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散宴之后,王跃送叔叔回家去了。王乡长和秋桂送王成祥回家。
“祥叔,王晴有信来吗?”秋桂坐在祥叔身边,很关切地问道。
“常有信来,说功课忙,不能回来。”王成祥说。
“王晴的爱人隹在娘家,会到这儿来吗?”秋桂也关切地问道。
王成祥说:“她也常来。王照再三说要聘她到方正小学去当老师。她哥哥同意了。”
王乡长和秋桂都说:“那太好了。”
王成祥说:“到时候还要请你们多关照。”
“那容说,我们自然会关照的,”秋桂讨好地说:“这个你老叔大可放心。”
王乡长说:“早就该这样做了。”
秋桂说了一些的话。
“祥叔,你那份购枪、彃药的钱你就不用出了姓钱的替你出了。”
“这么成?”王成祥说:“等待房子一做好,我们全家马上就要搬出来。大约下半年九、十月间就可以搬了。老房子只派人看守。你夫妻的盛我心领了,联防队的事我会尽点微薄之力。”
“有你这句话比出钱更管用。”王乡长说。
“对王胖子,”王成祥说:“总是姓王的一家人,他不认人,我想,王照这次好好教育了他一次,会改过来的。你和你们要和好赸来。别姓才踩不进来。你说呢?”
“照理说,应该关紧大门,不应该露屁股给别姓看笑话的。”王乡长说:“老古话说,‘一个篱芭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全怪王中胖子完全不念宗族之情。”
“世上只有千年家庭,没有千年亲。”王成祥劝王乡长夫妇,说:“王中吃了苦头之后,是会醒悟过来的。”
“我们会听祥叔说的。”秋桂说:“叔是菩萨心,希望全族人都好。”
他们闲谈了一个多小时,王乡长夫妇便告辞了王成祥,回旅馆去休息了。
20
王乡长回到乡公所,正好县政府派人坐催兵,便对王端说:“侌晚,你带人去捉钱绍元的兵。”
王乡长交代完了,就去找王八坏了。
王乡长对王八坏说:“今晚,你带两个贴心兄弟,去监视王端的行动。绝对不要露面。”
王八坏说:“知道了。”
王端回家,把王乡长要他去捉钱绍元去当兵的事告诉了王中。王中心里明白,这是冲着他来的。这使他陷于左右为难的境地。他如果不保护钱家,那他就要失去钱的靠山,以后钱的来路就断了。出面保护,王篆长不但不卖他的面子,反而要使他下不了台。暗地保护,王端要受害。
他对王端说:“你带几个心腹人,到钱家去捉壮丁,做模作样做戏给王乡长看。让钱的逃掉。”
王端说“知道了。”他再混,也知道如果把钱绍元捉去当兵,他的妹子就不会嫁给他,就等于丢掉50亩良田。钱家曾经说过,谁娶钱妹子就以50亩良田陪嫁。他才不那么傻哩,给钱过不去。
晚上11点,王端带着四个所丁,由保长带着,去钱家抓壮丁。到了钱家,王端叫所丁拼命打门,紧急的打门声把钱家的人吵醒,钱吉元忽然想到,这几日抓壮丁风声正紧,人叫老二躲进夹墻。夹墻内而一地道,可通到后街。等待老二藏好后,才叫家人去开门。门一打开,所丁便进屋,如虎似狼,到处搜查,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回乡公所。
王八坏回去将这情况告诉了王乡长,王端玩了打草惊蛇的把戏。
王端没有抓到钱老二,王乡长对他说:“你循私舞弊放走壮丁,撤去你军事干事职务,王跃接替。”
“你是冤枉人。”王端不服气,顶撞王乡长说“你借机报复。”
“你自己心里明白,你玩了打草惊蛇的把戏。戏做倒蛮像的,但只能骗过三岁小孩。”
王乡长声色俱厉地揭穿王端的老底。
王端也火了,抽出手枪就要射击,猝然,王端的手臂被人箍隹了,王乡长缴了他手枪。
王乡长说:“想杀我,你还嫩着呢。”他对王八坏他们说:“把王端关进起来,明天送县政府。”
八坏他们把王端关进拘留所。
王端关进拘留所的消息,有人飞快地告诉了王中,他听到这消息后,呆若木鸡,半天说不出话来。他现在嚐到了王乡长心狠手辣的滋味了,到现在他才知道对方没的圈套太狠绝,陷他于绝境。
现在最要紧的是如何救出王端。可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平日不要一个人,到了这样危急情况下,没有一个人来帮他。他只好急得在屋里打转。他想王乡长有事就有王成祥、王德祥、王恒盛帮他,他这次不是王成祥出面要王照帮他,凭他自己就无力换回,必然要坐牢不可。这苦果,现在轮到自己来吃了。
真是祸不单行,一个人走进王中家里,把一封信交给王中。王中拆开一看,吓出一身冷汗。信是他的好友见姜申写来的:
致中好友钧鉴:
有人告你通匪受贿,给共党偷运违禁物资。县长也下手谕给警察局,马上将派人来泸溪镇捉你归案。火速偷偷来县城,切不可延误。信看后烧掉,不要留下,免得牵累与我。 弟姜申敬上。
王中看完,立即把信烧掉,招待送信者吃饭,嘱咐他不要外出。他把老二叫来,吩咐他去叫四个会武术的亲信,同他去县城;吩咐他到钱家借五千万元。他的弟弟去了,半个小时不到,就回来了。他找来了四个亲信,但没拿到钞票。老二说:“钱吉元很冷淡,说手头紧,借不出钱给我们。说你上次借的钱还未还。只答应借我们三万元。”老二把三万元法币交给了王中。王中也无可奈何。买枪的事,他帮不上忙,抓壮丁的事,他连自己的弟弟也保不了。怎能怪钱家呢。他要老二打听王乡长如何对待王端的消息。一有消息,就即刻去县城找自己。他交代完了,趁着浓厚的夜色掩护,他偷偷地离开了泸溪镇,偷偷地去县城了。
王中在第二天早上八点钟,才疲惫不堪地到了县城。六十里的山路,爬上过岭,他身上过剩的民脂民膏,倒也叫他大吃苦头了。他爬岭只爬了十来步,就气喘,就腿软,就得歇息,等到气顺了,再往陡峭的山岭上爬。这高峻的山岭也要整人,把王胖子整的真够呛。要不是有急事,他才不受这份罪呢。
晚间走路,王中看横在前面的大山,黑黝黝的,就象怪兽张开大口,等他送进口里,把他吞下去。那茂密的芭茅,横刺过来,象是锋利的剑,划破他那白嫩的皮肉。山峰猎猎,好象有人伏在里面随时伺机向他扑来。这个怕死的恶鬼,居然毛骨悚然,脊梁上渗出冷汗珠子,慢慢地汇成涓流,湿透了他的内衣,象膏药帖在脊梁上,那味道怪难受的。他的头有些晕了,觉得山岭在旋转,马上就要把他抛下深谷中去喂狼。山对面,还不时传来狼毫呼啸声,这就给王中带来了恐怖。他的头更晕了山岭旋转的更快,压在头顶的山上巨石就要塌下来了,他哎呀一声,跌倒在地,幸亏他身边的人把他拉住,否则,就要掉到深谷中去了。
到了县城,他打发四个人回去。他象幽灵一样,偷偷地溜进姜申家里。姜申见他为此狼狈相,心中升起恻隐之情,对王中说:“你老兄的烟还没戒掉。”王中摇摇头,苦涩地说:“恶魔缠身,就难解脱了。”
“老兄,你上了年纪,本性还不改。”姜申怪责地说:“王照,县长见他也要让三分,你怎么把他得罪了。他坐在县长那里不法办你,就不走。警察局早上已派人去捉你归案办了。幸好,你没有被他们捉住。”
“全怪我争强,开罪了王照。现在,事到这地步,还望你我知交,念在昔日的情份上,搭救我一把。”王中乞求姜申。
“这事难办。难在他告你私通共党。这事谁都不敢沾边,怕惹火烧身。”王中这才感到问题严重了,他可怜巴巴地望着姜申,“老同学,总不能眼看着小弟坐牢,丢了性命。”
“难也。”姜申面现难色,说:“县长,你恐怕不了解他,是个不好说话的人。他仗着后台硬,刚从中正大学毕业出来,青年得志,又想搞出一点政绩来,傲慢得可以。他会玩弄权术,善于治人,县城一般人,都胆战心惊,怕栽跟斗栽在他手里。”
“他的后台是谁?”
“他是太子身边红人蔡省三的亲戚。”
“哦。”他不做声了,他感到自己的时运不济,碰上了这么一个县长,他自认霉气,绝望了,但他又不甘心死去。“难道只有束手就擒了。”
“你还是有救星的。姜申说:“你泸溪镇有家王成祥商号吗?”
“有,怎么了?”
“县长是王晴大内兄的学生。”姜申说:“你上次告王乡长,王乡长找到王成祥,由王成乡出面去找王照,才没事回去的。”
“王成祥同王照要好,他会帮我的忙吗?”王中自言自语地说。
“这就要真心去求佛了。”姜申说:“王成祥与你同宗,听说王成祥为人忠厚,很得到专员的赏识,要他出面主办信江有限公司。只要他出面调解,我想王照不会买王成祥的面子。”
王中不说话,低着头想心事。过去,自己一直欺他,现在要自己去求他,心里不是滋味。他会不记前仇吗?这就难说了。
“你在哪里隹宿?”姜申说:“要找个安全的地方隹。”
王中听出姜申的意思,要赶他走了,怕受连累,他才体会到世态炎凉的滋味了。
“多谢关照。”王中说:“我会找个防空洞隹的。小弟之事,万望老兄帮衬。”
姜申送走了王中,轻蔑地看着他的背影,说:“真是一条笨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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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下)』
21钱吉元知道王中从县城坐轿回来了,王瑞也从拘留所放出来了。他听说是王中在走投无路的情况~,~着头皮去乞求王成祥救他。王成祥看在同宗的份~,不念旧恶,出面调~,王照赏了王成祥的脸,提出~王中赔礼道歉,出十万元的赔偿费的~求,方可答应不予追究他。王中一~答应,事情才算完结了。王成祥打~给王~,请求他放了王瑞,王~顺~~舟,卖了一个人情,把王瑞放出来了。王中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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