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梅花落了，杏红残了，桃花谢了，很快一个星期便过去了。戈力频繁发来短信，要求我再见他一面，让他当面解释清楚那天发生的事。只是，我的一颗心，如悬风中定不下来，于是，我一个星期都在躲着他。一切美丽的东西都是脆弱如朝露的，花期一过，便零落成尘。所以，我担心的是，我的“保鲜期”有多成？一旦他另有新欢，我会不会成为下一位“林可欣”？
星期四，上午上完最后一节工程数学，下午没课，午饭也懒得吃，便径直回宿舍了。宿舍的门是关着的，但里面传出霹雳啪啦好似摔东西的嘈杂声隐约还夹杂着哭声。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夏日的骄阳般折磨着我：里面发生什么事了？我犹豫了一会，掏出钥匙刚打开门，一个枕头劈头盖脸地向我非过来，来不及躲闪，脸被砸个正着。还好是枕头，我没伤着，若是换作是花瓶之类的，我非被砸个头破血流，还好，有惊无险。枕头“亲”了一下我的脸后，便掉到地面去了。只见宿舍一片狼籍，书啊，床单啊，梳子啊，装饰品啊之类的东西横起竖八洒了一地，仿佛刚遭遇过一场地震。而珊珊见我站在门口愣头愣脑的样子，一下子扑倒在书桌上，呜呜地耸着肩膀哭了起来。
我走过去，轻轻按住珊珊的肩膀，安慰到：“珊珊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珊珊头都没抬，一把甩开我的手，说：“别碰我！你这个骚货！”
“我？怎么回事？”我被珊珊的反应吓蒙了，以前若是珊珊受了什么委屈，都会伏在我肩膀上哭一场的，而现在珊珊一反常态，我一时不知所措。
“哼！你还有脸回宿舍，你存心想看到这个样子是不是？！”珊珊猛然站起来，狠狠地盯着我，愤恨的眼泪夺眶而出。
“不是啊！我们是好姐妹啊。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心知肚明！别在这里装腔作势的！”珊珊的眼里飞出一把把刀子，似乎要把我跺个粉碎。我打了个寒颤，警惕地后退了一步。
突然珊珊从书桌上拿过一沓东西，劈头盖脸地向我砸过来。我往右一闪，“哗啦”，是一沓照片，雪花似的散落一地。珊珊的眼泪如断线的珠玉般扑簌簌地掉落，身子因哭泣而微微颤抖着。我一时间蒙了，俯下身去，随手拾起一张照片，仿佛有一道闪电劈中了我，我浑身一个哆嗦——是那天我和王羽在中心湖“亲热”的照片！照片上的我衣衫不整，被王羽压在身下，“忘情”地拥吻。我压抑住内心的震惊，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这只是一场误会。……你是从哪儿得到这些照片的？”
“怎么？证据面前，心虚了？至于从哪儿弄到这些照片的，这个你管不着！”
“不！珊珊，不是这样的，我们什么都没有做。”我一把按住珊珊的肩膀，想让她不要激动，谁知珊珊如受伤的野兽似的掰开我的手，说：“我相信我看到的事实！”看来，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心乱如麻，不停地对珊珊摇头，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做，你一定一定要听我解释。”
“解释？我倒是要听听你怎么解释得了！？是听你对我说，‘你这个笨蛋，我抢走了你的男朋友，你还傻乎乎地对我好吗？”珊珊捡起一张照片，步步逼近，“是听你说‘看！这就是我的战利品’吗？”
我被珊珊逼得无路可退，后背抵到了衣柜，心惊胆战地望着珊珊，说：“不是的。不是的。是那天王羽喝醉了。我恰巧从那儿经过，才会……可是，我们什么都没有做。你知道，人喝醉了所做出的事情都是无意识的，对不对？”我急中生智，编了这么一堆话，刚想松一口气，便听珊珊说：“他喝醉了？”珊珊思忖了一会，半信半疑地望着我，说：“该不会是骗我吧？”
“怎么会呢？你了解我的，我是决不会做对不起好姐妹的事情的。”我朝珊珊重重地点了点头。
“哦？”珊珊仍是半信半疑，并从兜里掏出手机，说：“恩。我要打电话去问问王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仿佛又是一道闪电劈中了我，心想，完了完了，若是王羽说的和我的不一致，那……后果不堪设想。我努力掩饰住内心的恐慌，见珊珊迅速按了几下手机，她故意按了免提键，刚一接通，便放鞭炮似的说开了：“羽儿，你老实告诉我，上个星期六傍晚你去哪儿了，和谁在一起？”
电话那头是一阵沉默。我的手心冒冷汗，心提到了嗓子眼。珊珊等得不耐烦，失态地对电话吼了句：“你喝醉了吗？！”我心里祈求着：观音菩萨如来佛玉皇大帝各路神仙啊，显显灵啊，保佑啊，保佑王羽替我圆谎啊。
许久，电话那头传来一句：“我——没——醉。”仿佛有一块重石砸到了我的心头上，我惊恐地睁大眼睛望着珊珊。珊珊的表情瞬间僵**，眉皱得可以夹死苍蝇，愤怒和悲伤如同一张密密的网，覆盖了她的脸。一瞬间，空气冷得结冰，片刻后，珊珊突然重重把手机扔在书桌上，顺手拿过那只王羽送给她的水晶花瓶，以迅雷比及掩耳之势向我摔过来。我一声惊呼，身体猛然向下一蹲，只听“啪啦”刺耳的一声，花瓶撞到了衣柜的铁门上，破碎成无数片向四周飞溅开来。那一刻，我的心仿佛也跟着碎了，想：难道我和珊珊的友情也像这样粉身碎骨吗？
珊珊眼中的怒火熊熊烧起来——我知道事情更糟了，战战兢兢站起来，想过去安慰珊珊，谁知，珊珊竟像发了疯似的，抓起她能碰到的任何东西，不顾一切地向我摔过来。宿舍里顿时乱更乱了，我像一只马戏团的猴子上蹿下跳，躲避着珊珊的“袭击”，嘴里不住地喊：“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站到了书桌旁的椅子上，身体因害怕和愧疚而抖得像筛糠的簸箕。珊珊的脸因愤怒而扭曲，她冲上来一脚踢在椅子的一条腿上。一瞬间，我失去重心，重重地摔了下去，一头撞到了连接书桌和床架梯子的横梁上，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向我袭来。血！我的手摸向背部，触目惊心的鲜血如同红色的珊瑚珠子沁了出来。原来是我的后背被花瓶的碎片扎到了。我紧咬着唇，忍住痛。珊珊凛冽的目光宛如带着倒刺的鞭子抽打在我身上。珊珊走上前来，一只手掐住我的下巴，冷冷地说：“现在，我终于明白那些女生为什么对你有这么大的不满了。好一张楚楚动人的脸，好一颗狠毒的心！先是勾引戈力，就连好朋友的男友都不放过！还骚的一只狐狸精！你是不是要将全天下的男人都玩完才肯罢休！？我怎么就瞎了眼，和你做了朋友了呢！？”
我握住珊珊的一条腿，眼泪决堤而出，我仿佛坐到了一条沉船上，冰冷的海水一点一点涌进来，将我淹没，嘴里喃喃道：“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我没有……”
珊珊无语，空气瞬间静下来，仿佛凝固。珊珊叹了一口气，低声说：“我们完了……和你做朋友是我最大的错误！”我的心在那一瞬间碎了，猛然想起了那句话：两人之情与编织毛衣有共通之处，建立的时候，一针一线，小心而漫长；拆除的时候，只要轻轻一拉，一座“友情城堡”瞬间变成一堆碎片。
被珊珊搁在书桌上的手机传来一阵嘈杂的推杯换盏的声音。隐隐约约听到男人的哟喝声：“来！来！来！干了这杯！”怎么回事？
大概珊珊也觉得不对劲，抓过手机，没好气地吼了声：“喂！你在哪里！？”
“喂！喂！喂！终于有人应了，怎么喊了那么久都没人应呢？”手机里传出的不像是王羽的声音。
“是我！珊珊！”
“喂！？这边好吵！是王羽的女朋友珊珊吗？他喝醉了，我们在金都酒楼欧洲厅，快过来接他。”
“什么？那个死鬼现在喝醉了？”珊珊对手机吼道，我刹时明白了：王羽和一伙人在酒楼里喝醉了，而珊珊恰巧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他，他刚才的那句“我没醉”是醉话！
珊珊仿佛也明白了，眼神复杂地望了我一眼。（是愧疚吗？），然后拿上手机，甩门而去。
我默默地处理了一下伤口，收拾着一片狼籍的宿舍，又痛又累又饿，索性躺到**，理顺了一下纷乱的思维，无数个问号像萤火虫般在我脑海里一闪一闪：那是谁给珊珊那些照片的？她/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是想害我吗？还是纯粹是挑拨离间？他/她又是怎么拍到那些的？为什么我和王羽浑然不觉？难道有人跟踪我？一想到这，我突然有种四面楚歌的感觉。时钟的秒针滴滴答答声音撞击着我的心脏，就正样睁着眼睛躺在**，望着雪白的天花板，思绪纷乱，纠结成网，时间一点一点地溜走，包包里的手机不依不挠地发出短信提示音，直至第九次，我终于不耐烦了，才拿过手机翻看短信：“今晚8点我在5栋宿舍楼楼顶等你，不见不散。戈力。”同样的内容，他竟然发了九次。透过窗户望向天空，天色有点黑了，泛着胭脂色的彩霞在天际漂浮着，再看了看手机；已经6点半了。“咕噜咕噜”肚子发出打雷般的闷响，提醒我好饿。
找出宿舍里的干粮——蛋塔，就着牛奶，打算就这么解决我的晚餐了。蛋塔雪白的奶油上点缀着星星点点的巧克力碎片，我拿着勺子在上面画了个叉，胡思乱想起来：戈力又在搞什么名堂？为什么我下定决心试着认真去爱他的时候，突然间又“杀“出个林可欣？我对他的过去竟一无所知，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他是真心爱我吗？想着想着，拿起勺子又在蛋塔上画了两个叉，蛋塔的奶油层被我画出了一个“米”字。宿舍楼顶？犹豫了还久，最后还是决定——去。（1）
8点15分，我故意晚了15分钟，想：戈力此时一定在那等着我了。宿舍里没有电梯，我爬到8楼楼顶，已经是气喘吁吁了。我环视了楼顶一周，竟然空无一人。这个戈力，竟然放我鸽子？……入夜清凉的风扑面而来，吹走了我的烦闷。也罢，一个人，欣赏一下夜色也好。昂视天空，没有月亮，满天的星宇散布在漆黑的苍穹，宛如一双双冷锐的眼睛俯视着我。我站在楼顶的边缘，夜风撩起我的长发，猎猎飞舞。我穿了件米白色的连衣裙，夜风把我身上素白的裙裾吹得翩然翻飞，宛如一只就要振翅飞去的蝴蝶。向下俯视，入夜的城市璀璨流离，仿佛被裹在一颗巨大的紫水晶中。这一刻，我的心很静，我闭上眼睛，感受夜风轻佛，仿佛与夜色溶为一体。
突觉腰见一热——有人从背后搂过我的腰，绕到我面前，用另一只手捂住我的眼睛，未等我反应过来，**便如羽翼般覆了下来，那样温存的吻，让我的心立即像娇羞的莲花，无限温柔下去。星辉一片，我们沉醉在无尽的浪漫中，犹死欲生。……夜风袭来，我猛然清醒过来，推开那个人。……是戈力！
“你刚才干嘛吻我？”我对他的“偷袭”有点气愤。
“我……我情不自禁。”
“你怎么不跟你的林……可欣……”后两个字还未说出口，便被戈力捂住了嘴。
“现在不要提她，我现在只想和你静静地欣赏这夜色。”他的声音温柔地快要滴出水来。我望向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如一潭如一潭碧水，深不可测。他绕到我身后，双手如藤蔓缠绕上我腰，将嘴凑到我耳边轻轻呢喃：“我会用行动证明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我没有挣脱，问他：“我们行动？”
“在天愿做比翼鸟。”
“什么？你说什么？胡说八道。”听完戈力答非所问的话，我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知道和心爱的人一起飞翔是什么感觉吗？”
飞翔？我沉默了一下，答道：“不知道。”
相视无语。世界陷入一种诡异的静谧中。他突然抱紧了我，纵身一跃，我俩一起从8楼楼顶跳了下去。天！这是8楼的楼顶啊！我惊恐地闭上了眼睛，身体自由落体直线坠下，风从耳边呼呼地呼啸着，如同黑夜里猫头鹰吃饱后的欢笑。天旋地转，失重的感觉如同一柄重锤敲打在心头，一切就这么结束了么？死亡的黑袖挡住，我看不清楚。这一瞬，戈力的唇覆盖上我的唇……恩，当我死时，谁的名字，是最后一瓣花，自我的唇上飘落？谁的手指，是一串玲玲珑珑的钥匙，握在我手中，让我开启，让我豁然开启，哪一扇门？握谁的手而死是幸运的？记得旧时候，记得在你踩过的地方绽几朵红莲，在你立的地方喷一株水仙？
天旋地转，各种莫名其妙的想法如潮水般袭来。突然大脑**，世界陷如一片黑暗中……
“你醒了？”我一睁开眼，便迎上戈力关切的目光。天空漆黑如泼墨，闪烁着无数颗钻石般的星星，戈力坐着，搂我在怀里，四周是白茫茫的一片，我俩仿佛坐到了云朵上。
“我们死了吗？这里是天堂？还是地狱？”我急切地问。
戈力的嘴角上扬，**一个诡异的笑，轻声说：“天堂。”他抱起我，踩在那一片白茫茫软绵绵的东西上，突然从那里跳了下来。“啊！”我一声惊呼，吓得丢了魂。
他走了几米远，放我下来，指向那白茫茫的东西——原来那时一块有一人多高的巨型海绵垫。世界恢复了本来的面貌。
“怎么回事？”我还有点茫然。
“我刚才搂着你从8楼楼顶跳下来的时候，你吓得花容失色，晕了过去。是这块大海绵垫接住了我们。这都是精心策划的，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你竟然吓晕了。不过，你惊恐的表情好可爱喔。”
“你！你吓得我差点丢了魂！”我嗔怪地望着他，举起小份拳向他砸过去。在距离他的胸膛还有0.5厘米的时候，我的手被他接住了。他变法戏似的用另一只手从身后抽出一大簇百合花！不！是一大簇水晶百合花，在浓墨般的夜色中，依然璀璨夺目地绽放着，美丽非凡。我望向他的眼睛，隐约的墨色中，仿佛有寒星两点，嘴角温柔地上扬，笑容如湖水般清澈，如星空般令人沉醉。我马上转怒为喜，笑得花枝乱颤。
“太美了！”我情不自禁地惊呼。
他诡异地笑着，将那大簇水晶百合递给我，我正欲伸手去接——突然听到“噼里啪啦”一阵铜铃般清脆且刺耳的响声——戈力竟然在那一瞬间将那一大簇水晶百合砸向不远处的地面，水晶百合刹那间碎成无数片，像无数滴晶莹的浪花飞溅！
我吃惊得将眼睛睁成灯泡般大，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戈力璀然一笑，说：“你忘了？今天是你的生日啊！”
“我生日？”是喔，我这个当事人竟然忘了。但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砸碎那簇水晶百合，这不是暴殄天物吗？换另一种说法，便是浪费钱。问道：“我生日跟砸碎百合有什么关系啊”……
戈力凑过来，轻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笑着说：“碎碎（岁岁）平安。”
我一下子明白过来：“‘碎碎’与‘岁岁’是同音。第一次有人用这种方式为我庆祝生日。我望着戈力炽热地让人燃烧的眼神，感动，犹如冬日里的暖阳掠过心湖，我不由自主地向戈力靠了过去。戈力再次用双手环住我的腰。这一刻，万籁俱寂，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和呼吸。熏人欲醉的气息如同暗夜中的蓝玫瑰，一瓣瓣绽放开来。戈力缓缓将**向我的**靠过来……
“生日快乐！”一阵异口同声的欢呼声将我惊醒了，我猛然推开戈力，脸红地像快要掉汁的西红柿。周围的草地从里突然冒出十几支蜡烛，每一支蜡烛都映衬着一张洋溢着祝福的脸。
“他们是……？”我疑惑地望向戈力。
“他们都是我的朋友，都是为祝福你而来的。”戈力拍了拍我的脑袋，笑着说。
“谢谢！谢谢！”我向每一位手捧蜡烛的朋友一一道谢，此时此刻，除了“谢谢”竟想不出其他词来表达我此刻的心情了。说完最后一声“谢谢”，漫天的烟花妖娆妩媚地绽放，一个狂欢派对就此拉开了序幕……
和朋友们又唱又跳，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正玩到兴头上，戈力突然牵过我的手，将我拉离了人群。我有点生气地问他：“干什么？”
“你不是说你对我的过去义务所知吗？我现在就带你去一个地方，告诉你，我和林可欣之间的故事。”
“什么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了。”戈力不由分说拽着我走向一条幽深黑暗的小道。
“为什么要告诉我？”
“为了让我们的爱情畅通无阻地发展，也为了打开多日来你心头的一个结。”
“我心里哪有什么结？！”被说中了要害，于是在嘴上逞强掩饰一下。同时，我的好奇心也被戈力拨起：戈力和林可欣有怎样的过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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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第七章静谧的夜，戈～牵着我的～游～在～～不见五指的野外小径～。偶尔，会有萤火虫打着灯笼一闪一闪地从我们～边飞过。凉凉的夜风～来，我有点害怕，不由得～～了戈～的～。“滴滴”戈～掏出钥匙对着前方～了一～，～有灯光闪了一～：是那辆黑色的奔驰车灯。戈～绕到副驾驶～旁，打开了车门，说：“～车。”“这么晚了，去哪？”“呵呵，你到现在都还不信任我吗？”戈～的语气～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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