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米,名落,性別男,年齡十六,最大特征是力氣大,打架強,身邊至今從未有過能打敗我的人。
我以前叫米樂,因為我媽是個虔誠的基督教徒,她之所以給我取那個爛到家的名字,就是因為她太崇拜熾天使長米迦勒。
說來也奇怪,我爸姓什麼不好,偏要姓米?
我自然要抗爭了,米樂這種名字,讀不好就成了彌勒。真是神奇,我媽的出發點明明事神,結果卻被扭曲成了佛。
哈裏路亞,阿彌陀佛。
抗爭了多年的結果,是我媽妥協,但我一看她決定的新名字,連死的心都有了。
米......嘉樂。
這,這不就一小姑娘的名字麼?!
而且,她竟然還真把「米迦勒」給用上了......
神啊,您老直接一道雷把我劈死算了,幹嗎這麼折騰我?
後來我絕食三天,說什麼都不肯叫那個破名字。我媽咬了咬牙,終於答應再改。
於是,我就叫米落了。雖然也不怎麼地,但起碼比前兩個名字好個幾億倍。
可我媽一解釋來曆,就讓我徹底石化在那了。
米落米落,米迦勒墜落人世。
可災難性的還在後面。
我媽不知道腦子抽了什麼筋,居然拋棄我爸改嫁了。話說雖然打從出生我就沒見過我爸,也不能這麼閃電,說嫁就嫁了吧?
新爸姓路,也不是什麼好姓。
他有一個大我兩歲的兒子,在外地念大學,只有暑假才會回來。
那個兒子好死不死的,叫路西法。
你說到底變態不變態?哪有給自己兒子取魔王的名字的?更何況新爸也是個基督教徒,連我這種人都覺得太對不起神了。
我念的是新爸介紹的男校,絕對純種的貴族學校。光那校服的價格,就讓我腦子裏塞滿了兩個字:腐敗。
那個叫路西法的家夥就是從這裏畢業的,還三年全是學生會**。只要是認識他的人,一提起他,臉上一定會散發出敬仰崇拜的燦爛光芒。
要我說,純是一禍害,這裏可是男校啊。讓男人都那麼崇拜那麼愛慕,叫路西法的果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不再打架,乖乖念書,只要稍一放松,老媽就會拿路西法來壓我。
學期末時,我拿了七個A+。按照學校規矩,學生會**的座位是我的了。
可我推給了別人,當老大這種事我從來都做不感興趣。
暑假到了,路西法也該回來了。
但不知道是為什麼,我就是不想見他,於是背了行李出去旅行。
去看了巴黎,去看了羅馬,去看了馬德裏,去看了希臘。
可是始終,沒有踏進那些著名的教堂一步。每次一走到那彫刻著精美紋絡的石柱前,便會在猶豫片刻後轉身離開。
回國那天,我便在機場遇到了他。
後來想想,那看起來似乎是個開始,但其實,命運的線從來都沒有斷過。
×××××××××××××
下了飛機,我拖著簡單的行李,心情很好的向出口走去。
走到服務台前,下意識的轉頭,看到一個人站在服務台前,戴著墨鏡,垂著頭,看不清他的臉。但在一群人之中,他顯得那麼的出眾,仿佛所有人都只配給他當陪襯一般的高傲。
他有一頭能夠讓任何女人嫉妒到瘋狂的漆黑長發,直直的垂下來,竟沒有一絲別扭的感覺。
轉身走到出口處,竟然又鬼使神差的回頭看了一眼。
他仍然站在那裏,可墨鏡已經摘了,正向我這邊看來。
周圍的人都看著他,本來嘈雜的機場有些安靜的過分了。
然而他只看著我,看的我有些想要躲避。
我皺皺鼻子,扭頭走出了大門,沒有再次回頭。
剛搭上計程車,手機便瘋了一樣的開始響。不耐煩的掏出來,果然是老媽。
「傻兒子,你在哪?」開口就是這麼一句。
我憤懣的回吼。「死女人,計程車上。」
她竟然沒有介意,仍舊笑嘻嘻的說。「快點回來,別傻的忘了家門在哪!」
說完,就這麼扣了。
我看著那手機,真想把它就這麼扔了。實在是搞不懂,世界上怎麼還有這麼做別人媽的?
再說,那麼大的一個門,我想裝作看不到都沒有辦法!
下了計程車,我站在那扇半敞的鐵門之前,竟半天沒抬腿進去。
這是怎麼了?
總有一種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裏面,呼喚著我,等待著我。
我的腳抬了抬,卻不聽使喚的轉過身去。
接著,就撞上了一堵肉牆。
「唔!」我捂著臉,連忙倒退兩步。「對不起。」
那人輕笑一聲,伸手揉揉我的頭發。「沒關系。」
聲音悅耳動聽,仿佛清泉過澗,低啞婉轉。
這聲音......
我猛的跳後一步,抬頭看向那人,不意外的看到在機場服務台前的那張漂亮的可以征服任何人的臉。
「怎麼?」他的手還停留在半空中,微微歪頭,詫異的問我。
我站直了身子,皺著眉頭看著他。「你是路西法吧。」
他怔住了,半晌,才彎起眼微笑,儀態高貴的讓我想撞牆。「沒錯,我就是路西法。」
我就知道!叫路西法的都是禍害!
然而,心中這種溫暖的東西,是什麼?
萬年的等候,億年的思念,天荒地老,時間已帶不走任何你我的眷戀。
他又要開口說什麼,管家已經從裏面迎了出來,恭敬的給他行禮。
我站在一旁,對他怒目而視了半天,他竟然連點反應都沒有,眼中只有他的路西法少爺。
直到看到他的路西法少爺在看我,他才轉過頭來,用無所謂的目光掃了我一眼。「哦,原來米落少爺也在啊?」
我估計我頭上都冒青煙了。
沒錯,我長的沒有路西法帥,體型沒有路西法好,能力沒有路西法高,但你也不能這麼忽略我吧?
路西法又笑了,盡管笑的很開心卻仍然是儀態端莊。我剛要問他是怎麼辦到的,他已經走過去提起我的行李,向我走來。「你叫米落吧?」
我咽了口唾沫,扭頭不看他。
「米落少爺,你這是什麼態度?」管家開始狼嚎,態度變了七百二十度。「路西法少爺問你話呢!」
我一把把他手中的行李搶過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昂首向大門走過去。
!!我往後退了退,看到天上有黃色的小鳥在飛。
「米落少爺......你怎麼這麼笨?」管家看著我,直搖頭,恨不能把頭搖下來。
我斜瞥了他一眼,大聲說道。「你說廢話呢!跟你家路西法少爺比,誰不是笨的連豬都比不上?」
話一出口覺得不對,這不是自己損自己麼?
路西法笑著走上前來,伸手撫摸著我額頭上的傷痕,擔心的問。「你走路怎麼用那麼大的力氣?竟然撞出這麼大一個紅印來。」說完,俯頭輕輕的吹了吹那火辣辣的傷口。
我仿佛看到管家在他背後兩眼散發出刺眼的厲光,那是代表「斬立決」的信號。
而且,我們現在這個動作,究竟是個什麼狀況?
我一把將他推開,凶巴巴的用食指指著他吼道。「以後要保持距離,不許你再接近我!」
說完我自己都覺得奇怪了,為什麼呢?
可是顧不了那麼多,我拾起散在地上的行李,奔進大門去。
走進那扇彫刻著天使神像的古老木門,我不耐煩的將行李丟在擦的毫無瑕疵的白色大理石地上,四下搜尋這老媽和新爸的身影。
路西法和勢力眼管家也走了進來。管家見了我隨意扔著的行李,便張口就數落起來。「米落少爺,你什麼時候能利索點?怎麼不見你在飯桌上亂扔飯菜?」
我裝作沒有聽到,順著白色的旋梯走上樓去,繼續像探頭一樣搜索。
路西法跟在我後面走上樓來,好脾氣的問道。「你在找什麼?」
「那個蠢女人。」我漫不經心的在圖書室裏溜達了一圈之後,有些失望的回答道。
這時,我突然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實質性問題:假期已經快要結束了,他怎麼還留在這裏?而且明明已經在機場准備離開了啊?
剛要張口問他,他已經順著樓梯走了下去,把我一個人晾在那裏,做張口癡呆狀。
探頭一看,嚇了一跳。
我媽穿著純白的長裙,戴著名貴的項鏈,自認為很優雅的站在我新爸身邊,手搭在他的左臂上,笑的那叫一個燦爛,太陽的光輝都能讓她比下去。
新爸穿著高檔的西裝,腰板筆直,滿臉驕傲的笑容,甚至還有點緊張,好像他面對的不是路西法,而是國家領導人。
還沒等路西法開口,我媽就率先沖過去,抓起他的手,用閃著淚光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
「兒子啊!一聽說你不走了,媽簡直開心的不得了!」
她剛說完,新爸又接上。「兒啊,爸高興的簡直都了不得了!」
然後兩個人舍棄剛才燦爛的笑臉,變臉比翻書還要快,接著就開始抹眼淚。
我趴在欄杆上,百無聊賴的看著這一幕。
路西法的光輝,能夠蓋過一切,像我這樣的人,就像是優美的音樂中那不和諧的音符。
沒有繼續看下去的興致,我抬腳就走。
這樣的情形,比老掉牙的悲情劇還要俗套,可我卻是真的悲傷了。
這個家裏,沒有我的位子。
沒有回房間,而是上了屋頂。那裏灑了滿地的陽光,明媚舒適,可以驅散掉一切陰霾。
我躺在那裏,身旁有鴿子在叫。「咕咕、咕咕」
我沒有面包喂它,便轉頭與它玩大眼瞪小眼的遊戲。它就像那勢力的管家一樣,不屑的掃了我幾眼後,撲撲翅膀飛了。
我徹底憤懣了,人不理我也就罷了,怎麼連鳥都不理我?
肚子就像那鴿子一樣的叫了起來,提醒我午餐時間到了。
但我依舊躺在那裏,看著湛藍的天,像木乃伊一般的出神。
如果離開這裏,我應該向哪裏去?
門突然開了,有人走了進來,站在我身邊。
我微微瞄了一眼,便閉上雙眼。「有事麼?」
「你不高興麼?」他蹲下來,輕聲問道。聲音就像柔軟的微風,溫柔拂面。
我轉了個身,背對著他,雙眼躲在自己的陰影下。「跟你無關。走開。」
寂靜了很久,他既沒說話,也沒走開。
我倏的跳起來,飛快的走向那扇門,「砰」的將門摔上。
既然你不走,那麼我就選擇離開。
回到房間內,我倒在**,腦中**。
為什麼?為什麼總是對他心有芥蒂?明明他什麼都沒做,態度還一直溫柔親切。
矛盾就像繩子一樣緊緊的勒住我的咽喉,是要靠近,還是要疏離?
我沒有他的光芒,只能退避,否則將被刺的體無完膚。
腦中要炸開一般的混亂,許多從來沒有屬於過我的東西飛快的旋轉著,不肯停歇。
我從**起來,飛快的沖進浴室,拼命的幹嘔著,卻什麼都沒嘔出來。
許久,才靠在浴室的瓷磚上,用力的喘氣。
這到底,是怎麼了?
本章已完结,下一章内容更精彩喔。
下一章“第3章:人間界【Ⅱ】”内容快照:
『人間界【Ⅱ】』
在家裏悶了幾天,沒怎麼出臥室的門,也不想見到任何人的臉。尤其是那張,永遠美麗高貴的神聖面孔。多看他一眼,我都會覺得自己渺小一分。好不容易挨到新學期開始,我鼓了鼓勇氣,告訴自己~成~。他小路西法有什麼可怕的?退一萬步講,就算他就真的那麼可怕了,我惹不起,還躲不起麼?靠著這樣的意念,我~好校~整理好書包後,出現在早餐廳中。負責~早餐的陳~一見我,就把一只大盤子「砰」的放在我平日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