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春天,生机盎然,百花以最娇媚的仪态招蜂引蝶,美丽的诱惑,都能让人迷失。而人间也有一年四季都争奇斗艳的地方:扬州花街。这个青楼密集之地,每到黑幕降临时,不少身穿薄纱的女子在青楼门外蛊惑路人,希望招来更多的恩客。
凌羽站在扬州花街最豪华的青楼门前,一身白儒服,手执纸扇,俊逸非凡,如此翩翩佳公子,即使是身在这繁华街市,人烟阜盛之地,也还是非常突兀,如耀人的光芒,教人不敢轻视。甚至旁边妓院的姑娘都探出头来,愣愣地望着他,娇羞难以掩饰。而他根本没有关心自己被包围在多少视线中,只是半眯着眼,打量着门上的精致木匾:芙蓉苑。短短两年,这青楼就揽走了扬州花街大半的客人。
芙蓉苑雕梁画栋,气派不凡,门前从来没有姑娘在招揽客人,而出入的不是华服贵人,就是世家子弟。这是一个脂粉堆砌而成的销金窝,有美食,美人。楼中间有一个楼梯交汇的平台,这时,一个身穿紫衣的女子,在贴于屏风的巨幅画纸上即席挥毫,衣诀飘飞,体态轻盈。而楼下的观众或是惊于她的如梦般的美貌和身段,或是惊于她的高超画技。当紫衣女子以轻功游墙,在画纸边上挥笔时,台下更时一阵如雷掌声。不久,紫衣女子完成了最后的修饰,一幅惊世画作呈现人前,画中的芙蓉迎风而立,如有生机。荷潭傍边有一凉亭,亭中有一女子,但不见面容,只有纤细的背影。紫衣女子放下了笔,立于画旁。而鸨母也来到台前,而鸨母却也是位年轻的小姑娘,远近闻名,名叫琥珀,年纪虽轻,却有主持大局的气魄。
她向着台下盈盈一拜:“紫佟姑娘的这幅《芙蓉亭》那位客官要出价?”台下纷纷响应,就是一些不懂画的客人,为搏红颜一笑,也争相竞价。芙蓉苑的名气已经享誉扬州城,芙蓉苑的姑娘个个有倾国之姿,身怀绝技。人们以一睹其芳容,收藏其真迹为梦想。
“许大人出五千两,还有那位客官要出价?”琥珀仔细地瞧着动静。
“我出五千五两!”
“我出六千两!”
紫佟用她那水眸含情得看着每一位出价者,台下的人希望她能看自己一眼,便是出到离谱的天价也愿意。
“我出六千五!”
“我出一万!”座上一阵哇然。大家都转头看着是那位贵客那么出手不凡,只见喊价是一个灰衣的男子,神色平静。他身边还有几个衣着相似的人,簇拥着一个身穿白色儒服,手执纸扇的年轻公子,很明显,正主儿是这位俊逸的少年!
那位发冠镶金的许大人显然不服气,正要举手喊价,只见那灰衣人又说:“无论出多少价,我家主人都会出多一倍!”声音宏亮,字字句句都进入每个人的耳朵,内力不凡。
“看来公子对这幅画志在必得,那这幅《芙蓉亭》就属于你的了。”琥珀望着凌羽,甜甜地一笑,而紫佟那双水眸一触到凌羽的脸时,居然有些痴迷了,好俊的男子啊!
而凌羽交待收下一些事后,也完全没有理会自己又成了众人的焦点,眼睛只是盯着那幅画,而且是画中女子的背影,微微地皱起了眉头。琥珀恭敬地请他们到了内堂,紫佟收起了画,跟在后面,仿佛在天人之姿的凌羽旁边,自己真得是俗气得很,连琥珀都对他非同一般的恭敬。
到了内堂,紫佟双手把画承递给凌羽,凌羽没有接,突然,卷画的两端燃起了火,紫佟一惊,画掉在了地上,不一会儿便燃成灰烬!
“这……”紫佟不知所措,她望向琥珀,琥珀也只是低着头。
“知道你所犯的错吗?你不能画‘她’,即使是背影也不可以。”凌羽的声音如雨后清风,夹杂着不容忽视的威严,而且“不能”二字语气更加着重。
“是,奴婢知错。”这此反而是琥珀的回答。
紫佟也不敢多说什么,看见琥珀如此反常的恭敬,平时即使是如何嚣张跋扈的巨贾高官,琥珀从来不会自称“奴婢”。而且他知道画中所画之人,紫佟不能猜测他的身份。低下了头,让人看不见她脸上表情的变化。
“这位大爷,您不能进去!”这时候大厅中喝声连连。
“哼,我倒要看看是哪位‘贵客’,敢跟咱们大人抢画,咱们大人可是当今圣上身边的红人,别说一幅画,就连你这怎个妓院都能买下来……”说话的是那“许大人”的跟班,傲慢得仿佛他才是那位红人。
内堂里面,凌羽安静得陷入思续中,与世隔绝般。紫佟看他仿佛比自己还年轻,却有着超乎年龄的沉稳,似乎什么状况都不能撼动他的心。其中一位灰衣人正提剑想出去,琥珀旋身挡在他面前。
“让奴婢打发他,姑娘说了,苑里不能沾血。”
“哦…”凌羽回过神来。
琥珀深深一揖,走出大厅,面对脸色一阵白一阵青的许大人,她习惯地赔笑,“听说许大人想买下这‘芙蓉苑’?”声音靡靡动听。厅里的客人把焦点放在他们身上,不能错过这场热闹。
“不错,本官要把这里所有姑娘都买下来。”许大人摆弄着他手上的汉玉斑指,显然一副官样耀武扬威惯了,给人抢了画,满怀羞辱。势必把芙蓉苑变成他的专属金屋。
“那大人可否愿意与我赌一局,赢了我,芙蓉苑就是你的。”
“真的?”许大人双眼发出金光,好像见到专属金屋的景像。“如果输了呢?还有…这事儿你能作主么?”
“当然,如果大人输了,大人名下的两个钱庄就是我琥珀的了。”琥珀从怀中拿出一叠纸张,“这就是房契和卖身契,难道大人还信不过琥珀么?”
“琥珀姑娘的美名远播,怎么能不信呢!”许大人也吩咐下人把钱庄房契拿出,一把抢了过来“怎么个赌法?”
“请大人借我一枚铜钱。”
“铜钱…哦,笨,快拿来!”许大人猛拍那下人的头,抢过铜钱,双手递给了琥珀。把铜钱往上一弹,铜钱顺着完美的弧线,掉在地上旋转起来。
“正面有字,背是光面,许大人,你猜是哪一面?”
“正面……不……是背……不是,不是,是正面!”
“那我猜是背面。”琥珀悠然道。
周围的人以及那个许大人,都**地盯着那枚铜钱,“正面……正面……正面……”铜钱还在地上快活地转,许大人已经惊得脸上的横肉都在抽搐。而琥珀则优雅地整理着衣袖,仿佛这是无关痛痒的一场赌局。随着铜钱撞击地板的声音从紧凑到停止,所有的人都倒抽了口气,那位许大人的横肉也变得僵硬。琥珀的眼睛就从来没瞧过地上一眼,她拾起桌上的房契,包括两张钱庄的契约,甜甜地笑着说:“多谢了,许大人!”转身而去,留下那个一脸难以承受美梦破裂的男人。“一个铜钱换两个钱庄”,恐怕就是明天扬州百姓茶余饭后的笑话了。丝竹声起,一群宾客也散去,热闹看完了,就期待着下一个节目,一个绛红衣衫的女子身材妙曼,翩翩起舞如凤凰在天。芙蓉苑最出色的舞妓,凤蝶,继续吸引住满堂宾客。
内堂中,凌羽并未过多留意方才的一幕,琥珀也并未让他失望,当琥珀再度出现在他眼前的,他挥了挥手说:“带我的手下去休息吧,不用招呼我了。”琥珀和紫佟欠身,领着几个灰衣手下进入内院,灰衣人也顺从地随她而去,因为这个凌羽熟悉不过的地方,再也不用他们跟随了。
☆☆☆
芙蓉苑,大厅鼎盛的热闹和后院的宁谧有着深刻的对比,后院更是偌大而且外人难得窥看一眼。凌羽踏入院中,脚上踏着片片梨**,扑面一阵夹杂着春泥的清香。那一棵棵繁盛的梨花,错落有致,简单地掩饰着一间间姑娘们的闺房。
记得他与她花了一个月栽种着些梨花树是,他就说过;“什么‘芙蓉苑’,一地的梨花,改叫‘梨园’算了。”
她却振振有词:“梨园不是唱大戏的地方吗,我什么都会,就是不会唱戏”。
“那为什么要种梨花啊?”
“喜欢咯,你看,一片白茫茫的,像不像雪啊?”她捧着一堆梨花,向天空一撒,梨花如雪般飘落。接着又捧着一堆,朝他扔了过来“我这么大就见过一次雪,而且一见钟情!”
如雪般莹白自他眼前翩翩落下,见他狼狈地拍去沾在头上的**,她为她的杰作笑得如花灿烂。
他也笑了,把手伸出,衣诀一挥,顿时间疾风四起,把**扬起,将他们包绕着,真正地笼罩在一片花海里:“这样就更像雪了。”
她欢叫地拥着他:“太棒了,这是什么法术?快教教我。”
“教你法术?那不就犯了教规么!”
“这四下无人的,就像变戏法一样既不能伤人又不能救人的,只是偶尔能陶醉一下,谁会知道啊?”
“这‘御风术’怎么被你说得这么不堪啊?”
“我是在美化它,”她眼溜溜一转,“诶,咱们换个名字,算是你自创的,再教我,不就不违犯教规咯。”
“你想移花接木,那该换什么名字啊?”
“嗯…梨花…雪…就叫‘梨雪乱’吧。”
她对着他眨着眼睛,他最受不了她那带着祈求却还是很假的眼神看他,其实是表达你敢不教试试看,他投降道:“梨雪乱就梨雪乱吧,我教你就是了,只要你乖乖的修心养性,别再跑出去搅得天下大乱就好了。”她非常诚恳地连声说行啊,行啊,显然还是很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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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臻爱之殇(2)』
凌羽想着往事,十分~悉地走过一道一道的分叉路,眼看这十分清静雅致的地方,其实蕴涵着奇门阵法的变化,一般人难以~,后院的所有庭台楼阁走廊,树木盆景假~,都是~布阵工具,所以没有人比他再~悉这个地方。在路的尽头,是一个真正种~荷花的湖泊,湖边柳树摇曳,皓月辉映~,如诗如画如梦,湖中有一~致的竹屋,以木头搭建的小桥与岸边的亭子联结。而亭子中正如紫佟的画中一般,确有一个纤细的背影,长发及膝,~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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