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第一歌”遥音歌台下,听客诜诜。
一位华衣公子抱剑立于众客之外,此人正是杨昔泽。他从姚家二少爷姚耐口中问得,所谓神仙姐姐便是这扬州第一歌——遥音。既然如此,到此地来寻她说不定能得到些那泼辣女子的消息,进而抢回丢去的仇家。回想起晨上之事,莫名怒气便起,那泼辣媸女当真可恨,而姚耐竟然还称之为小神仙姐姐,也当真匪夷所思!
台上遥音拨弦启唇,婉转而歌,其声似是洽洽莺啼,清泠泠如泉水激荡。余音绕梁三日不散都不足称其歌声之妙,技艺高绝无愧“扬州第一歌”之美称。但她却有自己的规矩,一时一地、一日一歌,曲终人去,绝无例外。杨昔泽一向看不上软弱之人,不过对遥音,他却未曾说过一句,褒贬都不好说吧,对她这样的女子。
一曲终了,众听客尤不能回神。丫环们将遥音搀下歌台,杨昔泽当即举步向前,规规矩矩的见了一礼。遥音只当他是一般听客,道:“今日一曲已毕,公子若要再听曲子,就请明日来吧。”话毕便让人扶她上车。“遥音姑娘且慢,在下有些话想问姑娘。”杨昔泽风度不失的拦了一句。遥音闻听此言,问道:“公子有何话问,请说吧。”“姑娘可认得位使随影剑的姑娘?”他问出此一言,倒让遥音心中一惊,随影是景儿之物她岂会不知?但是眼前之人是为何人?是景儿口中那无耻之人,还是和昨日行刺之事有关联的人?但,无论如何,防人之心不可无,怎可轻易泄露景儿的消息?
思及此,遥音道:“小女子只是歌妓一个,认不得什么刀剑,公子问错人了。”“哦,既然如此,在下只好从他处查访了,只是那位姑娘带走了在下的仇家,我……我竟然连亲手报仇都做不到!唉……”杨昔泽虽知遥音有意骗他,但却不知她是否知晓那泼辣媸女所为之事,是故故作叹息来试探她。遥音苦苦一笑,她知道这人所指就是昨日行刺之人,也似是不会危及景儿,但谁又知道他所言是否属实?更何况,行刺那人已被宁昱带去了。“公子若是问完了,那小女子就告辞了。”她微一施礼,便转身让人扶上车了。
杨昔泽见遥音已去,也不想再费时候。心中想着先回住处,看阿因是否查到了些许东西。可他转身之后,竟看到姚迹就站在他前方不远的地方!再次见到姚迹,使他懊恼至极,竟然被这人如此的愚弄了!不及他发难,姚迹先微微一笑,道是:“被他们夺走了仇人,却连他们的身份都查不到啊!”杨昔泽本已经恼火,又听得姚迹说这话,不禁怒火中烧,骂道:“你这小人!”
姚迹闻言又是一笑,道:“不过关于他们,我倒是知道一些,恰好可以告诉你。”“有条件的话就不用说了。”杨昔泽怒意更盛。“我只是想看看你知道真相后的表情。”姚迹此时的笑已然变成了玩弄,见杨昔泽一脸气愤而又不屑的表情,暗暗笑了方接着道,“不巧的很,他们正是扬州望族之一的宁家的人,那个女子就是传说中温柔大方、知书达理的宁景儿,杨兄你的……贤妻。”闻听此言,杨昔泽突然觉得头有点晕,那个女子,是差点成为他妻子的人!这又是一个谎言……
待到他终于恢复了心志,方意兴大起的问姚迹道:“你知道?你如何知道的?”姚迹面上笑意一肃,闭口不言。“是因为被夺去了剑才特意查的吧,姚兄?”杨昔泽面上嘲讽的笑意比之前的姚迹更甚。姚迹面上立即现出不悦之色,强词道:“我跟宁家长子宁昊是至交,全是因着和他的交情,我才轻易让的剑!”。听此说,杨昔泽嘲意更重,道:“哦?是吗?姚兄好气度!”姚迹冷哼一声,道:“倒不知那宁景儿若是知道你——和她抢凶犯的人,正是她的……夫婿,不知又该有何种表现。”言止于此,姚迹微微一笑,转身而去……
景儿神色匆匆的来到遥音的庭院,见了遥音便道:“姐姐,说不定可以查到你的仇家了!”遥音端杯子的手轻轻一颤,不敢置信的低喃:“可以查到?真的吗?”“姐姐,那个人招认了,他说黑道里有人出钱要你的命,说不定就是那些人!”“就是他们!”遥音突然失控的叫起来,她等这一天已经太久了,为了这一天,她情愿把自己置于卑贱的地位,故意的哗然取宠于人,为的就是让仇家找上来,现在终于到这一天了!“我遥音,不,我江怡,发誓定要亲手向你们讨回这笔债!”
“姐姐……”景儿虽不知道遥音有怎样的过往,但她这种刻骨铭心的痛楚,却让她心痛不已。报了仇的话,姐姐应该会好受一点吧?姐姐的恨,会消减的吧?“姐姐,往后的这段时间,你的处境定是极为危险,因此爷爷他已经为你安排了一些护卫。”“老爷子的恩德,待我了解了恩怨,必定倾生为报!”遥音言间郑重的行了一礼。景儿连忙让起她,又道:“爷爷他让我扮成婢女陪在你的身边以便保护你,但是就算如此,姐姐你的处境依然危险,所以你一定要处处小心!”遥音轻一点头,道:“我知道,就算我现在说不让你介入,你也不会听我的,但这些仇怨,我真的不愿你知晓!”景儿看着遥音痛苦的神情,尤是不忍,举言道:“姐姐不必挂心,爷爷他如此安排定不会有害与我的,更何况我也想保护姐姐啊!”遥音闻言,目中含泪:“景儿,姐姐……姐姐……”“姐姐别说感谢的话了,我们可是好姐妹啊!”景儿一笑灿然。往后的时候,当是比此前十多年的光景还“精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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