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就细雨纷飞。
她怕去晚了,他会出门,因此,不敢等雨停就骑上车子,车筐里装着一袋粽子,朝他家跑去。她想:“这是我最后一次看你了。”
是的,随着对他的接触,她不仅没有如他所说,越来越觉得他高尚,反而使她对他的尊敬从高峰滑到了低谷。
说实话,他的外表是那种让人信赖、很慈祥的人。她本来是下决心要把他的故事写成一本书的,可是,如今这是怎么了,她哪怕想寻回一点点过去那种对他尊敬的感觉也是枉然。
认识他,是在一个同事聚会上,他是其中一位同事的朋友。
到了他家,敲门。
他开门见是她,没有吭声。
她没有看他,提着粽子径直朝冰箱走去。
他问:“啥?”
“粽子。”她把粽子放进冰箱,努力想问候他一声,但没有成功,迟疑了一下,便说:“我走了,到电信局交费去。”
雨,更大了。她浑身都淋**,便跑到一家商场里躲了一会儿,等雨小了一点,才出来。
刚骑上车没走几步,一辆助力车“呼”的一下从她身边冲了过去。她一看,是他。不知为何,她突然就替他悲哀起来。她想,如果他所做的与他所说的,真的是那么高尚的话,也不至于成今天这个局面吧!她会一如既往地尊重他、敬仰他,或许还会把他的故事写成一本畅销书。可是,他为什么要去破坏这种尊重与敬仰呢?
还记得在火锅店第一次看见他,他是那样一个稳如泰山的人。他声如洪钟,目不邪视,只顾不停地吃、喝和不住地讲他的一些人生经历。他说他坐过两次牢,挖过几年煤……不过,他从来不灰心、不气馁,而且无论干什么,哪怕挖煤他也是最出色的。他说他是北京化工学院毕业的,工程师牌牌子,不过,在文革中学历与牌证都被他放在炉子里烧掉了。他说他现在开着一家大公司,垄断了整个阿克苏市场,专门出售防疫用的化工药品、机械等。他口若悬河、出口成章、思维清晰、反应敏捷,他的这些形象不得不让她肃然起敬。
之后,他向她打过几次电话,不过,总是三言两语就挂机。多是询问关于那篇发明家的文章一事。有时也问问她的工作情况。有一次还劝她不要干了,工资那么低。她心里很感动,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对自己这么关心,真有点过意不去。她说:“不干干啥呢?要不去你们公司?”他不置可否,然后便挂断了。
后来,好长时间没打过电话。一天她在一个电话亭打电话,碰见他在那里买书,互相打了个招呼,他就匆匆忙忙走了。
又过了很久,他突然打电话说自己要搬家,请她帮忙找房子,而且必须要找一楼,还得离城近的。她于是开始留意大街上的房屋租赁广告,打了许多电话,也没有合适的。后来在金桥发现一则广告,不过是平房,打电话一联系,觉得还可以,就给他家打电话,是个女人接的,她告诉那个女人,房子联系好了,要与不要都得给她回个话。可是,一直也没人给她回话。她想,公司老板嘛,都是日理万机,人家早就忘掉托你的事了,你却还当成真事一样地给人跑腿。唉,自己就是这么样一个人,有什么办法呢?
后来,她去了一家广告公司做文案。
一天,她带着孩子刚从超市出来,突然在门口碰见他和他的夫人。他说他们已经搬家了,不用再找房了。他用他那一贯洪亮的声音说:“小秦呀,欢迎你到我们家做客,把你的儿子也带上,我们家的大门随时都为你敞开!”就凭这种洪亮的声音,也让她觉得他是一个心无杂念的好人。
又不知过了多久。她准备离开广告公司,辞职报告已交了快一个月了,只是因为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来顶替她的工作,所以辞职报告一直没有批下来。
一天,她正和公司员工们一起听一位公司高价邀请来的讲师的演讲。他突然打来电话,声音十分沉重。他说:“小秦呀,首先我要告诉你两个发生在我身上的不幸的消息。”
她一下子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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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套』
“第一,是我出了车祸,现在~在914医院住院~14楼14号病房14号~。已经住了~月院了,过几天准备出院。第二,是我的老婆跟别的~跑了。这两件不幸同时降临到我的头~,我心里非常的难过。”她马~说:“哦,那我明天来看你。”“哎,~,~。”他~里虽然这样说,可又把自己的病房号详细讲了一遍。然后又说:“我给你打~,是想请你帮个忙。”“只管说。”“我这里~发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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