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黑木醒来，发现东北姑娘坐在黑木的床前，问：“我这是在那儿？”

姑娘看到他醒了，轻轻地微笑说：“在医院。”

黑木沉默一会，说：“是你救的我？”

姑娘还是一笑，算是回答。

黑木掏出工资龙卡给她，说：“缴上医疗费。”

“我已缴过了，你安下心来养伤吧。”姑娘说。

“你不去上班？”黑木问。

她回答：“不去了，我不干了。等你好了，我就回家。”

“不干也好，那算什么工作。”黑木说。

黑木问：“你为什么救我？我与你素不相识。”

“因为你是黑木。”她说。

“你认识我，你怎么会认识我。”黑木感到惊讶。

姑娘说：“去年，我在泰安打工，在泰山脚下的一次文学笔会，我听过你的诗歌演讲。”

黑木激动的说：“是的，我去年参加了那次泰山笔会，诗友们让我发表了个人对诗歌的看法。那次，来自全国各地的文友大概有五百余人。”

“那次，你讲的太好了。是你的话时刻鼓舞着我，在人生的道路上，不被物欲、金钱所迷惑。你还说，一个人应该爱国，尤其一位诗人更应当热爱自己的祖国，有爱国主义诗人，而没有卖国主义诗人。”姑娘感慨地说。

黑木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红，或叫千红红。不过这都不是我的真名实姓，这是我打工的名字，就象你的笔名黑木，也不会是你的真名实姓吧。”

“我问的是你的真名字？”黑木说。

“你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姑娘说。

“我叫高昂。小调皮。”黑木说。

“到底是高昂，还是叫小调皮。”姑娘好像玩笑还没开够。

“你叫我高叔叔吧，我比你年龄大得多。”黑木说。

“谁叫你高叔叔，我叫你高大哥。”姑娘不想让辈份比他矮半截。

“随你叫吧，出门在外老兄少弟。”黑木觉得这无所谓。

姑娘说：“是老兄少妹。告诉你，我叫雨荷莞尔。雨天的雨，荷花的荷，你只要记住一句话，下雨天荷花莞尔一笑，就可以记住我的名字。”

“好美的名字，跟人一样的美。”黑木赞叹说。

天近傍晚，黑木问莞尔住那里，莞尔说坐在医院陪他，黑木不同意，叫了一辆出租车，把莞尔送到黑木宿舍楼下，黑木没有下车，掏出钥匙给她说，507房间，莞尔接过钥匙上楼去了。不一会儿，莞尔从楼上窗子里伸出头俯瞰，黑木从车窗里探出头正仰望着，目光交织在一起，相互挥了一下手后，黑木便回医院去了。

五天后，黑木出院了。黑木的宿舍大概有十五平方米，摆放着书桌、书橱、电脑、电视、单人床、和双人沙发，显得十分拥挤。莞尔坐在电脑椅上转来转去，黑木问莞尔以后有什么打算，莞尔摇着头，无可奈何的样子，黑木劝她回家吧，她还是摇头。她改变了回家的念头说，我不能回家，妈妈下岗了，爸爸有病花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还是没能保住命，弟弟上学需要钱，我得打工，给家里寄钱。黑木说，一个女孩子在外多危险，莞尔说，我不怕，我练过截拳道，我还有这个，莞尔突然掏出一只手枪，黑木大吃一惊，说，你，你，怎么会有手枪。莞尔说，我保护自己。黑木说，这违法。莞尔说，看把你吓的，这是仿真手枪。莞尔从兜里掏出自己的几张相片给他看，没有一张他想看的淑女照，都是些持枪弄棒的，有穿黑皮大衣戴墨色的，酷似黑道的女侠。黑木说，这些照片一点也不像你，你做淑女，才会美丽。莞尔说，你想让我做淑女，你就收留我。黑木说，我怎么收留你，你难道让我每天去办公室去住？

转椅不再转动，莞尔低头不语。黑木纳闷，仔细一看，莞尔已经泪流满面。黑木说，你怎么哭了？你别哭，我不是赶你走，我孤男一人，实在是没办法。莞尔哭出声来，这声音愈来愈大，黑木急躁如焚，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别哭了，你说话，你，你有什么打算，你说。

莞尔说，我不知我还能支持多久，我们做服务的打工妹，有谁会能保证永远，我是说不去做那个。

黑木问，你是说出卖青春？

莞尔没有直接回答，是用目光给出的答案。

黑木说，我得还你给我垫付的医疗费，明天把这两千元钱给你妈寄去。

莞尔说，医疗费是我甘心情愿地为你看伤的，给妈妈寄的钱算我欠你的，我给你打工还你。

黑木说，你给我打工？

莞尔说，对，黑木大哥，凭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在矿上开一个书店，或是一个文化服务社，我每天给你看着店铺，你尽管去做你的事，有空闲就来看一看店。

黑木答应了，他不管书店是否赢利，他不能让一位美丽而善良的女孩去世上乱闯，甚至于去买身。他给她女儿般的关怀，如果他结婚早的话，也应该有这样的一位美丽的女儿。黑木想，或许他收她做女儿，以后，她一定孝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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