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皓思虑道,“雪妹,如果真是他,那我们必须要谨慎行事为上,切不可掉以轻心啊。我看我们还是先到神僧宝刹请示他指点我们行事吧”
鸿雪有些不悦道,“皓哥,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我们却也不是刀俎上的肉,可以随便任人宰割。何况我们有神剑在手,更有许多厉害法宝,怕他何来?我还只恐他不敢来呢。”正因他一时轻敌所以弄出一件麻烦事来,后文再叙。
云皓告戒她道,“虽然我们不惧于他,但他目前的修为却是今非昔比了,尤其那‘血影神光’,厉害非常,染指必害。即使能将他制服也非轻而易举之事。如若不然,师傅怎会要我们先往神僧处借取‘金刚伏魔伞’呢?”
“师傅不是说了吗?借取‘金刚伏魔伞’只不过以备不时之需。”他执意道,“只要我们细心一点,绝不会有任何差错。”
云皓仍欲规劝,但见她一脸倔强。她深知她的性情,一但决定之事,即使有九牛二虎之力也无法使她更改。又一想,只要慎重些,料不会有何大差错。
老妇领他们一路穿街过巷,所见的女子要么徐娘半老,要么是已笈笄盘发的女人和十岁之下的稚女,却未曾见过一个芳华正艳的妙龄女子。当下肯定这邪魔定是通晓那采阴补阳的邪术。但却不能断定此人便是白暮扬。因为天下间运用此等手段铸练邪术的人甚多。如巫山小三峡穿云窟粉面郎君冯笑笑;云南丽江黑风崖阴阳老怪化千娇,此人生长两个生殖器官,一阴一阳;还有湖南洞庭湖**洞花月娘子胡天香;广西漓江碧云寺静虚僧卓静虚,这四人都是魔教中以阴阳采补闻名的能手,更是魔教中数一数二的高手,所以此类勾当也很有可能乃他们所为。
二人正思索间已至乌梅县县衙门口。老妇向守门的衙役说明来意后,衙役便引他们入衙见知县老爷。俞正桥见他二人道者装束,气质非凡,有一种超卓的姿态。心中顿生信任,媚俗道,“两位仙人降临本县,本县真是蓬毕生灰啊!要是早些差人通报,我也好出城迎接嘛。”
二人见他一幅矫揉造作姿态,心觉嫌恶,但又碍于情面,只好隐忍。鸿雪道,“我等乃山野之人,不懂世俗之风,更不敢劳大人贵体移接。一心只把降妖除魔为己任,大人何需如此客套。大人只需将那邪魔行事的作风说与我们知晓,我们自有应对之法。”
俞正桥唯唯诺诺道,“那邪魔到本县作祟已半年有余,每到子夜时分他便会出山作恶,但他却专摄云英未嫁的良家女子而去,也不知道他姓什名谁。他来去如风防不胜防,本县已受害多时,弄得人心惶惶,凡那风华之龄的女子都纷纷躲在家里,不敢在出来走动了。本府也曾寻过江湖能人来除他,可他法力高深,竟把前来除他之人给残害死了。就在昨天夜里小女和丫鬟红姑也被他摄了去啊。”说着一场痛哭。
二人想,无论他是不是白暮扬,若除去此患不但可以积修阴功,而且也可造福一方百姓,这才不负修行卫道之名。
鸿雪道,“据你所言,我们对此邪魔已有一个初步的了解。邪魔歪道,人人得以诛之。我们一定帮你们将他剪除,你且稍安勿躁。”
俞正桥闻言大喜,当即把他们奉为天神般崇敬。更安排了住所,供奉些佳肴珍馐供他们享用。二人餐罢已是残月东升时候。星河如带,柔风似水,云皓倚廊而坐,从腰间取出一支短笛,开始专著的吹奏起来。他所奏的乃是《仙侣调》,是他和鸿雪在凡间结定鸳盟之时常吹奏的曲子。虽他们跟随绝尘仙人修行甚久,心中对于情爱之想已渐渐淡化,但终究心中情义自存。遇此良宵美景,难免为之所动。鸿雪闻之,亦从房内走出,随手摘取一片叶子同他合奏起来。两下相合端的优美深婉,撼人心魄。
曲罢,鸿雪道,“皓哥,我有件事欲和你商量。”
云皓问,“你所谓何事?”
她道,“我想那邪魔今夜子时欲到,我们也好趁此时无事,做法将县城四方八面设下禁制,留下一个缺口放他进来,如此方保万全。”
他道,“此法甚好,只是我们如何可以断定他从何方进来,万一我们设置的方向不对,他从别处而来,触动禁制岂不打草惊蛇?”
她道,“他的目的只是要摄走女子,我们可以将计就计。”
他懵然道,“如何将计就计?难道我们到城中去找个女子来引诱他吗?”
“何需如此费事?我自可做诱饵引他入圈套。”她自信的道。
他惊诧道,“此计万不可行,你还不知道那‘血影神光’的厉害吗?凡被那光焰沾染者,定会被魔所侵,三天内未寻到那至刚至阳的“火风草”加以驱除魔毒,便会转入魔道,万劫不复。”
她不耐烦的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难道你还有更好的办法么?”
见她心浮气躁,印堂掠过一片阴云,他心里顿起一种不祥之兆,道,“雪妹你先听我说,敌在明,我们在暗,我觉得我们应该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趁他不备时袭击才可手到擒来。”
“我们连他要攻击的目标都未确定如何以不变应万变?”她反诘道,“你分明就是不愿出手,所以在此借故推搪。既然如此我也不愿相强。”说着跑回房间带上坤剑纵身一跃,一片白光泯灭处,瞬间不见。
云皓连呼数声却不见回应,心中十分忐忑。当下急冲冲进房取过乾剑,带上法宝跟随去了。
鸿雪一个箭步凌空飞起,在城池上方迂回飞绕着查看,欲取方位设下禁制。她按日月升落的方向把金、木、水、火、土划分成五个部分,分别为北水玄武,南火朱雀,西金白虎,东木青龙,中土玄黄,再把每个方位分别以先天八卦布阵,左边为坤、离、兑、震,右边为乾、艮、巽、坎、分属阴阳二极,并各有一柄五色旗主持各个分阵。城中心设置一个主阵,有一面大黄旗控制全阵。而每一个卦位又分设有后天八卦作为支持,卦与卦相生相刻,互为转化;并在六十四卦相中循环衍生出无穷无尽卦相,任凭你如何强大,只要一入此阵万难逃脱,除非摧毁主旗。然而在此阵主旗处却又设有一个太极八卦阵保护主旗。此阵法将整个城池包围住;一但有人闯入,阵法便自发动。卦象自动任意换移,绝难勘破。设置完毕,她道一声,“隐!”大小阵旗顷刻隐灭,回复初始,仿佛并未发生过一般。此阵名叫阴阳五行绝魂阵,乃绝尘真人潜心研创,素以‘五行生而变,幽魂绝于野’的法力著称。神魔两道无人不晓。尤其是那些专以生魂祭炼法术的魔教中人,此阵无疑是他们的克星。
一切布置皆毕,鸿雪飞步上西方的崖石上查看,是否有缺漏;只见寒月盈明,夜风淡著,四野幽冷,远处时闻野狼嚎叫之声。离子时尚有半个时辰,她一边留意四周变化,一边思想阵法运行的程序。忽然,一个黑影自南面朝她飞来,她恐疑邪魔已至,立刻手把住剑柄欲相对博。临近一看却是云皓,心中松了口气。云皓落到她身旁叫了一声,“雪妹。”鸿雪也不搭理他,竟象旁若无人一般,径自查看着四周动静。
云皓尴尬的道,“其实我并非不愿相助,我只是为你担忧。适才我见你面犯阴云,恐你以身犯险会有差错。”
鸿雪听他言语真切,心中软下了几分,道,“我会处处小心的。你也知道我们的阵法向来是乾坤相辅,所以需要你的帮忙方能成事。”
云皓见她语言委婉了许多,道,“这个我自然知道。好了时辰将至,你先下去引他入阵。待他进去后,我便放出‘天蚕神网’将城池上空罩住,就算他插翅也难飞走。”
二人商议既定。鸿雪下坤剑交付给云皓,恐防他百尺之内见魔生憎,夺剑飞出,打草惊蛇。换上一身少女装束后,她拎起一个竹蓝飞步入城,在主阵旁的一条巷子里装出一幅惊惧模样,亦步亦趋的向前走动着。突然,一阵冷风从背后袭来,夹带着奇腥刺鼻的味道。她微微向后一瞥,却见一片红艳艳的光华,朝她后背冲来。就在那红光将要沾染她的身体瞬间,她翠袖想后一甩,顿时飞出一片青白色光华。顷刻,那光华打上身后的红光,只听得哐当一声,如同打了一个旱天雷,红光竟被打出一丈之远。阵法已然发动。
红光倏然不见,现出一个穿红衣的男子。鸿雪一见,此人正是白暮扬。只见他长发蓬松,长眉斜飞。血唇狼目,面目狰狞。眉宇间有一个血红的火焰印记,形象十分骇人。全身上下更是魔气逼人。
白暮扬初入城时见城中家禽皆遁,蛇虫鼠蚁,纷纷逃窜,甚觉怪异。也未多做思考便见前方有一个妙龄女子,当下冲上前去欲擒而返。未料,那女子竟然放出一片阴雷,将他打重。幸好身上罩有一层护体玄光,否则其身必受重创。心中正愤怒交加。而阴阳五行绝魂阵接踵发动,只见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现出一柄旗。先是风火从四面八方如恶狼扑食般席卷而来,风助长着火,来势如排山倒海,十分猛烈的将他围住,呼呼的燃烧。他立刻咬破手指,含一口自己的血液,手指画出一道圆弧,口念咒语,顿时升起一片血亮的玄光,罩住自己的全身。那一片风火虽猛烈,但到了血光前却被阻住,近不得他身。到底风火有万斤沉重,而且火焰凶猛炽热,如果长久下去定会被烤作焦碳。待风火还未退回之时,又一片水泽漫天盖地卷来,浇灭了风火,将他的玄光逐渐压缩,光幢也越变越小。他正自措手不及,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立刻加紧念动咒语,陡然间那光幢又涨大成一丈。此刻又一片电光朝他打来,防不胜防。心中恨他二人手段阴狠。见此情形,他突然想起在绝尘真人门下时学过此等阵法,名为阴阳五行绝魂阵,更知道此阵厉害,乃是由先天八卦配合着五行演变之妙而作用,而且还有后天八卦作为支持。先天八卦讲对峙,即把八卦代表的天地风雷,山泽水火八类物象分为四组,以说明它的阴阳对峙关系。乾坤两卦对峙,称为天地定位;震巽两卦对峙,称为雷风相薄;艮兑两卦相对,称为山泽通气;坎离两卦相对,称为水火不相射。
他一下参悟,即刻放出随身携带的雷火,看准卦象的变化,分别引发其相生相克之物,便可阻挡。可他虽然得知卦向任意循环,但如此一周旋不但逃脱不了反而消耗心力,当下不尽怒火激胸,却不知如何脱困。突然他半空中传来一个声音在说,“白暮扬,你不要枉费心机了,此阵一但入内绝难生还,若你肯真诚悔过我和皓哥便念在曾经与你同门的情分上放你一马,并带你到终南山采薇神僧处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如若不然此阵便是你的藏身之地。”
他闻言越发愤恨,同时意识到口中还含有血液,立即计上心来,把钢牙一磋,拼了命也要出去。于是他手画一道符咒,朝符咒一喷,顿时分化出七八个血红色的光影朝四面八方飞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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