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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缘》

第1章第一章:遭厄运,父亲惨死批斗会;立父志,嫩肩担起千斤担。

作者:舜卿 阅读字体选择:小字

血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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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暖洋洋的春风轻拂着沉睡着的小草,原野上一夜之间便换上了一层嫩绿,原本干燥的空气忽然融进了一缕沁人心扉的清香。周志强搀扶着经过九死一生磨砺的钟琴,终于又重新走出了桎梏他们三百个日日夜夜的病房。久违了的金色阳光无私地泼撒在他的身上,倦意霎时消失殆尽。他贪婪地呼吸着清香醉人的清新空气,如烟的往事像一泻千里的长江,从他的记忆中奔腾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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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遭厄运,父亲惨死批斗会,

立父志,嫩肩担起千斤担,

上个世纪六十代,厄运突然降临在周志强的头上。

他原本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父亲是无线电六厂的工程师,母亲是市政府的机要秘书,在当时已是他们那个城市为数不多的高薪家庭。他刚进入高中那年,没上几天课就赶上了毛**接见红卫兵,听到广播里播放毛**接见红卫兵的情景,他和同学们激动得一连几夜不能入睡,没过几天,学校里成立了红卫兵,他因为出身于红五类加之又品学兼优,就被优先接纳为第一批成员。九月中旬,学校红卫兵总部决定开展串联,沿着当年红军走过的路徒步经延安去北京,他又有幸成为了长征串联的一份子。他们拦汽车、扒火车、到处扇风点火,一路风餐露宿,历尽了艰难险阻,终于赶上了毛**接见最后一批红卫兵。当他怀着万分喜悦的心情回到久别了几个月的家时,迎接他的竟是做梦也想不到的厄运。

就在他踏上长征路不久,市里的“革命”形势发生了质的飞跃,从一般形式的破四旧升华到了揭露叛徒、特务,批斗走资派和反动学术权威,红卫兵也分裂成了造反派和保皇派两大阵营。不幸的是周志强一家正是锋芒所指,一夜之间妈妈从机要秘书变成了暗藏特务,爸爸也成了反动学术权威,接踵而来的就是永无休止的批斗。自己也从红五类眨眼之间变成了黑五类,被剥夺了参加红卫兵的资格,成了被社会抛弃的可怜虫。

一时间,人们似乎全疯了,没有了亲情,没有了友情,没有了感情,没有了信任。取而代之的是父子成仇,夫妻反目,怀疑一切,打倒一切。冠以各种闪光头衔的造反战斗队多如牛毛,大街小巷全是他们的战场,不是批“牛鬼蛇神”,就是捣“资产阶级”的老巢,大字报铺天盖地,辩论会随处可见。在造反派的眼里各级党组织都在搞“修正主义”,所有的当权者都是“走资派”,只有他们最革命。周志强的爸妈自然就成了他们的抢手“货”了,那些没揪到“走资派”的自然就来抢他们了。

有一天,妈妈被一个名叫“毛泽东思想红卫兵风雷激”的战斗队“揪”去“过堂”。回来的时候就变得半身不遂了,据医生说是头部被打,颅内出血压迫神经所致。妈妈卧床不起更加重了爸爸的负担,白天要接受造反派的批斗,晚上还要照顾生命垂危的妈妈,没好久爸爸就瘦得皮包骨了,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一米七八的个头就变成了一个佝偻的小老头,腰弯待特别厉害,几乎弯到了九十度,弯到头快顶着地了。可是造反派还不放过他。令周志强终生难忘的是一九六七年的六月十七日,那是一个黑色的日子,天灰蒙蒙的,厚厚的乌云像在人们的头顶上反罩了一只大铁锅,让人们喘不过气来。一大早,一伙戴着“无线电六厂革命造反司令部”袖章的人,气势汹汹地冲进了他家,一边呼喊着“造反有理”、“打倒反动学术权威”的口号,一边不由分说地“揪”走了爸爸。他不放心,远远地跟随其后来到了无线电六厂。只见工厂大礼堂前面的操场上搭了一个又高又大的台子,台子的正后方悬挂着“革命无罪,夺权有理”横幅大标语。不一会儿,闹剧开始了,一群荷枪实弹的造反派,押着厂原领导一班人和爸爸进了会场,他们每人脖子上都挂着一块又厚又大的木牌子,有的写着“走资派×××”,有的写着“反动学术权威×××”,并且在名字上用粗大的红笔打了一个大大的叉。几个造反派用手枪顶着他们的腰,逼着他们一字排开面向稀稀拉拉的群众,紧靠台边弯腰九十度站立着。

随着“造反有理”的歌曲声批斗会开始了,批斗会一开始,就对批斗对象一个个“架飞机”亮相,亮完相就由“总司令”马文革宣布夺权的命令。夺权的命令还没读完,就见到爸爸**颤抖不已,周志强觉得情况不妙,正准备冲过去扶住爸爸的,只见爸爸两腿一软,一头栽到了台下,头部正好撞在台下的一块大石头上,霎时脑浆迸裂气绝身亡。他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扑在爸爸的遗体上放声大哭,到会的不少工人气愤地冲向**台,马文革一见形势不妙,急忙宣布散会,在一伙造反派的护卫下仓皇逃离了现场。后来迫于工人的压力,马文革无奈,只好答应每月给他家三十元抚恤金。

周志强忍着悲痛处理完爸爸的后事,回到家中已是第三天傍晚了。三天没回家引起了妈妈的怀疑,她反复地追问他:“这几天是不是出了事,你和你爸一起出去的,为什么你回来了你爸没回来?你爸是不是出了事?你肯定有事瞒着我。”

他知道,妈妈再也经不起打击了,要是她知道了爸爸去世的消息,肯定支撑不住。为了妈妈的身体,他只好让爸爸去世的事烂在自己心里,临时编造说:“妈,没事,爸好着呢。前几天那帮子人把爸带走不是开批斗会,是新疆那边三线建设需要一个技术过硬的无线电工程师,爸被上面选中了,他们就把爸送到新疆去了。说不定爸这次去三线是福不是祸呢,据说三线工厂都是军工厂,那里不搞文化大革命……”

妈妈将信将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命,都是命啊!谁叫咱生不逢时呢。”

他一夜之间变得沉默寡言了,十六岁就过早地进入了男人的行列,稚嫩的肩膀忽然间就被**家庭的千斤重担,幼小的心灵充满了恨意。他恨这个世道,他恨那些无法无天的造反派,他恨自己无能,每当看到卧病在床的可怜妈妈,心就被千万只鹰爪撕扯得支离破碎。看到三个弟妹饥饿无助的眼神,更是肝肠寸断。他明白,自己是这个家庭唯一的男子汉,宁可自己吃苦受累,也要承担起家庭的重担。

一个五口之家加上妈妈病重,要维持生存的最低要求谈何容易?靠厂里三十元抚恤金化水都不咸,少说还要三十元才能免强度日。他一个十六岁的孩子一没工作,二没技能,三没亲友帮衬,从什么地方去挣这三十几元?他不但不能公开找事做,而且还不能**破绽,每天早上都要背着书包出门,晚上还要装模作样的做作业。为了挣钱他想尽了办法,可是什么办法都行不通,因为所有的工厂都无权招收临时工,再说也根本没开工。为了全家的生存,他不得不去捡废品,那时人们收入都低得可怜,谁也舍不得扔一个牙膏皮,跑遍了大街小巷也没有捡到值几分钱的东西。晚上,他在**翻来覆去,苦思冥想着,忽然想到了那铺天盖地的大字报,贴了一层又一层,有的地方都超过了一寸厚,如果把那些废大字报拿去卖钱不是很好吗?反正也是白浪费了。想着、想着、就再也睡不着了,一骨碌爬了起来,连夜跑到市政府对面的广场上,刚从围墙上揭下一小块大字报就被几个造反派逮了个正着。几个造反派不由分说将他五花大绑着押到了“红色工人造反总司令部”,“红工总”的头儿们说他是破坏文化大革命的现行反革命,抽下腰间的牛皮带劈头盖脸地一顿乱抽,打得他皮开肉绽,第二天一早就将他扭送到了市公安局。好在公安局的警察宅心仁厚,不但没为难他反而给他治伤,给他饭吃,好言劝慰了几句就将他放了。

吃一堑长一智,他再也不敢越雷池半步了。看来城里是没有出路了,他把目光投向了郊区,心想:工厂没事干说不定农村有事干,为什么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呢?对,下农村!他想到做到,第二天一早他就去了郊区。郊区到底与市区不同,虽说也有“两派”争斗,但农民们地照种事照做。当他来到潘杨河边时,一种从未见过的场面吸引了他。只见几百人正热火朝天地在河边挑沙,他见路边有一个五十来岁的壮实汉子在发牌子,便走过去好奇地问道:“大伯,怎么有这么多人挑沙呀?”

壮实汉子抬起头来,瞄了瞄面前的小伙子,呵呵一笑说:“小伙子,你不是本地人吧?我们这是暑光大队河沙厂,来这儿挑沙的人都是卖苦力挣油盐钱的。”

“卖苦力是什么意思?”

壮实汉子瞅着周志强上下打量了一番,“怎么?连卖苦力都不懂?简单点说吧,咱们这潘扬河的河沙是取不尽用不绝,可我们守着这些宝贝受穷,不晓得用它变钱。早几年大队办了这个河沙厂,没想到外面的销路特别好,这样一来大队有了可观的收入,社员也可以轮流来挣点油盐钱。每挑一担沙在我这儿领一个牌子,下班结账,一担可以挣五厘线,闹得好一天能嫌一块多钱呢。”

“大伯,您贵姓?”周志强问道。

“我?姓牛,名叫大强,人家都叫我犟牛。”

“牛大伯,城里的工厂都停了工,您这里怎么没停呢?”

“你以为他们不想停吧,大队造反派头头不晓得来过多少回,我说你要停,好呀,我正巴不得呢!只是这河沙厂一停,有些人只怕再也没钱去吃香的喝辣的了。他们一听,知道我是含沙射影地在说他们,仔细一想也对,河沙厂一停用钱就成了问题,后来就再没提起过停工了。”

“大伯,您能不能行行好,让我到您这里挑沙?”

“你来挑沙?不、不,大队有规定,凡到这里挑沙的必须是暑光大队的社员……”

“大伯,我求求您,就让我来吧!”周志强双膝跪在牛大强的面前,哭着哀求道。

牛大强双手将他扶起,“孩子,你这又是何苦呢?起来,快起来。我看你细皮嫩肉的,准是城里人,为么事不在城里享福偏要来挑沙呢?”

周志强听老人这么一说,不由得鼻子一酸霎时泣不成声,哽咽着向牛大伯诉说了家庭的遭遇。犟牛深深地被周志强的悲惨遭遇所感动,陪着叹了一阵气,心疼地说:“孩子,没想到你小小年几经受了这么大的磨难,来吧,这里的事有老汉我,你就放心吧……”

周志强兴奋地回到家中,拿出早几年积存的十一元二角钱,到生资商店买了一担箢箕,一条扁担和一把铁锹,又用钢筋弯了两个铁勾,用绳子系好,第二天一早就带着工具来到了郊区的河沙厂,在发牌老人的帮助下干起了挑沙的苦力活。沙厂离货站有三四百米,刚开始几担还不觉得,挑了几担后肩膀就疼痛难忍。他咬着牙齿,忍着肩膀的钻心的疼痛,拼命地多装快跑,天黑时一结算,硬是挑了二百二十六担,赚了一元一角三分钱。他捧着自己用汗水换来的一元多钱,心里美滋滋的,他盘算着,如果每天能挣一元,一月就可以挣上三十多元,有了钱妈妈说不定可以治好……。高兴归高兴,摆在面前的艰难也必须面对,一天下来**再也拖不动了,肩膀也磨掉了皮。他拖着沉重的**,步履艰难的回到家中,随便扒了两碗冷饭,倒头便睡。天刚蒙蒙亮,他又出发了,休息了一夜,体力得到一定的恢复,可是两条腿却痛得不能伸直了,肩膀更是碰都不能碰。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坚持,坚特!一定要坚持下去。他终于战胜了自己,又抖擞精神地出现在沙厂。

他刚刚来到沙厂,牛大伯就笑呵呵地迎上前来。“好,好样的!有大爷我年青时的那股倔劲!来,孩子,把这付垫肩戴上,肩膀会痛得好些的。”

周志强接过大爷递过来的垫肩,霎时热泪盈眶。只见垫肩约五分厚,一色的白色细帆布,垫肩上用各色绣花线纳出各式各样的图案,密密麻麻的针脚横竖成行,正后方工工整整地绣着“将革命进行到底”七个红色大字。一看就知道出自一位情义深重、心灵手巧的姑娘之手。从颜色看,少说也有二十年。虽说年代久远,却仍然保存犹新,肯定是牛大伯的心爱之物。连忙推辞说:“大伯,您这个垫肩太珍贵了,您,您还是留着吧”

牛大强笑了笑,摸了摸周志强的头,“孩子,东西再珍贵哪有人金贵?你就留着用吧。谁叫咱爷儿俩对脾气呢?说实在话,儿子找我要我都舍不得给呢。这个垫肩是解放战争那阵子,我在支前队时你大妈送给我的定情信物,我从中原一直随着部队到海南,一直都没舍得用。自从一见到你,就看到了我年青时的影子,既然咱爷儿俩投缘,留着也是白留着……”

周志强在牛大伯的帮助下终于渡过了难关,日长月久练就了一双飞毛腿,一副铁肩膀。他成了这个沙厂最能吃苦,挣钱最多的人,每月都在四十至五十元之间,硬是用他稚嫩的肩膀支撑起了一个五口之家。

日子虽说过得艰难,终归是过来了。妈妈的病不见好,也挺过来了。弟妹们的个头也长高了,周志强看到天真的弟妹一天天长大,内心得到了最大的慰藉。一晃就到了一九六八年的春天。

春天,总是令人向往的。哪怕初春的雪还下得很大,有时甚至比冬天还寒冷,小草还是倔犟地**了尖尖的嫩芽。尽管政治空气沉闷得令个窒息,人们还是一如既往,年照过、鞭照放、照样新桃换旧符。新的春天,人们也寄托着新的希望。十八岁的周志强也和人们一样,希望新年能带给他好运。

美好的愿望终归是愿望,现实总是捉弄人,往往与愿望背道而驰。周志强就是一个被现实提弄的倒霉蛋。正当他踌躇满志的时候,忽然,广播里传来了厂革命委员会的命令,命令说:根据中央文革小组的指示,厂革命委员会决定,为了响应中央文革小组的号召,立即组织一批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走与贫下中农相结合的金光大道,凡厂走资派的家属、子女,反动学术“权威”的家属子女……总之,所有“黑五类”的老婆孩子,只要你们坚决响应中央的号召,自愿到农村那个广阔天地里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我们都视为革命行动……

命令中最后说:“忠不忠见行动,谁是真革命,谁是假革命,行动胜于言表,既然是革命者,就要紧跟伟大领袖毛**的战略步署,坚决做到毛**挥手我前进!现在考验你们的时候到了,接不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是检验真假革命的分水岭、试金石,革命的青年们,让我们挺起胸脯,勇敢地接受时代的挑选吧!”轰轰烈烈的下乡热潮迅速在全厂兴起。各造反司令部闻风而动,没过几天功夫,第一批“志愿者”就要下乡了。周志强的名字也出现在第一批“志愿者”的光荣榜上。他感到茫然,自己没有报名,为什么会上那个光荣榜?心想可能是厂革委会弄错了。他急忙去找厂革委会,接待他的那个革委会主任正是他的冤家对头,害死爸爸的造反派头头马文革。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周志强一见到马文革就双眼冒火,怒气冲冲地对马文革说:“马大主任,你是不是整死了我爸还不解恨?非要整死我全家才满足?难道你们不知道我家的情况?爸被你们整死了,妈又被整得半身不遂长期卧病在床,弟妹幼小无知,竟然还狠得下心来要我下乡,请问公理何在?天理何存?……”

马文革狠狠地盯看他,忽然一声冷笑,“天理?笑话!我们革命者只知道革命有理,从来不讲什么天理!整死你们?你算是说对了,阶级斗争就是你死我活!就是要痛打落水狗!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浑蛋,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打地洞。像你这样的人,对无产阶级专政不怀刻骨仇恨才怪呢!,我看对你们这些人只有从**上彻底消灭!从精神上彻底批倒,再踏上千万只脚,让你们整个阶级永世不得翻身,我们的红色政权才能千秋万代!到农村去便宜了你!不想去?好啊!那就等着进“专政指挥部”吧!何去何从你看着办吧!

一听说“专政指挥部”,周志强就吓出了一身冷汗。他知道,“专政指挥部”是个什么地方,它比监狱可怕百倍,它比魔窟更加阴森。它那里十八般刑具齐全,手段比渣滓洞有过之而无不及。凡是进了那个魔窟的人都是九死一生,没有几个活着出来的,及使不死也要脱几层皮。周志强算是明白了,跟他们这些人根本没有什么好说的,就算你有千条万条理,也是‘秀才遇见兵’。哼,志愿者,话说得好听!什么志愿者?显然是高压政治的产物!人家定了你,你还不能有异议,只要你说了一句他们不乐意听的话,他们就会送你进“专政指挥部”!谁还敢说一个不字?他只好满筐的苦水往肚里咽,拖着沉重的步履,满腹悲伤地回到了家里。

他一走进家门,发觉不大对劲,弟妹们一个个板着脸,妈妈也侧着身子脸朝里睡看不理睬他。他不明白自己什么事情惹妈妈生气,连忙倒了一杯热茶送到妈妈的床前,一连叫了好几声妈妈,妈妈都不理他。他问弟弟,弟弟也不理他,后来还是妹妹沉不住气了,冲着他哭着说:“哥,你真的不要我们了吗?听说你报名下乡了……”

妹妹的话还没说完,他再也忍不住了,哇地一声哭出声来。弟妹们从来没见哥哥哭过,现在一见哥哥哭得那么伤心,反倒没了主意,都围过来劝他。

妈妈知道儿子是一个要强的人,打小时起,不管受到什么委曲,从来不掉一滴眼泪,今日哭得这么伤心,一定是受了天大的委曲,连忙挣扎着爬起身来,一把把他搂在怀里,心痛地说:“儿啊!都是为娘的不是,是娘连累了你,有什么委曲你就说出来吧,……”

周志强心里清楚,有些话是不能说的,与其说出来全家人烦恼,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受点委曲。他强忍着内心的悲痛,哽咽着说:“妈,没,没什么。”

妈妈长叹了一声,“儿啊,你不说为娘的也知道,如今这世道哪有我们这样人家说话的地方啊,人家叫你动左脚你还能动右脚吗?我们这样的人只有被人家宰割的份。退一步想,你离开了这个家庭未必不是好事,在乡下说不定能闯出点名堂,孩子,你去吧,娘不怪你……”

他面对妈妈酸楚而揪心的容颜,心中犹如千万只蝼蚁在撕咬,泪如泉涌,哭得更加伤心了。好久好久,才止住哭泣。默默地承受着弟妹责怪的眼神,承受着与妈妈的生离死别,承受着内心痛苦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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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被流放,违心插队牛头山;遇知音,倩~靓~定终~。』

周志~和一群“志愿者”在卡车~经过一天~的颠簸,第二天清早被送到了黑~县一个~牛头~的地方。卡车一路走一路丢人,最后只剩~他一个人了。车在一个小村子停了~来,前来迎接~是一个四十开外的中年汉子,带队的介绍说那汉子~钟有富,是牛头~大队南~队的队长。钟有富是一个憨厚老实的~里农民,中等~材,~~~利,话语不多却给人以好客的印象,~里人的朴实让周志~有了回家的~。钟有富帮他扛起铺盖卷,关切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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