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起进了屋,坐在院子里的石板凳上,风轻抚着院子里的树——那是我们小时侯种的树——没想到竟然长这么高了。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一声轻轻的发问,唤醒了若有所思的我。
“我……我叫若霖。”
“你是本地人吗?我好象没有见过你,可你的口音又象是本地人。”她疑惑地看着我。
“我……我不是本地人,我……我以前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可以想象我的心情是多么复杂,我不知道父亲会不会原谅我,因为我的年幼无知,离家出走,而父亲是怎样挺过来的呢?他会原谅我吗?
“哦。……你现在住在什么地方啊?”
“暂时还不知道,我刚从另一个城市来,没找到住所。”
“先住我们家吧!”那边,是父亲的声音。
还没等我回话,那边又出现了拒绝的声音,“不行,爸,你怎么能随便让一个人住我们家呢?况且,我们家又没有多余的地方让她住!”
他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可以让她住寒寒的房间,反正空着,也没有什么用!”
他的话似乎把秋研震住了,呆呆地望着父亲。
我也似乎被他的话震住了,难道从我离家开始,我的房间一直空着吗?
那个小女孩兴冲冲地跑过来,在我面前做了一系列的动作,但我看不懂。
“若霖,她正在欢迎你呢!”父亲眉开眼笑地走过来,抱起那个小女孩。
我也高兴地跟她示好。
“大家都饿了吧,要不要先坐下来吃饭啊?我去把饭端出来。”说着,青海的母亲走向里屋。
“我也来帮忙吧!”我笑着跟了过去。
端好饭,该吃饭了。饭桌前弥蒙着一层窒息的空气——来源就是秋研。
我偶然描了一下秋研左耳的耳根,洁白无暇,恰恰是这无暇引起了我的兴趣。
我记得哥哥左耳的耳根有一块伤疤,那是被我妈妈打的。因为这个,哥哥离家出走了一天一夜,后来是我在城外的竹林发现他的。
他的伤疤哪儿去了?更令我怀疑的是哥哥从来不会叫父亲“爸爸”和叫母亲“妈妈”,一直都是“这女人”“这男人”的叫法。就算怎样哥哥不会无原无故找父亲的麻烦。他的身上实在是有太多的疑问,他真的是我哥哥吗?是不是真的因为事过境迁?
“寒寒……”是父亲的声音——他在叫我?
我的心似被寒暖交集的华山撞击,痒痒的,痛痛的,甜甜的。
我怀疑这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知道我了吗?他不恨我了吗?我不敢看他的眼,此时此刻,我的心已波澜起伏,惊不起再一次的飓风。
等了很久,还是不见动静。我悄悄地抬起头,痴痴地看着他。
他似乎发觉我在看他。我慌忙低下头,脸火辣辣的,不知道怎么掩饰我的表情,只能一股脑地往嘴里填饭。这时,一块肉进了我的碗里,徇着筷子的方向看去,只见他笑着:“你也吃啊!”
我的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很想说声谢谢,可是话到嘴边,就好象空气中有一个吞噬物把它带走了,泪在不知不觉中流下来。隐约地,我看见那个小女孩碗里有一块肉,刹时,我才明白刚才父亲叫的是她。一种失落感迎上心头。
“怎么啦?”他关心地问。
“有爸爸的感觉真好!”我的声音很小,但它是我发自内心的肺腑。
那块肉最终到了我的嘴里,我吃不出咸味,只吃出一种甜甜的酸酸的味道。
如果有一天,他还能亲口叫我一声“寒寒”,我会感到非常的满足。
爸,对不起,请原谅我的不肖。但有件事我必须弄清楚。爸,原谅我现在不能和你相认。我不奢望您能够原谅我,我只希望您能够快快乐乐,健健康康地生活下去,我余愿足矣。
夜已深了,是该到走了。别过青海的母亲,出了房门。
夜,一直静静地,望着黑黑的夜空,有一种茫然的感觉。
“若霖,跟我们一起回家吧,你现在住在哪儿?要不要帮你拿行李?”父亲对我说。
“我……我出门没带行李。”我低下头。
“哦。那我们现在就一起回家吧!”
“好啊!”
十年了,第一次回家,仿佛那样熟悉,又觉得那样陌生。我不知道如何表达现在的感情,也不知道迎上心头的是一种什么感觉。家里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曾改变过,只是物是人非,不免有一种苍凉的感觉。
他把我带到我以前住过的房间门口,笑着对我:“有些简陋,希望你不要介意!要不要我帮你再增添什么?”
我也笑着回答:“不用了,没关系。我只觉得很累。”
“那我不打扰了,你先休息吧!”
“恩。晚安!”
“晚安!”
我关上门,一头躺在**,却无法成眠。外面的灯已经熄了,我想父亲已经睡了吧。一个人深埋在黑夜之中,窗外的天空已变老。
忽然想起一首诗:
残光入暖房,雾霭照西墙。如若清风渡,西楼难解裳。凭栏遥相望,月满隐乌山,泪落如溪淌,不知何时亲情已梦断,夜来凉飔如尖钢,刺入心房无人来思量。景如霜,梦已惘,轻轻俯首人断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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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邂逅』
这些天都住在那个“家”里,秋研似乎出奇地腼腆,让我有些不适应。实在是太无聊了,一个人~在窗边,无~地望着窗外,窗外的天空依旧明亮,为什么平淡无奇的天空却有如此的奥妙呢?真是不懂,唉!闭~眼睛,无~地~在窗边。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是儿时的那~公园。以前我和哥哥常去那儿的,可惜今天只有我一个人去了,唉!大约只有十多分钟的车程,我到了那里。乍一看,不惊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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