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来临打破了家的平静,毫无生机的家有了笑声,其乐融融,倒也好快活。然而恰是我的出现,又给我们的家带来了伤感与无奈,更使父母劳累不堪,特别是母亲。多年之后我才感觉到。
母亲日夜操劳,仅仅是为了家,为了家的后代的延续,自然劳累了许多。二十多岁的母亲本应散发着青春的气息,丰姿绰约窈窕可爱,肌肤光滑圆润,通体是妩媚的;然而此时却糟糕的很,苗条的身材早已遥不可及,亲春的活力被取而带之的是老气横秋,一脸的沮丧与消瘦,魅力四射的双眸卧在了秋霜的早晨,乌黑的长发已成枯草,灵活的双手早就显得很机械了,一切都是那样匆匆,令人无法相信。
据说母亲年轻时颇为动人,一米的长发曾让无数的男人怦然心动,曾锁定他们永远的目光;柳叶弯眉引起无数同伴的嫉妒;魔鬼身材遭到无数人的非议和羡慕;一米七的高个让无数男人折腰。
母亲和父亲的结合纯属偶然。凭母亲的条件完全可以找到一个令自己心仪的。但外祖父的出现才使父亲有了希望。外祖父是方圆百里闻名的老中医,治疹子是他的绝活。在那个年代,科学还不是很发达,对于这种病医院根本治不了,而外祖父凭借自己的经验和对中医的研究最终找到了治疗疹子的捷径,也恰于此他的名声大振。他向来家教极严,一言九鼎,连外祖母也十分惧他,更不用说母亲了。外祖父人品好,这也是他选中父亲的原因。在他心中人品决定一切,即使家中再富有,也只能是一时的,不会长久的。父亲个头矮小,但能吃苦,心地善良(祖父父经历过三年自然灾害,那是刻骨铭心的:饥饿是无法忘却的。过去的痛苦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所以他未来的女婿必须吃苦能干,不是花言巧语。就凭这一点父亲打动了外祖父,从而成了外祖父的乘龙快婿),浑身的力气,只是寡言寡语,恰恰这些打动了他的岳父——我的外祖父。
父亲结婚那天很简单,想复杂那也是无法实现的。晚上本族的年轻小伙子早早吃过饭,等候待命。我家离外祖父家九里地,所以他们是万万不能早去的。我们当地的习俗结婚是在半夜,而且不能让外人看,但亲戚和本族人是可以看的。年轻人离出发时间还早,无事可做,便开始打嘴仗,一切年轻人的本性都显**来。在嬉闹声中,时间过的是很快的,很快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他们出发了,一路小跑,或许这是年轻人的爱好吧,不到一个小时他们就到了外祖父家。外祖父他们早已候在外面,等着接亲的,自然外祖父他们就是迎亲的(是当地的习俗,任何人不得违背的)。年轻人匆匆吃过饭,便推着独轮小木车出发了。母亲就坐在小车上,还有一个押车的(是母亲坐在一边,押车的坐在另一边),是一个男孩,据说这样将来新娘可以生男孩。
年轻人的天性是就是玩一些惊险刺激的事情,原本狭窄凹凸不平的乡间小道,走稳已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了,更何况是晚上。年轻人一边走,一边在车轮下放一些大的石块(道边就有,多的很,不用费力气,真是就地取材),这样木轮车就颠簸的更厉害,母亲吃的苦头就更多,但是母亲却不能说话,骂人的话更是万万不能说的(我们的习俗就是这样的,现在也许发生变化了吧),恐怕此时母亲早已翻江倒海,心中谩骂着这帮年轻的后生,可也没有办法,只好双手用力抓住车子,生怕掉下来。恐怕母亲很后悔结婚了。
年轻人一边放着石头,一边逗着母亲:
“新娘子掀开红盖头,让我们看一眼。”
“你也太重了,还是下来走一段,可怜可怜兄弟们。”
“抽袋烟,歇会儿再走,给点个火。”
母亲用力抓住车子的同时,还要拽着红盖头,绝对不能让它掉下来,否则会不吉利的。这对于一个没有经验的人来说有多难啊!
更让人可气的是他们有时往前猛一推车,然后再猛一倒车,如果一不小心就会掉下车来。这样一来母亲就更遭殃了,就像一个人颠倒了时间差一样难受。自然推车的是个好驾手,必需膀大腰圆,手上有力气,脚下有功夫,走夜道还得有经验。一路磕磕碰碰,终于到家了。
家中早已收拾妥当,不过那时一切都很简单,院子里放一张桌子,上面燃上香,地上铺一张竹席,两个人跪在上面,然后是拜天,拜地,最后是夫妻对拜,仪式算是结束。所有去接亲的人都到屋中去喝酒。这时新娘被搀着走进洞房,坐到炕上,被上有枣、花生、栗子,谐音早生贵子,这恐怕寄托了人们的一种美好的愿望。母亲坐到炕上,不能动,也不能拿去红盖头,静静地坐着,等着新郎的到来。
大家喝完酒吃晚饭离去了,父亲才走进洞房,揭去红盖头,母亲才可以下炕,累了半天的母亲终于获得了自由。
父亲取来一壶酒两碟小菜两个盅和两双筷子(当时的条件下平时是吃不到的,即使是新年也不敢奢望),然后是夫妻对酌。这将是父亲和母亲永远怀念的日子,这也是最甜蜜的时刻。人的一生仅仅一次(时的人们永远是这样的,现在的人的生活观念发生了变化,当然就不适用了)。父亲注视着母亲,母亲也注视着父亲,这是自他们认识一来第一次认真地看对方。毕竟那个年代还是比较守旧的,谁也不敢以身试法。两个人脸上都荡漾着一层微笑,他们是幸福的,快乐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灯灭了。
夜是那样的静谧,星星是那样的安静,一切虫鸣也全无,仿佛是上帝特意安排的。
有缘千里来相会
无缘对面不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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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难历程(8)』
~亲日夜~劳着,换来的是我的健康成长。我一天天长大,~亲却一天天苍老——不仅仅是我的出生,所谓的~的去世,还有~亲的第一个~儿的夭折(我的第一个~~在不到两岁是~苦的离开了人间,至于何种原因却不得而知)。一切的~苦经历使~亲无法承~,这一切又只能默默~。~亲是何等的刚~。我毕竟是一个~孩,我们的家族的~火能够延续了,这给了~亲些许的欣慰,但它又能~多久呢?只有~亲知道。一天,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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