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原来了。
此刻就在坐在那把老式的滕椅上,翘着二郎腿,翻看我这一周“闭关”后的作品,不时地微笑点头。那个样子使我有些不自在,觉着他有些轻浮,我知道,这是因为和我私熟的缘故。但我终究还是忍不住了,一把从他的手里将书稿抢了下来。他先是一怔,后“哈哈”大笑起来。
过了好一阵,他从滕椅上站了起来。屋子里的光线不是很明亮,但可以清昕地看见他那脸上惯有的笑容不见了。这使我有些后怕,为自己刚才的举动而有些后悔,毕竟我们已是四年多的朋友。
“准备发表吗?”
“嗯。”
“写得很好。但不一定能发表出来。”
我不置可否地躺在了先前的滕椅上。滕椅摇晃着,“吱呀,吱呀”地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有给风儿去信么?”
“没有。”
“你应该给她去封信的。”他顿了顿,“她说她很想你!”
我将眼睛深深地闭上,脑海里满是风儿的影子。
“三年了,说断就断?”北原像是在自言自语。
想不到,他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听得出他也有些伤感。泪水早已从我紧闭的双眼里渗透出来,划过腮膀,流向颈脖。
“我给不了她幸福,这你知道。”我喃喃道。
“你太自私了!”他向我吼道。
北原走了。走的时候,丢下了一封风儿让他转交给我的信。我没有看就把它烧了。
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是的,我不再想有什么藕断丝连的事,理智告诉我,这样做是对的。虽然这些日子我感到无比的寂寞,整个人几乎快要疯掉,但我不会因为寂寞而毁掉另一个人,我还没有疯掉。
已经一年了,似乎时间将过去所有的事情都冲淡了许多。原先深刻的记忆,现在也已经不是那么深刻了。我不想再让人提起过去,那些过往的美丽的事儿似乎也成了痛苦。风儿真的要化作一阵风儿远去了。
早晨醒来的时候,阳光正从墙缝中挤进来,像个精灵在我的脸上不停地跳跃。但我躺着,任凭它们欢快地舞蹈吧。我的视线穿过它们的身体,看到了另一群精灵,在它们的身体里翻滚着。
我突然感到肚子有些饿了。对了,我有一天一夜没有进食了。
今天街上的人好象不如昨日那么多了。店里的生意也明显暗淡下来。但黄师父却比平时要忙碌得多,因为今天没有看见他的妻子,那个看起来如老妈子一样的女人没有来。这是从来没有过的。黄师父不停地穿梭在店内店外,装袋,收钱,下面条,收桌子,洗碗,扫地,一刻没有停过,汗水浸**他的厨装,他索性摘下了那顶直筒的高帽,**一个谢顶了的脑袋,猛然看上去让我感到有些陌生。我进来的时候,他也只是免强挤出一点笑意出来,让我里面坐。给我送一些吃食过来以后,他就又忙开了。要是往日里,他一定是要坐下来,与我讲解一些他昨日里在报上,或电视上,或其他他可以接触到的途径听来的新闻。
我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想询问一下,却始终得不到机会。只有作罢,埋头专心吃起早餐来。
当我吃完,抬头准备付帐的时候,我发现茜茜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正在忙碌着帮她父亲收钱,洗碗。她也看见了我,只是一愣,便低下了头。我向她走过去,看见她的眼睛有些红肿。
“怎么了?”我轻轻地问道。
“妈妈病了!”她哽咽地说道。
“什么病?严重吗?”
“肺癌晚期!”说完便吟吟地啜泣起来。
我怔怔地立在原地,脑海里变得**。
“怎么样,睡了吗?”黄师父端着一只客人吃完的空碗,走到女儿的面前轻轻地问道。
“嗯,呜呜……,刚……睡。咳了很……很多血。”茜茜止不住自己悲痛地心情,泪水像决了堤地洪水一般泛滥开来。
“哎……”,这个一向开朗的男人此时也默默地掉下了眼泪。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一时却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语来安慰这对父女,我责怪自己还是一个立志作文学的人,却在这个时候,连一句安慰的话都不能想到。但我更为他们这样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突然造此打击而扼腕不已。我只能立在当场默默地陪他们一起流泪。
店中的那些食客们大都是一些老主顾,见此场景也不免要上来询问,安慰,陪着一起掉眼泪的。
我不知道我是怎样回到自己的住处的。仿佛自己刚才经历了一场恶梦,难道这是真的?多么幸福的一个家庭呀!从此就要这样破碎了?这个瘦削柔弱地女人此刻才显得对于这个家庭是多么的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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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北原是第二天晚~的时候才知道这件事的。他是黄茜茜她们班的语文老师,黄茜茜两天没有来~课,也没有请假,他们班~就在办公室里大发雷霆,说农村孩子就是这么没有素质,有事没事不来~课也不请假。办公室有些老师也是从农村出~的,听了这话很是~~,不免引来~讥讽。北原便笑笑地充当起和事老来,两边安慰几句,自告奋勇说他知道黄茜茜的住~,晚~去家访,了~一~事实的真相。当然,北原是没有见到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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