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两个女妖精
一
日子寂静幽深。
年近八十的老父亲日夜看护着我。老眼昏花的，时常流泪，又不想让我看见，可我偏偏什么都看见了。
老姐姐也时常的回来，见了我就哭，真不明白她要干什么。
二
我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年代。
老父亲颤巍巍的端来饭菜，劝我吃。
老父亲颤巍巍的在木浴盆里备好了热水，逼迫我，按住我，给我洗澡。
我不愿意洗！我干净着呢！我光着身子，挣脱了就往外逃！
老父亲面露凶相，拿出绳索威胁要捆我，我假装害怕了，不是洗澡吗？他们想干什么就让他们干吧。只是，他们越洗越脏，所以，我不愿意洗澡。
老姐姐也进进出出的。
我真为她害臊！
可是，她不害臊，眼睛红红的，肿肿的，不时用手去抹擦。
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多大了。
虽然，我知道我自己是个男人。
三
昨晚，我做了个梦。可是，好像章又不是梦。
父亲在家为我修了一座宫殿，坐落在一个风景优美的山谷里。
那天，我回来了，大发雷霆！
老父亲只是笑，只是笑！
来了好多好多送礼的官员，有乡里的、镇上的、县里的、市里的、还有省城里来的，可是，奇怪，这些人没有几个是我认识的。
他们送来了大把大把的钱。大哥用箩筐挑着，上面盖了一层稻谷，说是去交公粮，实际上，是挑到镇上的银行去存的。
我大声吼叫：有这么多钱有什么用？要这么多钱有什么用！
他们个个笑得似蜜，听我这么吼叫几声，面面相譃，全都沉默不语了。
第二天，他们要大摆筵席。
我再也呆不下去了，我立马要走。
父亲先是笑眯眯地跟我说了许多，后来，又流着泪跟我说了许多，我不说话。
大哥，大嫂，还有两个侄子，也说了许多，我不回答他们。
黄昏之前，我偷偷的溜走了。
走在山村的小道上，满目青山，夕阳无限。
一块块的青石板都认识我，哪处山坡上摘过野果我也记得，有几处山溪，那么清澈甘甜，雨季时又激湍飞驰，我都记得--------
有一个纯真的少年，在清晨浓浓的晨雾中和黄昏沉沉的暮色里，在这条青石板的山路上用脚步弹奏过人生最美好的乐曲。
四周的青山啊，你可作证；山涧的清泉啊，你们伴奏过；路边的野花野果，你们曾听过，沉醉得红了脸；雨雪风霜啊，你们曾热情地为他布置过演出的道具------
今天，我回来了，你们对我怎么如此的冷漠啊！
泪水潸潸地流着。
我突然怕父亲追我回去。
泪眼朦胧之中，我抬头往回看，我看见，我看见父亲站在宫殿旁的青山上，如一株垂死的老松树。
他的眼里也会含着泪吗？
四
家里来了两个妖精。
两个女妖精，一大一小。
我怕，转身想逃。
两个女妖突然扑上来，大的搂住我的头，小的抱住我的腿，痛哭不已。
我大叫：有妖精啊！我怕！有女妖精缠住了我啊！-------救命啊---------
他们谁也不来救我，还伙同那两个女妖精一块抽抽泣泣的哭。
我要挣脱她们，我要逃跑。
父亲过来，压住我的肩，说：儿啊！是你城里的女人和女儿来看你来了啊-------你怎么能连自己的老婆小孩都不认识了啊，儿啊！------
哼！全是骗子！全是骗子！
我何偿有什么城里的妖精老婆和妖精女儿？
我终于挣脱了他们，逃了出去了！
第二章唱鬼歌和鬼打架
一唱鬼歌
我好开心啊！
我在小巷里飞啊飞！
好幽静美丽的的小巷啊！青青的磨得光滑的石板，斑驳的长满衰草的墙垣。
看啊，燕子和蝴蝶都在跟着我飞呢。
前面的街口上，有一堆小鬼在唱歌，仔细听：------小僵尸蹲---小僵尸跳-----小僵尸又蹲-------
啊呀！这个世界上怎么到处都是歌唱鬼的歌啊！
我记起来了，我记起来了，我记起来我是小鬼的时候我唱的歌。我大声的唱，我要压过他们。
六月六，落大雪，
苦嘞格兔子山上歇；
兔子还有一身毛，
苦嘞格鲢鱼水上浮；
鲢鱼还有两只眼，
苦嘞格螃蟹钻石眼；
螃蟹还有两块夹，
苦嘞格瞎子走人间；
瞎子还有一根棍，
苦嘞格驼子如何困；
驼子还有一张弯弯床，
苦嘞格叫化子找婆娘
------------
那一堆小鬼突然止住不唱了，远远的跟在我的后面，大声的叫啊喊啊笑啊，快乐无比。
我在前面飞啊飞，他们跟在后面叫啊笑：------癫子癫！癫进不癫出！--------
我在前面更快乐地飞啊飞啊，手舞足蹈，大声的唱起来，许多人从窗户边往外看。
别人笑我太疯癫
我笑他人看不穿
万里长城今犹在
谁见当年秦始皇
那群小鬼在背后叫得更欢了，有几个小捣蛋居然用石头扔我。
我飞啊飞，飞过一个弯，突然躲在墙垛下。
几个调皮的小坏蛋手里握着石块冲了过来。
我猛的扑出去，逮住了一个，其它几个做鸟畜散了。
我一手捉住他，一手张开，恶狠狠的喊着：我掐死你！我掐死你！
那小兔崽子猛然的在我手背上咬了一口，象泥鳅一样的溜走了，逃到远处，他****，掏出小鸡鸡对我不停的做怪脸。
我冲出去追，可早溜得没影了。
哼！小兔崽子，下次逮住一定掐死你！
二鬼打架
我飞到了山坡上。
一片乱草荒冢，格外的岑静。
这是家族的墓地。我从一个个先人的墓碑前走过，我看见他们的灵魂穴居在坟墓里，有的尸体还完好如初，有的尸体已经化为泥土。他们个个和我说上几句。
好多的祖先我不认识，还要他们自我介绍我才知道怎么样称呼。
我认识我的奶奶，她还是生前那样的坏脾气，我连叫了好几声也不理我，最后，她实在烦不过了，躲又无处躲，就恶狠狠的对我说：我没有你这个好孙儿！
我爷爷忙来劝她，他只有二十四岁，而我奶奶是八十五岁。
我奶奶就操起东西来砸我爷爷：你这个死鬼！使我守了一辈子寡啊！你看我老了吧！滚蛋吧！去包你的二奶吧！
我高祖父也来了，他七十八岁，由我高祖母搀扶着，她只有五十八岁。
我高祖父说：宝淑啊，我们都有汇聚在一起了，别闹了。给晚辈看见多不好啊。
我奶奶马上就撒泼耍赖起来，嚎啕痛哭，在地上乱滚：你这俩个老不死的！我当初只有十八岁啊！天见可怜啊！老不死的老鬼啊！硬是活活的不让我出门啊！------
我高祖父对我祖父说：石吾啊，快扶你堂客起来呀，这，这，这像个什么样子嘛！
我祖父颤颤兢兢地弯下腰去扯我奶奶，真是好笑！我祖父比我还年轻呢。
我奶奶飞起一脚，那可是从十九岁开始炼，炼了六十六年的绝门寡妇腿功啊！我祖父就立即飞到天边去了。
我祖父真可怜啊，回来的时候他不能飞了，得一步一步地爬回来啊，那不知要等到什么猴年马月了。
我高祖父和高祖母只有默默地流泪，我看见他们的心脏裂了，碎了，他们就用手把它们捧住，强捏成一团，又放回胸膛里；一会儿又裂了碎了，他们就反反复复地作着这个动作。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我的心也要裂了，我的心也要碎了，可是，我没有高祖父和高祖母的本事，破了碎了我是没法把之强捏在一块再放回原处的。
我在高祖父和高祖母面前拜了三拜，就赶紧的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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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娘老子扯了我的翅膀我～～飞，一～～在一个人的怀里。她劈头给我两记～光！定睛一看，是我的娘老子！我不～她！在我娘老子～之前我一直不知道这个事实。这个事实是：我娘老子～后，村里开追悼会，几个老教书先生轮～找我，～我回忆我娘老子对我的懿德嘉行，也好在村子里树立个模范～亲的光辉典型，因为旁人认为～俩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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