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泽穿着短裤在油菜田里追赶着小堂姐,小堂姐胡静第一次从城里来他们家。虽然是下乡,但也似刘姥姥进大观园,看着漫山遍野的黄花,像脱了缰的小驹,任裙摆在风中抚过进光灿烂的花朵,奔跑在遍地金黄的油菜地里。牛泽在后面追着这个比自己还矮的又与自己不同姓的堂姐,欢快咯咯地笑着。胡静停下来蹲着摘花,两只飞扬的羊角辫陡然间消失在这片金海里。牛泽追着追着忽然没了目标。人生第一次地因失望而落寞沮丧。虽然,当时的他才不过三岁!
那好似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与堂姐共有的童年记忆。但打他俩还在娘胎里的时候就已结下了超命运的不解之缘。从牛妈的自传里,牛泽知道了那段荒唐的往事。那年的他十岁,本应刚刚懂事,却因“母亲”的自传而变得异常早熟。他开始自觉不自觉地疏离父母和姐姐们,对仅有一面之缘的小堂姐充满期待,他想确认他妈的自传是杜撰的,想确认他姓牛而不姓胡。这份期待一直储存了四年。直到他随父母举家迁进城里。第一次迈进大伯家的门槛,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哥哥,第一次让胡静在自己的脑海里烙下清晰的印记。一别十一年,再相见都已风华正茂了!
牛泽下了自习,没想看书,倚着高楼看万家灯火。婶婶端着热牛奶敲开了他的房门。自从两家住到一起后,母亲和婶婶是两颗错了位的行星又各自归位。牛泽整天被繁重的学业压着,头大如斗。望着婶婶手里腾着热气的牛奶,有点热泪盈眶。他时而觉得自己幸福有两个妈时而又觉得自己悲凉像个孤儿甚至件商品。他既爱又恨,想要冲出命运的重围,却总也找不到突破口,心像陷入沼泽,越挣扎越下沉。
堂姐没能上高中,刚初中毕业就进了他“堂哥”的公司。刚搬进来那会,牛泽以为要和自己昵称堂哥其实亲哥的人及小堂姐朝夕相处了,胡静却进了哥的公司还住进了哥和嫂的家。那个家牛泽一直没去,不知是不敢还是不想。他怕见到又一个女人卷进自己杂乱的人生里。嫂子来他也总是借故不回家。一年过去,也居然没碰上面。堂姐倒是经常回家,过早的踏如社会,堂姐变得风姿绰约起来。拉直的头发染成土红色绾在脑后,在加上娇好的面容和美妙的身段,往人群中一站定会一石惊起千层浪引起男人爱慕女人羡慕。
堂姐经常给牛泽买东西吃,假期还带着牛泽四处旅游。仿佛年龄的相近让他们有了说不尽的话。只是到了高三,牛泽住了校,两人便很少见面,偶尔电话联系,说的话也少了,每次一两分钟,也都只胡静说牛泽听着。话的内容也不外乎好好学习天天吃好。只是从牛泽内心里生书一种莫名的情感。他不敢想,却总从梦中惊醒。
高三的第一次调考——九月调考牛泽考得是很不理想,落后润一他们一大截。
“老牛想嘛了?”润一指着成绩册很是不解的问牛泽。
“牛泽没有抬头依旧在纸上胡乱地演算着,看得出他心里一片糟乱,也看得出牛泽是一个很不善伪装的小男生。
“润一,”牛泽像想起什么了,突然问他:“我发觉自己好象恋爱了!”
“是吗?看来铁扇公主要面世了!告我是哪家的姑娘。这方面我可比你有经验。解铃还需系铃人,心病还需心药医。现在是非常时期,有事情就要即使解决,不能老压在心底。”
“我…”牛泽很想一吐为快,只是自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爱上自己的姐姐,说谁听谁也会说荒唐。他摇摇头,继续在纸上演算。陈润一知道牛泽的牛脾气,便也没再多问,哼着小调晃悠到欣儿的桌前。米欣在在那演算着九调试卷上的错题,斜眼瞄见润一晃了过来,故作专心,不理润一,润一这灯也不省油,一屁股坐了过去,把欣儿挤到一半屁股悬了空,她顺势挽住润一,娇嗔的骂着讨厌…孟石坐在讲台跟前,做作业也像小学生上课样,腰停得笔直,幸好他十级伤残,要不然后面九级伤残的哥们姐们就都惨了…牛泽静静地望着班上发生的一切,发觉他们都过得那么惬意,只有自己像是掉进了无边的苦海里。
晚上大白月亮把她的光线探进了男生宿舍,室友在那胡侃说月光是嫦娥的眼光,都不约而同神经质的裹紧被子。
“也难怪人家嫦娥在月亮上守着活寡,一兔子根本满足不了她的生理需要嘛,况且还不知那**是公是母!”
“我看准是母的,要不然咋能白得跟雪花片似的!”
“你们脑袋都是榆木的啊,不知那月亮上有砍桂树的吴刚啊!在那上面没民政局又正好提倡多生多育,再怎么也不算偷情罢!即使偷情也没人知道,说不准他们已有众多子女呢,哥哥跟妹妹姐姐跟弟弟结婚也说不准的!”
“近亲结婚!只怕那月亮上都是妖怪!”
……
牛泽听着他们胡侃并未置可否,只是当他们谈到近亲结婚,心里很不是滋味,又想到小堂姐,心里很乱很郁闷。那晚,他彻夜没眠。
第二天牛泽把电话打到胡静,在电话中结巴了半天还是没有勇气说出来,“姐,我…”牛泽还是把电话给挂了。望着电话,他还是不甘心,扭来扭去还是横下心给胡静发了条短信。刚发完他就赶紧关了机,他有点不敢面对,不管什么结果他觉得自己都难以承受。可是还是忍不住的开了机,只是等半天没等到短信和电话却等来了堂姐。
两个人在外面一家小餐馆里吃着饭,牛泽在那低头吃饭,胡静就一直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弟弟,想说点什么,可毕竟自己只比他大上几天,而且也是第一次面对感情上的事,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胡静也只有静静的看着弟弟吃饭,牛泽瞄见姐姐在一直看着他却没吃饭就把头稍微抬了一下说姐你也吃。胡静哦了一声吃了口饭,觉得实在没胃口,就没再吃。一直看着牛泽吃完付了帐像往常样嘱咐完他好好学习后就走了。牛泽跟堂姐分手后一直埋着头着,也没敢回头,怕再看到那个令自己心动的面容。
别了堂弟,胡静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心里千头万绪,脑袋嗡嗡做响。想着心事重重的堂弟,想着身处如此尴尬境地的自己,她平生第一次对生活感到无可奈何。他在偶在繁华的春城大街上,看着高楼上悬起的巨大广告箱,她觉得有点眩目,仿佛那灯箱在颤抖,随时都可能会向她砸来。
“胡小姐,怎么?一个人逛街?”一个扎着辫子西装打扮的后生走过来拍了一下胡静的肩,脸上的痘痘随着他夸张的笑容而恐怖狰狞地抖动着,再加上那小辫子,不说还真误以为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高产政策下的伪劣产品。
“阿伦?”阿伦是公司里公认的万金油,虽然人长得不好看,但办事能力强,比起公司里那些尸位素餐的经理管事们,他算是比较实干的。只可惜面目实在可憎,要不早就升了业务部经理,也不会只是个小组长。胡静心里糟乱,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他的话。
“胡小姐,怎么,有心事啊?有心事可要说出来,憋在心里那可伤人呐!”
“要不这样,我给你介绍一心理医生。他这人特牛,且不说名气只说学历,也准吓你一跳。美国加洲大学社会心理学和心理教育学双硕士学位呢!”
自己学历的原因,胡静对阿伦说的这位双硕士海龟很是敬畏,只是这要去看医生就以为着自己有病,她是个要强的女孩子,便婉拒了他的好意,只是正如阿伦所说,心事要不解决真的会像生了“心结石”在,做什么都不能心无旁骛,一连几天经常出错。哥哥觉得她有点不对劲,问了原因她没说,便放了她一周假。
“婶娘她说小泽的成绩落差很大,你要有时间就去看看他。”
听到牛泽的成绩,胡静心里更是慌乱,她草草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回了爸妈的屋。
“阿伦,你不是说认识一个心理医生吗?能不能介绍给我?”胡静实在束手无策了,便想到了那个双硕士海龟。
“根据你所表述你堂弟的症状,我想有两种病因,一是他误把亲情当爱情,另一种就是他是受过某种刺激,使他产生了某种逆反心理。而且如果这种刺激存在的话,那就很有可能是来自家庭或与你有关的群体。“双硕士海龟在桌子那头耐心地讲着,胡静听得云里雾里,听完一大通也没弄个明白,只觉得那戴眼镜的海龟有点像初三的语文老师,帅帅的还谈吐风趣。
“哦!呃…我只想知道怎么解决我堂弟的问题!”
“解决方法也有两种。一种是以姐姐的身份拒绝他,这种方法比较直截了当比较彻底,但会对他造成一定的影响,影响时间会依他个人性格来定,可能几天可能几个月。另一种比较婆妈但对你堂弟现在的情况比较有用。那就是先接受他,再等他考完试再分开。这样好虽好,但会对你们姐弟关系造成毁灭性的影响!”
风还是很大,气流冲击着树叶,树叶随之在那使劲地挣扎。胡静的头发在风中乱舞,仿佛每一根都有了生命,想要脱离头皮而独立。胡静相信堂弟一定是遇到了某些困阻,她想帮他,可不想以自己一生的名节为注码。
胡静脑袋里充斥着堂弟的脸堂弟的言行和一切与堂弟有关的资讯,她头痛欲裂,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想他,可他的影子像在她脑袋里生了根,她打开电脑,听着阿桑的《一直很安静》,脑袋里糟乱的思绪可是随着音乐而逐渐被压抑。
胡静最终还是“理智地”选择了妥协,她不想再这样混沌的过,拿起手机给堂弟发了条短信息。
“既可以摆脱又可以帮助他,何乐而不为呢?”
胡静自我安慰道,只是她不知道这仅仅是在压抑痛苦而不是解除痛苦,压抑痛苦的结果是痛苦越积越深。
四月调考过了,离高考只有不到两个月的日子。牛泽又重回年级前矛,与陈润一、孟市、米欣四人并驾齐驱,铆足马力准备最后一搏。牛泽约了润一三人到家里做客。那晚7点不到,三位好友相继到来,各各脸色红润,映堂发亮,一看便知是胸有成竹、霸气冲天!
席间四人互相调侃着,只是牛泽有口无心,堂姐女友虽然接受了自己,但自从答应了之后一直住哥家,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多少.今天给她打电话说他有个同学聚会让她回来一起玩一下,她却说要加班.牛泽越想越气,就一个劲的喝酒.结果饭还没吃到一半就醉得不醒人世了.
"喂!牛泽!欣儿失踪了!"
牛泽头痛欲裂,刚醒景润就打电话有点抽噎十分激动的说没见着欣儿.牛泽半天没反应过来,仔细想了半天才明白过来欣儿失踪了而且是从自己家消失的,顿时急了,忙叫醒爸妈一同出去找欣儿.这一找就找了几周,人却还是未见.后来听说景润和欣儿的舅舅把她从铜城救回来了,牛家才稍微安了点心.只是对欣儿的遭遇牛泽感到十分的内疚,和他们的隔阂在慢慢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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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泽续』
高考结束了,牛泽~不错可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他和~没考好让牛泽内心的愧疚~加~刻.还好有堂~~友~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过这个漫长的暑假."泽儿.其实…我…"牛泽吞着面,大半~面条还没有~~里,听到堂~~他突然一抬头,面条~的炸酱甩到堂~的脸~.牛泽吓得~忙~~,忙拿起纸巾~去给堂~擦脸,可刚一起~顺~一带把自己的~杯碰翻.样子很是狼狈.胡静自己把脸给擦了,又走过来帮堂弟擦.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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