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他家,按他吩咐去新华东路邮局帮他取一个传真。
等她回去后,他拿出一份合同书说:“你先看看,这份合同是我出去这些天反复斟酌好的,你看了同意呢就签个字,不同意呢就再商量。”
她粗略看了一遍,有一个词“随叫随到”深深地刺痛了她,又想起上次打字条一事,生怕这个合同上又有什么深不可测的陷阱让她去跳。于是,她沉默不语,任他怎么追问也不吭一声。
他只得说:“好,那你就先考虑考虑,现在,我要到金桥买菜,你得去帮我推推车子,提提东西,这也算你工作的一部份。”
在去金桥的出租车里,他就大声讲述了他去成都的遭遇。他说,那个种美国大葡萄的女人,离婚,有个20多岁的儿子跟着。那女人半个脸上有一块伤疤,很可怕。那女人说她的儿子聪明得很,能干得很,如果能给儿子投资二十万开个网吧就好了。讲完了,他说:“他妈的,我没有那么傻!”
他又说,那个伤疤女人还说了小燕儿许多的坏话,他接着就学起来,她听了简直不堪入耳。就轻蔑地说了声:“还说是朋友呢?什么朋友!揭露别人的隐私,说别人的坏话,这样的人还算是朋友吗?”
买菜回来,她开始做饭。
饭桌上,他开始苦口婆心地向她解释早上的事:“你想想,作为生意人,怎么可能九点钟了还在睡觉。我七点过就起了床,已经到塔北路办了一件事回来了。业精于勤而荒于嬉,你是有文化的人,应该懂。我这次出去还给你买了两本书回来,是李嘉成写的。李嘉成是谁,你知道吗?香港的首富!人家为什么是富人,你为什么是穷人?好好看看人家的书,对你会有很大的好处。以后,我还要对你进行培训,一些技术上的东西必须让你学会,不然,你以后怎么接我的班呢?你看我这么大年纪了,还在不停地看书读报记帐(他买菜的帐都记得一清二楚)。你这么年轻,不能荒废了自己的年华啊!”
她不吭声,只顾把花生米夹到自己嘴里。
他又说:“你想想,你给人家打工,吃苦受气你都不怕,一年才拿那么一点点工资还事情多得很,扣这扣那的。我一下子就给你预支了一年的工资,况且,待遇那么高,一万二呀,当你几年的工资了!咱凭啥有这么多钱呢?凭的就是智商,就是勤奋,你懂吗?咱有了钱,想吃啥就吃啥!你看我今天买菜就花了一百多,够咱吃一个星期了!你再看看别人的生活,咱还算不上什么。人家有楼房你有吗?人家有车你有吗?”
她还是不吭声,脸上表情越来越冷漠,夹花生米的动作却越来越快了。
“算了,算了,不说那么多了,吃饭。”可他还是忍不住又说:“我们小秦真会撒娇!”
她不由得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心说,我从小到大,从来不会、也没有向任何人撒过娇,包括在老娘和老公跟前。
半晌,他突然显得有点不耐烦地说:“好了,你也不用撒娇了!其实,我也明白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没有把那一万八给你嘛?”
听了这话,她觉得如五雷轰顶,这简直从何说起?他竟然用这样的话来解释她今天的情绪。这话象刀子一样刺痛了她的心,本来冷漠的脸上显出愤怒来。筷子也停了那么一瞬,接着便又动起来,但仍然没有吭声。
只听他接着说:“我不是给你讲过嘛,现在公司资金周转有点困难。过几天,等我那笔七万元的帐回来后,马上就给你,你怎么就不相信呢?”
她不是不相信,而是根本就没有往这上面想。不过,有什么好解释呢?关键是向他解释的意义何在呢?她继续夹花生米,继续不吭声。
他终于急了,试图来抢她的筷子,被她躲开了。
他说:“你不要吃了!你给我讲,我究竟哪点得罪了你,你要这样子折磨我。”
她于是有了一条罪名,折磨一个如此高尚、如此善良、如此孤独的老人。
“你想想,我对你这么好。你这样对我,我不寒心吗?我不害怕吗?”
她似乎已经变成一个披头散发、呲牙咧嘴的女妖了。
“你想想,为了你,我情愿放弃找老婆结婚的想法,这对我是多大的牺牲,你知道吗?你这样对我公平吗?”
她似乎又多了一条破坏他婚姻家庭的罪名。
“你说,我要怎样对你你才满意嘛,一万二千元都给你了。哪一个老板会这样子做呢?这是天上掉馅儿饼的事啊!告诉你,小秦,你不要胃口也太大了!”
她与他素来无怨无仇,他利用她的同情和善良,以请她帮助写信封为由把她拉进他所设的圈套之中,然后以各种各样的利益相诱,见她仍不动心,就趁她向他借钱之机,诱骗她写下字据,然后以字据相胁迫,侵犯她的性权利……她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现在他却反过来说是她胃口太大了。她实在忍无可忍,猛地一下扔了筷子,站起来就去提自己的包。
他一把抓住她:“不忙走,先说清楚再走!难道我说错了吗?一万二千元要当你几年的工资,我一下子就预支给你了。你说,谁会这样对你呢?”
可是,她从来没有答应要为他工作,本来那12000元是他借给她的,只不过为了应付公司才叫她写成预支工资款的,可是,他以条子相胁迫,侵犯了她的性权利,这,又是多少钱能够补偿的呢?难道12000元就能够买走自己的身子吗?
她浑身战栗着,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那是因为我没有卖身给他!”
“哎,别忙,别忙!啥叫卖身哟?咱俩是一个心甘,一个情愿。一万二明明是预付你的工资,条子你都是打好了的,怎么能说是卖身钱呢?你不要搞错了,我随便在哪里去抓一个,一次甩给她三两百元,她就高兴死了。跟你一次就拿了一万二,你不认为太贵了吗?”
她被伤得体无完肤,有气无力地说:“我认为那是无价的!”
“哟嗬!既然是无价的,你为什么不守住,又要拿来出卖呢?况且,那天,不是你自己送上门的吗?我拉过你没有?你不要以为就象那天一样,你一生气我就赶快给你一万二,告诉你,你今天就是把我打死,我也拿不出一万八给你。”
明明是他答应借钱给她,让她帮他洗衣服,却说是她送上门的;明明是他以她打的条子相胁迫,侵犯了她的性权利,却说她不守住,拿来出卖……
呵呵呵……哈哈哈……她真的想仰天大笑!她想向苍天伸出双臂,诘问:苍天哪,我还是我么?我还是个人么?原来我竟是这么个东西么?什么才女?什么好女孩?什么善良?什么老实?通通是虚伪的谎言!上帝啊,他还是他么?什么高尚?什么魅力?什么仗义?通通都他妈的是美丽的面具!
她的心仿佛被一万只蚂蚁啃咬,被一根根丝线**勒住,疼得她欲哭无泪,欲喊无声。她蜷缩在沙发里,完全虚脱了,脑子**。也不知他还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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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套』
似乎是好久好久,她才回过神来,又一次提~包~走。他吼了一句:“好,你只~走出这个家门,就永远~回来了!你以为我会求你吗?我是有人格的人,永远也不会向人~跪的!”“可是,这跟我有关系吗?”她心想,径直走到了门~。他又吼了一句:“等一~,还有一件事我~问你,坐~!”她没有动,他就~前~拉到沙发~坐~。这时,~气完全变了。他十分~和地说:“小秦,我问你一~,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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