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也躲不过二十世纪中叶的大饥荒。寅的爸爸身遭政治厄运,对寅的奶奶如雪上加霜。若不是这样,每月会按时寄钱来,一家人总还有个依靠。而现在寅的爸爸被流放,妈妈又从工业局下放到了橡胶厂。二人的工资收入减少了百分之七十,再不能往家里寄钱。寅的二哥和大妹妹都是吃李村的李奶母娘的奶长大的,那时不能因奶孩子而取消了,可李奶母娘每月按时来要工钱。其实,二哥早已断奶,却再也离不开奶母娘,每次爷爷把他接回来,他每天总是哭,无奈,只得再送他回八里外的李村。大哥在城里上中学也需要钱。这时偏偏奶奶又把寅领回家里来,一家生活就更成了问题。而这时的水坊村已经影响工作。但是国家却发给足够的保育费和保姆费,足够养育孩子的需要,寅三岁以前在石家庄有专门的保姆。现在爸妈的许多待遇已经人经开始饿死人了。
一九五九年,村里的大食堂开始每人一天供应一个玉米面窝窝头,后来每人供应一个高粱面窝窝头,再后来每人每天供应一个糠窝窝头,并且窝窝头的个头越变越小。一家人一天的饭不够一个人吃一顿的。随着饥饿的恶性循环,人们的眼睛变得越来越蓝,每天都在寻觅着充饥的东西。地里的野菜还没有长出来,于是乎喂猪的红薯叶和喂驴牛骡马的棉籽饼成了上好的“粮食”,都通过人们的泡、蒸、煮、馏进入了人的食道、肠胃,于是乎,人们远离了烹、炸、炒、煎这种基本的做饭方式而采取了泡、馏、蒸、煮这种及其原始的类似于给猪馇食的方式。随着春暖花开,树上绿叶长出来了,地里的野菜长出来了,人们又找到并发明了新的吃饭方式。
寅在这个家里享受着最高的待遇。首先寅能吃饱。其次,当大家吃红薯叶子的时候,寅仍能吃上糠窝窝头。但是连续吃了七天,寅就有三天没有大便了,但是寅觉得自己的肛门到直肠这一段象有石头一样的东西死死地堵着。他就上茅房,但是无论如何不见一点动静,他憋住气使足劲,直到把脸憋得通红,仍不见一点动静。他吓得高声哭了起来。奶奶知道怎么回事,掂着一把老锁的钥匙走过来说:“别哭,别哭。来,奶奶给你掏。”寅把腚撅起来,一任奶奶象掏石灰渣子一样一点一点的掏出来。奶奶边掏边说:“哎,作孽啊,老天爷爷,睁开眼看看,叫这么小的孩子遭这样的罪,这是咋说哩!”
这时在东屋住房的供销社由保管一家人也搬进供销社去住了。在此以前,由保管一家在东屋住了近五年。看着寅及附近的各家都在挨饿,觉着尴尬,就搬到供销社大院里去了。由保管家的大平比寅大一岁,有时跟寅玩得好,有时跟寅闹别扭。大平个子大,有力气,寅打不过他,总是受他的气。一次,大平象往常一样揪住寅的衣领就想把寅拉一个趔趄,寅伸嘴就咬住了大平的袖子,吓得大平立即松了手......
寅再也不敢吃糠窝窝。但是依然被饥饿折磨着。一天上午,寅跟随爷爷去公社的养猪场——想不到人这么挨饿,竟然还能养活好多头猪。寅就更感到奇怪,就跟爷爷去养猪场。
爷爷大概也在养猪组。养猪场在村东的公路南面,往南、往东都是田野,地点很朝阳。想不到这些猪圈都修建得比村民们住的房子还漂亮,最起码比养猪场里的那座两间屋的房子要好。寅太矮小,看不到圈里面的猪们,爷爷好象也不想让他看到里面的猪。这时正值春天,还有些许凉意,寅就在猪圈前面的空地上投坷拉玩儿,爷爷则去西侧那两间屋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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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甜丝丝的味道』
寅玩了一会儿,就有一~~~的甜丝丝的味道,其中还~杂着一点点~味儿飘了过来,~饿中的寅对甜味及其~感,他以为爷爷在那个小屋里给他~好吃的,让他好好地~~馋。于是寅就扔~土坷拉,朝着飘出甜~味儿的地方——那两间屋里去找爷爷。一~屋,但见屋里还有~人,~人都比爷爷的年纪~小许多。寅看见火炉~的确炖着一只铁锅,锅里也的确冒着~气和~甜的~,其中一个年轻一点的人正用一把铁勺,正在搅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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