳**炙烤她的原因的时候想这是太阳愤怒的必然,如果神话与传说确实真实,那么后羿嗖嗖嗖嗖的几声响射杀了太阳的其他的可爱而情深义重的兄弟姐妹,这是后羿造成的不共戴天的似海深仇,而这却不是最重要的,后羿射杀了其他的太阳之后使此时的太阳陷入了不可自拔的孤独和落寞,百无聊赖中徒生思念之情,追忆昔日似水年华更生悲恸与愤慨,从而不顾一切地炙烤着无辜的大地,可是迫于距离实在的遥不可及,后羿死亡的消息始终不能走进它的耳膜,因此它比任何一切所有都更确信后羿的存在,因此后羿之后无能为力的人们莫名其妙地忍受着太阳的报复,它要让后羿居住的地方的每一寸每一厘的土地都染上火的味道,是以日以继夜地绕着地球旋转,使地球忽冷忽热,却使地球有了春夏秋冬和风花雪月。后羿确实给他的后人们引来了凉爽和惬意,可是孤独黯然的太阳却加倍地轮回着肆虐着不明所以的人们。后来杨柳浮想联翩。她想象着后羿的功与过,想象着以怎样的方式把后羿死掉的消息告诉太阳,想象着嫦娥谜一样的离去。在所有的想象以不明不白宣告终结的时候,她想,如果天上有两个太阳的话,那么这个太阳的孤独和落寞便会灰飞烟灭,而且两个太阳会在悲恸中结伴远去,到那些比远方的风更加遥远的地方寻找另一个它们的兄弟姐妹居住的世界,这样我们从此将会四季如春。
想起昨晚发生的故事杨柳忍无可忍地蒙被大哭,结果使她失望,希望在成为失望之前绕过了希望容纳的春花雪月和小楼东风,从失望身旁一掠而过,驻足在绝望面前再也不离去,并且在不远处盖了一座小房子,和一颗心一起在一些时刻居住在那里平平静静。杨柳发现自己连双层被罩的第二层都没有哭透,黯然之后继续嚎啕大哭,再也哭不动的时候发觉自己哭得已经足以令自己满意了,便取出一叠湿巾把脸擦了一遍把眼睛擦了很多遍,同时嘴里还在咒骂一个在她心里不明不白的暧昧男生,咒骂的语气却是夹杂着不计其数的亲昵。杨柳觉得杨扬还真是一毛不拔,小气得让他身边的人都无地自容,连一句甜言蜜语也不愿意说,总是用不屑一顾的话语和自己针锋相对,问他一个神仙因为忘记了飞天法门便再也回不了家永世隐匿人间之后的感受,他竟然充耳不闻甚至只是装腔作势地听了只言片语便说无聊透顶,还有那个死杨林还说什么打是亲骂是爱,更可气的是问杨扬愿不愿意为她在悬崖上摘一朵世界上最美丽的花,他竟然和自己做的最坏打算一样毫不犹豫地说不愿意,自己当时差点和寻常女子一样暴血身亡,不过最后还是将就将就忍住了不过却流了很多很多并且很久很久的眼泪,刚才还在不停地流啊流,死杨扬看见自己泣不成声竟然编谎话骗自己说如果摘花的时候一个不小心一失足成千古恨了以后还怎么来喜欢自己,后来却说了一句使自己的兴奋戛然而止的话,如果他喜欢一个人的话,即使一不小心摔在山谷里变成一滩烂泥,至于别人怎么风言风语说他愚蠢说他色迷心窍说他怎么怎么他全置之不理毫不在乎,死便死了,在自己死的时候能让自己深深迷恋的女孩子为自己即使是那么微微微微的心疼一下,便是死了也是心甘情愿,不愿意波澜不惊地苟活在风平浪静里,最为令自己伤心欲绝的是死杨扬又补充了一句话,说那个他甘心情愿去死的人并不是自己,杨林这小子还笑呵呵地晃着杨扬的肩膀让他别那样直白稍微方言一些,自己忍不住上去对着杨林与时俱进的臭嘴就是更大的一些臭嘴巴,杨林这臭小子竟然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自己每个月资助他那么多生活费帮助他在舅妈面前圆谎,这么含辛茹苦地做他的表姐,他竟然不由分说站起来一把把自己推坐在杨扬的腿上,杨扬这家伙却装作若无其事地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装模作样地走了。好好的足球场好好的星星好好的天空好好的夜好好的心情好好的啤酒好好的爆米花结果确实什么都不好好的了。本来准备的一些琢磨了几天几宿的话没来得及说出来就被憋回肚子里等待着长出茂密的绿毛。然后搂着被子又是一阵天昏地暗地哭,幸好宿舍里的姐妹们都跑去看某某某某和某某某某的演唱会了,自己才能安安静静地哭个痛快,憋了快一年的苦涩该找个瓶子装起来了,不知不觉在模模糊糊中睡着了。
杨林站在人群外偷听两个水果摊主的吵嚷,由于水泄不通里面的情景自己始终难以看到。原来刚才的报警声是由于一个摊主告发另一个摊主欺骗顾客引起的,和打架斗殴没有丝毫关系,不觉间暗自庆幸吉人天相,想起诸事皆由自己无意间无故的举动引起突然间莫名其妙地内疚起来。提着一袋护肤品晃晃悠悠走过人群里面的人群和人群外面的人群,无聊地想去生态网络广场上网,走了几步想起所有的钱已经抱歉给了一个女人,无奈只好转身回学校,不经意间扭头的一瞬间眼角偶然的一瞥,杨过的影子卷入瞳孔。
杨过呆坐在通往生态的公路的北面靠近中国移动的花坛的围砖上注视着前面的一个小小小小的小女孩。杨林没有忍住忍俊不禁呵呵呵呵地笑了,这杨过越来越不像话了,那个小小小小的小女孩看上去也不过六七岁,就用这种空洞呆滞的眼神盯着人家,蹑手蹑脚地绕过华踩着草躲在杨过身后,朝着杨过眼神投掷的方向望去,毋庸置疑地和杨过一样变得呆滞了。
一个看起来很小很小的小女孩站在人群深处格外显眼,弱不禁风的似乎可以从大头针眼里竖着走出去,浑身上下到处洋溢着一股凉爽,黑色的T恤钻进她的上身,T恤的正面是一大片耀眼的红色的梅花,开得栩栩如生斑斓招展,一条黑色的马裤从两只小脚爬上去,依旧是一大片耀眼的红色的梅花,开得栩栩如生斑斓招展,光着脚丫。眼睛和表姐眼中的杨扬一样出其不意的大,两只小手里挥舞着两支于他身材不相称的大大大大的冰淇淋肆无忌惮地往嘴里送进去。苍白的脸上涂抹着冰淇淋五颜六色的奶油。一个人就这样若无其事地在人山人海中宁静地守候着自己的两支冰淇淋,别人的吵闹别人的烦闷别人的喜怒哀乐别人的来来往往别人的一切的一切此时此刻都已经和她无关,她只要自己的两支冰淇淋便已经足够。而天上的那轮大大大大的太阳仿佛也只属于别人,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杨林在杨过身后瞥见她的那一刻之后的无数个那一刻里,他的眼神再也没有离开那个小小小小的小女孩,他觉得这个小女孩的宁静刺痛了自己空洞无力无可寄托早已荒芜的心,然后在这个初夏的一个好像最为炎热的一天,在一个小女孩不经意间流转的眼波里,在一轮孤独的太阳的漠然哭泣中,在人来人往彼此漠不关心的人群里,在久违的难以抑制和情不自禁中,一个叫做杨林的男孩子在自己和小女孩的面前在一个名叫杨过的男孩子的身后泪如雨下。无力而忘乎所以地向着沉溺的方向坐下去,也许只有他身后的那支带刺的花自己明白自己即将大祸临头,而不知名的带刺的花却不会想到它身前的这个男孩子也将大祸临头。自然而然,杨林发出了一声惨叫,杨过被惊断后默然地回首相视,看着杨林畸形的表情无动于衷,木讷地回过了头。杨林站起来弯下腰便揉着被扎疼的屁股边扶直那朵他带去伤痛也被带来伤痛的花,看着这多因为自己而零落成泥的花想起了自己曾经许过的愿,那时自己的无知犹如此时自己的无知,岁月和自己的身躯并驾齐驱向前奔跑,而无知仿似自己的宿命无法更改,那时幼稚地想象这花花世界里三朵最貌美如花的花,不经意间怒放的心花和错乱中跳跃的火花以及内心最深深深深出的那个女人的貌美如花,但愿花长久的夙愿依然夙愿,只是那个貌美如花的女人却是几易更改,一朵此前的貌美如花的女人已经从自己的记忆深处像破碎的胶片再也无法连缀成像般消失得无踪无影,一如曾经矢志不渝的坚守此时化为泡影。
杨林清晰地盯着杨过,肩膀上那枚不渗透的自己的眼泪,想象着它不破碎的种种情由,一无所获。而杨过也丝毫未察觉那枚眼泪的沉重。小女孩的眼睛在随波逐流的随遇而安中冲着杨林和杨过奇怪地看着,两支冰淇淋在不知不觉中一点一滴地消逝。看了好一阵,小女孩眨巴眨巴眼睛,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跑了九步便跑了过来,伸手把冰淇淋一支递给杨林另一支递给杨过,杨林和杨过蓦然间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小女孩格格格格地笑了好大一会儿,叫了两声哥哥哥哥,调皮地问他们是不是他们又调皮了爸爸妈妈一生气就不给他们买冰淇淋了,然后小脸一仰,说姐姐我看在你们是男孩子的份上把我的冰淇淋送给你们。杨林和杨过再次面面相觑。
窗外从任何角度升起的一缕清风溜进宿舍不怀好意地在杨柳脸上摩挲,接近黄昏的时候杨柳终于在自己的睡梦中从自己的怀抱里醒来。看着墙上海报里某某某某的脸上横七竖八的杨扬,莫名其妙地从枕头下面取出一支笔,在某某某某的脸上画了个大大大大的叉号,叠好被子后看着被子上的一片阴暗哭笑不得,穿上衣服准备下床的时候想到室友们回来看到这个大大大大的叉号肯定又要追着自己追寻究竟,到时候又免不了一场鸡飞狗跳,便扯下海报揉成纸团随手丢掷在垃圾桶里,准备锁门的时候想起室友们可能会翻出这张海报,况且好端端一张海报让自己无端搞成这样,内疚良久之后把海报抚平锁在自己的衣柜里这才锁了门下了楼。
楼下的阿姨在杨柳刚出现在窗口的时候就扣下她,杨柳莫名其妙地走过去问阿姨到底是怎么回事,阿姨把她旁边的几个女生指给她看,告诉她学校后勤集团的阿姨们要举行业务素质竞赛,让她们潜伏入其他楼看是否能被认出来不是其他楼的。杨柳本想拒绝,和几个陌生的女孩子在一起言行举止契不到一起不免觉得尴尬,但又想自己不认识她们她们也不认识自己,自己若是尴尬她们也不免尴尬,一个人的尴尬和大家一起的尴尬就迥然不同了,大家共同的尴尬就会抵消相互之间便不会有尴尬,况且自己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走出门都不知道下一步该向哪个方向迈出去,索性就随着她们一起凑凑热闹吧。阿姨把一大叠放大的照片递给她们要她们交给其他楼的阿姨们,把不同楼的照片混在一起来辨认本楼的学生,同时里面会夹杂几张男生的照片,阿姨后来又嘱咐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便让她们去了,又补充一句说回来有精美礼品赠送。其他几个女生喜不自禁,忍不住叫了起来,杨柳向这些女生可能是刚刚搬到二十三栋的大三学姐,对于她们的大惊小怪见怪不怪,精美礼品无非是一条绣着大红花的粉红毛巾,在宿舍里参加的活动快有两百多次了,精美礼品每次都是一条绣着大红花的粉红毛巾,现在**铺的早不是褥子了,并不是因为夏天天热,而是由于毛巾过多无处堆放丢了觉得可惜卖了没有人买只好铺在**。
显然那几个女生彼此熟识,她们在前面叽叽喳喳地谈笑风生,杨柳跟在后面慢慢悠悠地走着,路边现在已经没有野花了,到处是情侣们醉卧的花丛。杨柳这是才觉得大家在一起,一部分人彼此认识,那么场面会尴尬得天昏地暗。偶然听到前面女生谈到电工学院和经济学院的某某帅哥便付之一笑,可笑她们都大三了还是那么不现实。C区21栋门前早已守候多时的阿姨们瞟了她们一眼说她们都是二十三栋的,让她们都回去,学校刚刚通知因为某些很迫切的原因这次阿姨业务素质竞赛暂时取消了。几个女生一瞬间脸全黑了,吵吵嚷嚷说精美礼品没有了,极不情愿地攥着照片们回到二十三栋。杨柳觉得更可笑了,如果她们知道礼品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盛行一时的极品毛巾的话便不会这般垂头丧气了,不过她们唉声叹气的样子确实很滑稽的,反正自己的精美礼品享之不尽用之不完赠送她们一些也未尝不可。加快脚步追紧了她们要她们晚上到她的宿舍找杨柳要精美礼品并把宿舍门牌号告诉了她们。几个女生轻蔑地笑了几声,翻了一个一个又一个不明来历的白眼不理不睬径直走了。杨柳愣在原地不知所以然,后来傻笑了几声回去交了照片跑到C区篮球场坐在看台上望着台下蹦来跳去的篮球,沉默良久突然冲着西南角独自投篮的一个男生大叫杨扬,开始那男生频频回头,以为是认错了人,看看周围也没有几个人,接下来被一次一次又一次地叫做杨扬,那男生意识到是在叫自己,想要解释却由于距离遥远不愿意跑过去便不理不睬,可是后来变本加厉地一次一次又一次地被叫做别人的名字,周围玩球的全用愤怒的眼神瞪着他,知道是误会了却有苦难言,只好收拾了东西抱着篮球从西面跑了出去。杨柳从看台上绕下来跟着跑了出去。
杨林和杨过争先恐后地跑到老人那里迫不及待地让老人把所有的冰淇淋都包起来,杨林自然而然地把手伸进口袋,再次想起所有的钱都已经抱歉给了那个女孩子压在一个方向的若干鞋盒中的某一个鞋盒下面了,在老人从冰箱里取出冰淇淋之后他便迅速地装进一个不知从什么地方抓来的袋子里,袋子装满之后又用不知从什么地方抓来的袋子继续装。装了四个袋子之后老人从冰箱里取出一个被压扁的冰淇淋说那是最后一个了,然后一边等待两位少爷付钱一边享受性地**着冰淇淋。杨过注视着杨林,杨林恍然大悟,原来杨过身上也没有钱,可是自己也没有啊,早上出去的时候明明看到杨过装了一大叠钱出去了,买这几袋冰淇淋不说绰绰有余最起码也该够了,杨过的钱肯定不是丢了就是让人给骗了,不然绝对偶不会这么狼狈地看着自己。杨过怔了一会儿,从口袋里艰难地掏出六枚一元硬币和几张毛票,知道杨林也是一贫如洗了,打死他也挤不出半分钱,看着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也无奈地摇了摇头,突然间看见杨林手里提着的护肤品袋子问杨林是怎么回事。杨林把故事原委勾勒了一幅线条给他,杨过觉得自己的事情实在是不堪回首,但杨林不是外人,老人是外人中的外人,虽然不当小女孩是外人可是有些话她是听不明白的。杨林在杨过写意地挥洒故事轮廓的时候才知道杨过正是在自己接受护理的那家公司被骗了身上的钱,可是自己却没有受骗,也许是自己遇到了一个有良知准备从良的员工,或许是那家公司选择性地欺诈一些人从而使今后的欺骗生涯更加一帆风顺,看着杨过一脸不快不便说什么,问他消费了那么一大把巨款就没有整到一个护肤品包装袋,杨过苦笑了一番,说一出那公司的门就把护肤品连品带袋摔在他们的门上了,扭身就跑,公司里的六个打手始终没有出来。杨林把小女孩叫过来,由于并不知道她的名字只好称呼她为小妹妹,小女孩走过来,瞪了杨林一眼笑呵呵呵呵地说我叫杨梅。杨林在袋子里翻了许久翻出一个奶油形状是云和一个奶油形状是梅花的冰淇淋递给她,把右手提着的袋子递给杨过,伸手去捏杨梅的圆圆的小圆脸蛋,又软又滑跟橡皮糖似的,杨梅哇的叫了一声用手揉着自己通红的圆圆的小圆脸蛋说哥哥真坏,杨林呵呵呵呵笑个不停,杨过站在杨林后面看着小女孩特别的神情也是呵呵呵呵笑个没完没了。老人不合时宜地咳嗽了一声,取出烟枪填上烟草打着火抽了几口磕出烟灰不耐烦地看着杨林和杨过。杨林的想法是和杨过一人拎着两个袋子撒腿就跑然后再回来找这个小小的圆圆的小圆脸蛋的小杨梅。后来杨林想到老人卖了一整天的冰淇淋本小利薄如此回去一家几口人几张嘴等待他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些可以填满他们肚子的印刷品,而且如此不计后果逃之夭夭老人自是不会难为小女孩,可是回来再也找不到小女孩怎么办。杨过想的简单明了,他希望杨林在一秒钟之内说他要给杨柳打个电话要她来收拾文章结尾部分的欲言又止。杨林和杨过以及任何人都不会想到一分钟之后杨柳没有出现老人在一声闷响之后倒在了路旁。第二天的黑龙江晨报的某个角落会用这么一段文字来解释一个老人突如其来并且不可思议的死亡:为了缓解旱情轰出的若干枚导致降雨的炮弹中的某一枚侮辱使命的炮弹偏离轨道未曾炸响却从天而降在几个孩子面前离奇地造成了一个老人离奇的死亡。杨林和杨过呆若木鸡良久后哭笑不得,小杨梅呜呜呜呜地开始哭了。杨林想起妈妈的话,人死如灯灭,死了便是死了,死了之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你哭你笑你哭笑不得死去的人完全不会知道,人总是会有一死,年长年少都无所谓,说不定明天自己便会在模模糊糊地睡着的时候不知不觉地死掉,死不过就是一种空洞的心理恐惧,如影随形在每一个人的本能里,宿命的永恒封印,一旦死了便也解除了这道封印,倒是引起了别人的恐惧和对于生老病死人生无常的纯真的感慨和哭喊,杨林把袋子全部递给杨过,抱着小杨梅穿过围观的人群和人群外的人群,杨过取出冰淇淋一支一支又一支地插在自己身边的某一棵一棵又一棵树上,然后插在天桥上,插在学校的大门上,插在甬道的碎隙里,插在一朵花的尾巴上。杨林抱着小杨梅跟在杨过身后和太阳和一阵清风和来来往往的人群一起看着这些冰淇淋在太阳的影子里一点一滴地融化然后在所有人的目不转睛里不知不觉无影无踪地蒸发在那阵正目不转睛地注视却莫名其妙于灰飞烟灭的冰淇淋的清风中被吹散在这个世界的任何可能的角落里被任何可能的或者可爱或者不可爱的人们不知不觉吸收在自己的身体里,这个夏天天热天不热,老人的最后一笔生意无常地做给了咫尺天涯的遥不可及的眼前的眼后的认识的素不相识的男的女的老的小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黑的白的红的紫的漂亮的不漂亮的戴眼镜的不戴眼镜的戴帽子的不戴帽子的恋爱的失恋的卑鄙无耻的不卑鄙无耻的阴险狡诈的不阴险狡诈的表面装作不阴险狡诈其实阴险狡诈的表面装作阴险狡诈其实不阴险狡诈的等等等等几乎所有的人们,老人的一切也一丝一丝一丝地和着清风进入一具具咫尺天涯的遥不可及的眼前的眼后的认识的素不相识的男的女的老的小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黑的白的红的紫的漂亮的不漂亮的戴眼镜的不戴眼镜的戴帽子的不戴帽子的恋爱的失恋的卑鄙无耻的不卑鄙无耻的阴险狡诈的不阴险狡诈的表面装作不阴险狡诈其实阴险狡诈的表面装作阴险狡诈其实不阴险狡诈的等等等等几乎所有的躯体里面,在无声无形无色无相中化为一阵内心最深最深最深不可测的深处的一声呐喊,在某个千钧一发的时候化作那具躯体自我意识里的一缕本能挥发出来在一条一条或者交织或者平行或者相反的命运里无声无形无色无相地影响着一切,而这一切深不见底,没有谁和谁从自己的眼睛里看见这一切而且永远不会。杨林忽然觉得难过,姥姥走的时候自己那样的麻木迟钝,心里的难过被抑制在某一个荒无人烟的角落里被自己无情忘却,以致于在多年之后的某个清晨一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泪流满面,旧时的记忆呈现出立体而真切的画面,一生之中唯一的姥姥从此以后抵达了一个曾经不可抵达的世界,自己也将在若干时空之后的某个时空里抵达那个此时难以企及的世界,一如海子所说的充满要砍的柴禾要喂的牛马要周游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世界。杨林的眼泪在杨过行走的时候在小杨梅的眼泪像一朵花怒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时候落在小杨梅勾着自己脖子的胳膊上。杨柳在这个故事即将翘起尾巴的时候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黄昏面前,绕过杨过,站在杨林面前,不由分说啪啪啪啪地弹奏了几个悦耳动听的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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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是一个人---2』
杨林慵懒地半睁着左眼右眼似睁未睁。不明所以地~着自己的脸颊,扭头看对面的室友,看见~左~和右~中仍然~着几本书,突然间变得无比清醒,想是那~又在~和人打架的梦了,自己在~梦中总是被~梦中挨揍却拼命~的室友折磨得~去活来~意全消,把枕头摆在~的另一头,收拾好刚才砸在自己脸~的几本书,~~~难~,跳~~找了半天发现每个杯子里都是空空如也,只有窗台~养着巴掌大的王八的鱼缸里有半缸发黄的~,想到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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