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张山处理完上午的事务，准备到移动通讯公司去一趟，他要补卡。一想起这件事，心里就有一种莫明其妙的感觉，不知是甜还是苦。这时办公室电话响了。他拿起电话：
“喂，哪位？我是政法委张山。”
“张书记，我找您有点情况反映，看您有不有时间？”
“急不急？我上午还要到移动公司去一趟。”张书记问。
“我叫肖剑，宏业公司的，您——”
没等肖剑说完，张书记就接了过来：“啊，肖总，你的事都是大事，我等你。”
张山是边江市政法委副书记，但人们的习惯，都是称“书记”，没有人带副字叫人的，张书记原来是政法大学毕业的，参加工作后一直在行政单位工作，曾在双河镇当过两年镇长，年青有为，但是在他一届镇长未满时，家里就出了事，妻子叶新患高血压突然下肢瘫痪，老人和儿子无人照管，组织上考虑这一特殊情况，就把他调回了市里，本应安排个把局长，但因各局干部满员，只好等换届再考虑。张书记在现任乡镇书记镇长干部队伍中，文学素养是一流的，尤其是他的硬笔书法更是边江一绝，前年还被选为市书法协会副**。
张书记上任以来，把政法委的工作处理得井井有条，市委分管领导评价很高，这次边江堤防加固工程建设办事处成立，他被安排担任副指挥长，主管治安和安全。他为人随和，在公检法几家颇有人缘。但是，作为一个男人他也有孤独的时候，两年来，妻子卧床不起，家庭的温馨越来越显得淡薄。前几天，他和张平喝了点酒后，在“锦上花”美容院洗了一个头，感到心情不错，特别是那些风华正茂的小姐在面前晃来晃去，他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因为他一直只跳舞，没有请小姐洗过头，做过保健。那天洗完头，小姐请他上楼做保健时，他虽然一口回绝了，但心中在过后总有一种试一试的想法。过了两天，他那上小学的儿子跟别人打架，老师找到了家里，他带着儿子上门赔礼道歉，回来他总也没有睡意，心里烦就在街上转悠，走到了肖剑的“红豆休闲中心”门口，看见招牌几个字不错，就站在那里多看了几眼。这时一个领班自称叫罗兰的打招呼就进去了，当时也许是有些心力疲惫吧，就做了一个保健，心情平和了许多。可是回来后发现手机丢了，他想回头去找，又怕熟人见了惹人非议，打电话吧，又怕那个罗兰是三陪小姐，太熟了添麻烦。这时他才真正觉得有两个人在自己心中打架：一个是市政法委的干部在警示，共产党人不能出入这种色情场所。一个是张山，一个也有七情六欲的男人。最后，他终于说服了自己，反正自己没有出格，吃点闷亏算了，再买一个手机，补一个卡完事。
2、
肖剑打张书记的手机，接话的是罗兰，很是奇怪，他赶到“红豆”，忙把罗兰叫到办公室。
罗兰不等肖剑问话，就把昨晚的事说了一遍，她讲自己第一次做保健，如何胆怯，差点把客人摔伤的事，说得很详细。最后她又说客人走后，她收拾房间，就发现了一个手机。肖剑听到这里，对罗兰为客人服务的主动精神给予了鼓励，然后好象非常关心地问道：“客人没有乱来吧？”
罗兰本是结了婚的人，知道肖哥问话的意思，脸微微有点红的说：“这客人很规矩，我拉他的手做保健时，他比我还紧张呢，我第一次试做保健，幸亏碰到了好人，不然——”
“不然怎么样？”肖剑接口问。
“我把他从**摔下来，如果是爱闹事的人，不是要我倒大霉吗？”
“也是，也是，”肖剑顿了一下，“他什么话没说吗？”
“不但没说什么，而且看我也摔了，反过来还帮我摇膀子呢，他是个好人。后来我捡了手机想还他，他却早走了。”罗兰说着掏出手机递给肖剑。接着问道，“他是谁呀，你这么早打电话找他？”
“我的一个朋友，罗兰，对任何人不要提昨天那个人，好不好？”
“知道啦，不过，林玲晓得我昨天跟这个人做过保健。”
“再不向她讲这件事了。唉，林玲是谁？”
“你不知道呀？”
“这里你是领班，我怎么知道？”
“是王嫂要我碰上好的姑娘，就可以招来，林玲来后，我跟王嫂说过的，她蛮满意呢！”
“好，好，你们说行就行。不过你不要随便跟人做保健，如果出麻烦了，我就对不起我的老同学哪！”肖剑关心的说。
一句话说得罗兰有些感动，眼眶似乎有点**了，不过她很快就平静下来，开玩笑地说：“要是来做保健的客人，都和我那个客人一样，我还很高兴呢！”
肖剑望了望面前羞中带笑的女人，虽然结婚几年了，可还没满二十四岁，也没怀过小孩，身材比一般姑娘还要娇柔，一种成熟少妇的风韵足可让男人见一面久久难忘。他就是偶然一次在街上碰见了多年不见的同学江峰时，认识了罗兰。当时，他就想，如果罗兰能到他的休闲中心来，肯定有很妙的广告作用。即使不下水，也能为他取阅顾客。没想到罗兰正想出门找事做，他就做了个顺手人情。但他不想罗兰和其她小姐一样，什么服务都做。他知道，越是好的女人，越不能轻易让人占去。只有当一个花瓶放在这里，才会有人不断地往这里跑，不断地送钱来。让他们每次来只能品一品，闻一闻。始终有一种未了心愿在客人心中悬着。所以他对罗兰格外关照。这时他站起身来临走时说：“我代表我的朋友谢谢你了。”
“肖哥，你说什么见外的话，你的朋友就是我和江峰的朋友，以后有机会再碰见他，我会当面向他道歉的。”罗兰说完就转身出门到大堂招呼客人去了。
肖剑出门上了车，跟张书记打了个电话后，就直向政法委而去。
3、
听见敲门，张山连忙开门起迎。
肖剑：“张书记，耽误你的宝贵时间了。”
张山请肖剑坐下后，问道：“你最近很忙吧，有什么事找我？”
肖剑：“也没什么，就是想反映一个问题。”
“有什么问题要直接找我的？”
肖剑：“是这样，江堤加固工程招标投标快开始了。我在杨柳镇接的前期拆迁工程受到阻力很大，想向您们反映一下。”
张山“公安局治安大队，还有镇政府不是在那组织协调嘛，还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
“主要是农户对拆迁补偿标准太低和折价不合理不满意。他们骂骂吵吵都无所谓，你知道，我在外滩接了一批拆迁户工程，有的户不让拆，还有的直接坐在我的挖机斗子里，不让施工。”
张山：“他们都有些什么条件？”
肖剑：“那没法说，每一户都提了有自己的条件。不过，他们都对戚晓意见很大，每天在镇政府上访的人都围着他，说他开始领人评价时，跟朋友亲戚打的价高，现在自己摆不平了就溜之大吉。有的人还扬言，戚晓不把钱补到位，就去拆他的屋，送他的终。”
张山听了肖剑的反映说：“这些问题我知道一些，情况是比较严重。如果拆迁的问题不解决，一投标，工程队要进场，矛盾会更突出。”
肖剑点点头道：“张书记，您看问题真准。我耽心投标问题还大些。”
“有什么问题？”
肖剑欲言又止。
张山笑了笑：“随便说，不要紧的。”
肖剑好象很有顾虑的说：“你别说是我说的，我听人说，杨柳镇这次码头招租小投标，有人还动用了混混打手限制他人入场呢！”
“有这样的事？”张山似乎不清楚有这么严重的情况，接着说，“我是听说杨柳镇拍租码头只有戚晓和白小生两个人竞拍，原来有这样的事，这不有点黑社会性质了吗？”
“可不是吗？所以我很耽心，我们真正有实力的公司很可能会被挤在门外。”
“肖总，不要耽心，我会跟公安局商量，调查一下情况，跟戚晓和白小生打个预防针。”
“有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好，你以后有事就打我的手机，啊，对，我的手机掉了，正准备去买一个呢！”说着站起身来。
肖剑也站起身来，从衣袋里掏出手机伸手递给张山，道：“哟，真巧，我捡了个手机，你看看。”
张山怔了下，接过手机打开一看，道：“不好意思，我在你的店子里做保健丢了，我以为找不着了呢，是那个叫罗兰的小姐捡的是不是？”
肖剑笑了笑：“她不是小姐，是我的领班，她从来不做保健的，昨天该不会怠慢您吧？”
“哪里，我也看得出来，她没做过保健，人也长得漂亮，也不贪财，难得。几时有空你帮我约约她，请她吃顿便饭，我想谢谢她。”
“好。”
4、
傍晚时分起了风，厚重的乌云在天空中堆积，一场大雨好象就要来临。杨柳镇政府机关门前围着的拆迁户上访人员几十人久久不肯离去。有的在喊“我的标准为什么比别人低”有的在说“我的厨房掉了十个平方。”有的还在骂人，有的再喊“戚晓滚蛋”。秩序十分混乱，信访办老张跟大家解释，还是不能控制局面。戚晓在人群里已经好象精疲力竭了，他拿出手机通了一个话，一会儿，派出所杨所长带着两个警察来了，人群的骚动稍微安静了一些。
戚晓一看来了救星，也没说什么，拉着一个警察就钻进了车子。人们还在围着车子吵着，杨所长站到一个台阶上，对大伙挥了挥手说：“你们这么吵也不是办法，明天上午，我们在二楼会议室坐下来谈，好不好。戚镇长现在已经调离了杨柳镇，大家也不要太为难他了。当然有些问题是他在这里处理的，明天我们还是请戚镇长和我们一起坐下来谈，大家有什么问题今天回去想好，明天我们逐户登记，大家今天请回吧。”杨所长定了一个时间，群众才慢慢散去。
戚晓最近被拆迁户闹得心惊肉跳，自己的车子也不敢开，天天坐班车，或者搭便车。今天上了杨所长的警车，才松了一口气。杨所长坐在司机并排，回过头来关切地问：“戚镇长，还行吧？”
戚晓：“我的公司正在进行投标准备工作，天天把我困在这里，怎么行？”
杨所长摇摇头说：“你们原来想在拆迁户身上刮点油，标准没按市的统一标准执行，结果钱还没弄上手，反而乱成一锅粥，你不收尾，谁能跟你们揩屁股？”
“这是当时镇政府集体定的，我又不贪一分钱。真倒霉！”
“所以，我们俩今天去建办找指挥长去，下一个督办文件，跟拆迁户按标准到位，看行不行。”
戚晓一想，这样拖下去，会把自己拖死。就答应了。
车子开到政法委门前时，戚晓忙问：“你不是说找指挥长吗？”
杨所长：“这点事跟副指挥长说就行了。指挥长太忙，我想找不一定见得着。张书记副指挥长说话算数，我们也熟一些，你说是不是？”
戚晓点点头。两人下车向张山办公室走去。
在张书记处回报了情况，张书记明确表示：“按照建办文件规定标准，取高线一次性到位拆迁户。前期镇政府若有挪用资金的，迅速归位，补给群众。要下督办文件，等我明天向陈市长回报后定。争取后天发文。”三人谈得晚了点，戚晓提议到街上喝一点，消消晦气。于是他们就找了一个小店，喝了点烧酒，才各自回家。
戚晓回到水利花园，只见楼梯口有不少人闹哄哄的，大人，小孩，都在嘟嘟囔囔地说些什么，他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分开人群就往楼上爬。刚到三楼半坡时，就看见妻子在门边哭。他三步两下爬上去，扒开在劝导的人一看，原来他的防盗门上挂了个小花圈。两边的挽联倒不小。一边写着：“干部败类戚晓滚”，一边写着“杨柳百姓送瘟神。”戚晓看到这里，伸手就把花圈拉了下来。妻子一看戚晓回来了，也止住了哭，拉开房门就走进去了。这时只听“哐”地一声，门被栓上。戚晓怎么喊也喊不开门，围观的人也渐散去。
戚晓提着个花圈在街上走着，好象没有目的。最后还是走到了他的“禹神”公司办公室。他把两副挽联叠好，用脚把花圈踩烂，然后丢在了垃圾箱里。这才躺在沙发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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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午夜邂逅』
1、张～和戚晓等人吃过夜饭后，突然想起有一个事忘了跟戚晓了～一～，拨了几遍～，戚晓都是关机。他又拨了白小生的～，约白小生明天在办公室谈话。话刚说完，白小生就说出一个事来，让他～意外。白小生：“张～，今天肖总找你说什么？”张～：“你怎么知道他找过我？”“我，”白小生一时说不出来，缓了缓接着说：“他跟我说过，～找你的。”张～～有点奇怪，想了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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