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师兄,你们看这上面——”一直在身旁的闵天鸣,手上拿着那桌上的牌位忽然问道。
两人把目光转过去——只见那牌位上写着许多的西夏文字。三人看了半晌也没看出名堂,于是绕过桌子向里走。“你方才进来时是怎样打开石室门的?”老人见这石室地下散落着许多白骨,看情形似是动物的残骸,便问闵天鸣。
“那倒没费力气,门都是开着的啊!”
老人和向问天对望一眼,齐声道:“进去!”
一走进里面那间石室,三人顿觉一股腐臭之气扑鼻而来。在两支火把的照耀下,只见石室中间有一口棺材——说是棺材却比通常见到的棺木宽了许多。棺盖上有一具骷髅。只见它上半身伏在棺盖上,双臂萁张,双手摁在棺盖上,指节扣在棺盖与棺身之间。棺椁倒也完好,不似有人动过。
“地上有许多骷髅!”闵天鸣忽然指着地上说道。两人听他声音颤抖,便知他刚才为什么从里面惶急的跑出来。
跳动的火光下,果然见棺椁两侧的地上伏着几具骷髅,旁边散落着死者生前的衣物和许多奇形的兵刃。两人俯下身去拿起那兵刃细看,脸上都**不解与迷惑——除了几柄不同于中土的刀剑外,还有几支带着木柄的管状铁器。
“咦——!”向天笑看着闵天鸣用剑挑起的几件衣物惊讶道:“这服饰似乎不象是我们汉人的,也不象蒙古鞑子的,难道是党项族,亦或女真......”
老人闻声凑近一望,眼睛一亮,喃喃道:“好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正当他苦苦思索时,忽然觉得胸口一阵疼痛:“是了!”他抬起头对向天笑道:“那是红毛子的!我当日与‘漠南孤魂’靳独笑交手时,他身边有几个红毛子,身上穿的正是这种衣服。没错!‘
“是啊,难怪这些骷髅的体型看起来好像大很多......”向天笑一边若有所思的说,一边站起身一个个看过去。接着听他道:“前辈,你看这些骷髅好像还有共同之处......”
“不错!你看他们大都是面孔朝下,好像临死时是被人从后面击倒的。只棺椁前方的这一具是脸孔朝上的,他的手臂骨压在棺椁盖上,手指指骨扣在棺盖与棺体上,好像棺椁里会跑出什么可怕的物事来。”
老人说完,用眼扫了一下四周,自语道:“这些人究竟想干什么?又会是什么人在瞬息之间把这几个人全都杀死呢?咦——”老人突然站起身走到石室的墙壁前,“你们看,四周的墙壁上都有绘画。我想这些人怕不是象我们这样误打误撞进的古墓吧,他们必是冲着里面的什么东西而来,我们看能不能从中找出点线索帮助我们脱此困境。”
于是三人从石门旁的第一幅画看起。画上是一派游牧景象。画上人物服饰与党项相似。人们牧羊、打猎、挤奶、酿酒.....在绿洲树旁偶尔还有一二人持笛依树而坐。画工极其淳朴自然却不失真,那横笛之人脸上神情悠然,只见他坐在柳树下,透过柳梢,蓝天上白云悠悠而过。远处干活的人大都侧耳眯眼,仿佛那悠扬的笛声就在耳旁回响......
接着第二幅画中却依稀看到与汉人服饰接近的人物出现。只见先前那族中酋长模样的人手里提着一颗头颅,俯身跪在一个象是汉人皇帝模样的人面前。那皇帝面带笑容,手指着酋长,面向身旁一位侍者,。那侍者手中捧着一张黄绸,黄绸正中绣着一个“李”字。大家却都认得。
看到这里,老人问向、闵二人:“你们可看明白什么没有?”后两者转过头,神情茫然。
老人笑了笑,问道:“你们读过史书么?”见两人摇头,老人又道:“我们习武之人,倘若只注重武学,而不注重个人之修养,即便你天下无敌,那境界也只是你个人的;倘若你同时又遍读天下书籍,天下事无一不在你心中之时,那境界可能就是你所在民族或国家的。”
说完老人指着第一幅图道:“我也是看了第二幅图后回味第一幅方才明白。你看那人口中的笛子可不就是羌笛吗?唐诗有云:‘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两人点头道:“这两句唐诗我们倒也读的!”
老人点头道;“而这第二幅图的内容你们青年人中可就鲜有人知了!这里面有段历史:在我中国唐以前,北方就有个少数民族叫羌族。到唐初,羌族中的一支也就是后来的党项族发展壮大,他们的首领拓拔赤辞因唐王朝的强大而臣服,曾被赐国姓为‘李’,迁其族人至庆州,封为‘平西公’,从此在那里定居。到唐末时,党项族首领拓拔思恭因平黄巢起义有功,再次被赐姓为‘李’。从此,拓拔思恭及其李姓后代以夏国公成为成为当地的藩镇势力。”
“莫非就是后来的西夏国?”两人听到这里几乎异口同声道。
“不错!后来前朝的大宋国祖赵匡胤消藩镇的兵权,引起李氏不满,两者矛盾不断加剧。公元1032年李德明之子李元昊继夏国公之位,他弃李姓,自称嵬名氏改宋年号明德为显德,公元1038年10月11日称帝,国号‘大夏’”到的后来发展到与我们大宋、契丹辽三国鼎立之势。”
“原来西夏国因此而来!”向闵二人恍然道。
“是!古今民族之兴衰多与其首领的声望和武力有关,也与其治国的权利运用有关。倘若我大宋皇帝深爱其民,重视边防,而不是仅想依靠消藩镇兵力而达到统治的中央化,以至于使外族借此而立于大宋国威之外的话,也没有后来蒙古人兵临城下,大宋最终灭国的结局,当真可叹!”
三人说至此,都神色黯然的走到第三幅画前。这幅画中绘的正是西夏国纵兵掠夺大宋村落、城池,抢得许多财物最后献给西夏皇帝的情景。看到画中大宋子民尸横遍地的惨状,三人又扼腕怒骂不已:“赵氏宋误了自己的社稷事小,却让无辜的子民跟着受累,真是气人!气愤之余,向天笑忍不住向壁画上猛击一拳,正打在那被置于西夏皇帝桌案上的一个瓷瓶上。
老人看了一眼,不语。又走到第四幅画前,看了起来。这幅画的内容却是宋庆历年间,宋夏和平相处的景象。画上的作坊内是西夏人向汉人学习制瓷工艺的情景,屋外是制好的瓷器正被搬上长长的驼队之上,那驼队分为四路,上面有附注的西夏文字,虽然三人不懂,却也猜知多半是运送的地点或方向。
到了第五幅也就是最后一幅画,却是一名西夏陶瓷工匠的葬礼。画面上旁观的人却很多,其中不乏许多肤色各异的、服色各异的外国人。而即将入墓的物品,却只有一件——那赫然只是一本书卷。老人看完,心念一动,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说道:“他们争夺的莫非......”不等老人说完,向闵二人同时接道:“——是这本书?”
《第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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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萦古窑』
“不错!”老人~角闪过一丝苦笑。“只可惜......”“可惜什么?”向天笑问。“可惜这是一本蒙古人不感兴趣的书。”“那究竟是本什么书?”“你说一个酷爱习武的人临~时最难割舍的是什么?”“当然还是武功。”“那么酷爱陶瓷制作的工匠呢?”“您是说,那是一本有关陶瓷制作工艺的书?”“你说呢?”“蒙古人为什么不感兴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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