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林小明老师来到学校，一进门就大声嚷嚷到：“九寨沟死人了，九寨沟死人了！”
“死人有什么稀奇呢？”李显说：“世界这么大，哪天不死人？”
“死人是没什么大惊小怪。”林小明说，“可是死人的确是件好玩的事情！”
“什么？死人好玩？”李显带着疑问的口气说到。
“那当然！现在大伙都干完农活了。”林小明说，“我们有一个月的时间，可以在主人家打牌、赌钱啦！要是赢了钱那更好玩。”
这个李显当然不知道，所以他还是愣头愣脑地站在那儿。
林小明说：“愣什么？明天你也得去烧香喝酒。这是我们这里的规矩，一般附近村子的人死学校的老师都去喝酒的。”
林小明刚二十出头，是一名代课老师，因为脚有些跛，想去打工不懂技术没人要，在家干农活又吃不消，所以只好就着三百来元钱的工资当代课老师过日子。不过这小子喜欢赌博，也赌得精明，常常赢钱。除了教书他就把赌博当成副业，只要山里有什么红白喜事，他都会抓住机会去好好地赌一把。
听了林小明的话，李显说：“喔，原来是这样，可是我不会赌博，也不喜欢赌博。”
“反正吃酒，你是得去的。”林小明说，“不会赌博可以下小一些，跟一下热闹。”
林小明说完走了，他说：“我得把这个消息告诉校长。明天我们可以早些去，吃了早饭再来学校上课。”
九寨沟离学校只有一里多路，早上所有的老师都去烧了香，中午上完第一节课就放学了，老师们又去吃晚饭了。这山里，本来就人烟稀少，抄办白喜事需要的人手又多，几乎整个村公所的男人都去了。两百多人聚集在一起，场面非常热闹。和主家住在一起的只有两家人，屋子里当然摆不完桌子，于是门口露天的草坪上也摆满了桌子。当厨子的人，跑上跑下忙得团团转，他们每人搬着一块大木箱出菜，一碗一碟地放到桌子上，大家看到已经开饭。都赶忙去找桌子各就各位。碰杯声、猜拳声、谈笑声混在一起，一声盖过一声。那场面仿佛就不是死人，而是在举行一场盛会。白天还哭得死去活来的主人，开始挨桌敬酒，说：“大伙辛苦了！”“没什么菜，请大家多包涵。”问那些海量的人酒够不够，要不要在添些。见到大家笑，主人家也跟着笑，好象悲伤都随着人死而消散了，被抛到九霄云外了。
吃了晚饭，屋里屋外，十多盏电灯同时亮了起来，所有的客人，喜欢打牌的去打牌，喜欢赌博的人就聚在门口。自然就有人搬来桌子，垫上一张红纸，一只碗、两枚铜钱也摆在桌子上了。当庄的人搬来椅子，坐定下来，开起了干子宝。也不管它是干还是对，连揭了三次，大家就开始下注。一阵子，桌子上就摆满了钱币，红红的一百元、绿绿的五十元，十块二十块就更不用说。林小明拉着李显说：“李老师，我们也去看看。”大家见了李显都让开位子给他坐，说：“李老师，下几注试试运气。”李显说：“我不会，我看看吧！”
“不会，不要紧呀，反正随便下，你就跟着人家，得钱就拿。”有人说，“还要什么会不会，赌钱赌的就是运气。还没揭碗，谁知道它出什么。”
李显于是也从口袋里掏出一些零钱来下注。林小明下手非常狠，他也不是每次都下，看准就几百几百丢下去，一下就赢了两千多元。
于丽从房子里走出来，见了大家在赌博，她也围过来挤了进去，她下手比林小明还要狠，口袋里有多少钱都拿了出来。庄家一边开宝一边说：“刚才怎么不见你，于丽？快下注啊！”“我刚才在里面帮洗碗呢？”于丽说，“你看你都赢了那么多钱了，是不是要分给我一些呀？”“有本事你到桌子上拿呀！”庄家说。“谁怕谁。”于丽一边说一边把分成两半丢在桌子上。“多少？”庄家问。“等下再数。”于丽说：“我输了，你就不用数了。”“好！”庄家说，“卖干，你赌哪边我就要哪边。”大家都跟着于丽赌，干的那边才五百多元，几个人，你要两百他要五十就抬过去了。揭开碗，是干的，庄家把一大堆钱捞过来。大伙就起哄：“你于丽赌那么大干嘛？你看我们都跟你，现在都跟输了。”“谁叫你们跟啊！”于丽说，“自己喜欢哪边就赌哪边，我又没叫你们跟。”庄家又开宝，大伙又下注，这回谁也没跟于丽。揭开碗，于丽又输。于丽拍拍手说：“输了一千五没钱了。”庄家于是挑了一张五十元递过来说：“拿去，给你暖口袋。”
于丽拿了钱，走到李显这边来。胸脯就靠在李显的背上说：“李老师，怎么样？得了没有。”一只手就越过李显的肩，把李显手上的钱拿过去说：“看你，恁胆小，我帮你赌。”有人说：“李老师，骚妇那么霉，你也要她赌？”于丽就瞪着眼睛骂：“你他妈的少管闲事，又不赌你的钱，嘴巴放干净些！”李显本来也不想赌，他干脆把钱给于丽说：“那，你赌吧。”这时，庄家的身边也多了一个女人，是一位二十七八岁的少妇。少妇和庄家不时打情骂俏做着亲昵的动作。在山里，有钱的男人身边总有女人，漂亮的女人身边也总有男人，大家都习以为常，不加理会，继续赌。李显被挤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干脆抽出身来去看打牌。
一直玩到十一点多钟，校长抱着的儿子睡觉了，才叫正在打牌的妻子林芸回去。林芸看了看旁边的李显说：“那叫李老师打吧。”李显摇摇头说：“我不会打，我也想睡觉了。”于是四个人只好结帐。李显走出门口看见于丽已经赢了一大打钱。于丽想把钱递给李显，李显不接，说：“你先赌着，明天再说吧！”
因为第二天要上课，所以李显和校长他们回学校了。校长抱着儿子走在前面，李显和林芸打着电筒在后面，一边走一边捏捏摸摸。
李显回到学校，才想起自己原来没有锁门，现在却有人在里面把门反锁着，吓出一身冷汗，幸好自己房里没有贵重的东西。当他细看的时候，看到房里还有灯光，知道不是小偷。就在李显准备伸手去敲门的时候，门自动开了。门里玉茵一脸疲惫的问到：“你赌钱没有，怎么现在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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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离我们有多远』
“赌不赌钱，你管得着吗？”李显没有好气地说，“你是我～～是我妻子还是我～呀？”“你……你！”玉茵的眼泪就吧嗒吧嗒地～～来，“好，是我多～，是我瞎～心，你这人还有没有良心呀？”“你怎么啦？”看见玉茵的眼泪，李显有些不好意思，说，“刚才我被你吓坏了，所以火气大，是我不好，我该打，好了吧。”李显～住玉茵的～就往自己的脸～打。玉茵～开～说：“我自己来。”其实她哪里敢打，就那么示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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