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畜,休得放肆!”伴随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十余骑从南面小道风驰电掣般奔来。
陆湘子的脸色也少有的变得凝重,但随即消散。陆湘子上前一步,对那声源毫不畏惧地大声回道:“来啊!整个武林我怕谁?谁想取我人头,放手来就是,我陆湘子候着!”陆湘子加入了几分内劲,声如洪钟,震得众人头皮发麻,耳朵刺痛。
十余飞骑转眼间已奔至近前,忽然马上之人冲天而起,在空中纷纷抽出兵刃,结成一道光网,稍息,便向陆湘子扑去。
“阿弥陀佛!”一声呼号,一个中年和尚检查完了几人的伤势,向陆湘子道:“施主下手实在太狠,竟用火龙真气伤李施主经脉,真是罪过,罪过!”
陆湘子斜眼看了看一圈把自己围住的人,不住冷笑,淡淡道:“我早已说过我不愿伤人,是他自讨没趣,我为了自卫,才不得已将他迫退,尘渊大师未免有点是非不分了吧!”
尘渊大师无语。旁一黄衣道士怒道:“哼!对你这种人讲什么是非公道?江湖恶贼,人人得而诛之!”
“哦,是吗?”陆湘子看也不看那人一眼,“刚才骂我的那只青猴子就是你这个老牛鼻子吧!”
“你,你。。。。。。”老道士气得胡须乱飞,面涨得通红,却无法用同样方法来回敬陆湘子。陆湘子哂道:“谁不知道茅山驱鬼老狐狸白天语的本事啊!儿子在外吃喝嫖赌,欺行霸市,无恶不做,被人敲断了腿挂在城楼上三天三夜,不知道老百姓有多快活,四处相告,奔走相庆,真如过节一样!”
陆湘子不理气得想杀人的白天语,继续道:“无量寿佛,三清道尊在上,请明察下界弟子行为,不知是否有违道家传统?”说着还装模作样地望向天空,无比的虔诚。
白天语终于喷了一口血。饶是他武功高强,修为精深,但却无法比避陆湘子言语,毕竟家丑在先,被陆湘子抓住把柄也无理据争。
一白衣道士扶住后倒的白天语,帮白天语调息后,向陆湘子厉声斥道:“竖子无礼!还不束手就擒,已谢天下英雄!”
“好啊,好啊!”陆湘子欢声接道,“正愁这头搁着碍事,没想到有这么多人对它感兴趣,拿去也无妨。只是。。。。。。冒昧地问一句,你们这群人中哪个是英雄,哪个人自以为是英雄?”
没有人接话,这可是犯忌讳的事情,谁敢说自己是圣人,自己是英雄?江湖豪杰之辈数不胜数,却没有一人敢说自己是英雄。陆湘子悲天悯人地叹道:“是为名锄恶吗?是为国为民吗?你们整天打打杀杀,为的是平民百姓吗?门派之见,利益之争,甚至不惜为了名誉而大打出手。这个江湖,这个武林和屠宰场又有什么区别!别看你们表面上正义凛然,暗地里还不知干了多少有违良心的事!你们的丑事我都知道。哼,都是一群沽名钓誉之辈!”陆湘子显得有些激动。
这一番唾沫四溅的讲话当场就让众人愣在那里,说不出一句话来。
“解释的话我已说了很多次了,你们还要固执地杀我,一个个冥顽不灵!难道当今武林竟乱到了如此地步?”陆湘子有些气愤地道,“再解释我的冤情也没用了,要杀就一起上吧,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陆湘子轻轻叹道:“本来今日不想杀人的却被你们逼得不得不大开杀戒,不知道我是否还会像在燕云山那么幸运,逃出你们的围杀。”
“你休想!”一个老气横秋、身穿黑衣、上绣白虎的人怒道,“上次你侥幸逃脱,今天绝对不会让你死的痛快,来偿我儿子的命!”这人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满脸杀气,倒还真像只猛虎。
陆湘子转向这头“猛虎”,悠然道:“哦?这不是句容虎爪帮帮主雄霸天下熊霸天熊大英雄吗?怎么会屈尊大驾来教育小子我,真是受宠若惊,三生有幸,真是感动啊!哎?没想到句容那么小的地方竟也能产生如熊帮主这么大的英雄来!真是没想到啊,呵呵!”陆湘子一脸“崇敬”。
熊霸天听着前面几句,怒气本来消了不少,但听到后面几句,登时怒气冲天,吼道:“陆湘子,老子宰了你!”
“哎哎哎,怎么说着说着就打人了?这不说得正高兴着吗?”陆湘子说笑着,向后退了一步,双掌迎向熊霸天。
强烈的震动,大地仿佛也抖了三抖。
熊霸天被震飞了回去,白衣道士接住他仍退了十几步才站稳。这边陆湘子也退了小半步。
“妈的,这家伙也太霸道了点吧!不要命地和我对掌,竟然害得我用出两成半真气,真是可恶啊!”陆湘子小声埋怨道。
陆湘子对正在替熊霸天疗伤的白衣道士道:“远空道长,我看还是不必了吧!熊帮主修炼的是东瀛邪魅大法,你的太极两仪真气对他没用的。”
“什么?邪魅大法!”远空道长惊讶万分,问熊霸天:“熊帮主,陆湘子所言是否属实?”
熊霸天慌张起来,忙道:“道长,可别听他胡说,他是想离间我们啊!我熊霸天做事光明磊落,一向爱憎分明,对倭寇极度痛恨,怎么会学习他们的邪功呢?”
“好一个光明磊落!好一个爱憎分明!好一个不要脸!哼!”陆湘子一脸怒色,“说!上次太湖之役你到哪去了?”陆湘子反客为主,审问熊霸天。
远空道长经陆湘子这么一说,不禁更加怀疑,这才想起去年正道集结在太湖消灭扶桑圣日派时,原本聚在一起的熊霸天中途突然消失,最后大胜而归是又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中间那段时间他到哪去了?远空道长沉吟道:“的确是有些不对。熊帮主,请你解释去年围剿圣日派时中间一段时间你到哪去了?”
果然说到了熊霸天的痛处,熊霸天脸色一阵惨白,支支吾吾道:“道长这。。。。。。这是何意?当时我不是一直都和你们在一起吗?哦。。。。。。你是说中间那段时间啊!”熊霸天看到远空道长投来询问的眼神,心生胆怯,忙改口道:“我。。。。。。我先去探路,不不不,是去当内应。”
“内应?”远空道长疑惑道。
“凭你也配?”又是陆湘子损人的声音。
“是是是,去给他们当内应,不是不是,是潜入圣日派里当内应。”熊霸天不理会陆湘子的无聊,忙解释道。
“哈哈,越说越有理了,我都不禁有点佩服你的勇气和机智了。”陆湘子收起怒容,又是一副“天真”的笑脸模样。熊霸天不知陆湘子是何意,但总归无恶,不由感激地望了陆湘子一眼。
陆湘子一愕,心里大骂道:你还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啊,一只笨老虎!
陆湘子对众人**一个“迷人”的笑容,道:“看我为大家变个戏法。”陆湘子从怀中摸出一个物事,往脸上一抹。
“井野先生!”熊霸天失声叫道。
“那天,我正在太湖飘云峰万兽岭烤一只野鸡。野鸡油亮油亮的,就快熟的。嗨,你们也知道烧烤野鸡的香味吧!真是香气四溢,香气扑鼻,香气漫天而来。。。。。。好好好,不要都这样瞪着我,说正题。我正要享用美味,眼睛余光蓦然瞥到一个贼,我仔细看看,这个贼鼠头鼠脑、偷偷摸摸的,不走林间小路,专拣荒无人迹的小径走,却又不敢用轻功飞。我一看几知道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就把烤鸡包好装到袋里,那着那个砍树枝的东西,哦,你们叫它阴阳神剑,然后就追了上去。”陆湘子咂了咂嘴,似乎还在回味鲜美的烤鸡,继续道:“到近前,我看到那个家伙竟然是虎爪帮的帮主,也就是这个熊霸天。当时我想堂堂一个帮的帮主做这么见不得人的事,肯定有什么阴谋诡计,就继续跟了上去。嘿嘿,小熊,后面就简称他叫‘小熊’吧!小熊武功也真是差,我跟了十几里路他都没有发现后面有人在跟踪他。小熊绕来绕去,有跑了一会儿,到了一个比较开阔的地方,突然从两旁树林冲出来几十只猛虎,围住小熊不停吼叫。小熊倒也很镇定,掏出一个令牌一扬,那群老虎就都乖乖地退到两旁,伏到地上,像是在恭迎主人。然后,小熊趾高气昂,耀武扬威地走过去了,走了十几个石阶,转了个弯,到了山的另一面。我用穿影法弄出几个虚影把那些老虎耍了一会,就又跟了上去。”
“我转过山头,看到小熊和一个倭人在谈论着什么。仔细一听,原来是小熊把你们**圣日派的计划全盘透露给那个倭人。倭人似乎很满意小熊的做法,掏出一本黑色的小册子交给小熊。因为我眼力很好,就看清了小册子上写着‘邪魅大法’几个字。小熊和那个倭人继续商议了一阵就有顺原路回去了。”陆湘子诡异地笑道,“嘿嘿,内容我当然全都听到了,后面给你们通风报信的,送他们逃亡路线图的小兵就是我。不然,你们灭圣日派怎会那样轻松?”
“那个小卒就是你?”远空道长吃惊地问,显然是极不相信。
“哈哈,不好意思,就是我啦!不然又会有谁有这么好心,关心正道前途呢?”陆湘子有些“羞涩”地道,“后来,又出来几个黑衣人,想必都是那个倭人的手下。几个黑衣人散后,我就把那个倭人杀了,将他的脸皮撕了下来,想着将来或许可以作证据,没想到今天派上用场了。”陆湘子把那个黑衣人的脸皮抓在手里,向远空道长走去。
远空道长旁边的几个人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看来并没有放松对陆湘子的警惕。远空道长没有动,直视陆湘子。
陆湘子坦然迎上远空道长犀利的目光,没有一丝慌乱和不安。远空道长突然想到:这人真的如传说中那般杀人如麻、十恶不赦吗?十步,九步,八步。。。。。。近了,众人的心跳也随着陆湘子的步伐有节奏地跳动。有几个人已经握紧了手中利器,准备随时格杀陆湘子。
五步,四步,三步,陆湘子停下来,有个比远空道长小几岁的道士挡在远空道长身前。
“请止步!”道士冷冷说道,毫不惧怕如死神般的陆湘子。
陆湘子按了按挡在眼前的长剑,轻笑道:“大家别那么紧张嘛!我又不是杀人魔王!”
道士的剑横着不动。远空道长道:“远尘,让他过来。”
“掌门师兄。。。。。。”远尘惊道。
“让他过来,师兄不怕他,尚有自保的能力,谅他也不敢在这么多武林高手面前乱来。”远空道长淡淡道。远尘无奈,只得让开站在一侧,但仍紧盯着陆湘子。
“哈,还是远空道长深明大义,相信我陆湘子是个好人。”陆湘子打开尴尬的局面,笑道。
远空道长正要接陆湘子递过来的人皮,陆湘子突然叫道:“道长,小心!”陆湘子手中人皮化为一个圆盘似的光刃激飞而出。
“砰!”“咝!”
两个响度极端的声音同时传出,远空道长被击飞了一丈多远,摔到地上,口中喷出大量乌黑的血。远尘忙奔过去,扶起远空道长。圆形光刃只一瞬就透熊霸天的脖子而过,插到地上,重新变成软软的人皮。
熊霸天早已站了起来,刚才击远空道长用上了他残余全部真气,掌中渗入邪魅阴气,但熊霸天适才与陆湘子对击了一掌,剩余不到五成真气,所以远空道长并未被他一掌击毙,不过却中了邪魅阴气。
熊霸天感到脖子猛然间一凉,凉意又迅即消失。熊霸天用手一摸,并无异象,原来是自己吓自己。胆气更壮,向群豪道:“我就是勾结了倭人,那又怎么样?我和他们只是切磋武艺,互相交流文化而已,并没有做卖国求荣的事,凭什么这么冤枉我?”熊霸天话语中犹带不甘。
群豪哪会理他所言,见他打伤德高望重的远空道长,都愤怒不已,纷纷将兵器转而指向他,准备杀之而后快。
一个戴佛帽的老尼姑道:“当下正值倭人侵犯我朝,杀我黎民,践踏大好河山之际,日本武士趁机潜入中土,欲窥探中华博大的武艺。你勾结圣日派,不是卖国求荣是什么?此已死罪难逃,况且你打伤了远空道长,更是天理难容!”老尼姑脸上怒色极重。
几人已准备向熊霸天发起攻击,熊霸天胆颤不已,这些人个个都是如他一样的绝顶高手,其中几人甚至称的上是超级绝顶高手。自己内功受损,拼一个都很吃紧,这么多一起上,那他还不立刻被分尸?熊霸天急忙道:“各位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什么都是可以商量的嘛!”
“决无可商量余地!”老尼姑斩钉截铁地说道。
“杀了你再商量!”一人说道。
“静非师太,不用这样逼人太盛吧!我也是迫不得已,被他们挟持帮中兄弟我才同意的啊!各位都是武林中的前辈,请一定要听我解释!”熊霸天见静非师太语气坚决,无法再说动她,只好找其他借口为自己开脱。
静非师太根本不睬熊霸天,手中白玉剑就要刺向熊霸天。
“等一等,等一等!千万要等一等啊!难道各位都忘了今天来此地的目的了吗?杀陆湘子才是正理啊!各位千万要好好思量!”熊霸天吓得冷汗淋漓,静非师太这个超级绝顶高手,平时见了她都很忌惮,现在怎敢惹他!
“杀了你再杀他!”静非师太冷冷道。
熊霸天知道再也没有任何转机了,不由颓然气丧。熊霸天懊悔不已,大骂自己太逞勇,为什么一时头脑发热跟着正道群豪来围歼陆湘子,儿子的命固然重要,可也没有自己的命重要啊!就是十个自己也大不过陆湘子,更何况这一群武林高手。熊霸天只觉冤枉之极。难道真的要坐以待毙吗?
熊霸天忽然眼前一亮,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拼命向陆湘子叫道:“陆湘子,快来救我!现在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只要我们二人联合,肯定可以杀出包围!”
陆湘子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轻蔑地道:“你?你配吗?也不回家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什么样?什么时代的老古董了,也想和我联手?你长的既像狗熊又像野虎,我怎屑于和你联手!”
“你,你。。。。。。”熊霸天气得脸煞白,因为愤怒过度,拿在手中的三尺钢爪也在微微发抖。
“不服气,来杀我啊!”陆湘子挑衅道,把头仰得更高,“不过好象现在的你,我杀三十个都不算多吧!”
熊霸天强**心头的怒火,沉声道:“陆湘子,你自信可以逃过这么多的高手的围杀吗?与我合作你的胜算也会多一些。怎么样?考虑一下吧!”
陆湘子冷冷道:“我非但不想和你联手,还想亲手杀了你。让我告诉你原因吧!第一,你卖国投敌,这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够你死上一万次。第二,虎爪帮也不是什么正当团体,什么暗杀富商,拦路抢劫的事情也干的不少。第三,你图谋不轨,远空道长刚才还试图为你疗伤,你却恩将仇报,将他打伤,要不是你已受伤,远空道长现在已经魂归黄泉了。第四,你的武功太差。第五,我看不起你的人格。”
“还有很重要的两条,一是你刚才怂恿师太他们杀我,二是原则性的一条,那就是——我看你不顺眼!”陆湘子的眼翻上天,无比的狂妄高傲。
陆湘子的眼光又转向静非师太和众多的高手,淡淡道:“民族事大,个人恩怨事小,你们先杀了熊霸天,再来杀我,到时也没有干扰,岂不更好?”
果然中陆湘子下怀,静非师太沉吟一会,切齿道:“陆湘子说的对,先杀了这狗贼!”静非师太手中白玉剑化作一道白光带着焰影攻向熊霸天。
熊霸天大骇,自己决不是静非师太的对手,恐怕不过十招便要丧命于其剑下,但静非师太的剑太快,熊霸天无暇多想,只得将手中精致钢爪抓向静非师太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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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空离去』
钢爪甫一碰~白玉剑,熊霸天就~一~正大浩瀚的~自钢爪传到~~。熊霸天大惊,正~扔出钢爪,于静非师太同归于尽,突然~喉头一甜,鲜血从~中~出!熊霸天的表情永远地固定在了脸~。钢爪被锋利的白玉剑削落几~钢齿,迸出几点火星,静非师太心中一喜,~~~,白玉剑的剑尖点~了钢爪的爪背。“砰!”爆裂~乍起,一个巨大的不明物从熊霸天飞向静非师太。静非师太自恃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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