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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的温柔》

第4章都说相思苦

作者:郁冰和春 阅读字体选择:小字

女人大都心细如丝。芸与毅的这种微妙的关系,丽已察觉。丽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丽心里很恼火,但笑意却在她白皙滋润的面颊上荡漾着,对芸也是极尽热情与恭维。待到毅与丽单独相处,丽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是不是很喜欢芸?而芸也很喜欢你?”

毅心里一惊,面带愠怒地说:“丽,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叫别人听见多不好听!”丽笑微微地说:“毅,你紧张什么?喜欢就是喜欢,还不敢承认。你瞧瞧你,芸一来临,你那满脸的愁云似随风飘散,一脸的兴奋和笑意倏然而升。你不要怕我嫉妒,我才不会嫉妒呢!有人喜欢你,证明你很优秀,很有魅力,证明我当初的选择并没有错,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丽似蛮不在乎地说着,心里却又像被蜂蛰般地颤栗地疼痛着。

毅衔一缕不易察觉的笑意,说:“丽,你真的这么认为?真是混帐逻辑!竟盼着别人喜欢自己的丈夫!那么我告诉你,我真的很喜欢芸,而芸也很喜欢我,你高兴了,你满足了?”

丽心如刀割地但又佯装笑脸洋溢地说:“真的?从什么时候?”

毅半真半假地说:“十年以前,丽,你满意了吧?”

丽泪如泉涌地说:“那么,你和芸真的你有情她有意?毅,你如此这般,我算什么呀?!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

毅安慰地说:“看吧,当真了是不是?我和你开玩笑呢!是你自己说有人喜欢我你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吃醋了?心痛了?放心吧,没人会夺走你的丈夫。”

毅说罢,看到丽破涕为笑,脑海里涌现出芸的笑貌音容,心底里泛起几多难言的苦涩。他喜欢芸,且总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触。“白发三干丈,缘愁似个长”,相思的情思千丝万缕,苦涩而又甜蜜,幸福而又痛苦。想到芸,毅觉得有点对不起丽,但感情这东西是如此奇妙,芸的笑貌音容似在毅心中生了根,长成一棵茂盛的相思树,让毅觉得他不能不想她。他心里对丽说:“不要责怪我,我只是心里喜欢她,这只是一种纯粹的柏拉图式的情感,我们并没有**的关系,纯精神恋爱。”他一面这样劝着自己,同时又一面反驳着自己:“其实精神的背叛比**的背叛更可恶,更不可原谅。丽,横竖是对不起你了。”

丽不知道毅心里在想什么,她听着毅的安慰,心里虽半信半疑,但还是破涕为笑地说:“但愿如此,希望如此。不要背叛我,更不要抛弃我。”说罢,搂住毅的脖子,玫瑰红色的芳唇,轻轻吻过毅的面颊,毅的面颊上便印上**般美丽的唇印。毅轻轻地推开丽,丽看着毅面颊上的玫瑰“**”吃吃地笑起来,她的笑甜甜地,好温柔也好温馨。毅被笑得不知所以,说:“丽,你笑什么?”丽拿过一面精致的梳妆镜,递给毅说:“好好看看吧,轻轻地一吻,在你的面颊上留下美丽的唇印,那是我爱你的痕迹。口红,玫瑰红,象征爱情……-你要一生一世爱我、呵护我,好吗,毅?”

毅看着丽如醉如痴的笑容,心里掠过一阵难言的痛楚。他与丽之间,虽是十几年的夫妻,他对丽却从没有对芸般地朝思暮想,情系魂牵。他突然觉得好遗憾,遗憾于人世间婚姻是一回事,爱情又是另一回事,爱情与婚姻兼而得之的少之又少!夫妻间同床异梦,有情人难成眷属,上天演绎出多少人生的悲剧、爱情的悲剧!

毅如此想着,下床打开电视,一首婉丽哀怨的歌儿,柔情缠绵地弥漫于二十平方米的小屋,萦绕在毅的耳际:

都说相思苦

离人心上苦缠绵

我说相思难

山高水远难想见

一杯酒,感慨万千

望不见旧时雁、旧时雁

红烛为谁燃

今夜你不在身边

偷拭腮边泪

红红喜字我无缘

最怕你寂寞

最怕你孤单

今夜梦中应有你

痴情一片

…….毅听着缠绵哀怨的歌儿,眼帘映出芸的笑貌音容,心里的思念挥之不去。他心里说:“芸,你知不知道我想你想得很痛苦?芸,相思苦,相思难!我在思念着你,你是不是也在将我思念?”

芸也在深深地思恋着毅。芸与剑之间,已经显得很隔漠。剑一直脸色冷漠、冷脸一天难得说上一句话。且冷冰冰的不带一点情感,更不要说温柔或者温馨了。剑只是在有性冲动时,才会对芸有片刻的温存。而芸对于性生活很是淡漠,与剑**时没有一点**和欢欣。她觉得自己只是在尽一个做妻子的义务。所以她与剑的婚姻生活毫无和谐甜蜜可谈。作为女性,如果没有丈夫平时点点滴滴、细致入微的温柔和爱抚,那么性生活幸福便是海市蜃楼、空中楼阁。

而毅对于芸,一杯热茶,一句温馨的话,一丝温存的微笑,一句发自内心的关怀……-都会在芸心湖掠过一阵和煦而温柔的春风,激起芸心灵深处温柔的情感和心灵的感动。

人都说没有爱情的婚姻是僵死的婚姻。芸与剑的婚姻,就当时的状况实在是不必再维系。而在芸的心灵深处,好想好想与毅结合,共同走完以后的人生路程。“人生是花,而爱情则是花的蜜”。但是,谈何容易呢?且不说双方都有家庭,还有孩子,如果她离开剑与毅结合,那么她面临的将会是众人的唾弃和道德的遣责。虽说这世间没有道德的法庭,但自芸的心灵深处,也委实不愿踩着别人的痛苦去建立自己的幸福。所以她劝自己对毅的感情要适可而止,她必须抑制住自己内心深处的某种渴望,只要彼此思念的时候能够见一面,只要她能够看到毅的伟岸的身姿和他那颇为耐读的、挂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的脸庞,她就应该知足了。而即使只是这样,对丽来说也是太不公平了。想到这些,芸心里就特别不是滋味,毅在芸心中的形象是如此完美,让芸觉得无瑕挑剔,但是他再好,也是名草有主,她无权占有,也无权拥有,如此想着,芸心底里总是泛起难言的涩涩的酸楚。

毅与芸的感情几乎是在同步发展,真乃“君心似我心,总不负相思意”!总在奉劝要理智战胜情感,而感情的爆发却会出乎人的意料,一发而不可收拾。

月明星稀的夜,格外静谧也格外安详。而毅的心情却如一团乱麻,理不出一点儿头绪。丽面容白皙,笑如阳光,很温柔也很体贴。但在毅的心里总掀不起什么**。毅与芸在一起,并无太多性的渴望,他喜欢与芸在一起,在一起彼此无拘无束地谈笑或静静地坐着,他喜欢与芸在一起时的感觉,那是一种发自内心底的愉悦和深入心灵的满足,那种满足感是毅与丽在一起时云雨缠绵时也难以享受到的。性的快感只是一时,精神的愉悦却可让人享受一世,夫妻之间,如果没有发自内心的真情、关怀和爱,性的满足便如海市蜃楼般可望而不可及。

此刻,丽静静地睡在毅的身边,酣酣地睡着。毅却辗转反侧地怎么也睡不着。他想芸,想芸的衔着淡淡忧郁的微笑,想芸的苗条秀美的身姿,想芸的如潺潺流水般的声音。他甚至好想好想拥有芸,他想像着与芸**该是如何温馨甜蜜、温柔缠绵,想像着与芸**是如何幸福、如何**;…….想着想着他迷迷糊糊地入睡了,他真的拥有了芸,他开始抚mo她白皙而富有弹力的躯体,他亲吻她高耸而富有弹性且散发着诱人香味的**,他倾听着芸由于激动兴奋而发出的亲呢而温柔的呼唤……他陷入极度的兴奋与幸福之中,他没有想到美梦会突然成真,他**地、**地拥抱着芸,好像她会在瞬间化为气体,他怕再也寻她不着。丽被毅抱得呼吸急促,她开始用力推开毅的手,毅恍然惊醒,看到紧抱在怀里的竟是丽,他心里掠过浓郁的惆怅,他竟懊恼地将丽一把推开。丽猛然醒来,不知所以,望着毅说:“你这是干什么?发什么神经?”毅自觉失态,睁着惺忪的眼睛,强装欢笑,说:“对不起,我做恶梦了。”说罢佯装很困地假寐。心里却沮丧得厉害,丽打碎了他一个多么美丽又多么温馨的梦啊。

剑对于芸则依旧是冷漠。他想岚,而芸却不给他与岚独处的机会。岚身材并不颀长,属于娇小玲珑的那种女人。她虽谈不上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却也是清清丽丽、婀娜多姿的。特别是她那甜甜的笑语,常常像潺潺流水、轻风行云般地掠过剑的耳际。剑时常想:岚,你过得好吗?岚的丈夫峻,自小因小儿麻痹留下后遗症,非扶双拐不能走路。岚娇小柔弱的身躯要料理全部的家务,且要进货卖货支撑一个收益还不错的商店。据说当初峻家底殷实,在山村苦惯了的岚,聪明伶俐、麻利勤快,她肯嫁给峻,是苦怕了。峻有一大笔存款,虽不算太多,但在当时在岚心里已是个天文数字了。但其后岚是不是后悔了?峻身体有残疾,外观根本谈不上什么美感,他还颇有心计。行动不便的他如果对岚有什么事不满意,他总是甜甜地笑着.温温柔柔地叫着岚的名字,让岚乖乖地到他身边来,倏然脸色便晴转多云,阴云密布,对岚拳头相加打她个出其不意,打她个迅雷不及掩耳!如此这般次数多了,岚形成了条件反射,只要峻甜甜地笑着,话语透着温柔,岚便觉得仿佛大难临头般地不寒而栗。峻的这种行为人们称之为“畸形心态”,在这个本来就不算太大的山镇传为笑谈。想到这里剑心底里掠过一阵痛楚,且不说“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峻的所作所为简直**不如!好好的一个人,嫁给他这个一等残废,他不图感恩戴德,却恩将仇报,真是愚蠢至极!可恶至极!,

岚与剑在一起时的日子,岚觉得很幸福、很温馨。也许女人天生就是要男人保护疼爱的。剑给予岚以无微不至的照顾和细致入微的关怀。小鸟依人般地立在剑的身边,心里涌起一股安全感和幸福感。这是岚与峻在一起时所从没有感觉到的。真诚地说,岚家境虽殷实富足,一双儿女聪明活泼,但岚有这样一个难登大雅之堂的丈夫,不能不说不是岚心底深深的遗憾。甚至可以说是耻辱。岚深深后悔了,后悔当初不该钱迷心窍,嫁给峻。钱太多了又有什么用?她需要呵护,需要尊严,她需要一个健健康康、体体面面的丈夫。剑的出现给了岚一个甜甜蜜蜜的梦想,人生多遗憾,不能有一个健健康康、体体面面的丈夫,能有剑这样一个魁梧伟岸的情人,也算上天没有亏待她!然而,好景不长,由于芸的极力反对剑与岚同行,岚便再难有与剑单独相处的机会。不能和剑在一起,岚觉得很失落,虚。精神也萎靡消沉了许多。她甚至不再去进货,她甚至忍心让峻拖着病残之躯,只身单影地到那繁华的都市去进货。不过芸心里还是很同情岚的处境的,她并没有做得太绝,她只是限制岚与剑的单独相处。有时因为生意上的往来,岚免不了常去芸家,芸虽心里不快,表面上与岚还过得去。她不会让岚太难堪,也不会让剑太丢面子。但岚还是觉得芸粉碎了她的梦想,粉碎了她的甜甜蜜蜜、缠缠绵绵的情感。

也许人犯有同病:得到的不知道珍惜,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往往垂涎三尺,已经拥有的等到失去才捶胸顿足、扼腕叹息!正所谓“人心不足蛇吞像”!

芸原以为只要能够限制剑与岚的单独相处,剑慢慢地便会恢复常态,她与剑会忘记曾经的不快,恢复以前各自的精神状态。但是,感情的产生需要一个过程,而感情一旦产生,要想抑制和遗忘,需要毅力更需要时间。剑一时不能自思恋岚的感情波涛中自拔,而芸对于剑的限制猜测,使剑很是反感,两个人之间仿佛隔着一层不化的冰,愈来愈觉得冷漠与生疏。芸则处处小心,极尽女性之温柔,小心翼翼地维护着那支离破碎的婚姻之塔。就连买一条牛仔裤或者买一件心爱的衬衣,也要揣摸剑的脸色。剑总是冷漠、冷峻,沉默得一天难得说上几句话,难得**一丝笑靥,让芸惶惶然不可终日般地害怕,仿佛危机四伏,暴风雪随时都会来临。然而,芸虽处处小心,却也不免被剑的冷漠无情,终日视若无睹所激怒,所以唇枪舌箭的争吵常在芸不胜沉默中暴发。争吵之后芸很后悔,她本想小心翼翼地维护自己的婚姻,却又在不胜冷漠凄楚后与剑争吵,如此恶性循环,使芸对于剑,对于现有的婚姻颇为绝望。没有温柔,没有真情,没有温存,没有关怀,有的只是反唇相讥。芸的心,如掉入一泓绝望之海,冷漠之海,没有温暖没有寄托地飘零啊飘零,沉沦啊沉沦…….她开始自我否定,觉得以前自己因名落孙山太消沉,缺乏欢乐的**,生活的热情,女人的柔情。她告诉自己要自强,她努力完善自己,如果不能用温柔的情愫感化剑,就要用自强的形象征服剑。然而,她所有的努力竟毫无成效。她的迁就、忍耐、自强、勤勉,剑不仅视若无睹,却变本加厉了剑的冷漠与无情。芸有时真怀疑剑的心不是肉长的,而是冰做的。而毅在芸对婚姻绝望、对剑绝望的时候,给予芸以温柔、关怀,芸被暖暖地感动着。冰封着的情感的河床,仿佛沐浴了阵阵和煦而温柔的风,消融着,解冻着,澎湃着……

家庭是社会的细胞。家庭的安宁便是社会的安宁。爱情之塔单靠一方精心垒砌,终会因不堪生活重负而轰然倒塌。夫妻双方是婚姻围城中的两大支柱,如果一方长期冷落或者鄙视对方,那么便会面临婚变的危机。而剑正在面临着这一危机而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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