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一提起内蒙古,人们就会很自然地想到广阔繁茂的大草原,还有那奔腾壮观的马群,更有那徜徉在碧绿大地上一群群如画般洁白的羊群。“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马儿跑……”
几乎每一个生在内蒙古的人都会唱这首流传了几十年的老歌。很多没有去过内蒙古的人以为内蒙古有的只是辽阔的大草原,他们向往的也只是草原的浩瀚和肥美,想亲身体验骑着骏马奔驰在大草原上的那种惊险和快乐。其实内蒙古除了草原外也有平原、山脉和河流,只是这一切都不如那大草原吸引人。很多人专门从遥远的地方来到内蒙古,就是为了领略一下大草原的风光。
一个偶然的机会让我在内蒙古阴山山脉的一个山沟里,见到了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并知道了一个非常感人的故事。故事里的某种精神振奋鼓舞了我,让我感慨万分,让我激动得心潮澎湃,浮想联翩里写成了这个感人的故事。
从地图上可以轻易地找到阴山山脉的位置,它是内蒙古高原最大的一个山脉。我去过风景优美的庐山,看过雄伟迷人的泰山,阴山根本不能与这些中国的名山相提并论。除了内蒙古人外,知道阴山的恐怕没有几个人。
初见阴山就给我一种荒凉的感觉,整个阴山延绵数百里,看上去灰蒙蒙,光秃秃的,连一棵树也难见到,就是一座荒山。可就是在荒凉的阴山山脉里,却有一个你想也想不到的美丽地方。
我听说在阴山长有一种红艳艳的山丹花,可我从来也没有见过这种花。我的一个朋友说他知道在阴山的一个山沟里长有很多这种花,而且那里还长有很多的玫瑰花。我根本不相信,玫瑰并不是在所有的地方都能盛开的,更别说是在如此荒凉的阴山山沟里了。所以在一个花开的季节,我的朋友专门开车带我走进了阴山山脉的一个山沟里。
我们开车出了市区后,又往东走了很久,从阴山的一个山口往阴山里面走。我原以为进山的路一定坑洼不平,非常颠簸。没想到这条路却非常平坦,车子走得很稳,连一点摇晃也感觉不到。
走进山口不久,我惊奇地发现两边的山头不再是荒凉光秃的了,竟长满了树木和青草,望上去郁郁葱葱,和我先前见到的阴山山头简直是判若两样。正当我不停地透过车窗玻璃观看着两面的山头时,朋友让我向前看。
远远地我看到前面山坡一片火红,像是用一块巨大的火红色丝绸覆盖在了山坡上,真是美极了。
车子一直开到山坡下,我第一次见到这种红艳艳的山丹花,而且是漫山遍野的一大片,我兴奋地欢叫着从车上冲到花丛间。
山丹花确实很美,尤其是当花连成一大片时,就更美了。这时我发现这一大片火红的山丹花往山坡的西面变成了一片暗红,有点像血的颜色。朋友说那就是玫瑰花。
我向西跑了过去,在西面山坡上也长满了大片的山丹花,在山丹花的包围中有不算小的一片玫瑰花。山丹花随着微风轻摆,如同跳跃的火焰,那片玫瑰花在山丹花的包围中像是一片在火中燃着的鲜血。
这两种花全是红色的,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红色,一种发亮,是黄红色,像火一样;一种发暗,是深红色,像血一样。这两种红色组合在一起,是那样的艳丽,那种美直摄我的心魄,以至于我几乎忘记了呼吸,屏住气息扑向那一大片的花丛中。
在玫瑰花丛中有两座坟墓,从碑文中我知道是一个叫乔华的人为父母和妹妹立的碑。也就是说一座坟墓里埋葬着一对夫妇,另一座坟墓里埋葬着他们的女儿,这里埋葬着一家三口。玫瑰花不可能自己生长在这荒山沟里,一定是有人专门种在这里的。我的直觉告诉我,在这深山沟里会有这么一大片玫瑰花,会有这两座坟墓,这里面一定有一个动人的故事。于是这一天我没有坐朋友的车回去,而是留在了这个山村,这样我就知道了以后的这个故事。
严冬渐渐过去,春天又回到了塞外青城。干枯了一冬的杨柳吐出了点点的新绿、桃树上绽开的枝枝粉花映带着串串迎春花和丛丛丁香花。人们**灰暗笨重的冬装,换上了五颜六色的春装,人也轻松多了。连平时灰蒙蒙的天空,也变得清蓝了。春天,使整个世界都亮丽起来了。
青城的春天,晚上还是很冷的。又一班由北京至青城的航机抵达了绿坪机场。随着徐徐下机的乘客们,走下了三个奇怪的人,一位高大**的男青年抱着一个穿红裙的少女,另外一个男青年**地握着少女的一只手,三个人缓缓地走进了候机大厅。
三个人走进大厅后,将少女扶坐在长椅上,少女的头靠在一位青年的肩上,漆黑的一头秀发垂在青年的胸前。这个青年带着满脸的悲伤,**地握住女孩儿苍白的手。另一个男青年奔向大厅的问询台。
值班员小孟正坐在工作台前作记录,突然觉得面前一暗,抬头一看,一位身着笔挺西装的英俊男青年站在面前。小孟一看就知道这个男青年的西装肯定是名牌,因为西装从选料到做工都非常讲究,决非是普通的裁缝所能做出来的。一个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姐,请问哪里可以找到车子?”
小孟收回目光,看着对方的俊脸问:“请问您想去什么地方?”
“小沟乡的下洼村。”
“下洼村?没听说过。”
“听说在郊区,坐车得走三个多小时。”
小孟本想不管,一推了之。可看到对方焦急的样子,又是这样出色优秀的一个男青年,小孟实在是不能不尽力帮忙。于是说:“门房的李大爷是小沟乡的人,我带你去问问他吧。”
那青年一听小孟肯帮忙,非常高兴。对小孟说:“小姐,请先等一下。”
小孟随着他的身影看到坐在长椅上的另外两个人。少女的脸正对着小孟,她从没见过如此美丽动人的面孔,光洁雪白的瓜子脸,通直的鼻子如蜡刻般玲珑,微微上翘的睫毛在微闭的眼帘下映出两小排阴影。一件猩红的桃形领羊绒长裙裹着她略显清瘦的身体。只是小孟觉得这个女孩子的脸过于苍白了些,连她那双纤细的手都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一看就知道她不是一个健康的人。
小孟站起来,跟了过去,关心地问:“她是不是不舒服?需要帮忙吗?”
那青年摇了摇头,满脸悲伤地说:“谁也帮不了她,她患了绝症,生命属于她的时间不多了。我们带她来这里,是为了满足她的心愿,到她曾经生活过的下洼村的山坡上,看看那里盛开的山丹花。”那青年说这话时,忍不住两行清泪顺腮而下,让小孟的心里也酸酸的。
小孟这时也看清了坐着的男青年,这是一张东西方结合的脸,他肯定是个混血儿,也无疑是个漂亮的男青年。满脸的悲伤和痛苦告诉小孟,他一定是那女孩子的恋人。
“彼特,我和这位小姐去看看是否能找到车子,你好好照顾希希,我马上就回来。”
彼特点了点头。那男青年回过头来对小孟说:“小姐,我们走吧。”
小孟领着那男青年走出了机场大厅,向大门口的门房走去。
“麻烦小姐了,真不好意思。我叫乔华。请问小姐芳名?”
“乔先生别客气,我叫孟宁。这是我应该做的。”
“噢,孟小姐非常感谢你。”
说话间两个人来到了机场前院的大门门房。两人敲门走了进去,一位慈祥的老人正坐在**喝茶。孟宁说:“李大爷,您不是小沟乡的人嘛。这位先生要去小沟乡的下洼村,您知道这个地方吗?”
李大爷打量着乔华,说:“下洼村,我知道呀。去下洼村的路可难走了。你去那儿干啥?”
乔华回答:“我父亲曾带着我妹妹在下洼村生活了多年,我妹妹得了绝症,将不久于人世了,她非常思念那些曾关心和爱护过她的乡亲们,她想看看村后山坡上的山丹花,想看看留在下洼村的爸爸妈妈。”
李大爷急忙问:“你爸爸叫什么名字?你妹妹叫什么名字?”
“我爸爸叫乔恩栋。我妹妹叫乔希。”
李大爷叹了口气,说:“乔医生可是我们小沟乡老百姓的大恩人,当初我就让乔医生看过病,我多年的腰疼病就是乔医生看好的。我们小沟乡老点的人没有不认识乔医生的。我还记得乔医生的小女儿希妮子。没想到她会得了绝症,真是太不幸了。我和当时你爸在下洼村时的老队长张栓根很熟,你爸当时在下洼村时就一直住在他家。你爸也是为了救他而死的。我认识他家,我送你们去下洼村吧。我认识一位出租车司机,我们就让他送我们去下洼村吧。”李大爷跟着乔华和孟宁走进了机场大厅。
告别了孟宁后,乔华和彼特抱着妹妹跟着李大爷来到了机场前院的停车场。几辆出租车停在那里,几个司机正一边聊天,一边等生意。李大爷冲着一个中年司机大声喊道:“老胡,快送我们去趟下洼村。”
那个中年汉子迎了过来,说:“李哥,都快两点了,去下洼村的路太难走了,能不能等天亮了再走?”
乔华接话道:“胡先生,麻烦您辛苦一趟,我们今晚必须去下洼村。我们可以多付您车钱。”
说着掏出500元外汇券递给老胡。说:“您看这些够吗?”
老胡接过钱连声说:“太多了,太多了。看来那你们真有急事,那我就跑一趟吧。”
他看到彼特抱着乔希,就说:“看来这个姑娘不舒服,那就坐在前面吧。”
乔华说:“不用了,让李大爷坐在前面吧,我们三个人坐在后面就行了。”
上车后,车子迅速向目的地驶去。
不一会,乔华觉得车子剧烈地颠簸起来,看来通往下洼村的路确实很不好走。随着汽车的一摇一晃,乔华的思绪回到了很久以前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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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山里燃开如血的玫瑰(2)』
乔华的爷爷——乔文是~海很有名气的中医,在~海南京路开着一家诊所。因为医术高明,医德又好,前来求医的人络绎不绝。有时实在忙不过来,乔文就让儿子乔恩栋和乔恩怀过来帮忙。乔恩栋和弟弟乔恩怀都正在念书,只有不去学校时才能来帮父亲。乔恩栋非常喜欢父亲这一行,一有时间就来帮父亲。乔文看到儿子好学,也一边看病,一边教儿子。久而久之,乔恩栋竟继承了父亲的医术。有时,父亲偶尔出去办事,他也能替父亲坐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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