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星期天，阳光像透明的流水一样倾泻下来，湛蓝的天空，澄澈如一块巨大的宝石。初秋的风轻佛，带着黑色花斑的白蝴蝶，成群结队地在草坪上飞舞，所过之处，留下一股清淡的茉莉花香味。我，戈力，珊珊，王羽四人聚在一起，在这中心湖湖畔，绿草如茵的草地上放风筝。这场“四人约会”是戈力提出来的，说是为了增进彼此的感情，而我想，或许我可以借助这个机会，化解我和珊珊之间因照片事件而产生的误会。毕竟，珊珊和我曾经那样亲密无间，这份感情，我自然非常珍惜。我偷偷瞟了一下珊珊，珊珊正在不远处的草坪上欢呼雀跃着一手牵着风筝线，一手挽着王羽的胳膊嬉戏，而她的那只花斑蝴蝶风筝正盛气凌人地翱翔于蓝天，就像珊珊那飞扬跋扈的性格。她的笑声如山泉出涧，细雨敲荷般悦耳动听：“羽儿，羽儿，看！我的风筝是飞得最高的！”我靠在一棵树旁，看着珊珊和王羽嬉笑着，俨然是一对壁人，突然有一种莫名其妙失落潮水般袭上心头。戈力很惬意地卧在树阴下，被树冠遮挡的零碎的瓦蓝色天空，太阳的光线**云柔软的外衣，把自己蔓延开来。风似乎在一瞬间变成了金色，我收紧了一下松松垮垮的风筝线，谁知，我那只小燕子风筝却比听使唤，一头坠落在离王羽和珊珊不远处的草坪上。还好，没有惊动正打情骂俏的两人。我站起身，踩在棉花般柔软的草坪上，向我那只小燕子风筝走过去。戈力在我后面跟了上来。那只燕子风筝卧在草坪上，似乎在垂头丧气地耸拉着脑袋。我弯下腰，俯身去拾那只风筝，在我的手触到风筝的那一瞬，突然传来一声惊恐的尖叫“啊！快闪开！闪开！”猛然抬头循声望去——一辆载着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的自行车，沿着草坪外的下坡路，飞速向我冲过来！坐在前面的那个男生惊恐地叉开两腿，任由那脚踏板“呼呼”旋转，我吓得花容失色，“轰”地一声，在那辆失控的自行车撞上我的电光火舌的瞬间，一个身影如离弦之箭扑向我……世界瞬间变成了黑色，那道身影压倒在我身上，世界仿佛惊天动地地旋转着，我俩沿着草坪的斜坡滚了下去。年轻男子的气息，犹如佛过春天草原的青色的风，陌生而炽热，**裹住了我。恍惚间感觉有一只巴掌拍打在我的脸上：“喂，喂，你没事吧。”我蠕动了一下脑袋，双唇感觉有一股温热的气息传来，猛然间睁开双眼——王羽！他的双眼一瞬不瞬地攫住了我迷蒙的眸子，白瓷般的脸上的红晕潮水一样泛滥开来，而我，竟然压倒在他身上，双唇靠在了他挺直的鼻梁上。阳光如流水般倾泻在他身上，他俊美的五官在光线里轻盈地勾勒，美得如同神明。他深褐色的眼睛里恍惚中泛起一种温柔，有如明镜一般清亮的眸子，映出我的脸庞，纤毫毕现。……一种强烈的触动感袭击了我全身，令我猛然间想起了墓地上那个意乱情迷的夜晚，也是这样的姿势，这样的“肌肤相亲”，眼神不知不觉间恍惚起来。王羽的分身莫名地搭起的帐篷，虽隔着衣服，依然感觉到那强烈的男性气息如粒子波般包围了我，我一阵心如鹿撞。他薄玉一般的脸上浮起一丝坏笑，在细碎阳光下，像水面上漂浮的朽叶，说：“你不是被我电到了吧？！”他猛然推开我，而我，也迅速从他怀里抽身出来，面面相觑，空气一瞬间变成了暧昧的粉红色。
“对不起。对不起。你们没事吧。”原来是刚才那个骑自行车的男生，一脸歉意地点头哈腰，他的身后，站着一个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的扎着马尾辫的女生。而他们的自行车，此时已“四脚朝天”地卧倒在草坪上，车前的篮子里的那些卡片雪花般散落一地。
“很抱歉，我们的车刹车坏了。所以，所以……”那个男生挠了挠头，窘迫地憋红了脸。
“既然知道坏了，还到处乱蹿。”王羽显然有点生气。
“不是的。事先我们不知道的。我们出来发传单，没想到撞到了你们，真的很抱歉。”大眼女生用温柔细腻的声音说。她的语气轻柔，不紧不慢，既如鱼儿在湖水中畅游嬉戏，又似向日葵的影子在落日的余辉下摇曳，把我和王羽治住了，弄的王羽不好发作，而我趁机圆场：“还好。幸好大家都没事。我们不会怪你们的。”
在我说这话的时候，那个男生向我和王羽一人递过来一张卡片。
“这是什么？”王羽接过来，问道。
只见我的那张卡片上画了只粉可爱的小母猪，而王羽的那张则是另一只娇憨逗人的小公猪，两张卡片拼在一起，便是两只粉可爱的猪猪忘情地亲吻。我讪讪地望了王羽一眼，一时间脸羞红得如滴血的玫瑰。
“这是情侣卡片，也就是我们为广大商业中心的一家情侣饰品屋发的传单。你们是接我们传单的第一对呢。”大眼女生一边收拾散落一地的卡片，一边解释说。
“啊！？”
“啊？！”
我和珊珊同时瞪大了眼睛。珊珊和戈力跟过来想问问我俩有没有受伤，却听到这么一番话。
大眼女生反应还真快，见珊珊和戈力走向前来，又迅速向两人手中塞了一对情侣卡，不过，不同的是，他俩的卡片凑在一起，是一对亲吻的小绵羊。
我，王羽，戈力，珊珊四双眼睛，八只眼孔凑在一起，尴尬对视，为大眼女生的乱点鸳鸯谱感到又尴尬又好笑。
“不是的……不是的……我们不是的，不是的我们。”我一紧张，说话都语无伦次。
“什么不是的？”发传单的男生女生异口同声问道。
我指了指王羽，又指了指我，说：“我们不是情侣。”
“啊！？”男生女生愣了一下，面面相觑。
见他俩没反应过来，我抢过珊珊手里的卡片，同时把自己的卡片塞到珊珊手里，作了个交换，说：“这样，明白吗？”
“哦！”那男生女生尴尬地相视一笑，“对不起啊，我们误会了。呵呵！”他们很有默契地脱口而出。
有风吹过，柳条飞舞，湖面上泛起了粼粼水波。我们四人向那对男女生道别。阳光的金色光芒投在他们的背影上，像是涂抹在面包上的果酱。我和王羽不经意间相视一瞥，他的睫毛长长，宛若一对月牙儿，恍惚间，他的眼里泛起一丝温柔，那温柔的目光洒在我身上，如同冬季夜晚轻轻覆盖在我身上的羽衣。“喂！喂！棉谷，你发什么呆啊？！”一只秀气的手掌在我眼前晃了晃，我仿佛从梦境中醒拉，看向那手掌的主人——珊珊。
“刚才……珊珊……对不起。”我突然害怕面对珊珊那清澈的双眸。
“什么对不起啊。换作是任何人，都会这么做的。不是有一句话叫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什么浮的。”说这话的不是珊珊，而是王羽，他拍了拍珊珊的肩膀，浅笑了一下。
珊珊瞪了王羽一眼，说：“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笨蛋！”
王羽哈哈一笑，凑到珊珊跟前，说：“你不是吃醋了吧？”
珊珊嘟哝着嘴：“才没有呢。我珊珊是什么人。有那么小气吗？你也太小看我了。”珊珊一把挽过我的胳膊，推开王羽，“暂时不理你这个家伙。”转头面向我。“棉谷，跟我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恩。”我被珊珊拉着，避开了王羽和戈力，来到湖畔边茂盛柔软的草坪上坐下。湖中晚开的紫色睡莲在轻风的吹佛下翩翩起舞，摇曳生姿，空气里满是花粉香甜的味道。心湖里莫名其妙地荡开一圈伤感的涟漪，为什么？为什么一想到王羽眼里那瞬间的温柔，心中就会有一种波涛汹涌的感觉，那种感觉强烈得让人窒息。难道那是我的幻觉吗？心里乱成一团麻。
“珊珊。”
“棉谷。”
我和珊珊同时说出了口。
“我……”
“你……”
“还是你先说吧。”珊珊说。
“恩。”我点了点头，“珊珊，对不起，其实，那天在中心湖，我和王羽真的没有做什么。至于你看的那些照片，我也不明白，或许有人想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而且……而且……王羽……”
珊珊用手捂住了我的嘴，说：“恩。其实你不用解释那么多，我知道的。”
“知道什么？”我的心不由得一抽紧。
“知道那天其实是羽儿喝醉了啊！该道歉的人应该是他，不过，他喝醉了酒，在神志比清的情况下对你冒犯，也是可以原谅的。这些他都跟我解释清楚了。至于那些照片，一个女孩子警告过我，我也仔细想过了，我爱羽儿，就算爱情是飞蛾扑火，我也义无返顾，绝不后悔。”
我一愣，只有我知道——王羽没醉，幸好王羽这么默契地帮我圆谎，不然我就穿帮了，后果……不堪设想。但是，心里又莫名其妙地涌上一股失落。再回想了一下珊珊的话，“一个女孩子”？谁？为什么要这么做？究竟对珊珊说过些什么？我望向珊珊那如深潭古井般深不可测的目光，那目光微微透出一股沧桑和对爱情的坚定和执着。我不知道，为什么一向飞扬跋扈的珊珊竟然会有这样的一面，我蠕动了一下嘴角，把想问的那些话咽了下去。
湖畔微凉的风低低地呢喃着。珊珊回过头来对我嫣然一笑，向我伸出一个竖起拇指的拳头，并向我挑了挑眉毛。哦，这是很久之前我和珊珊结拜姐妹时用的仪式。我明白过来，点了点头，伸出巴掌握过珊珊竖起的拇指，我俩异口同声说：“我们永远是好朋友，好姐妹！”“耶！”我们相互顶了一下彼此的额头。
这时，一道闪光向我们射过来，接着“喀嚓”一声，我俩不约而同被吓了一跳，向声源望去——王羽举着数码相机，向我们作了个鬼脸，说：“哈哈，偷拍成功。戈力叫我们过去一起照相呢。所以，你们别在这嘀咕了。”
糟糕，他偷听我和珊珊讲话？
“哎，就来。”珊珊拉过我，活蹦乱跳着向王羽走去。戈力找了个过路的人帮我们四人合影。王羽站在我的右边，而珊珊则小鸟依人地靠在王羽的右边，戈力一手揽过我的腰，站在我的左边。珊珊甜蜜地往王羽身上蹭了蹭，而王羽却在这时看向我，“喀嚓”一声，我们风华正茂的青春，就这样被定格在那一瞬。……
拍完照，珊珊像只活蹦乱跳的小麻雀，兴致勃勃牵着风筝线，穿梭在我们之间。初秋暖风里的扶桑花，铃铛花像黄色的小翅膀微微颤动，翩然欲飞的样子，空气满是甜香味道。踏在软绵绵的草地上，满眼是新鲜的绿色。而王羽则悄悄避开我们三人的热闹，兀自坐在湖边，一只手牵着风筝线，白色的烟圈从他的后背袅袅升起，背影像一摸寂寞沉重的叹息。他有心事吗？我突然间像一条丢了魂的鱼，下意识间摸了摸包包里的剪刀，不知不觉间游到了他的身旁，坐下。
“你……有心事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没有。”他似笑非笑地回答，但还是逃不过我的眼睛：他眼神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落寞，而他此刻邪气的笑容，如一朵夜色中幽幽绽放的曼佗罗花。
“那为什么自己一个人躲在这抽烟啊？”
“你说，一个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犯了一个错误，那个人第二次还会明知故犯吗？”
“？？？”听了他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我的脑子直冒问号，这，跟他的过去有关吗？
从波光粼粼的湖面声吹过的风温柔地呜咽着。我的发丝被柔软的风吹起，微微摇摆，晴空里宛若漫天飞舞的柳絮，而王羽此刻望向我的眼神，宛若清晨穿透浓雾的第一缕阳光，温情而暧昧。我的心没由来地一紧。我从包包里掏出剪刀，在王羽毫无预料的情况下，“喀嚓”一声，将那根风筝线剪断了。
“你……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要剪断它？”王羽痴痴望着随着风越飞越远的断线风筝，有些吃惊地问。
“因为……剪断了这根线，就是剪断束缚和牵绊你的那些过去。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没有了束缚和牵绊，它会飞得更自由。”我伸出一根手指，轻触王羽的胸膛，继续说：“心的自由。”
我双眼一瞬不瞬地攫住了王羽那灰褐色的眸子，阳光如水一般融化在他身上，他俊美的五官在细碎的阳光中轻盈地勾勒，美得如同神明。我——竟然被他电到了，一瞬间，心如鹿撞。
大概是被他觉察到了我的慌乱，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浮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我拉过王羽的手，虽然是男生，但他的手有着丝绸般柔滑的触感。我掰开他的手掌，用手指轻轻在他的掌心写了一个“心”字，说：“你感觉到我写的字吗？”
他坏坏地笑了一下，突然抓住我的那只手，顺势把我拉了过去，我没稳住重心，一下子扑倒在他的胸膛。大片大片，如荷叶般的迷茫在湖面铺展，我在湖水中漂浮，心潮起伏。他一口咬住我的耳朵，说：“我的心是一匹野马。没有人能束缚得了我。我很自由，我的自由就是——放纵。”
“你们在干什么？！”王羽话音未落，耳边便传来一个气愤而突兀的声音。我俩不约而同向声源望去——戈力！他正站在离我们不远处的草坪上，额上青筋集体跳了出来，眉头拧地可以夹死一只苍蝇，握紧的拳头因气愤而微微颤抖。仿佛有一道闪电劈中了我——我俩被戈力误会了！
戈力两眼发红，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王羽跟前，一把拉过王羽的衣领，顺势把他拎了起来，说：“小子，我知道你风流，但你也不看看对象是谁！”
我感受到戈力整个身体都散发着一种痉挛的怒意，忙走上前去，试图推开他俩，说：“不是的。你误会了。不是的，不是像你看到的那样。”
“我们……”王羽的**微微阖动了一下，细若游丝地吐出两个字。
“喏？”戈力的眼中仿佛飞出两把刀，直直地向王羽刺了过去。而王羽也并不示弱，迎上戈力骇人的目光，两个男生直直地对视。
“恩？我们？这么快就该用这个词了啊？**你妈的！小子，你想得美！我告诉你——”戈力咽了一口水，一字一顿地说。“打谁的主意也休想打我女朋友的！”
“不！不是的！不是你看的那样，你误会了。”我咬着下唇，像偷吃了糖的小孩，低下头，战战兢兢地说。
“恩？不是我看到的那样？我明明看到你们俩抱在一起，他还对你做出那种举动，难道是我看花了眼不成？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没想到戈力发起怒来，像一头发狂的狮子，他松开拎着王羽衣领的手，瞪着一双发火的眼睛，一步一步向我逼过来。
我倒退着一步步靠向湖岸。
“戈兄！”在我的脚后跟就要浸到湖水的那一瞬，王羽一把按住戈力的肩膀，接着说。“你真的是误会了。刚才是这样的，一只虫子飞进了你女朋友的耳朵里，我靠过去，只是想看看她的耳朵，并把那只虫子吹走。没想到你恰巧看到了这一幕，事情并不是你所说的那样。”王羽说完，偷偷向我使了个眼色。
我马上明白过来，拉过戈力的手，向戈力靠过去，小鸟依人地偎依在戈力怀里，用温柔而甜美的声音说：“是啊！是啊！我耳朵里飞进一只虫子了，他刚才只是帮我吹走那只该死的小虫子。阿力，你了解我的，对不对？”我眨着大眼睛，温柔地望向戈力的眼眸，希望能熄灭戈力心里的燎原大火。
“真的是这样吗？”戈力冷静下来，半信半疑地看着我，又看看王羽。我俩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我动兜里掏出刚才从珊珊手里抢过的那张“亲吻”小绵羊的卡片，握在掌心里，递到戈力眼前说，“你看了吗？我是你的小绵羊。你说过，我是一座冰山，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是冰山，我做你的小绵羊，好不好？”
戈力轻轻在我的额头吻了一下，抱过我，轻抚着我的背，说：“好，好，好，我亲爱的绵羊公主。”在那一瞬，我偷偷瞟了一眼王羽，他别过身去，只留给我们一个背影。失落？不知为什么，他的背影竟然让我想到这两个字。仿佛有大朵大朵的落寞之花在我眼前绽放，我一声声和戈力说着那些甜言蜜语，一口口咀嚼着那苦涩的**。我——这是怎么了？
“哦，对了，珊珊呢？”王羽突然转过身来，对戈力说。
我们三个环视了一下周围的草坪，没有看到珊珊的身影。
“刚才珊珊不是和你呆在一块吗？”王羽向戈力问道。
“恩……我也不知道。”戈力说。
一阵微风吹过，带着黑斑的白色小粉蝶在风中翩翩起舞。
“听，好象有人在哭。”王羽对我和戈力说。（恩，顺便说段插曲。听说王羽的听力是出其地好。很久之前，有一群女生在离王羽三米外的地方议论王羽。其中一个女生说：“看，我掌心里写的字好看吧？我准备晚上在他宿舍楼前的空地上，用点燃的蜡烛围成桃心，伸出手给王羽学长看呢。”而王羽神不知鬼不觉地绕到那女生背后，一拍那女生的肩膀，在那女生回过头来吓一跳的时候说：“写的是什么？”那女生惊魂未定，像偷吃了糖果被发现的小朋友般伸出手掌——原来掌心里写着“我喜欢你”。而王羽立刻用革命党人扫视日本鬼子的眼神瞥了两眼那女生，不屑地说：“我不喜欢你，你还是省着点吧。”说完，抛下一群发愣的“麻雀”大步流星地走了。就这样，那女生精心策划的浪漫告白告吹。言归正传，说这些，只是为了证明王羽的听力超棒。）
我们三人敛神屏息，听周围的动静。果然有低低的哭泣声在不远处的小树林里传来，哭声缓慢而低调，仿佛清泉一滴一滴在林中寂寞的青石上。我们循着声音走向那小树林——是珊珊！此时她正伏在一棵**的梧桐树树干上哭泣，肩膀因她不时的抽泣而抖动。
我向珊珊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问道：“亲爱的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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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2）』
珊珊停止了哭泣，睁着泪眼汪汪的大眼睛望向那棵枝叶盘遒的梧桐树树～。我顺着～目光向树～望过去——珊珊的那只蝴蝶风筝被卡在了树～的～枝桠～，虽然是初秋，但梧桐树已～去了一大半叶子，剩～的叶子稀稀疏疏地点缀在枝头，这样看去，那只被卡在树～的蝴蝶仿佛是在等待救赎的小孩。而这棵古梧桐虽然～，但并不高，大概只有两层楼的高度。王羽拍了拍珊珊的肩膀，说：“不是吧你，这都值得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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