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会计与其少夫人大大方方地走出来后,方感到有些许的紧张,因为刚才只顾着看自己的衣衫是否整齐了,忘记了四处张望和打探,尤其当猛然间抬眼一扫,真是糟糕,路口在怎么那么多黑压压地东西,而且时而游动!会计再仔细辨别一下,才感到万分的意外,那里竟然是......人们都在静默地观注着这两位“异类”的归来,那毛波媳妇也只顾得自己的个人衣冠,忽略了她应具备的警觉,或许是刚才得过于投入已经将这个现实的伦理抛却到了远方了吧!人们都似鲁迅所言及的麻木的中国人围观怪象时那样,大家都伸长脖颈翘首以待二人的逼近。毛家两人举止也开始不再如先前那般“自专如”了,有了几分拘束,但也不乏装腔作势的矫揉造作故作镇定和泰然处之。
步伐虽是算不急不缓,但是还是难以满足村民们似渴的求知欲望,人们对之真的是达到了望眼欲穿的地步了。若不是这二人以农田的高大农作物为后盾基地,相信人们强烈的目光柱会将其顶到地球的另一侧的。但这个时候是接近的时节,人们是不忍心将大半年的劳作付之一炬的,所以这毛家人又是幸运至极的。出了这等的天下奇闻居然能够完整地居留在自己的封建故土上。他们离路口愈来愈近了,人们迫切地想与毛家人“亲密接触”,可是当毛家人十分坦荡地且笑盈盈至于他们跟前时,人们原本滔滔不绝地话题顿时“樯橹灰飞烟灭”了。村民们有的目瞪口呆,笑着并略带几分傻趣;有的“搔首弄姿”,不禁又夹杂着几分迷离;有的“阴阳怪气”硬作咳嗽之音,但除了惹人生厌之外别无其他。看着村民们的怪异状貌,毛家人也有心照不宣的感受,虽然他们不能当面言谢,但在其心底是谢天谢地谢村民的。人都是有脸的嘛!树还需要一张皮呢,更何况毛家这样算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名人富族呢!如此,毛家二人趁“呆”而走,走的依然是那样的从容那样的自然。
天色已经彻底黑了,毛家二人又一次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中。村民都好象刚刚缓过神来,开始了一次声势浩大的唏嘘声,幸亏毛家二人走得快些,否则这种巨声气流也会将二人裹挟到异地远方的。但此刻的村民似乎已经在漫长的等待中精疲力竭了,不想再多作声了,加之蚊虫的飞来绕去造成的恐咬心理,村民们大部分都扬长归家了。村长夫人则精神依旧,似乎也并不害怕蚊虫的近距离光顾,还是在那个路口稳稳的坐着观察着,她似乎很不解村民们的异常举动,她也不解自己如此一个健谈的大人物怎么也会哑然失笑呢?正当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村长拍了她肩头一下,“快点回家吧,深更半夜的,可真能呆呀!你在这儿琢磨啥呢?孙子还在找你呢!”边说边拉着愣神的夫人往家走。在丈夫的唠叨声中,村长夫人才有些转入现实中来,她好象是被什么东西震慑住了一样,轻易不敢大声说话,应该是让刚才的那一幕感染了吧,或许是刚才大家在路口一直都未敢高声说话,一直惯性附载到了村长夫人的身上久久未能释去。正要走到家门口时,村长夫人看到了路旁的玉米地,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毛家的公公和媳妇也到家了,但二人并不是同时进的院子。公公先去小菜园里薅了几把碱草喂兔子,又到仓房里撮了点玉米糠喂小鸡,然后故意将草叶和糠零散地扬在自己的身上一些。这才安心地溜进自己的卧室。其实,会计的做作应该是多余的,因为当他掀开门帘时发现老伴并没有在屋子里,这下,会计不由得打了个寒噤,老伴会去哪里呢?会不会发现自己在院子里的伪装了呢?......他矛盾极了,也后悔万分,真不该弄虚作假!——“老头子,你喂兔子了,又喂小鸡了!”这赫亮的嗓门一拉开,老毛才发现老伴正从厕所里走过来,一边系着腰带,一边瞧着兔笼子和鸡笼子,根本就没有目视她的老伴。可会计心里还是悬着呢,他在殚思竭虑挖空心思来辨听老伴的话语,他实在不放心老伴,不敢确定老伴是否对他的丑事有所察觉。试探一番后,他觉得老伴丝毫没有疑虑,便放心了,同老伴一起歇息了。
毛波看到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不免对妻子有些担忧,但没有怀疑过妻子的忠贞,他只认为妻子是到路口与村民聚会闲聊,所以当妻子回来时,她也是满不在意地说道:“才回来呀,累了吧,洗洗休息吧!”妻子心理上本来也没有多少担心的,加上丈夫的毫无察觉,使她更加坦然自如了,也没有应什么声就躺下睡了。
第二天,天还未亮,但耳畔不时传来了熙熙攘攘的吵闹声,毛家老老少少都从睡梦中惊醒,胡乱地穿着衣服,就往外跑去看发生了什么事。毛家第一个出去的是毛家的婆婆。她真的是惊诧万分,也是备受羞辱,她看到自家的银色大铁门上赫然地挂这两只不同性别的鞋子:一只是市场上卖的“老头鞋”,一只是年轻女士用的时尚高跟鞋。毛老太已逾天命之年,从小就浸染在乡村的特有风俗文化之中,她自然理解这两只“怪物”的寓意,也十分理解一大清早路过家门的村民们的啧啧声与吵嚷声。她应该怒火中烧的,但她并没有怒不可遏,而是尽力自慰并平息自己的心绪,当乡邻们失去了看热闹的兴致纷纷散去时,她用长竿子将两之脏物捅下来,并匆匆扔在了灶堂里。
等到毛家会计出来时,现场已经被完全破坏了,他还生气地骂了几句:“谁家败家的东西呀,一大早就冲着人家瞎嚷嚷,惹得人家都睡不着觉,真是的,没事闲的吧!”老伴听罢也就当是耳边的气流动了一下并无搭言。老头只好悻悻得回房继续睡。
接着,儿媳妇衣衫不整地晃悠出来了,“妈,刚才是怎么了,怎么那样吵闹呀,我还没睡够呢!哎呀,真是烦人!”婆婆答道:“噢,没什么事,不知道是谁家的狗丢了吧,好象是全家出动在找狗,所以声音就大了些吧,你困就回房接着睡会儿吧!”儿媳妇打听完觉得真的没有什么事,就倒头睡下了。
毛波的耳朵可是够精明的,他在卧室里分明听到了关于什么鞋的争论,所以他出门直接就问母亲:“妈,他们吵吵什么鞋的,是说谁家呢?”毛老太心有余悸呀,她不想让刚成婚的宝贝儿子就受到如此的羞辱和伤害,就对儿子支吾其词道:“啥鞋呀?莫名其妙的,大早晨的,哪来的鞋,你脚上不是穿这鞋呢吗?你柜子里还有十几双鞋呢,还从我要鞋!”
儿子听到母亲的长篇大问,自己也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刚才在做梦呀,分明是有人在议论什么鞋子的事嘛!而且还听到有人在大声嘲笑了呢!可是毛老太起的是最早的,她既然矢口否认,那也自然是没有什么了。于是,毛波将信将疑地进了小菜园去拔草了。
毛老太将家人一顿安抚与欺瞒后,自己的心真的是要爆炸了一样。她痛恨自己的老头子,怎么能这样缺德呀!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真是卑鄙下流的不是个人!但是这种事情她怎么能挑明呢!尤其她不应该让无辜的儿子受到伤害的,毛波虽然能够依仗丰厚的家业兴建起自己的小产业,但是儿子多大在母亲面前也是孩子呀!这位黑瘦的母亲的心时刻牵系着儿子,她不忍心让儿子在新婚的第一年里就背负这样的丑名。在当地的习俗中,这无疑可谓是毛波让他的娇妻戴上了绿帽子,做了“王八头”。村民们也都是认为老会计的行为如同**,但外貌和善又慈祥的衣冠楚楚的年过五秩的老毛头真的是**中的文明绅士呀!此乃真真衣冠**也!
其实,有关毛会计的绯闻岂止这一点滴,很多的丑闻内情只有毛老头自己心知肚明了吧。当然,人们也偶尔能够撞见,因为会计总是仓促慌张独自一人出现在“荒郊野岭”地带,有时以为他是在狩猎,或者是在采蘑菇呢,但见的频率多了,人们似乎也就明白了。因为事实就是不争的嘛,他分明就是去寻花觅草了嘛!大伙的眼睛是雪亮的,人们见的次数多了,也就自然而然的心领神会了,譬如,老会计总会在午休的时间出入村子后头的柳树林,尤其在三四月份杨花和柳絮飘飞的初春,老会计的周身几乎都是白茸茸的,他见到乡邻们诧异的目光时,就会自嘲说自己是与大地母亲合而为一,又扬言自己是以柳絮为衣衫的。每次听到会计这样幽默的话语,村民也总是习以为常,毕竟老会计还是位高中毕业的高才生呀,人们似乎每每此时都是无比的羡慕和崇拜。但也有的人根本就听不懂,也不理解他为何这样说,所以遇到这样的人他仿佛在孤芳自赏对镜自怜,没有知音,难以与之相知相诉。
毛会计的夫人年轻时也一度曾如花似玉面容姣好,与会计还算是有几分自由结合的现代气息,但几十年如一日地操持家务,她已经晋升为典型的合格家庭主妇了。往昔的花前月下卿卿我我早已化作明日黄花,眼下毛老太太的生活主菜单就是儿孙饶膝的天伦之乐与忧,她已经将老伴当作了自己的亲人,他已经溶入到了她生活的最里层,再说,老夫老妻的也不好意思在一群孩子面前谈情说爱的,所以老毛夫人就此有些淡化了对老伴独有的关爱,也让老伴感到了有些失落。女人的心理年龄总要先成熟于男性的,我想这是源于母系氏族在先,父系氏族随其后的“集体无意识”的遗传吧,虽说“母仪天下”,但女性往往从中牺牲了太多太多,身体、情感都付之于家庭、丈夫与孩子,自己的那个心境必然是孤寂无援的,惟有的是空灵和无奈。而男性则始终依仗着自己是天是擎天的柱,妄自侵略着女性的温柔与宽容,他们往往是拉大旗作虎皮,他倒是自诩为天为柱了,可是一旦失去了女人的栽培与支撑,他们拥有的世界还只能停留在天地混沌的洪荒年代。但有一点不可否认的是男人的心是大度的是慷慨的,也是可以江山社稷为宗为要的,因为他们不想细腻不思家务琐事的,在这点上他们比女人要有优势,也即如此,大多数男性与女性之间维系着不分不离的甚至是如胶似漆的关系状态,男人尽情地肆行自己的所想,女性则尽可能地为其创业绩打江山,出谋划策和秣马厉兵,女性是为男性服务的,而且是心甘情愿乐此不疲。这其中潜在的危机就是男人在拥有了事业上的成功后,可以轻而易举地将自己的另一半休掉,或者只是在情感上休掉,因为此时的男性认为他的爱人与自己形同陌路了,与自己南辕北辙了。女性在此刻,情感上其实也真的发生变化了,对待丈夫只知道嘘寒问暖他的衣食起居,心灵上上的互动早已作古。但男性的心灵仍然存在着单纯的浪漫,他们的心承载东西是因类制宜的,家庭琐事是一概不做存放的。因此男性抛弃女性顺理成章,女性除了忍受之外还是忍受。
毛会计自然是事业有成的男人,在村委会任会计已有二十几年了,不仅工作业绩突出,与上级领导关系融洽,和村民关系和谐,而且也顺手牵羊从中渔利也颇多。在百姓们都还蜗居在草房里的时候,他家就已经搬进了宽敞舒适的红砖瓦房了。人们真是羡慕不已,但也只能是徒劳地称赞与慨叹,谁让自己不是会计呢!也认识到自身还是存在不足的,只能多下功夫进行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活了,别的什么都不用多想,想了也是白想,而且还浪费脑细胞,说不定还得落个毛会计那般的“绝顶”呢,村民们谁都不希望自己如此聪明呀!这是普通人的平常心态,他们追求的就是这样的精神状态:淡定、从容和安于现状。这也无疑是生存的基本原理,谁若是整天计较着别人如何强于自己优于自己,那日子也定是杞人忧天的惶惶不可终日,也没有多大的进展,反而还会心理失衡以致厌生弃世的。
会计夫人自从得知那件丑事之后,几乎整日都无缘食宿,以致饭量递减睡眠欠佳。家人看到她郁郁寡欢的样子,以为她是身体患病了,就雇车到市医院做全面检查,一开始老太太是不同意看的,因为她知道自己是心病,但是她自己也愈加感到胸闷气短浑身不适,似乎有种来日无多的意味,自己想还是看看吧,也让自己能走的安心些。经过一整天的检查,第二天结果出来了,毛老太太得的是肝癌,且已经到了晚期,无可救药了。家人虽然没有告诉她具体的病情,但从家人的表情以及言语上,她已经判断出自己得的不是什么好病,也就有了心理准备。回家后,她照例洗洗涮涮,承担起全部家务。儿媳妇过门时间也不短了,但是人家多少有几分娇气,婆婆不想劳驾的,又加上那件难以磨灭的丑事,老夫人也实在是不愿意与她多交流了。她只想能活一口气就为儿子做点什么,多给儿子洗几件衣服,多做几双鞋子,多缝几床被子,一切都是期待儿子的真正幸福。
她又到女儿家住了些天,外孙的可爱和懂事不禁让她潸然,因为自己还没有抱上亲孙孙呢!自己感觉是今生没有机会见到了,好好看看小外孙聊以自慰吧!在女儿家多半也是帮着女儿洗洗衣服,缝缝补补的,女儿见到母亲心情还不错,也开心了些!但远嫁的女儿不经常回家,她根本不知道母亲内心的酸楚,几次看到母亲欲言又止的表情,她都觉得有什么隐情,可是百般追问母亲总是避而不答。她索性也就不问了,只要能让母亲开心就好,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了。毛夫人看见女儿若有所思的时候,也在想自己是否能够做到把家丑带进坟墓,自己这样做又有没有什么意义吗?作为母亲,她企盼儿女们能够快乐幸福,可就这样缄口不言地离开这个世界,对儿子有什么好处吗?让儿子一辈子都扮演着难堪的角色?......想来想去,她还是不能不负责任的,儿子还不成熟呀!想到此老泪已纵横于面,不时还呜咽作声。女儿看到母亲如此这般,真的是心如刀绞,但并没有感到奇怪,因为她已经注意到了母亲的心里装满了太多的苦楚与无奈,她哭出来也是一种发泄,也是一种解脱,心里可以好受一些,女儿只是将母亲揽在怀里,没有出声。母亲哭了好久方打开秘密的心窗......
婆婆不在家的日子,儿媳妇很不自在的,因为家务繁多,自己又不想打理,看着堆积如山的脏衣服脏鞋子,就只想呕吐,看到地板上的不净的地方,也感觉不舒服。即使这样,她也是尽力视而不见。她实在不想劳动,在心里盼望着婆婆快点回家,可是她敢与丈夫说的。在丈夫心里最重要的就是婆婆,尤其这老太太又病入膏肓,丈夫肯定心情是十分沉重的,哪里还有心思听自己的牢骚呢!说不定丈夫还是很期望母亲能够到姐姐家去呢!也确实如比,对毛波而言,母亲能够主动去姐姐家里住些时日,他十分欣慰的,这样自己能和姐姐共同承担一份痛苦,心理负担相对减轻了些吧!两个人分担一份痛苦,痛苦就会减半的,这就是真理吧!
可是女主人离开了家,家里就乱成了一团糟:毛会计习惯天天早上喝的牛奶,见不到影儿了;毛波经常吃的早点鸡蛋糕,也难以入口了;儿媳妇的甜口鸡蛋水,也只能存在于记忆中了。可以说,大家在早上是最想老太太的,也是大家最心齐的时候,三个人常常是你靠我我靠你的,就是没有人主动去厨房献艺。等到最后,也许是出于无奈,还只能是会计这位老将出马,但他只会做泡面,于是这一家子就上顿方便面下顿方便面的。村里的食杂店只出售一种牌子的面,把这两代的三个毛家人吃得实在是觉得乏味死了,一直沉闷不语的毛波才开始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我妈怎么还不回来呀!我都快吃这个都快吃死了!”媳妇也见机插言道:“是呀,咱妈真狠心呀,到姑娘家就忘了自己家了!”老会计说道:“人家你妈是想你姐姐了,还有俺那个可爱的小外孙。”
一听到外孙,儿媳妇不禁涨红了脸颊,自己最近的感觉很不正常的,很想请教一下婆婆的,可婆婆却是迟迟不归。她又害怕人家笑话不敢直接去询问乡亲,只能是拐弯抹角地试探着打听。她曾经在婆婆走的第三天就感到特别异常,但是她只能是挺着,看到了村长夫人,就想起了去她那儿打探打探。这个狡黠的村长夫人,一看到毛波媳妇小兰的脸色极差就说:“你是不是有信儿了?”小兰故意掩饰道:“不会吧,我怎么没有感觉呀!”村长夫人斜着眼睛瞧着小兰,好像要钻进她的心里掏出她的实话似的,又说:“看你这样,一定得很折腾的,是不是?女人呀,谁都得走这一遭的!”听村长夫人这么一说,小兰自己慌了神,本来就是来寻求答案的,目的达到了就想走开了,很正常的,可村长夫人却笑眯眯地拉着小兰的手:“婆婆不在家,做什么事都很方便吧!”小兰听出了弦外音,就故意避开话题说:“是呀,我们家现在是顿顿方便面,是真的很方便呀!”这话说的村长夫人无言以对了,只是陪着笑笑,便送走了毛波媳妇。可这村长夫人哪里是什么善类,她似乎又抓到了新闻,心中不免暗喜,自言自语道:“小妖精,好像谁不知道你的那档子事似的,有了种儿也不知道是他老毛家哪一辈儿的呢!呸!”刚说完,她就听到了她孙子的哭声,小孩子是刚睡醒,见身旁没有人就哭闹起来了。村长夫人飞快地跑进隔壁,将四岁的孙子抱起来哄着说:“宝贝儿,别哭,一会儿奶奶领你去卖店买好吃的,噢,乖乖,来,奶奶给你穿上**......”
很快,村长夫人领着孙子出来了,刚一抬头,会计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看着会计手捧着好多白象方便面,就边笑边说道:“哎呦,买这么多呀!家里要添人口了吧,看你多幸福呀,有儿有女的,这又要有孙子了,高兴坏了吧!这可都是你的功劳呀!你可真行呀,老当益壮呀,真是个顶梁柱呀!”一通很正常的祝福话夸奖语,却让老会计听得懵懵懂懂的,也觉察出了讽刺和挖苦的味儿,不禁一阵慌乱,心想:“儿媳妇怀上了!”当他愣神的时候,村长夫人又言道:“毛会计你先去忙吧,改日再去你家道喜,看把你美的都回不过神来了,俺娘俩也要去买好吃的了!”毛会计只是微笑着点了一下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回头望望老会计的不怎么高大的身影,村长夫人又喃喃道:“真他妈的不是人!什么东西!还硬着头皮装成人的样子!”小孙子听得清清楚楚,他好象对奶奶的话也溶进了自己的思索,就问祖母:“奶奶,那我和你是什么东西呀?”村长夫人很是羞愧地说:“咱们都是人呀,不是什么......哦,看,卖店就要到了,奶奶给你买棒棒糖、娃哈哈、小洋人!”大人总是这样用孩子们喜欢吃的东西来堵住孩子纯真话语的流露,“人之初,性本善”嘛!大人们真的有些畏惧孩子们的真话,人也都是在社会这个大染缸了浸润的时间太久了,某些人才脱离了做人的基本轨道,游离到其他的羊肠小道上去了。
毛波媳妇回到家里,倍感紧张,不知如何是好,婆婆不在家,没有人可以求助,正整理衣物准备回娘家呢!不一会儿,公公手捧着方便面急匆匆推门而入,因为会计知道这段时间儿子去修理部干活去了不会在家。未经敲门便进入儿子房间的老会计,多少还是有几分紧张的,尤其是赶上儿媳妇在那里整理衣衫,便走近说:“你要干什么呀?”
媳妇也涨红了脸说:“我想回家问我妈点儿事,我这几天很不舒服,总是很想吐的。”
公公说道:“真的吗?那是一定是怀上了!那你还折腾啥呀?在家好好养真吧!我去给你买一只烧鸡去,要注意营养了,可不能再让你吃方便面了!啊!等着,爹这就去给你买,噢。乖!”
与儿媳妇说话虽也没忘了自己的身份,但毕竟是过于关爱了,亲昵之气不绝于心,让儿媳妇心里感到的也是一阵害羞、又一阵兴奋的。平日里,自己的丈夫只顾得修理部那边的事,很少能对自己如此的亲切,而且丈夫的那只透明的失去视力的眼睛总是让她很恐惧,总让她觉得那不是一个盲眼,似乎更像一只能洞察她内心的神眼,每每与之对目而视总让她忐忑不安。所以,夫妻二人间无疑就产生了难以察觉的隔膜,感情也逐渐平淡了。毛波似乎对身边的娇妻没有多大兴趣,但他也深知自己的妻子是不可缺少的,也就是为此吧,他只关心妻子是否在家,是否吃饭,其他的觉得没什么可问的。有这么个人就不算是光棍儿汉了呀,别人不会笑话自己就行呗!在年龄上,毛波妻子比毛波要大一岁多的,这段年龄上的差异也许是他们心理成熟程度相异的根源吧。应该说,这个年龄的人是最重感情的,他们应该是缠绵悱恻的鱼水难离的情谊,不说是相敬如宾,也应是相濡以沫呀!但是这对现代人组建的二人世界却是十分的单调和冷漠。难道失去了一只眼睛的光明,真的就会关闭心灵的一扇门吗?
原来,在毛波媳妇刚嫁过来没有多久,就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当时,毛家除了婆婆在屋子里缝被子外,其他那爷儿仨都在园子里锄草。毛波干得最快,在前头,把剩下的那爷儿俩落得好远。大家似乎都在一门心思在做着活儿呢,一声“哎呀”的尖叫声打破这原本沉寂的时空,是一只不识途的蜜蜂误入到了儿媳妇的衣襟里。也许是她的衣服太艳丽的缘故吧!
毛波知道是有东西在妻子身上,但是自己离得很远,就大声对会计说:“爹,你帮她弄出来吧!”
这老头本来就看似有点垂涎的意味,没想到儿子会如此的满不在乎。那边还在哭着闹着呢,作为长辈的怎能坐视不管!于是老会计就轻声低问道:“别害怕,有我呢!蜂子大概在哪儿?告诉我,我帮你弄出来,噢,别哭了!”
媳妇一听这席话才感到些许的安全,止住了泪水,就在自己的衣领处向下指,说:“爹,就在这里,你快点呀,我好痛呀!哎呀!”
公公也禁不住心疼起来,便迅速地解开儿媳妇的扣子,有点自然地伸手将附在儿媳妇胸上的蜜蜂擒了出来。儿媳妇很是感激,也是碍于他们的关系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向公公展开了她娇媚的笑靥,然后就低下了头,忍着痛继续干活了。就是在这一次,儿媳妇对公公就心怀莫名的情意,比起对毛波好象还要亲切的。公公对儿媳妇自然也拉进了距离。伦理的荒唐也就此开始了萌蘖。之后没几天,毛波因活儿多必须在修理部过夜,老太太又去女儿家了,家中仅剩下了那爷儿俩了。儿媳妇的胆子据说不是很大,也是因为对公公真的有种畸形的亲密吧!她对公公说:“晚上你可要清醒点儿呀,如果我害怕我就大叫,你得来呀,行吗?”公公自是满心欢喜地等待。在半夜时分,兴奋劲儿还未能让睡意掠去的时候,公公终于接收到了儿媳妇的信号,便第一时间赶到了儿媳妇的卧室......这是他们的第一次。他们的第二次与第三次的地点都是一样,不同的是第二次并没有那么多人的旁观注视。但这三次所幸的是都没有让毛波有一点的察觉,这不仅对毛波媳妇是件幸运的事,就是对会计而言,也有着说不出的快意,但却似乎丝毫没有愧对儿子的意味,也许是女人在他的心中真的就没有人的地位吧!只是如衣衫那般旧了就随意脱掉,再换上新装以享自己那颗孤寞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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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媳留守』
老~正拎着烧~乐颠颠的往家走的时候,又碰见了村长夫人了.此时,村长夫人没有带着孙子,而是~弯里~着没有纳完的鞋底儿。看走的那个方向应该是去那常聚会的路~。一见到~里有烧~的会计,村长夫人不禁又喜形于色,并先开言道:“~会计怎么知道注意营养了,不再用方便面养人了。哈哈哈......”老会计只是无语的笑笑,便将目光挪移开了。可村长夫人怎么会舍得将奚落别人的机会就此放弃~呢?于是灵机一动的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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