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生兄:
阿夜去往华山途中遇刺,旧疾复发,命恐有危。万不得已,唯请暮生兄去江南一趟,请舞姑娘出府,前往寒庄替阿夜把脉。
子渊上。
“你说什么?夜姐姐受伤了?严重吗?”美丽的少妇一脸震惊,明亮的杏眸瞪得大大的。她的年纪不算大,莫约双十年华,脸上的稚气还未褪尽,即使已嫁作**了,依然是一副少女天真的模样。
“信上没说明。”手执信件的男子皱眉道。他是个温和的男人,脸上永远都挂着淡淡的笑容,遇事不惊。能令他皱眉的事少之又少,看来信上说的事一定很严重。
“暮生哥哥,我们要去看看夜姐姐么?”虽已嫁给秦暮生,但洛安对他的称呼依旧没变,还是暮生哥哥。
秦暮生沉思了一会,道:“好,我们现在就起程。但,我们先要去江南一趟再回御雪山庄。”
自暗香楼与如梦堂一事之后,秦暮生便带着洛安来到了华山,过着隐居似的生活,不再过问江湖之事。阿夜一再请秦暮生夫妇回御雪山庄居住,却被秦暮生婉言拒绝,他喜欢华山这里多一点。并且可以顺便隐退江湖,两小口过着神仙也羡慕般的日子。对于江湖,他真的厌倦了,在江湖打拼的那段日子,让他感到很累很累。他生性温随,那厌诈的江湖不适合他。
“去江南作甚?”洛安问道。阿夜受伤了他不立即前去探望反要先去江南?阿夜的伤无大碍么?江南有何事等着他去办,竟比阿夜还要重要?
“此事事关阿夜的生死。”秦暮生脸上出现从未有的凝重。
什么?看着秦暮生脸上凝重的表情,洛安就知道事情有多糟多严重了。因为她在秦暮生身上从未看过这种表情,他这样就代表了已很严重了。
“那我们刻不容缓。”洛安道。
“嗯。”苍天你要保佑夜姐姐等着我们回来。洛安心暗暗祷告。
“嗯,暮生哥哥,我们去江南做什么呢?”洛安想了想问道,如果是需要药材的话,或许不必去江南,直接回长安就可以了。洛府庞大,有什么药材找不到呢。
“去见一位故人。”
去见一位故人?她没听错吧?
“他和夜姐姐有什么关联么?”洛安奇怪道。
“好了丫头,一边走我一边再说,不然只怕赶不及。”秦暮生有些无奈,她还是跟以前一样,打破沙锅问到底的那一种,不问明白不死心。再在这里问到她明白,阿夜只怕有危险了。阿夜,秦暮生望了望远处的山峦,深呼吸一口气。你千万要撑住,我很快就会回御雪山庄。
秦暮生心里叹一口气,拿起包袱和剑与洛安策马赶往江南,那个温柔水乡之地。舞漫沙。再见她时,他该如何去面对她?
下了几天的雪终于停止了,清冷的月亮挂在单薄的夜空上,看起来那么孤寂,犹如他眼前的这个人的背影。阿夜是懂他的孤寂的吧?所以在很多个这样的夜里,阿夜站在他身后看他良久,泪流满面。
湮罗走上前道:“大哥。”容渊双手负背,没有回头:“来很久了?”
“嗯。”湮罗点点头,“秦暮生传信回来说已在赶往江南的路上,他说让我们安心,月内他尽量赶回。”容渊点点头,“庄里的事,这些日子要麻烦你了。”
“哪里话,帮助大哥是我应该做的。”
容渊拍了拍他的肩,没有说话,转身离去。湮罗抬头望着夜空,月光凉如水。忽然间他感到一股莫名的伤悲从心底涌起,寂寞疲惫袭尽全身。容渊是累了吧?所以才选择不问江湖事,就连庄里的事几乎都交由他去打理。
这夜和月都是这么容易让人伤感而又胡思乱想的东西,还有好多事等着他去处理呢,要感伤还是等把所有的事情处理恰当再感伤吧。
赋临阁。他该着手去查了。
雪又开始飘零。漫天漫地都是白茫茫一片,白的刺目。
雪地上,一个黑点慢慢地逼近。咋眼望去,竟是一匹黑色的马。那马四肢健壮,马毛乌黑精亮,这是一匹好马。只是,它怎么会独自在这雪地里奔跑呢?
忽地,“喀啦”一声响,雪地理闪出一抹影子,一抹乌光闪过。绯红漫天飞洒。
剑定,人定,马落。
“果真心狠手辣,连一匹马都不放过。”一把尖锐的声音在寂静的雪地理突然响起,变得格外的刺耳。
香雪嘴角勾起一勒冷笑,凤眼尽藏杀机又无限的妩媚。一整张脸看起来,妖艳冷治。
“畜生而已。”声音冷淡。
“啧啧,好无情。”一道身影慢慢走来,他一张脸半边带着面具,另一半边被头发遮住了,看不清楚他的模样。
“有事?”香雪转身背对着他,眼神厌恶。
“为何突然收手了?”他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冰冷沉着,不尖锐。弥漫着杀气。
“这与你无关。”香雪冷然道。
“呵!莫忘了是谁在帮你。”他冷笑。
“帮?”香雪转过身,眼神冷讽。“我们只是在交换,各取所需。你已得到你想要的,剩下的,已与你无干。”
“当然与我有关,你的一切都是我给予的,”他大跨一步向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只要我愿意,我只需轻勾一根手指头,这一切都成幻影。你什么都会没有。”
香雪挣开他握住她下巴的手,冷冷道:“你也不要忘了,我什么都没有了,你也一样。”
“啧啧,羽毛丰满了,想飞了么?”他用力的抓住她的手,扭到背后。
“杀了容渊,否则,我会让你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香雪只是恨恨地瞪着他,大口地喘着气不出声。
“不要用这种眼神瞪着我,你没得选择。”他手一挥,香雪猝不及防地摔倒在雪地上。“一个月内我要看到容渊的首级。”道完拂袖离去。
香雪握紧拳头,恨恨地看着他远离的背影,紧咬**。
她记得那年,一样下着这么大的雪。她在这里遇见了他。
他说,“跟我走,我给你一切。”声音如冬日的暖阳,将她心底冰封的雪一一溶化。
她跟着他走了。
那年她十岁,她爹在那一年死于夏楚尘手中。一夕,她家破人亡,成了孤儿。
她什么都没有了,背负着血海深仇。他说,他可以给她一切。于是她就跟他走了。
那一年,他才十七八吧?应该是这个年纪。
他真的给了她一切,一个温暖的家。并且还教她武功。
三年前,她十七。他告诉她,要她在三年之内灭了慕容、江、莫,江湖三大家族。
他给她人马,放手让她自己去做。
她不负他的期望,半年前做到了。慕容、江、莫三大家族从此在江湖中消失。三个月前,她事隔半年后再见到他。他问她想不想要天下第一?
她记得这是爹生前的遗愿,和夏楚尘比武也是要争夺天下第一的称号。
她问怎样可以成为天下第一。
他说,杀了容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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