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显挑着担子入山的时候，样子挺别扭，弓得像虾一样的背，趴开的两条腿打着寒战，走一步一个哆嗦。和他一起入山的人，见他那样儿想笑，又不好意思，憋得急了，只好捂着嘴。想帮他挑担的好心人，当然也是有的，可是人家肩上也不是闲着，想帮也帮不来呀！三天才一圩，赶圩回来谁不得挑些东西。大家又怕他迷路，所以只好慢慢走，等他了。就这样走走停停，大半天才走到半山腰。李显的身上像长着泉眼，汗，水一样地往外冒，衣服早就浸**，汗水还吧嗒吧嗒地往地上掉。看到路边的一棵大树，李显把担子一扔就找地方坐，看到他休息，大家也跟着休息。
这是一棵大樟数，绿叶如荫，树下十分干净，大概是山里人常在树下歇脚的缘故。树底下有不少平整干净的大石块，歇脚的人用嘴轻轻吹掉灰尘就可以坐了。大家坐下来，一边闲聊一边休息。
“玉茵，快，帮李老师揉揉脚。”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把脸转向一个女孩儿说到，那是一种打趣的语调。
“可以啊！”女孩儿落落大方地说到，“可是要收按摩费，你出钱吗？”
“什么按摩费？”男人说，“李老师那么辛苦进来教书，帮他揉一下也是应该的嘛！大家说是不是？”
“是啊！”有人附和到，“不就是揉一揉，又不是陪他睡觉！还要什么钱？”
“好啊！那我就不收钱。”女孩儿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不过你们也不能光撩我，人家李老师是个大学生！会要我揉吗？还没问过他同不同意呢？是不是李老师？”
“人家都说不要钱了！李老师，你就让她揉揉吧！”大家又是一阵哄笑。
毕竟刚大学毕业，这种场面李显还没见过，红着脸说要也不是，说不要也不是，不说话又显得没礼貌，真不知该怎样应付。最后只得陪着笑笑。
“人家李老师不说话，不说话，就是同意。玉茵你快去揉啊！”大家继续开玩笑。
“你看人家李老师，脸都红了，是不好意思要我按摩啦！”玉茵把话锋一转说，“还是你们男同胞帮揉一下算了！”
“这恐怕不行吧？看我们都粗手粗脚的，还是你去吧！”男人们都这样说。
大家又是一阵笑。就那样说着玩，逗着笑，其实谁也没动手去揉。这时，后面的一拨人也跟上来了。“什么开心事啊？尽在笑！”一位打扮入时的女士问到。
“我们让玉茵帮李老师揉脚，她不肯，于丽你去吧！”人们逗她。
“就这事嘛！怕什么？我去就我去。”于丽打量了一下李显说。
“不用的，不痛又不胀！”李显说。
大家说厌了歇够了，这才又上路。于丽空着手，她的东西请人挑了，见李显不习惯走山路，于是帮他挑。李显本来不想让，但自己又实在挑不动，于是顺水推舟算了。于丽的样子很年轻，像还没结婚似的。白皙红润的肌肤，细长的眉，还有刚拉过的黑亮的头发。
李显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择到山里教书。现在的大学生找工作难，能找到一份吃财政饭的工作就更难。他当时也是抱着闹着玩的心态去应聘的，没想到中了。父母说，别挑三拣四的了，你选工作，人家单位还看不上你呢！好好干，干几年，再想办法出来，总能出息的。再说这工作稳定，不比打工，人家想炒你就炒你！反正他自己心里也没底，反正就这样他成了山里的一名孩子王。
学校在一个高坡的顶上，整个校园是长方形的，一排泥充的刷白的教室，墙底上了一米多高的水泥。校园是一块狭长的空地，西北角种着四棵罗汉松，有一丈多高了，旁边是两棵山茶花。正西是一排木质的宿舍，每个宿舍都有双间，靠校园的是厨房，临坡外的是卧室。宿舍以东是几棵桂花树，东北则是两间学生厨房，还有一间澡房。学校里有自来水，是用胶管接来的山泉水，流量不大，好在有一个大塑料缸接着，所以不缺用。学校有电灯，当然也有电视，电是学校的小型电站送来的。学校里就四位老师，一位是校长，一位是校长的妻子，还有一位是附近的姓林的小伙子，加上李显。
刚到学校，还没上课，李显就看电视。电视，台很多，有两个卫星接收器，一百来个电台，想看什么就看什么。
早上，学校开了个简单的会议。校长近四十岁，矮胖的身材，圆脸儿，说话带着点官腔官调。他交代了一些注册和收费任务，简单地安排了一下课程。李显当四年纪班主任，并负责注册。吃了早饭，便陆陆续续有人来注册，于丽也来了，她带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好啊！李老师，是你教我女儿！”于丽微笑着说。李显有些吃惊他不相信地看着于丽说：“这是你女儿？那么年轻女儿就这么大了！”于丽见李显忙，也顾不上说什么注了册，就在校园里玩。到中午又叫李显到她家里吃饭。李显初来乍到，也不肯答应。只说：“这些天忙呢！过些日再说吧！”
李显觉得特别怪，他到学校才几天，可是每天都有学生请他到家里吃饭，他都一一谢绝了。他与林小明老师聊天的时候谈到这件事，林老师说：“没什么啊！这好正常的，我们这里到学生家里，玩玩吃顿饭好正常的。”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李显觉得人们对他不像以前那样热情了，那种冷淡是李显感觉出来的。家长们老师们开始对他说话客客气气的，不像以前那么随便了，也没有以前那么多话要说了。特别是校长的妻子林芸，见到他总是远远地让开。这让李显感到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想改变这种现状，他想：下次要是有人请他吃饭他一定要去。
玉茵经常跑到学校里玩，跑到李显的房间里写写画画。有时甚至躺在李显的**听歌。李显觉得很别扭，说：“你不怕人说闲话，还是注意些好。”
“怕什么？谁会说呀！”玉茵说，“其实我们这里很开放的！再说就算有人说，我们也不怎么样呀！”
“可是，我真的很不习惯啊！”李显说。
“那你就得慢慢习惯。”玉茵翘起屁股，用手托着下巴问，“李老师，我美吗？”
“美是美，不过……”李显说。
“不过有些贱是吗？”玉茵说，“你真的以为我贱？我不过喜欢逗你这样老实的男人，如果你是长着贼眼睛的男人，我才不会这样呢！”
“没……没有。”李显本来是想说贱的，但听了玉茵的话，就连忙改口说，“哪里哪里，我只是想说你有些男性化吧。”
“哦，这还差不多！”玉茵说。
“那你为什么天天往我房间里面跑呢？”李显问。
“这是个秘密，以后你就会慢慢知道。”玉茵说，“现在我只知道，你是不会伤害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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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离我们有多远』
玉茵说：“你用眼睛看世界的时候，会～生活中的每个人甚至每一样事物都是完美无瑕的，但当你用脑子想问题的时候，世界又会变了样，美好的表面～，都暗藏着令人作呕的肮脏、不可告人的虚伪。”玉茵说：“这个地方会让你～很好玩，不过也会让你～很无奈很累，甚至会让你失去一切。”李显听着这些似懂非懂的话，睁大眼睛看着样子天真可爱的玉茵，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样～奥、带着伤感、又好象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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