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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如歌》

第5章下海的季节

作者:何邦友 阅读字体选择:小字

艰难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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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秋天已经来临了。1993年的秋季,对于我来说,永远难以忘怀,我的人生历程,就是从这个季节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我从一个党委机关的副县级领导干部,变成了千万打工者中的一员,开始了四处漂泊的打工生活;就是这个季节,我告别生我养我的家乡,来到一个既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寄人篱下,居无定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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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年的7月12日,我从省委党校研究生毕业,带着美好的梦想,回到了我的故乡——古蔺县委工作。我的故乡是一个鸡鸣三省的地方,通过赤水河与贵州仁怀,习水相望,背靠云南昭通地区,著名的中国工农红军四渡赤水,有三渡就是在我家乡境内完成的,家乡人民为新中国的解放事业,为当年红军完成四渡赤水,立下了不可磨灭的功劳,我为自己家乡有这么一段光荣的历史而自豪,从小的自愿就是学好本领,回报家乡,建设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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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境制造人才,在这个大多数领导只有中专学历和高中学历掌握大权的边远山区县,研究生学历对多数人具有比较大的威胁性,因此尽管我在读研究生之前,已经是县委常委兼县委办公室主任,读研究生期间,被列为后备干部,属于第三梯队建设的重点培养对象,由于这些头衔,无疑增大了我对别人的威胁,同时也成为别人千方百计排挤打击的对象。我感觉继续在这个偏远的山区工作,对自己的仕途虽然不错,甚至升个书记县长也有可能,但是官场如战场,我在陪四任书记时,已经感觉到了竞争的残酷和官场的硝烟。晚上回家,真的难以入睡,我可能患了“恐官症”!记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在参加完县委中心组学习会后,我毅然向县委书记提出了辞职请求,我的这个请求在县级机关不压于原子弹爆炸的威力,在机关上下迅速扩散,县委领导感到压力重重,在周围压力和我的强力要求下,县委作出了让我暂时停薪留职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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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我的几个同事,非要在县电视台为我点歌送行,电视台连续三天点歌,弄得整个县城的老伯姓都知道了我下海的事,家人当时也是激烈反对,我没有过多的做什么工作,93年的8月31日,我收拾了简单行囊,只身前往成都,从此开始了人生的转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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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战报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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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来到成都已经一个月了,这是一家房地产公司,公司性质为国营,是由省柑桔办公室管理的,说是国营实际只是挂靠关系,实际控制人叫啊樊,是一个只念过初中的中年人,没有读过多少书,但是比较会交际,与银行和部分政府官员关系很不错,加之比较喜欢玩,政府官员们也希望有人为他们买单,所以资本和权利就这样巧妙的结合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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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刚来时,我去总经理办公室报到,啊樊坐在办公桌上,和副总经理陈总正在吹牛,见我进来,陈总立即让座,并没有给我介绍坐在办公桌上的啊樊就是总经理,我朝他点点头,算是招呼了,陈总说,我们公司很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你的工作是做办公室主任,原来的副主任是个女的,给你当助手,工资嘛,暂定800元。93年的800元工资在当时成都算是比较高的了,人家把工资开到这个数上,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期,我还能说什么呢?我当即表态说:“谢谢公司对我的信任,我将凭自己的经历和能力,努力为公司服好务,当好公司的内当家”。我告别了两位老总,来办公室见过了所有的同仁,并叫办公室的高副主任带我到各个部门去认识一下同事,回到办公室,我把大家召集起来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主要是让大家放心,全力支持我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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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了三天时间翻阅了公司以前的文书和档案,基本了解了公司的情况和项目情况。93年房地产市场,由于经历了92年南巡讲话后经济过热的影响,国家宏观调空的重点目标就是打压房地产项目,由于我们的项目是92年就开始准备了的,但是资金非常紧张,虽然银行贷了几百万,但是对于一个近5万平方米的项目只能是杯水车薪,远远不够,由于这是公司的第一个项目,又都是新人,大家以前也没有搞过房地产,所以大家工作的热情比较高,我承担了公司的主要文字工作,凡是报政府的所有文件,都出自我的手,写文件,报告本来就是我的强项,对于一个做过县委办公室主任的人来说,当一个公司的办公室主任,所写的报告,请示,文件简直是小乌见大乌了。除了日常的文件报告外,写可行性研究报告成了我的家常便饭,因为公司为了融资的需要,要编很多的项目可行性研究报告给投资者,凡是领导要求的可行性报告,一般不到二天就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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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成都,是因为大学和研究生都是在这座城市读的,这座城市的每一条街道我都比较熟悉,这是我把她作为自己下海的第一站的原因。我住在我战友家,他是我们一起当兵的战友,我只当了两年兵,后来高考制度恢复了,便要求复员回乡参加高考,通过半年的复习,终于圆了自己大学梦。说来也传奇,我是我们那个乡解放以来考起的第一个大学生,记得录取通知书下来的时候,我还在干农活,是个一个高中时家住在街上的女同学给我把通知书送到家里来的,消息一传开,当晚家里坐满了道贺的邻居和亲戚朋友,接连几天有区乡干部,有原来中学的同学和老师,这年我刚好20岁,也算自己运气好,过了一个有意义的20岁生日,20岁,也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转折点,从此我告别了农们,踏上了前往大都市的金光大道,第一次在省城成都度过了4年大学时光,那时的感觉真是好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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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战友是和我同一年从家乡参军入伍的,既是老乡,也是战友,真的是亲上加亲,我说租房住,他非要我住他家不可,他是离了婚的,一个人也比较孤独,我住他家,也好和他做个伴,他在部队提了干,转业安置到成都的,条件很不错,受单位的委派,到海南搞房地产(其实主要是炒房),为单位赚了不少钱的同时,自己也捞了不少油水,在93年他已经有了几百万的存款,我们出去潇洒,出去娱乐,从来都是他买单,连在他家吃住,也不花一分钱,开始的不习惯,但是随着和战友的花天酒地,自己也慢慢适应了都市的生活,4年大学总起来的花费,估计不到我和战友一个月开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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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公司资金短缺,老板想了一个办法,就是在公司内外搞集资,用每年30%的利息,动员大家,动员自己的亲戚朋友集资,我把消息告诉了我战友,他毫不犹豫的拿了5万元钱去集资,公司老板一看很高兴,都说我带了个好头。就这样我在公司的地位开始巩固,老板对我很信任,大事小事都找我商量,陈副总更是把我树为公司中干的榜样,年底了,省柑桔办公室要开年终表彰会,我这个加入公司不到4个月的新人,成了全公司唯一一个受省级单位表彰的先进工作者。我脸上洋溢着幸福的阳光,心里享受着成功的喜悦,人的干劲就是在这样的氛围中激发起来的,我感觉自己有使不完的劲,脑袋里有用不完的新东西,哈哈,初战就这样告捷了,这一年回老家过年,我是最富裕的一年,第一次居然给了老婆5000元钱过年费,哈哈,男人啊,这就是男人,成功是男人的象征,得意是男人的象征,责任是男人的象征,这一年我自豪地称自己是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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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成功的包机策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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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年开始了,春天的成都平原格外美丽,油菜花构成了一福金黄色的图画,闲暇时,我登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到郊外独自欣赏这大自然的美景。望着这一望无垠的大平原,心里感到阵阵舒坦,春天真的很美!我置身于郊外开阔的原野上,吸着大自然无私奉送的新鲜空气,看着满地油菜花,一种新的灵感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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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第一个商品房项目就要开盘了,各种媒体广告打了不少,但是始终效果不大,是定价高吗?不是,我们的每平方米售价是2800元。是位置不好?不是,我们的楼盘地处羊市街西沿线,紧邻王杰墓,是成都市区数一数二的好位置!思去想来,我看还是策划出了问题,从我们的销售经理到整个公司高层都没有销售过大型楼盘,在94年全国房地产一片萧条的大环境下,要想有所突破,必须有独特的营销手段和销售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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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年,足球在全国呈现一派火热的景象,何不利用足球做点文章?我把我的想法汇报给公司领导,公司总经理啊樊本身就是一个足球迷,当然比较兴奋,一下把我**抱着,那高兴劲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要我抓紧把策划方案拿出来。事情是自己找的,那就赶快行动吧,经过三天的闭门苦思,一份由四川球迷包机赴上海为全兴足球队助威的策划案呈现在啊樊面前,当天晚上啊樊和陈总罕见的请我吃饭,晚上还享受了公费洗足的待遇,第二天老板召开全公司员工大会,我就整个策划的组织实施做了具体说明,老板要我牵头负责整个活动的实施,我推让说:“还是让销售经理牵头吧,我可以协助”。老板说:“方案是你策划的,还是你牵头比较合适,销售经理可以给你当助手”。从现在起,任命你担任公司的总经理助理,分管办公室和销售部,要人给人,要资金给资金,方案实施成功,公司将给你们重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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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公司的重托,我身感责任沉淀淀的,这是公司的最后一博,这一博要是没有博赢,我将无颜面对公司,面对公司的几十号人,对我今后的声誉也将产生难以想象的影响,但是既然已经受命了,就只有全力去拼搏,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我暗自鼓励着自己。我们首先在四川宾馆举行了四川球迷包机新闻发布会,第二天成都和重庆的各大媒体,和国内部分大媒体分别登出了由我公司组织四川球迷包机赴上海为全兴队助威的消息,称这是国内敢为人先的举动。媒体消息出来后,公司销售部的4部热线电话响个不停,既有咨询包机问题的,包机费用的,项目情况的,也许是天助我的原因吧,随着包机活动的深入展开,公司平均每天至少能售出5套左右的房子,收首笔房款在50万元以上,这样既保证了公司工程速度的需要,同时公司的日常费用也非常充足,看来开局不错,我们项目实施小组成员各个热情高涨,士气飞扬,我心里也乐开花,虽然一个周以来,我们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但是大家没有埋怨,没有叫苦,仍然保持着旺盛的工作精力,周末了老板请大家唱歌,还每人发了一个小姐以资鼓励,第一次接受三陪服务,大家表现很拘谨,好在老板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亲自做起了示范,大家的情绪才开始放开在灯红酒绿中,在五音不全的歌声中,我同事们一个个**庐山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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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活动的深入,我们的公司和我们的项目每周都要上各大媒体的重要位置,5月中旬,西南航空公司的第一架四川球迷包机徐徐降落到了上海虹桥机场,晚上虹桥体育馆的四川队对上海申花队的比赛更是让人惊心动魄,虽然在比赛后期发生了包机球迷和上海球迷的小规模冲突,通过媒体的渲染,更增加了我们这次包机活动的商业效应和轰动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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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包机活动引发的商业效果正大规模体现出来,开始每天五套,现在发展到每天十套,最高的一天签出了22个售楼合同,正式售出17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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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子一挥间,从包机活动开始到结束后的三个月内,公司的2500平方米的商品房全部售完,老板高兴,给我们每人发了几万的奖金,这在94年的物价水平,我们感到很满足,虽然今天回过头来看,当时老板的确太扣了,但是我们没有怨言,我自己有种成功的成就感,一辈子我没有见过这么多钱,我自己感到很满足,一种得意的神情涌上我心头,我的自信心大幅提升,觉得自己下海是对的,至少说自己的能力得到了体现,自己的自信心得到了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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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事情可让我感到吃惊和痛苦了。人总不能一辈子活在希望中,总不能处处都是顺利的,当风险来临的时候,该如何面对,这是我当时遇到的最大难题。由于公司商品房优越的地理位置和合理的定价,成功的策划,公司房子还没有封顶就全部售完,但是打电话咨询,上门看房的客人仍然很多,我想既然房子已经买完了,是不是公司的第二个项目该启动了啊,这时老板通知我,销售部的事暂时不要管了,前段时间辛苦了,应该好好调整一下,并安排我回家休假,老实话我当时真为老板的行为感动的流泪,在我回家不到半个月,有个同事偷偷打电话告诉说:“何总,公司房子买完了,可是公司老总和财务部的人仍然每天要买5、6套房子出去,而且一次性付全款的优惠20%,收了很多现金哟!我怀疑公司重复买房子”。啊,听到这个消息我差点晕了过去,我不敢相信这是事实,我为之奋斗的公司,我下海的第一个公司,我付出巨大智慧和用尽心血的公司不会这样,但是联想到老板这个时候安排我休假,不要我和销售经理插手销售业务了……种种情况证明我同事提供的信息可能是真实的,我不敢多想,我一个打工的能怎样?用什么办法可以阻止事情继续下去,我想到省柑桔办的杨主任,因为我们公司是他们管的,我的人事关系也从县上转到柑橘办公室来了,虽然说这个机构要撤消,但是现在毕竟还没有撤消啊,我给杨主任打电话报告了这个事情的严重性,杨主任听后心里反映很平淡,说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敢用党性原则担保,叫我不要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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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我的担心是多余了吧,要真的不是这样,我岂不对不起啊樊总经理啊,我深深的自责起来,就在我陷入自责,感到非常痛苦的时候,我同事又来电话了,说啊樊和陈总已经三天没有来公司了,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啊?哈,我预感到大事不妙,提前结束休假,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公司,到了公司除了办公室坐满了吵闹的客户外,公司几乎没有人在了,我顺便看到了桌上的商报昨天的消息,上面写到,啊樊重复卖房20多套,携带2000多万外逃,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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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兰地啊,我非常爱护的公司,就这样倒闭了,他人去楼空,只剩下还没有完全封顶残楼破砖,员工们呢,在四处找工作,看着那辉煌的过去,我黯然神殇,情绪低落到了极点,我回到战友家,一病不起,整整睡了一个月……而此刻的啊樊呢?他们快乐吗?我估计无论如何也快乐不起来,十多年过去了,今天我还是很关心啊樊的下落,有人说在美国,有人说在加拿大,啊樊究竟在哪里,到现在还是没有权威的说法,那没有封顶的烂尾楼,通过政府的处置,现在已变成了高档公寓,是谁来接的这个烂摊子,我后来重来没有去关心过,每次经过那片公寓,我就揪心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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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杰墓还是原来的那样,在一片葱绿中,公寓里人来人往,望着人们幸福的笑容,我得到了些许的安慰,只是那地下王杰帝王,知不知道他邻居发生的这一幕人间悲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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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怀』

难忘的雪域高原~苦只能留在记忆中,但是不能成为自己发展的心里障碍,兰地垮台,虽然给自己留~了难以磨灭的~苦,但是生存的法则却不能改变,经过一段时间的~苦思索后,我来到了泰港集团,泰港在成都的地位,远远高于当初的兰地,集团主~从事~产养殖,房地产和实业投资,~是泰港重点发展的地区。我作为集团董事局办公室~,当时是~二级集团总裁的待遇,泰港集团~属三个集团,其中的~泰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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