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芳香离开了高昂,离开了同学们,脱离了农村,去了黑龙江省的一个煤矿。高昂开学后,盼望芳香的来信,就在这时期,高昂的祖母突然去世。祖母是高昂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祖母的去世,让高昂痛苦万分。在这时节,正是农村体制改革包干到户,高昂辍学了,他陷入困境。原生产队队长对高昂说,孩子,回煤矿吧,我去送你。临走高昂又跑到了学校问有没有他的信,回答是没有,这让高昂感到失望。
高昂在队长的带领下,到了煤矿。他们不知道应该首先找谁,就直接找到了矿长,队长把情况向矿长做简要的介绍,又说,孩子是你们的,你得想办法安排。矿长说,这归劳资科管,你去找劳资科吧。他们又去找劳资科,科长让他拿出资料或证据,他们什么也拿不出来,只能说出高昂的爸爸的名字高超,劳资科问谁都说不认识,一位工作人员说,这无法解决。他们只好赖在那里不走。劳资科没办法,就把他们推给工会。队长想到工会以前给送过煤,或许现在有知情者,他们又去了工会。时过境迁,工会原来的老同志们,退休的退休,病故的病故,没有一个说知道情况的,就算找到了知情者,又当如何,也不一定能解决问题。无论如何,工会还是把他们安排在矿招待所临时住下,并说,矿上现在无法安置,让队长明天带他回去吧,不然,你就收他做儿子吧。队长有四男二女,哪有能力收养他。队长那一夜没睡,冥思苦想,决定明天直接找矿务局局长。
第二天一早,他们找到了矿务局的李局长,李局长是矿务局资格比较老的干部,清正廉洁,别人送他外号李青天。老局长没有一点官架子,热情接待了他们。李局长听说站在眼前的孩子就是高工程师的儿子,他激动万分,抚mo着高昂的头说,孩子,这么高了。又把高昂当做儿童似的,让他喊叔叔,高昂便喊了他一声李叔叔,李局长又亲自给他们倒水。局长对他们这样热情接待,让他们出乎意料。
局长自言自语,老高,我的好同志。又向高昂说,孩子,是你父亲救了我。
高昂问,是在战场上吗?
局长说,不,是在文化大革命的时候,我和你父亲同时被打成黑老九、走资派。有一天,我被造反派打得奄奄一息,你父亲说:“别打他了,您打我几下吧,再打他就没命了。”造反派的人,就对你父亲拳打脚踢。如果不是他那一句话,也许我早就见马克思去了。
局长接着说,孩子,你找我有什么要求,只要不违犯原则的,我会尽最大努力帮助你的。
高昂说,我家里没亲人了,祖母也去世了,我想回矿上。
局长说,矿本来就是你的家,这没问题。
高昂又说,我想当工人。
局长说,临时没有指标,上级下来指标,会优先照顾你的,你放心,这是组织应该做的。
生产队长没想到问题这么简单就解决了,笑着对高昂说,还不快谢谢局长。
局长说,我应该谢谢你对孩子的照料,这是革命的后代,我们要好好的培养。我先给你找个吃饭的地方,你先在机关食堂干临时工,那里吃饭方便,说着便拿起笔写了一个便条,给高昂,说你去找张科长,把信给他就行了,今天,我还得开会,就不留你们了,星期日有时间去家里,让你婶给你做好吃的。
高昂、队长道别局长,一切顺理成章办成,并安排了一间宿舍。晚上,队长说,明天就回去。高昂想留他住几天,他说家里太忙,也不知家乡的田地分完了吗。他想他不再是队长了,把高昂安顿好,他就可以回家安心的种自己的责任田去了。
高昂回到矿上,掀开了他走向社会生活的第一页。他业余时间,阅读一些文学作品,尤其是古今中外的著名诗篇。同年底,他成了一名国家正式工人,招工通知书大约是这样写的,高昂同志,你被招为我矿采掘第一线工人,请于十二月份二十号到劳动工资科报道。
高昂分配到综掘工区,又苦又累的掘进工作,使他感到当一名煤矿工人是何等的不容易。同时,他又看到师傅们以苦为乐,休息时,几乎没有叫苦连天,一般都是用粗糙的语言谈女人,谈性生活。开时,他听得不顺耳,听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他想用一种高雅的东西来反映矿工,于是,他尝试用诗歌的形式讴歌矿工,把矿工比喻为太阳、抑或星星,把女人的心写成月亮。譬如,《无题》:太阳落进矿井/星星隐藏在幕后/月亮——/悬挂在女人的心里/今夜是风/今夜是雨/明天太阳长满芒刺。《星星》:夜里/我数着天上的星星/怎么数也数不清/忽然/星星落入矿井/呵/我终于数清/九千颗星星在地下洞中/他们编织的不是梦。
他把写的诗歌寄给矿区报社,偶尔有一两首发表。他看到变成铅印作品,这更加激励了他写作的信心。他先后参加了南京和北京文学社的函授班,并接触了当代一些著名的诗人、作家。他用黑木为笔名在国内刊物发表作品,黑木的名气在矿区越来越大,甚至于在国内诗坛也崭露头角。他受当代朦胧派诗人的影响,曾经迷恋朦胧诗歌,爱读北岛、舒婷、顾城的诗歌。他逐渐形成自己的风格,否认是朦胧派的后起之秀,开始阅读外国诗歌,不断从外国文学里吸收营养,希望自己的诗歌艺术得以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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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请自重』
黑木在爱情~始终不渝,在~内心世界一直眷恋着初恋情人何芳~,但是,她一直杳无音信。有人给他介绍~朋友,他总是~辞,实在~辞不~的,也勉~见面谈谈。他往往谈的都是印度诗人泰戈尔,英国的叶芝、艾略特,再不就谈《吉檀迦利》、《一亩青草地》、《荒原》等等。如果谁和他谈金钱、房子、汽车这些,他会说人家庸俗,姑娘们都不敢和他谈,还有的说他是神经病、疯子。也有人给他出谋划策,让他调到机关办公大楼坐办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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